因為成化帝的兒女出生晚，弘治帝在世的meimei只有仁和、永泰、德清三人。三位長公主的駙馬，也是弘治帝親自挑選。

    弘治帝對姊妹們很好，三位駙馬的相貌、人品、家世都不錯。弘治帝想不通，妹夫們?yōu)楹我牍蓞⑴c海商的船隊。以前的內(nèi)行廠、現(xiàn)在的皇家商行，沒少關(guān)照三位妹夫。妹夫家不可能缺銀子。

    弘治帝生氣離去，公主們很尷尬。

    “太子，姑姑們……”仁和長公主漲紅臉吱吱嗚嗚。

    朱壽微微一笑“侄兒知道，姑姑們只不過是為了還人情?！?/br>
    meimei福泰出生后更改了宗律。原先駙馬及其家人是不能當官的。駙馬身份貴重，手中沒有實權(quán)反制，自然是海商們眼中最好的護身符。

    朱壽相信，公主駙馬只是海商找來的第一撥人。

    海貿(mào)利益大，除了藩王，參與的權(quán)貴不會少。海商有不少亡命之徒，藩王們可不敢作死。皇帝能容忍宗室撈銀子，但絕對容不下掌握武力的藩王。

    “有些事，別人做了父皇只是生氣，可若是姑姑們做下的，父皇會很傷心。根據(jù)被抓的海盜交代，海商們了不少大明海防情報，甚至還有瓊州運糧船、官府的消息。”朱壽負手而立，深邃的雙目透出莫測的神情。

    駙馬齊世美臉色瞬間慘白“瓊州知府被殺，內(nèi)閣震怒。海盜接連平了兩個衛(wèi)所，軍機處必定報復?！?/br>
    “這，這可怎么辦！”仁和長公主當場嚇哭。

    朱壽來回打量如喪考妣的公主姑姑們“姑姑們有什么把柄落在別人手上？”

    六人同時搖頭，堅決否認。

    朱壽揉揉太陽xue，轉(zhuǎn)頭吩咐谷大用，“問東廠知不知道?！?/br>
    成化時期的東廠耳目靈通，官員和夫人在家說的閨房話，都能傳進皇帝的耳朵里。便宜老爹繼位前承諾約束東廠，東廠番子行為收斂，極少亮相人前。

    只要是皇帝，沒有疑心不重的。朱壽不相信東廠會暫停監(jiān)視業(yè)務。

    半個時辰不到，東廠廠督王岳親自匯報?！皢⒎A小爺，駙馬們在安南承包了銀礦，海商負責把銀子運回國。駙馬們還參與私鑄銅錢、放高利貸等朝廷嚴令禁止的事?！?/br>
    草泥馬！

    安南寧愿賄賂大明的公主，也不愿意臣服大明。難怪安南使者膽大包天，原來在大明有很多人給他們撐腰。

    “侄兒累了，先回去休息。請姑姑們下次別在侄兒面前哭窮。侄兒的心，很痛?！敝靿蹅挠^地離去。

    哎，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窮人啊。

    長公主們花容失色，想要哭求朱壽，被衛(wèi)士們‘客氣’地請出皇宮。

    朱壽給皇太后、張皇后請安時，稍微提了提長公主們的事。隨后皇太后的懿旨下發(fā)到三家公主府，令她們抄寫《法華經(jīng)》，來年清明祭拜太皇太后。

    《法華經(jīng)》全文七八萬字。抄寫佛經(jīng)需要沐浴更衣，不能錯一字。相當于令三位長公主禁足。

    弘治帝給吏部和內(nèi)閣打了電話，免去三位駙馬的官職，責令思過。

    宗人府下令褫奪三位長公主封號，收回公主府和御賜的田莊。新制定的宗律，對皇室成員勾結(jié)番邦的處罰極其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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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一傳出，那些想要給海商說情的人猶豫了。弘治帝被meimei們氣病，把此事移交太子處置。

    太子向來雷厲風行，這次卻不同。

    “還有五日便要過年，此事年后再議。水師駐扎瓊州，瓊州人心已定。吏部盡快挑選出瓊州知府，早日赴任。軍機處做好陣亡將士的撫恤，補足衛(wèi)所名額。將士尸骨未寒，過年一切從簡，官府衙門不得舉行慶?；顒?。”

    他很窮，朝廷就別想鋪張浪費。

    “戶部，官員年底的雙薪、年禮是否已經(jīng)發(fā)下？”朱壽僵著臉問。

    秦纮拱手回道“官員的俸祿已經(jīng)發(fā)放完畢，全部為新鑄的錢幣。至于年禮，偏遠的南方幾地還未送達?！弊詮捏A站和西廠合作，物流速度提高、時日縮短。戶部能按時發(fā)放各地官員俸祿，中央的集權(quán)越來越強。

    朱壽點點頭“散朝吧?！?/br>
    朝臣們未動。

    屠滽開門見山地問“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安南？”

    “安南雖年年進貢，對大明卻沒有臣服之心。不是本宮想怎么處置，就能怎么處置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也不是說打就打的。先讓三司理清走私案，錦衣衛(wèi)打探沿海海盜的勢力分布，其余事年后再議?！敝靿鄄荒蜔┑負]退眾人。

    打仗也不是說打就打？這話從太子口中說出來，怎么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軍機處掌管全國兵馬，可弘治帝和太子不說打，他們誰敢派兵。

    “今年朝廷不封印，過年期間有官員在職?！蓖罎K提醒道。太子殿下，你就別指望拋下他們。

    朱壽挑眉“本宮記得。諸位大人還有什么事要啟奏？”

    大臣們懵了。他們想打仗時，太子反而偃旗息鼓。太子最重朝廷顏面，能容忍安南蹦跶？

    朱壽撇撇嘴，以為打仗不要銀子??！搶來的金銀沒來得及融化鑄幣，保大坊的金庫空著呢。萬一戶部拿著塑料幣來取，他用什么給。

    “殿下，追封瓊州知府張恒的奏折您還沒有批復?！绷簝υ儐柕?。

    朱壽冷笑“海盜不是什么好人，不代表被他們殺掉的官員就是好官。吏部、都察院，是否調(diào)查過張恒任期內(nèi)的所作所為？下一任瓊州知府吏部要好好挑挑。”

    張恒是在朱壽決定開發(fā)瓊州前就任的。張恒此前沒少做過壞事。海盜中有不少人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才會逃亡海上討生活。

    “張恒也是寒窗苦讀的進士，怎么當官久了就把仁義禮智信忘了一干二凈？是官場把他染黑，還是天高皇帝遠沒了管束心大了？”朱壽摸摸下巴，“子曰吾日三省，官員們更應該好好自查。過年前，大家寫篇萬字的當官心得遞上來，本宮想從中找答案?！?/br>
    一個個都不消停，那就給你們布置點回家作業(yè)鬧鬧心。

    “……”梁儲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系統(tǒng)還在，朱壽怕是要收獲一波惡念值。

    朝臣們苦著臉離去，朱壽神色凝重地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房。

    桌上擺放著李東陽遞上的諫言。洋洋灑灑五萬字，都裝訂成了冊。

    李東陽反對挑起與安南的戰(zhàn)爭。

    朱壽，被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