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靈夔
“哥,看看!” 指了指自己書房里一個半滿的書架,李靈夔得意的說道:“總共六十多本,都是我給你搜集的醫(yī)書!除了咱們大唐的,還有我讓人從波斯搜羅來的,還有高句麗和倭國的,甚至還有從大食那邊傳過來的,據(jù)說是翻譯自更西之地的國家,叫做……嗯,叫做什么拂菻?反正是一個很拗口的名字?!?/br> “拂菻?”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李元嘉自然是一臉的懵逼。 高句麗和倭國他知道,歷史上和大唐的淵源極深;波斯也不陌生,好像記得是伊朗那塊兒的。但是拂菻這個國家的話,那可就真是兩眼一抹黑,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了。 “嘿嘿,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到自己哥哥一臉的不解,李靈夔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實(shí)在是愛莫能助。 年少的李靈夔,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短短一兩個月內(nèi),疼愛他的父母先后去世,對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打擊之大可想而知。而在這個冷冰冰的皇宮里面,除了身邊的宮人之外,也不可能會有誰真的去關(guān)心他。偏偏身邊的那些宮人地位低下,誰都給不了李靈夔想要的東西…… 李元嘉的到來,才能讓這個少年高興如此。 而最讓李靈夔在意的東西,當(dāng)然就是他精心搜羅的這些醫(yī)書了,幾乎是在李元嘉剛剛坐下來,就迫不及待的用一種獻(xiàn)寶的心態(tài)指給他看——少年郎還不懂得如何表達(dá)自己對哥哥的思念,所以唯有用這種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所以看著一臉驕傲的弟弟,李元嘉心頭一暖。 見到李靈夔,能讓李元嘉得到一種從李世民那里得不到的親近感,畢竟如果只看臉的話,這個小家伙簡直就是和李元嘉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所以拍了拍他的腦袋,李元嘉開心的一笑道:“好,不管是從哪兒來的,對我來說都有用!等會兒我離開的時候,讓他們一起帶走!” 聽了他的話之后,李靈夔的表情頓時一變,急聲問道:“等會兒就走?哥哥,不能留下來和我一起吃頓飯嗎?” “這……” 猶豫了一下,李元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當(dāng)然想多留一會兒,陪你吃頓飯,可是……唉。” 可惜這里終究是皇宮,而李元嘉終究是已經(jīng)出了閣的親王。 李靈夔不是不懂,所以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一張還顯稚嫩的小臉頓時便堆滿了失望之色。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真正親近的人,還沒等說上幾句話,一起吃個飯呢,李元嘉就準(zhǔn)備離開,這讓他心里怎么能好受得了? 李元嘉也是略有些心疼這個弟弟,不過沒辦法,只能是又拍了拍他的腦袋苦笑道:“行了,既然你我生在皇室,享受著這世間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要守相應(yīng)的規(guī)矩……不出意外的話,你明年也要出閣,就不用老是被關(guān)在這鬼地方了!” 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李元嘉的聲音已經(jīng)低的只有身邊一兩米才聽得到了。 李靈夔自然是聽清楚了哥哥的話,滿懷期待的眨了眨眼睛,同樣低聲的反問道:“哥哥,外面……好玩嗎?” “好玩嗎?哈哈。” 看著李靈夔一臉期待的樣子,李元嘉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雖說是從一個小點(diǎn)兒的籠子……咳咳,具體好玩不好玩,到時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又怎么過了?!?/br> 臉上笑著,李元嘉暗暗卻是嘆了口氣。 身為同胞兄弟,從小受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教育,可想而知李靈夔就算去了地方上做親王,過得肯定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日子。那樣的話,如果找不到自己這一生的方向,無非就是從一個小點(diǎn)兒的籠子換到了一個大點(diǎn)的籠子而已,能有多大的區(qū)別? 只不過李元嘉的這番話,弟弟顯然是聽不太懂。 他也沒有解釋一下的打算,只是笑道:“對了,哥哥可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等你出閣的時候送你幾車好東西……” …… “jiejie,jiejie!” 沖進(jìn)了后院之后,房遺愛遠(yuǎn)遠(yuǎn)的便大叫了起來。 “吵吵什么?給我閉嘴!” 還不等房遺愛沖進(jìn)自己大姐的閨房,就見里面走出了一個滿臉怒容的婦人,沖著他就是一通叱罵:“一回家就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tǒng)?” 敢這么罵當(dāng)朝相公二公子的,除了盧氏還能有誰? “???母親也在?” 別看房遺愛在外面相當(dāng)?shù)挠忻孀?,仗著老爹的身份橫的很,但是在自己老娘面前那絕對是屬鵪鶉的,一下子就蔫了下來。 不過縮了縮脖子,房遺愛眼珠子一轉(zhuǎn),趕緊湊過去腆著臉笑道:“母親,我這不是在外面打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急著回來告訴jiejie嘛!” 聞言心中一動,盧氏瞧了一眼二兒子道:“天大的好消息?什么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房奉珠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房遺愛看見jiejie也就顧不上老娘了,趕緊竄過去急聲道:“jiejie,我今天聽到了一個消息,你猜是和誰有關(guān)的?” “呵呵,誰的?” 拿出一方手帕,一邊細(xì)心的給弟弟擦去臉上因?yàn)楸寂芏龅暮怪?,房奉珠一邊柔聲問道?/br> 今年方才十三歲的房遺愛嘿嘿一笑,賣關(guān)子道:“你猜猜嘛!最多給你一個提示,那人是今天剛剛到的長安……” “你這臭小子,這算什么提示?” 聽兒子這么一說,盧氏頓時氣得又罵了他一句。 這滿長安城,有資格進(jìn)宮見皇帝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讓女兒猜到猴年馬月去?不過看到房遺愛那得意中又略帶促狹的笑容,盧氏基本上也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出了那位俆王之外,誰還能讓兒子找自己jiejie來嘚瑟? 盧氏能想明白,聰敏靈慧的房奉珠自然不會想不到,小臉兒頓時便又紅了。 羞惱之下,房奉珠小手一伸,熟極自然的拍了他腦袋一下:“你這個臭小子,又來打趣我,是不是皮癢了?” “??!你們……” “我們什么?哼!” 瞪了房遺愛一眼,盧氏沒好氣的罵道:“你都知道的事情,難道我們還能不知道?是不是俆王進(jìn)攻面圣了?” “唔,你們果然是知道了?!?/br> 聽了老娘的話之后,房遺愛一張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好生失望的說道:“還以為……” 話說了一半,他的話突然斷了。 眨了眨眼睛之后,房遺愛原本失望的表情突然又變的“神秘”起來,嘿嘿一笑搓手道:“那你們知不知道,皇帝剛剛賜給了他一套大宅子的事情?我跟你們說,這可是剛剛傳下去的命令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