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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東廠相公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藍語思挺起胸膛,忽被那熱唇含住櫻桃,上下一起被點燃,藍語思在一陣更加猛烈地撞擊下半昏厥過去,只覺腦中混沌一片,竟分不清是夢是真。

    兩人均是氣喘吁吁,易輕寒猛地抽出來,泄在了她的中衣上。藍語思已是精疲力竭動彈不得,易輕寒卻是意猶未盡。忽然,他一個用力,抱起藍語思便走向大床,扯去幔帳,帳內(nèi)春光旖旎滿是桃花。

    幔帳微顫,也不知過了多久,藍語思已從嬌喘變成了低吟,又從低吟變成了輕嚀,接著便是幾不可聞的聲音。直鬧了大半夜,昏睡中的藍語思才恍惚感到,身上人終于停止了動作,抱著自己便沉沉睡去。

    幾日后,易輕寒便要上路了。站在府門口,易輕寒回身為藍語思緊了緊毛氅,囑咐到:“好生在府里,聽到了什么都莫要信,莫要隨意出門。我不日便歸,記得,不論發(fā)生何事,都莫要急躁,等相公回來?!?/br>
    藍語思點點頭,雖說舍不得,但也知道皇命不可違,況且只是護送去安南國冊封的使臣,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

    “若是有人下帖子,找個借口裝病搪塞過去,待我回來再說,記得嗎?”易輕寒想得很周到,不禁增派了人手在府里待命,還交代了易安和藍語思一番,這才放心地走了。

    藍語思看著那一人一馬,馬上之人頻頻回頭看向自己,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只想這分別的時光短暫一些才好。

    頻頻回眸里,再不是初見時那狠戾的光,而是最炙熱的顏色,她知道,兩人已經(jīng)誰都離不開誰了。

    易輕寒騎馬奔向城外,與出使隊伍一道走上了管道。冬季即將過去,越往南走越覺氣候宜人,隊伍到達元南城時,只有一個新來的守備太監(jiān)相迎。

    “敢問公公,王公公可在?”易輕寒拱手問到。

    “王公公?幾日前便告假北上了,王公公身體近來不是很好,說是尋醫(yī)去了?!蹦鞘貍涮O(jiān)說到。

    易輕寒了然地點點頭,心道王取定是帶著王夫人去游山玩水了,假借求醫(yī)之名,不知游賞了多少名勝古跡。

    出使隊伍只停留了片刻,便急著啟程了。這日,天還未亮,隊伍便出了城門,一路南下,披星戴月趕路,終于在傍晚時分到達了鎮(zhèn)南城外。鎮(zhèn)南城外一片叫囂聲,出使隊伍停了下來,易輕寒打馬上前欲看個究竟,只見一個紅臉膛,約莫五十歲上下的武官打扮的男子正對著城門上方喊話:“快開城門,有緊急軍情。”

    城門上方的守兵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回去找當(dāng)值的把總。不多時,那把總登上城樓,一見下面的人,便嗤笑起來?!澳皇浅跃苹貋硗砹?,晚了就在外面睡一宿,城門已關(guān),任你是天王老子也沒這臉面!況且還是個巡檢,也不照照鏡子,一把擼了下來還裝什么大將軍?!?/br>
    那紅臉武官氣得手直發(fā)抖,看著城門樓上那幸災(zāi)樂禍的家伙,氣不打一處來?!靶⊥冕套樱瑺敔斘覛⑦_達人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吃糞了,莫說我是蒙冤被貶,就算是真有過錯,也輪不到你來說道!延誤軍情該當(dāng)何罪!爺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br>
    “能有什么軍情!你是多吃了幾年軍糧,可也別糊弄爺爺我,這南邊誰敢犯邊!且,趕緊滾一邊去吧,大將軍在城里,你別自己個兒不知道自己個兒的身份。”

    “你……”那紅臉武官氣得直拔鬃毛,馬兒痛得原地打轉(zhuǎn)。

    那紅臉武官平靜了一下情緒,語氣稍緩。“把總兄弟,請快開城門吧,在下真的有軍情稟報?!?/br>
    “誰是你兄弟!你認賊作兄,我可不敢當(dāng)你的兄弟。”那把總說完便下了城門樓,留下那氣得發(fā)昏的紅臉武官。

    易輕寒的手緊緊攥著韁繩,胸腔內(nèi)似乎狠狠跳動了兩下,有些人,見了不如不見。他依稀記得,這個人便是自己父親榮帥昔時的好友,當(dāng)年征北兩路大軍,便是榮帥和這洪天達洪帥掌兵。

