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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這件事并不在他自己的天命目錄上,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再掙扎一下。 唐媛媛有點想笑,她干脆也不裝了,繼續(xù)拿著雞毛撣子指著荒:“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那語氣任誰聽都能感覺得到是在騙小孩兒,可信度低到了一個境界。 而荒這里也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但他的腳有自己的想法,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才克制住自己腿部站在原地,而沒有乖乖走過去。 果然,人類的嘴,騙人的鬼,這個道理誠不欺他。 荒讓自己的眼睛和唐媛媛對視,臉色簡直足夠嚇哭小孩,好似根本沒有動搖一樣的嘲諷著說道:“愚蠢,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人類第二次嗎?” 如果可以忽視他一邊都要挨地的腿,唐媛媛說不準還真能像當初對狗子那樣覺得有點點欣慰。 好吧,崽子不過來,唐媛媛也不能為難自家崽子,她自己過去總可以了吧。 隨著她的腳步的動作,荒看上去更慌了,壓抑著沒直接跪下去的腿都在發(fā)抖,直到唐媛媛走到他的旁邊,帶著笑意的對他說了六個字:“別忍了,跪下吧?!?/br> 邊說還用雞毛撣子輕輕敲了敲荒的胳膊。 這下荒所凝聚的有關對抗雞毛撣子的全部勇氣直接一掃而空,兩邊膝蓋齊齊挨地,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倔。 唐媛媛很了解這就是荒認錯時的態(tài)度,下一句絕對和鬼切認錯時無限同步。 不出五秒鐘,荒果然頂著一副看上去死不認錯的面癱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我錯了?!?/br>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唐媛媛現(xiàn)在感覺自家荒寶兒給她的感覺熟悉極了,雞毛撣子只是拿在手里,但別說打了,嚇都不忍心嚇他一下。 身為一個神明竟然向一個人類下跪,看似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荒卻罕見接受良好,甚至連一絲一毫屈辱都沒有感受得到。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經(jīng)常對唐媛媛這么做一樣。 “以后還敢不敢了?”現(xiàn)在的身高可以允許,唐媛媛用手指點了點荒的腦袋,聲音中已經(jīng)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生氣的意味。 【不敢了。】 和其他崽子不同,荒的回答卻是用中文說出來的,說完后他自己也有點蒙,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完全是靈魂的本能催促著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唐媛媛聽到這句話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叫什么事,失憶了還記住和她認錯的話,還讓她怎么下得了手啊。 她多少有點想哭,八年以來,唐媛媛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崽子對她這么說話,就連玉藻前恢復記憶后和她說話也基本都用的日語。 唐媛媛拿袖子擋著臉,順便擦一下快流下來的眼淚,一只手壓住荒的頭來回撫摸,不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畫面。 “系統(tǒng),幫我把眼淚擦干凈,初次見面,讓荒寶兒看到我哭了多不喜慶。” 【好的,宿主。】只是系統(tǒng)倒覺得唐媛媛想哭也無所謂:【其實您可以哭的,眼淚是人類必要的東西,您的孩子肯定也不會介意這些的。】 “這可不行。”唐媛媛用著一種系統(tǒng)聽不明白的口吻說著:“雖然我脾氣算不上好,但我要是哭了,荒寶兒不得著急啊?!?/br> 這又不是身體生理性無法遮擋的淚水,也不是唐媛媛刻意的假哭,還是遮擋一下會讓她舒服一點。 親媽大概就是這樣奇怪的存在,偶爾喜歡假哭刁難親崽子,但是真哭的時候又絕對不想讓孩子看到。 感覺到系統(tǒng)已經(jīng)幫她把自己臉上的眼淚都給擦得干干凈凈,連眼圈都不怎么紅之后,唐媛媛才松開了揉荒腦袋的手,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的逗孩子。 “乖,我真不打你?!碧奇骆掳咽种械碾u毛撣子拿到荒的眼前,然后下一秒就把它收到了系統(tǒng)空間:“這不就沒了嗎。” 她拉著荒的胳膊讓他重新站了起來,看著荒臉上還有點呆的表情笑著說:“現(xiàn)在總可以好好說話了吧?!?/br> 怕這崽子又想繼續(xù)用神樂鈴給她治療,唐媛媛趕緊繼續(xù)說道:“我的身體神樂鈴真沒用,這點我一開始就知道?!?/br> “和玉藻前一起來找你求神器,其實......就是在逗你玩?!?/br> “???” 荒正經(jīng)的表情終于是浮現(xiàn)出了一絲絲詫異,他瞪大了自己藍色的眼睛,里面全是寫著不可置信。 他反手握住唐媛媛的手腕,認真的感受著她身體的情況,然后確切的清楚了神樂鈴無用的原因。 神樂鈴確實是神器,也能治愈所有的疾病和傷痛,但卻拯救不了一個正常衰竭死亡的身體。 表面上只有十幾歲的少女,實際上體內的器官已經(jīng)全部衰竭,只靠一絲不知名的能量吊著,一旦力量消失,等待著她的就只能是死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神情凝重極了,以他神明的知識儲備,竟然也找不到一樣可以讓唐媛媛活下來的方法。 食用人魚rou的話倒還是擁有一線生機,但是現(xiàn)世最后一塊人魚rou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八百比丘尼服用,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在短期內找到。 就在荒因為這個認知而即將感受到絕望之時,隨著肢體的接觸,之前在唐媛媛被蒙蔽的命數(shù)完完全全的顯露在他的眼前。 名字叫藤原媛子,但在天命認定上卻是已死之人,早在八年前就已經(jīng)病死在了藤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