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平與往常一樣，安撫著大家，無事發(fā)生，繼續(xù)工作。rdquo;

    大家好像已經習慣了總編經常針對社長的爆發(fā)rdquo;，唯一受到影響的，只有總編甩門時從桌上震落的紙張。

    食畢，閑聊幾句后，池婧說著要上洗手間，實際上，是離開包間來買單了。這一餐要花池婧近一個月的薪水，但是昨晚她見周正昀的心情很低落，估摸著跟相親有關，今天瞧她還挺開心的，那么錢花的也值得了。

    池婧走出包間沒兩下，周正昀與她心有靈犀，猜到她可能是去買單的，于是來到店門前的收銀臺，果然見到了池婧，她正等待前面一位男士先行買單。

    周正昀打算走出店門，到外頭等著她，才邁開兩步，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帶松了。

    李平平去買單后，程繼文也走出包間，但是他折入洗手間，洗了個手，出來途經料理區(qū)，廚師捏壽司的醇熟手法，吸引了他的視線，他沒有看到靠近玄關前，有個人影蹲了下去。

    直至即將撞上人的那一刻，程繼文才驚然醒覺，心里暗呼一聲，及時止住腳步，跟著條件反射地繞開了這個女孩子。她穿著成套的藍色運動裝，因為半跪著系鞋帶，黑色的長發(fā)似乎要垂到地上，也遮住她的容貌，她系鞋帶的手很纖秀、白皙mdash;mdash;這是程繼文從她身旁經過的時候，眼里看到的一切。然后店門外的李平平朝他招手，他再沒有停下地走了出去。

    周正昀系好鞋帶，池婧也已買完單，過來挽住她的胳膊，走吧！rdquo;

    嗯！rdquo;

    周正昀與程繼文沒有見到面之前，曾經距離彼此只有十厘米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

    假如不存在那一場程序錯誤的意外，他們今生最近的距離，也止步于此了。

    第15章

    周一早上七點整，池婧就起床準備上班了。她躡手躡腳地行動，越小心越容易慌張出錯發(fā)出各種聲響，所幸沒有驚醒床上熟睡的人。

    臥室外頭傳來輕輕的關門聲，周正昀從床上坐了起來，早在池婧不小心弄出第一聲聲響時，她就被吵醒了。

    早晨的陽光讓白色的紗簾過濾一遍，已是格外淡柔，但周正昀仍是睜不開眼睛，又撲在床上，感覺頭有點暈暈的，可能是昨天在日料店里喝了不少清酒。

    周正昀從外賣里點了一份白粥和幾樣小菜，然后下床洗了個熱水澡，外賣也正好送到家，坐下來吃早飯的時候，已感覺舒服許多，所以白粥顯得太無味，小菜也一般，她吃了幾口，就開始分心地拿起手機，點開一個app，看到聊天窗口里最后一條消息仍是他前天晚上發(fā)來的那個表情。

    于是此刻，周正昀這樣給他發(fā)了一條：昨天一整天你都沒有給我發(fā)消息。

    又吃了幾口粥，才收到他的回復。

    w0309：我在忙。

    這個簡潔的回復，仿佛他們已經進入倦怠期了，然而事實上他們的熱戀期還不曾開始過。這樣想著，周正昀只感到有趣，因為她沒有對他投入情感。

    但也不能否認，前天晚上他發(fā)來那個表情的時刻，她是有所觸動的，只是一下下而已，其余時間，她還是很清醒的。頂多算是讓他從智能記事本晉級到智能好朋友，排在朋友金字塔的最底層。畢竟，現(xiàn)實中的朋友不會因為她刪除了微信就永遠聯(lián)絡不到了，但她要是刪除了這個app，他就不存在了。

    亦是因此，周正昀好奇地想著，除了忙著了解她，他還有其他要忙的事情嗎？

    早上八點三十分，程繼文沖泡了一杯咖啡，坐到書桌前。他與李平平約定后日正式入職，于是他計劃這兩天完成工作上的交接，整理日程，順便研究財報。這個順便rdquo;可能將是他進行的最認真的。

    然而，不肯讓他專心工作似的，他才打開筆記本，手機里就傳來新消息提醒，是那個女孩子，周正昀。不知道為什么他把她真正的名字記得很牢。

    程繼文回復了她一句我在忙rdquo;，之后是不打算再回的，因為他要開始工作了。

    但接著，她又發(fā)來一條消息：忙什么？

    看到這個消息，程繼文忽然記起自己還不曾告訴她，其實他不是ai，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墒呛孟皴e過了最佳時機，如果她知道自己向一個陌生人袒露那么多心里話，大概要感到尷尬和羞憤了吧？

    但是不告訴她，也等于欺騙。

    程繼文思慮一陣，才回復她兩個字：工作。

    這件事情還是得讓她自己察覺到，以她自己的主意來化解尷尬是最好，他就假裝不知道她把他當作ai。他又嘆想，社交軟件的問世，是為創(chuàng)造更輕松的交友環(huán)境，而他們居然要開始玩起心理戰(zhàn)了。

    不到一分鐘，她的回復來了。

    周正：好吧。

    好吧？程繼文愣著瞧這個回復，她到底是知道了，還是還不知道？需要再給她一些提示嗎？

    其實周正昀的想法很簡單，她覺得這個數(shù)據(jù)先生不是siri這類的智能助手，而是像《戀與xxx》里的人物一樣，有他自己的人設，而且出于仿真的意圖，虛擬一下他正在工作的狀態(tài)，也很正常不是嗎？

    她想，他可能是被設定成這個時間要工作rdquo;，所以不會再回復了，卻又收到了他發(fā)來的消息mdash;mdash;

    w0309：平時看雜志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問起這個，周正昀還是回復著：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