    這個洪帥生性爽朗灑脫,也是唯一一個敢于在榮帥一案中直言的人,無奈墻頭草和始作俑者皆大歡喜了,這義弟卻落得從昭武將軍貶至九品巡檢的地步。

    易輕寒依稀記得,兒時的自己見過此人,那是在父親的軍營里,就是這么張微紅的臉,濃眉大眼。

    多年以后,當(dāng)他一步步探得那件大案前后始末,卻再也沒有見過此人。

    易輕寒從隨從手中去過弓箭,搭弓引弦,一箭射中城門樓那士兵的衣袂,帶動得那懵懂的少年郎往后一個踉蹌。

    城門樓上一陣sao動,那把總探頭出來大喊。“戒備!戒備!城下何人?要造反不成!”

    “東緝事廠,百戶。護送出使安南的隊伍?!币纵p寒冷臉看著城門樓上的人,一雙眼里是狠戾的光,肅殺之氣直逼人眼,叫人忍不住想往后退。

    “原來是東廠的大人,下官,待下官請示一番?!蹦前芽偮犃四樕犀F(xiàn)出猶豫之色,慌忙下了城門樓。

    “洪大人,久仰大……”易輕寒翻身下馬,對著洪天達深鞠一躬,誰料卻得了一個白眼。

    “莫要行此大禮,不是同路人,莫要為伍。”洪天達眼中顯出明顯的不屑之色,提馬向著一旁而去,似乎靠得近了都會被侮辱了一般。

    易輕寒苦笑一聲,卻并沒往心里去。當(dāng)時的士大夫分為兩種,要么就是無恥至極,對有權(quán)力的太監(jiān)們不惜斯文掃地極盡巴結(jié),要么就是自詡清流,認為太監(jiān)都是身心不健全的妖人,對之不屑一顧。

    士論在評價一個大臣時候,似乎只要與太監(jiān)走得近的都是jian臣,就算是天下公認的直臣忠臣,若是在對待太監(jiān)的態(tài)度上,不是惡言相向的話,后世的評價也是毀譽參半的。

    易輕寒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上前一步又問到:“不知洪大人所說的軍情是否緊急,若是十萬火急的話,我便與您一道叫開這城門。若是明日再說也可的話,便莫要輕易壞了這開城門的規(guī)矩?!?/br>
    “哼,軍情之事便不需你勞心了,還是想想怎么巴結(jié)討好皇上,做你的鷹犬罷了?!焙樘爝_不耐煩地皺了眉頭,又轉(zhuǎn)向自己身邊的親衛(wèi)說到:“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連父母都不顧及的人,還能指望著關(guān)心天下!笑話,爺爺我就算是被貶了,也用不著靠這閹人來行方便,我嫌惡心!”

    那身邊的親衛(wèi)皺了皺眉頭沒搭話,偷眼瞧著易輕寒的臉色,大冷的天,汗便順著鬢角流了下來?!按笕肆R得對,小的再不敢不顧忌身子下河摸魚了,若是傷了身子那就真是對不住父母了。”不愧是親衛(wèi),三兩句便為易輕寒找回點面子。

    此類話,易輕寒已經(jīng)聽過多次,根據(jù)對方的身份和初衷,他有時不屑,有時氣惱,有時毫無感情地痛下殺手,但對著這個雖口無遮攔但生性耿直的人,他卻一點氣都沒有。

    城門樓上說話聲又起,那把總前面站了一個人,威風(fēng)凜凜的武將官袍。“城門樓下何人?可知城門已關(guān),不到時辰是斷不能開門的,此乃太祖皇帝定下的律法,爾等是想罔顧國法嗎!”

    “太祖皇帝定下的律法固然不能妄動,但太祖皇帝也曾說過,若有緊急軍情自當(dāng)酌情處理,延誤軍機,你擔(dān)得起嗎!”易輕寒知道洪天達是不會求自己的,所以主動幫助。“我乃護送安南特使,固然可以在這城外等上一晚,但這位大人有軍情,為何不行與方便!”

    “好吧,既然有緊急軍情,況且出使一事也是事關(guān)重大,本千總便破次例?!蹦亲苑Q為千總的人裝模作樣地說完,便對著城門喊到:“開城門!”

