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寬宏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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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壽說話向來不正經(jīng),但他做事一直很靠譜。尤其是對真心投靠他的人,從來沒有虧待過。 “你知道你已經(jīng)得罪很多人嗎?”朱壽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fā)椅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郭勛。 郭勛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跪著,絲毫看不出武定侯府中人身上的跋扈之氣。反而像上一科的進(jìn)士一樣,身上散發(fā)著書卷氣。“但學(xué)生得到了陛下的賞識?!?/br> 朱壽輕笑,郭勛就連不急不緩的說話聲,也和文官們一個樣。真不像勛貴家的子弟。就算是飽讀兵書的蔣博,言行之間還是帶著武將的灑脫。出生于顯貴的武定侯府,能下狠心苦讀,的確是個人物。難怪后世郭勛被官員故意弄死,嘉靖帝非常生氣地處置了弄死他的官員。 “起吧,別跪著了。你自稱學(xué)生,難道是有功名在身?”朱壽明知故問。 郭勛起身,大幅度彎下腰,方便坐著的朱壽能夠直視他?!皩W(xué)生不才,至今仍是秀才??岛4笕伺c學(xué)生同齡,卻已經(jīng)是狀元,入朝為官。” “勛貴子弟像你一樣愛讀書的極少。非常不錯!”朱壽轉(zhuǎn)頭對身邊的中書舍人說,“去告訴內(nèi)閣,朕要冊封郭勛為武定侯世子,讓內(nèi)閣擬旨?!?/br> 中書舍人領(lǐng)命而去。 “學(xué)生謝過陛下厚愛?!惫鶆紫鹿蛑x恩。 朱壽態(tài)度親切:“朕要依法治國,武定侯在走私案中充當(dāng)中間人,依照刑律徒三年?!?/br> 朱壽打量著郭勛的表情,見他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朕也不能讓你難做人。這樣,等刑部上門抓人的時候,你就演一出父慈子孝,替父坐牢。關(guān)個幾天,朕會找機(jī)會把你放出來。這次遼東會空出很多武官官職。五品的官職任你挑?!?/br> “謝陛下隆恩?!惫鶆酌媛断采?/br> 武官和文官一樣,也分為實(shí)職和虛職。不得用的勛貴授予的全是虛職。就像武定侯府為了爵位爭奪了幾十年,引起了皇帝的厭惡,得到的都是虛職。勛貴雖然很多,新皇看中的也只有遠(yuǎn)征軍里的幾位。當(dāng)年沒有加入遠(yuǎn)征軍,令他多年來后悔莫及。好在有這次機(jī)會,讓受到新皇的關(guān)注。 朱壽隨意地道:“朕知道很多勛貴參與了遼東走私案。 之前陽武侯、新寧伯被罰了款,有些人抱著僥幸的心理妄圖蒙蔽過關(guān)。唉,你讓朕說他們什么好。都是朕的叔爺輩 ,朕也不好意思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指著他們鼻子罵。還是郭愛卿能體諒朕的用心良苦。高伴伴,帶上圣旨和朕給的賞賜,送郭愛卿回府。” “是。恭喜世子爺了,世子爺請吧?!备啉P氣地地說。 讓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再一次帶圣旨上武定侯府。郭勛的里子面子都賺到了。 郭勛握了握拳頭。