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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噩夢嗎?” “不,我夢到了送給我這個發(fā)卡的人。” 晶子取下頭上的發(fā)卡捧在手心,露出了懷念又悔恨地表情。 她講了個簡單的故事: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因為她的異能力,被迫無休止的在戰(zhàn)場上與人廝殺,最終無法忍受這一切自殺了。 現(xiàn)在珍香總算知道晶子的心結所在了,她安慰道:“錯的不是你,是戰(zhàn)爭?!辈铧c順嘴說成“世界”。 “嗯?!本ё诱J真點頭。 “無限列車”上發(fā)生的一切最終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列車平穩(wěn)而快速地跑完了全線,今后也會繼續(xù)跑下去,直到被人們廢棄的那一天。 受下弦之壹蠱惑驅使的人類仆役全部都保持了沉默。 這些人中,有人因為失去最后做美夢的指望而自殺了;有人因為被噩夢摧殘,留下了嚴重的精神創(chuàng)傷;有人因此醒悟,意識到不管自己再怎么悲慘絕望,日子還是得靠自己過下去。 總之,人各有命。 最終,對大部分普通民眾來說,只是多出這么一個笑談:曾有一位神秘的催眠高手在“無限列車”炫技,令所有乘客都同時入眠,不少人因此坐過了站。 深藏功與名的三個人下車之后,沒走太遠就抵達了煉獄家。 珍香撤掉對眼睛的偽裝,重新披上當主專用羽織,輕輕叩開了門扉。 煉獄槙壽郎胡子拉碴的頹廢臉從門內探出。 珍香端起笑容:“我是產屋敷箴鄉(xiāng),早先已令鎹鴉通知今日造訪的事情,打擾您了,槙壽郎?!?/br> 就算面對已經宣布退役的老一輩,作為晚輩還是要堅持親切地喊名字,這大概就是珍香獨有的倔強。 煉獄槙壽郎瞪著她看了一會兒,似乎指望憑借眼神就能令鬼殺隊的新當主主動退卻。 這當然是白指望了。珍香四平八穩(wěn)地束手而立,任由對方看。 就這么無聲僵持十幾秒后,槙壽郎讓開了門。 “進來吧。”大概是長期飲酒造成的,他的聲音沙啞又有氣無力。 他和兒子杏壽郎長得像極了,卻全無杏壽郎的熱情如火,反而橫眉冷對,把不歡迎的態(tài)度明明白白擺在臉上。 珍香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現(xiàn)在是鬼殺隊當主,有身份有地位,煉獄槙能直接把她關在外面。 [不過這個態(tài)度才好,九柱一直不齊,還真怕有退役的柱想回來補位。] 珍香與系統(tǒng)嘀嘀咕咕著,淡定地走入宅中坐下,接過煉獄家的次子千壽郎端來的茶水:“謝謝。” 千壽郎是個靦腆的男孩,很不適應接待大人物,慌慌張張地擺手說:“請別這么客氣,家里只有這些陳茶了,喝不慣的話——” “喝不慣的話就請回吧。”槙壽郎沒好氣地打斷了兒子的話,“產屋敷大人來我家里所為何事???” 珍香微笑著忽略了槙壽郎的陰陽怪氣,招呼晶子、久作、千壽郎都一起坐下,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然后才說道:“其實今日登門拜訪有兩件事。其一,是要代父親傳達對槙壽郎關切的心情——” 槙壽郎“嗤”了一聲,眼睛望著別處,好像對什么特別嘲諷似的,舉起酒壺就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大口。 “——其二,則是想要就一個問題當面問問槙壽郎的態(tài)度?!闭湎銓晧劾傻臒o禮表現(xiàn)不以為意,“您是否支持我將杏壽郎趕回您家中呢?” “噗——!咳咳咳!” 槙壽郎噴出去大半口酒,噴了兒子千壽郎一臉,接著猛烈咳嗽起來,顯然是把酒嗆進氣管里去了。 第81章 千壽郎顧不上自己被噴了一身酒, 趕忙揮動細小的胳膊, 努力幫父親拍打后背, 將嗆進氣管的酒都咳了出來。 然后千壽郎才慌慌張張告了聲罪, 退下去換衣服了。 珍香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個小插曲似的, 淡定自若地輕呷茶水,眉眼平和, 盡顯大佬風范。 平復呼吸后,煉獄槙壽郎的氣勢微妙改變了, 如果說他之前是恨不得珍香趕緊滾蛋,那現(xiàn)在他就拿出了應付人的基本耐心, 把酒壺也丟開到一邊。 “杏壽郎那小子闖禍了?還是出事了?” “都沒有?!闭湎銚u頭, “他擔任炎柱以來一直都表現(xiàn)很好?!?/br> 槙壽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表情頓時就不屑起來:“一直很好?呵,一事無成還差不多,因為他太沒用了, 所以您想把他攆走,對嗎?” 珍香覺得這時候點點頭也不錯,不過為了自己的人設,她很果斷地否定了:“并非如此?!?/br> 這個回答明顯沒讓槙壽郎滿意, 他就只想聽到產屋敷箴鄉(xiāng)貶低他兒子的話語而已, 所以當即就要再說什么。 但這次珍香趕在了前面發(fā)言,且一開口就很辛辣:“恕我直言,雖然家父叮囑我要努力開導槙壽郎,但我卻覺得并無必要。因為杏壽郎明顯具備了遠超其父輩的才能, 是真正稱職的炎柱,也是目前唯一的炎柱,更是唯一得到了我個人認可的炎柱。” 這話跟直接往前任炎柱臉上甩巴掌也差不多了,更別提珍香這么說話時還面帶微笑。 那可是她自小練習的、從主持藤襲山選拔開始就在不斷完善的欠打笑容,保證任何人看了都會手癢癢。 槙壽郎就忍不住捏了下拳頭,但這個動作之后,他卻什么都沒做。 他并不是被刺痛了自尊。實際上他自己都放棄自己了,哪會在乎別人怎么想。他只是很難接受兒子被這么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