    城門緩緩開啟,洪天達一提馬韁,臉上雖有感激之色,然而還是挺直了背,看也不看進了城。易輕寒帶著隊伍也緩緩而入。

    65、第六十五章 心神不寧

    眾人都清楚,這守門將領(lǐng)是不敢得罪東廠,絕不是因為什么軍情。這洪天達脾氣耿直,得罪了很多人,又是個被貶的巡檢,是以在平時沒少受這類氣。

    守門的千總將易輕寒等人迎了進來,正是半晚時分,于是匆忙間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宴款待易輕寒和使臣。

    “易大人一路辛苦了,這越往南走,雖說氣候越是怡人,過往城鎮(zhèn)更富庶,但終究是舟車勞頓,自然不同于在京城舒坦。”那千總舉起酒杯,先是對著易輕寒敬酒?!跋鹿匐m遠在邊塞,但對易大人的美名是如雷貫耳。大人此番路遇下官鎮(zhèn)守處,定要在此多停留幾日,下官定帶著易大人到處走走,嘗嘗這鎮(zhèn)南城特有的河鮮美味?!?/br>
    “本官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擱,多謝千總美意?!币纵p寒臉上帶著笑,心里卻隱隱不安起來。邊塞守城將領(lǐng)是重中之重,若被這等小人守著,倒不如不守。

    “易大人果真是殫精竭慮,下關(guān)早有耳聞,大人辦事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想來皇上也是放了十二分的心,這才將此等大事交與易大人您?!鼻Э傄荒槼绨荩坪跖宸梦弩w投地。一旁禮部派來的冊封官聽了也是無可奈何,說實話,這冊封官還真怕有人在易輕寒面前夸自己,那存屬是為自己拉仇恨。

    易輕寒這回也懶得應(yīng)付了,索性自顧自吃起來。先前仗著權(quán)勢叫開城門,此番對守城將領(lǐng)不理不睬,倒也更像是個囂張跋扈的東廠人。

    那千總干笑了笑,仍舊鍥而不舍地尋找話題,試圖拉近與易輕寒的關(guān)系。正在此時,就停廳外喧嘩聲四起,那洪天達叫嚷的聲音又在響起。

    千總和易輕寒都皺了皺眉頭,就見洪天達闖了進來,衣衫大咧著,氣喘吁吁地,見著這一桌酒菜便罵?!半s碎的,老子拼死拼活帶回來的消息,為何要等到明日再報!軍情最忌延誤,若是延誤了,倒不如不報!”

    “放肆!拖下去五十軍棍,沒看到易大人在此休息嗎?”千總氣不打一處來,平時就沒少為了這個倔頭生氣,無奈洪天達雖說是個九品巡檢,然而畢竟是做過昭武將軍,家族根基還在,不好太過懲戒。今日還不借著東廠的手,給他點顏色看看!

    “慢著!軍情要緊,若是因為本官這頓飯便延誤了軍情,各位豈不是要陷本官于不忠不義!”易輕寒冷冷盯著那千總,臉上不悅之色一閃而過。

    “還不快謝易大人,易大人心胸寬廣,不與你追究!”那千總倒辨不清易輕寒是真是假,只好順著話頭說:“你有何事!快說?!?/br>
    “哼!”洪天達剛要張嘴,看了看易輕寒和那使臣一眼,便又住了嘴。

    “本官用好了,就不耽誤你們了。”易輕寒見洪天達欲言又止,知道軍情之事自然不能被外人知曉,于是起身便要回到臨時住宿之處。

    “也不算耽誤,聽聽也無妨,屆時到了南邊,倒也可以見機行事,不致辦差了差事辱沒了皇恩!”洪天達梗著脖子接著說:“本官帶人在平蕩山一帶,發(fā)現(xiàn)了大批亂民,說是亂民,倒也更像是兵。只不過這兵的穿著與我慶元朝大不一樣,倒像是,倒像是安南那邊的?!?/br>
    易輕寒此行的任務(wù)有一項正是與這有關(guān),便坐了下來靜靜聽著。

    “索性叫做兵吧,那些兵很是狼狽,抓到了幾個卻是言語不通,還趁亂逃走了?!焙樘爝_說到此處臉色微紅,倒也是個實在人,其實他大可說是沒有抓到,反正又沒問出什么。

    “不說這些亂兵,倒是靠近安南那邊也發(fā)現(xiàn)了大批災(zāi)民,沿著海邊漁村乞討,很是凄慘?!焙樘爝_不愧是老將,觀察細致入微?!氨竟儆X得,莫不是安南國那邊出了什么異狀。連唯一通往安南的那條路,也都有些不尋常,無故多了許多走山的貨郎、砍柴的老者,按理說也沒什么,但這些人都不似我慶元朝民眾,莫不是……”