武定侯府的這場遭遇,和幾十年的爵位紛爭,讓他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 勛貴的權(quán)力來自于皇帝,武定侯府曾經(jīng)的榮耀離不開皇權(quán),今后也離不開皇權(quán)。開國勛貴為何只剩下武定侯府,這個道理很多勛貴到現(xiàn)在都沒想通。真以為是因?yàn)閰f(xié)助太祖建國的功勞嗎? 新皇最后一句話的意思他懂,想讓他勸說不在名冊的勛貴們主動坦白認(rèn)錯。為了獲得新皇的另眼相待,他愿意成為新皇手上的槍。 “陛下是懷疑武定侯世子上交的名冊不全嗎?”正好有事稟報(bào)的王守仁聽到了對話。 朱壽呵呵一笑:“名冊是朕給武定侯的。武定侯沒那膽子當(dāng)出頭鳥,他兒子到是個人才。你說,剛才朕像不像青樓里的老鴇,逼著姐兒接?郭勛若真按照朕的意愿辦事,將不容于勛貴圈??!” 王守仁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朱壽。 “皇帝不好當(dāng)啊。若朕還是太子,早把那群權(quán)貴們罵得狗血淋頭??墒请蕃F(xiàn)在是皇帝,朕若是罵他們,指不定他們惶惶不安地猜測朕要?dú)⑺麄?。黃冊庫制度是大明立國之本,朕處死私墾湖田、造成黃冊庫被淹的罪魁禍?zhǔn)?,朕有何錯之有?弄個朕好像是暴君一樣。與其說內(nèi)閣怕遼東軍造反,還不如說他們怕朕大開殺戒,逼得遼東軍造反!”朱壽越抱怨越感到自己委屈,恨不得擠幾滴眼淚出來。 王守仁一臉無語地抬頭,盯著文華殿房頂?shù)臋M梁看得‘滋滋有味’。新皇認(rèn)為自己冤枉,他還覺得受牽連致仕的父親冤枉。 “朕忘了你爹是南京吏部尚書?!敝靿燮财沧欤澳阈睦锉囟ú徽J(rèn)同朕的話。朕依法治國,同樣損害了你的利益唄。你說的對,人欲即天理。朕損害了別人的利益,別人看不慣朕,是有前因后果的。” 王守仁嘴角抽了抽,他可是一個字都沒說。 他忽略皇帝不著調(diào)的話,說明此行的來意?!氨菹拢莅膊畯倪|東來電,名冊上的武官的確參與了走私。經(jīng)查證有1256位武官牽扯此案。他們十幾年來向草原走私鹽、茶、布匹等生活必需品,換取馬匹和皮子、藥材。再把馬匹高價賣給朝廷。近兩年來,弄不到鹽和茶,只走私糧食。” “《大明律》規(guī)定凡犯私茶者,同私鹽法論罪。在陛下鹽改之前,販賣私鹽最高可處死刑。鹽改之后,并沒有制定販賣私鹽的處罰。軍機(jī)處不知參照哪條律法處罰走私犯?!?/br> 朱壽冷哼:“遼東缺糧,他們手上到有多余的糧食賣出去?!倍际撬募Z食。 “他們可曾走私過鐵器?”朱壽語氣一轉(zhuǎn),嚴(yán)厲地問。 王守仁回道:“定西侯、惠安伯、連同三司共同查證,他們唯獨(dú)沒有走私鐵器和武備。” “還算他們識相?!敝靿巯肓讼?,說,“朕掌握了先進(jìn)的制鹽技術(shù),成本低廉。私人鹽場的制鹽、運(yùn)輸成本居高不下,漸漸已經(jīng)沒有了私鹽的市場。朝廷打擊販賣私鹽一百多年,朕花了三年時間就讓私鹽販賣市場瓦解。對付商人就要用商場上的手段。今后走私罪歸入《商律》,影響極為惡劣的處死刑。 其余按照走私貨物的數(shù)量和貨值判刑。先讓內(nèi)閣完善《商律》。鑄幣廠缺人,不管是判刑還是流放,一律拉到鑄幣廠,讓他們?yōu)樽约悍赶碌淖镄汹H罪?!?/br> “走私的必須加倍罰沒稅收。沒錢交罰金,那就抄家。若家產(chǎn)不足數(shù),以工代罰?!敝靿蹞u搖頭,“看朕多么的寬宏大量,為何總會被朝臣們誤解?!?/br> “陛下,那可是1200多名有多年對敵經(jīng)驗(yàn)的武官。如何填補(bǔ)遼東的空缺?”王守仁不想討論新皇的‘寬宏大量’。遼東的武官們不會覺得革職、判罪、抄家、做苦力的刑罰有多輕。 朱壽摸摸下巴:“看來建立軍事院校迫在眉睫?!?/br> “……”王守仁心道,陛下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