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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中也在做什么?!闭湎汔止局? 給手機充好電,撥打森鷗外號碼。 “森先生在忙什么呢?” “當然是工作啦,最近剛剛吞下了「高瀨會」,要消化掉真是辛苦, 好用的手下太少了,感覺連著幾天都沒能好好睡覺。”森鷗外半真半假地抱怨著。 珍香虛偽地說:“這可真是辛苦啊。我剛剛忙完一陣子, 總算能稍微休息一下了?!?/br> “真的嗎?好羨慕, 產(chǎn)屋敷君可以來幫忙嗎?” “就算我愿意,森先生也不可能放心的把事務(wù)交給我吧?” “那可說不準。”森鷗外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來送到您那里的兩個孩子最近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是說太宰和久作嗎?沒有哦,他們都是很好的乖孩子,森先生需要的話我這就叫他們回橫濱來?!闭湎愠脵C說。 但森鷗外卻很不識抬舉的拒絕了:“不用, 相信他們留在鬼殺隊能發(fā)揮更大的作用?!?/br> 珍香只能很遺憾地表示:“那就請您務(wù)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發(fā)際線一旦后退就很難再長回去了。中也呢,他在做什么?” “產(chǎn)屋敷君果然關(guān)心我是假,關(guān)心中也君才是真?!鄙t外這次抱怨得相當真心實意,“您想見他的話,今天下午我就叫他去找您吧?!?/br> 珍香立即道:“那太謝謝了,對他說在經(jīng)常一起喝牛奶的地方見面就好?!?/br> 掛掉電話后,森鷗外提著手機陷入沉思:“原來中也君私下里很喜歡喝牛奶?” —— 中原中也走入「漩渦」咖啡廳時,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老位置上坐著一位藍裙少女。 少女和產(chǎn)屋敷箴鄉(xiāng)有著幾乎完全一致的長相,只是眼眸是藍色的,臉色也憔悴許多。 少女看向他,頓時驚喜地笑著對他招手:“中也!快來這邊坐!” 接著又扭頭道:“老板!再來一杯熱牛奶!” 中原中也一邊過去坐下一邊仔細打量少女。 他以前為什么會意識不到呢?箴鄉(xiāng)分明是很漂亮的女生,穿長裙的樣子自然又和諧,以前他竟從來沒起疑,還在想明明是同齡的男孩子,箴鄉(xiāng)比自己厲害太多。 “中也這樣看我,是在好奇我的眼睛顏色嗎?其實我今天戴了藍色美瞳?!闭湎阄⑿χf。 并不是在好奇這個。中原中也想。他只是想知道箴鄉(xiāng)的臉色為什么這么憔悴,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中也今天也戴著這頂禮帽啊,與新衣服十分相稱,很帥氣哦?!?/br> 赭發(fā)少年如今換掉了過去常穿的貧民街流行運動風,轉(zhuǎn)而穿著白襯衫灰馬甲,外搭一件挽起袖口的小西裝,一看面料就知道價格不菲。 鞋子也換成了锃亮的皮鞋,雙手戴上款式潮流的黑色手套,只有頭上還戴著之前珍香贈送的帽子,那掐著銀絲花紋的禮帽明顯被保養(yǎng)很好,陽光落在銀絲上一閃一閃。 中也點頭收下了夸獎:“謝謝?!?/br> 珍香頓時失望:“誒,這次怎么沒……” 中也露出警覺的表情:“怎么沒什么?” “什么都沒有哦。”珍香微笑著否定。 “你是想說我這次怎么沒臉紅嗎?” 珍香驚訝:“你怎么知道!” “哈?果然是這樣??!你其實特別喜歡逗弄我吧?上次也是,特意突然告訴我你是女生,就是為了看我當時震驚的模樣吧?”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絕無此事!”珍香擺出正氣凜然的樣子。 為了防止對方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她趕緊補充道:“其實我知道欺騙是惡劣的事,我一直女扮男裝然后突然告知,就像在耍人一樣。所以我沒想到就算這樣,中也還愿意毫無芥蒂的來見我,真的十分感謝?!?/br> “這有什么好感謝的?!敝幸驳臍鈩菟查g回落,稍微側(cè)過頭嘀咕,“比起這個,箴鄉(xiāng)不是應(yīng)該說說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珍香不明白中也為什么突然有此一問。 中也不爽道:“你不會這就忘了吧,我以前不是說過嗎?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對我傾訴,無論是什么我都會認真聽的。” “啊……”珍香突然感覺詞窮。 不管怎么說,中也這個人都太好了吧?簡直犯規(guī)??! 中也皺眉:“沒有要說的嗎?那我喝完這杯牛奶可就走了。” “不,其實有件事……”珍香趕緊組織語言,“中也,你覺得為了最重要的事情,可以犧牲掉一部分內(nèi)心的‘正確’嗎?我原本以為我是個不在乎過程的結(jié)果主義者,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讓我發(fā)現(xiàn),我可能并不那么了解我自己。” 人活在世上總是會產(chǎn)生各種誤解,有時是對他人的誤解,有時是對自己的誤解。 珍香以為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做到理性客觀,但當她有機會親手殺死狛治時,她卻忽然放棄了。 就算是她自己,事后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想不明白自己當時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情做出決定。 是不敢親手殺人嗎? 不,她在拿著刀時內(nèi)心冷靜極了,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是對狛治心軟了嗎? 也不,當時她心中并沒有讓狛治活下去的愿望,是誠心誠意希望狛治馬上死去的。 “我明明知道怎么做是最優(yōu)解,但心中就是隱隱約約的不甘心,我覺得一切不該是那樣的,我覺得……就算很不理性,就算異想天開,就算不負責任,我只想做更符合我內(nèi)心的‘正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