    “莫不是探子!”易輕寒也聽出他話里的暗示,回頭看那千總,目光凌厲。

    “下官定當(dāng)加派人手,密切注意安南的動向?!鼻Э偮牭竭@里才覺出事態(tài)嚴重,倒也不敢大意。

    “我只是過路,具體事項還是要你們來定奪。洪大人不愧是老將軍,千總大人你……”易輕寒回頭又對洪天達說:“莫要以為不在天子腳下就可胡作非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東廠在此處可是安排了人的?!?/br>
    千總的汗流了下來,更加分不清這妖人的心思,一頓飯吃得是憋氣得很。

    次日,天還未亮,洪天達跟著千總便送易輕寒和使臣出城。走出一里路,千總有任務(wù)在身便先行回去,洪天達不理不睬地騎馬跟在后面,似乎離得近了都是種羞辱一般。

    眼見前面官道近了,易輕寒緊了馬韁放緩速度,不自覺便靠近了洪天達,低聲說:“多下洪大人告知軍情?!?/br>
    “哼!我不欠誰的,我看不上你是一回事,回報你是一回事,從此兩不相欠?!焙樘爝_說完一勒韁繩,丟給易輕寒一個背影便走了。

    易輕寒望著那背影,仿佛瞬時便將他看透。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或許從前只是個紅臉少年,靠著祖蔭和勇猛屢建戰(zhàn)功,一步步爬到了昭武將軍的位置上,又因為沖動耿直被貶為九品巡檢。他經(jīng)歷過了許多人未曾經(jīng)歷的榮辱,但卻依然活得很痛快,很真實。此時的他,雖強壯但也顯了老態(tài),雖耿直但也知道何時變通,雖說骨子里還是那般沖動不羈,但卻再不是那個少年了。如果父親還活著,他會變成怎樣呢?

    雖說不是很冷,但早起的山風(fēng)還是凜冽的,風(fēng)吹過鬢角的碎發(fā),擾得人臉頰微癢,易輕寒低了頭抓緊馬鬃。山風(fēng)冷急,易輕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藍語思正坐在暖閣里看日頭,忽然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不知為何,這幾日終是心神不寧。擺弄著手上的琉璃手串,顆顆圓潤的珠子相互碰撞聲,仿佛敲在自己的心上。

    易輕寒已走了兩月有余,收過三封書信,均是報了平安。但藍語思心里還是隱隱不安,夜晚也睡不穩(wěn),幾次夢見那崖底的日子。

    “隨煙,請易總管進園子來?!彼{語思還是不放心,想與易安說說話。

    隨煙微微抬眉毛,眼神閃爍,正要出了上房,卻見珠圓那丫頭大著嗓門在門口說:“夫人,易總管求見?!?/br>
    藍語思忙叫人將其請進來。易安進了上房后,站到暖閣外頭隔著簾子說:“夫人,換衣衫吧。宮里的萬貴妃召見您?!?/br>
    藍語思聽了心猛地跳了起來,她與萬貴妃從未見過面,也沒有任何瓜葛,這突然召見實在蹊蹺。所說一般人家的邀請可以托病不去,但這萬貴妃的召見,就是躺在床上起不了身,抬也得抬進宮里的。想必易安也是知道非去不可,這才報了藍語思的,若是平常人家的帖子,怕是早就在前廳回絕了。

    “來人可說是何事?”藍語思慌著手腳問。

    “公公沒說,夫人不必擔(dān)心,想也,沒什么大事,我已報與夏督主知曉。”易輕寒屬于夏明一系,夏明自然有責(zé)任看護好,若是出了事,想必夏明受到牽連。

    藍語思心神不寧地穿戴好,配了淡翠鎏金頭面,芊墨色的耳飾、發(fā)簪,既不顯山也不露水,確保找不出任何毛病這才在隨煙的陪同下,上了門口的馬車。

    馬車一路駛向皇宮,藍語思的心也隨著車轱轆而轉(zhuǎn)個不停。萬篤是萬貴妃的兄長,應(yīng)是她一脈,莫不是萬篤屢次下手不成,萬貴妃便要親自將自己解決!

    也不太可能,萬貴妃何必如此招搖著將自己召進宮,若是出了事,也會為外人詬病。再說易輕寒也與自己談起過,萬篤和萬貴妃看似一脈,卻也不是沒有嫌隙,時日久了邊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只不過目前雙方都有利用價值,這才暫時配合著。

    兩人可以說是既合作又互相防備,萬貴妃還沒好到要為了萬篤的私心來犧牲自己的名譽。雖說她得萬千寵在一身,但也不代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將一個有官品的家眷隨意處置了,況且這個官,還是易輕寒,或許易輕寒官職不高,但他的身后是夏明,是皇帝最為倚重的東廠提督。

    萬貴妃輕易不會得罪這個人,若要得罪,便是有那得罪的道理,莫不是萬篤許了萬貴妃什么額外的好處!

    也不太可能,就算自己壞了萬篤的好事,但事已至此,萬篤除非是瘋了才會為了一個難以挽回的事實,費盡心機設(shè)計自己。藍語思想得頭疼,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不論如何,見招拆招便是。

    皇宮巍峨,宮墻高聳,將這森嚴與外面的廣闊隔得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外面的人對著里面翹首向往,滿是好奇之心,同時也感嘆著里面的富麗堂皇;然而,里面的人何嘗不在羨慕外面人的自由自在呢?

    他們不用日日擔(dān)驚受怕,不用步步小心謹慎,墻外的人羨慕墻里的人,但當(dāng)真的進到這里面來,卻不自覺地將渾身的毛孔都緊縮起來。

    遠遠望去,迎慶宮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地上一樣,別致出色。雖說只是初春,萬綠還未竄上新芽,然而那滿枝的骨朵卻已是迫不及待地向人們展示著宮闈之中的暗潮涌動。

    琉璃瓦頂閃著奇異的光,在湛藍的天空下,枯枝敗葉下的紫禁城顯得格外輝煌。

    藍語思由宮人帶著,一路來到東暖閣,進了

    屋子便坐在下首的一張小繡墩上,膽戰(zhàn)心驚地等待著那位傳說中的萬貴妃。

    隨煙被安排在了外面,屋內(nèi)只有一個目光呆滯的小宮女伺候著,藍語思知道此時不是多嘴的時候,便安安靜靜地坐著。

    66、第六十六章 步步驚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藍語思坐得有些腰酸背痛了,慢慢打量起屋內(nèi)的擺設(shè)。

    暖閣北邊是床,床前安硬木雕子孫萬代葫蘆床罩,床框張掛藍暗紅綢緞金絲幔帳;床上安檀香木框琉璃鑲畫橫楣床罩,張掛緞面綢里七彩蜀繡帳子,床上鋪各式繡牡丹等百花錦被。

    暖閣與東梢間以黃花梨木雕作間隔,里面陳設(shè)富麗堂皇中帶著一絲淡雅,多為檀香木家具和嵌螺鈿的漆家具。東梢間靠南窗有火炕,兩側(cè)擺黃花梨雕福紋炕案,上陳琉璃瓶及珊瑚盆景。

    東梢間東側(cè)靠墻設(shè)一張棕漆嵌螺鈿翹頭案,案上陳設(shè)一對乳象牙寶塔。墻上懸掛著緙絲百子千孫圖,兩側(cè)懸掛壁掛,案前地面放有一只薰?fàn)t,左側(cè)有琺瑯坐墩和八角落地罩,罩內(nèi)有桌案等陳設(shè)。

    正看到此處,便見一個宮女進得屋來,躬身說到:“夫人請跟我來,貴妃在西暖閣召見?!?/br>
    藍語思的心猛地竄到嗓子眼兒,不安地站起身,跟著那宮女出了東暖閣。

    迎慶宮的內(nèi)檐裝修精巧華麗。正間后邊仍未黃花梨木雕的七仙女群板鑲琉璃罩背,罩背前設(shè)地平臺一座,座上擺黃花梨木雕嵌金童玉女鏡心屏風(fēng),屏風(fēng)前設(shè)寶座、香幾、宮扇、香筒等。

    來到西次間,北沿炕上正中陳設(shè)有紅漆嵌螺鈿炕桌,兩邊陳設(shè)有百寶嵌炕柜,炕下放有紫檀嵌螺鈿腳踏??簧闲迸P一個嬌花一般的美人,正閉目由身前宮女端著熏香,輕輕扇向鼻端。

    那美人雙目似閉未閉,似睜未睜,仿佛慵懶的九天仙女,又好似愜意地促狹花神,真是未言先醉人,酣目也爭芳。

    那美人便是萬貴妃,萬貴妃慢慢睜了眼,看著屋中跪著的藍語思,待其見過禮后便輕啟朱唇似笑非笑地說:“快別多禮了,初春,看座。”

    萬貴妃身邊一名叫做‘初春’的宮女忙將藍語思扶起,坐在一旁的小繡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