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隱情(二更)
楚辭伸出手攬住了女人的肩膀,看著病床上的蘇寒,問道:“能說說具體情況嗎?你知道的,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了!” 男人一直挺著的脊背慢慢的彎下,有些疲憊的說道:“當時我剛畢業(yè),這是我接的第一個任務。內(nèi)容是保護你和君君,我們負責給你們制造一個假身份隱藏在人群里,等到一兩年之后你們?nèi)谌肓松鐣?,建立了自己的圈子,我們才會撤退。就像國外電影里的證人保護計劃。洛小溪這個身份是君君提出來的,因為這個名字真的是他mama,而君君的父親,就是我的堂哥,他的名字和我的諧音,叫蘇韓,韓國的韓。于是,一個虛擬家庭的計劃就這樣成立了。不好意思,因為很多情況涉密,所以我不能說的太具體,抱歉!” 洛小溪,不,現(xiàn)在應該說是孟茜。她整個人怔愣的聽著這光怪陸離的故事,一時間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原來,那些,不是夢,更不是自己的臆想,她真的是孟茜。那深愛她卻不敢露面的父親,病重卻關(guān)心孩子的母親,毅然學醫(yī)的哥哥,還有那帶著青澀愛戀的賀子謙。那原來都是自己的記憶,原來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的手被楚辭握著,溫暖的體溫和寬大的手掌漸漸讓她稍微的平靜下來,終于緩緩的開口問道:“那你們?yōu)槭裁匆Wo我?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嗎?還有,真正的洛小溪去了哪里?” 蘇寒聽到女人的話,緩緩的抬起頭,神色有些癡迷的看著女人的臉,卻在和對方眼神相觸的瞬間又避開了。他說道:“因為當時有一個很龐大也很可怕的組織在瘋了一樣的找你,所以才會有了這次保護計劃。至于真正的洛小溪,她在君君出生之后沒多久就去世了,只是當時堂哥太過傷心,所以沒有上報她的死亡。” “找我的是什么組織?”孟茜盯著蘇寒的眼睛問道,她似乎隱約感覺到這一切也許和自己的那些夢有關(guān)。 “小溪,你別為難蘇警官!”楚辭捏了捏女人的手指,說道:“他有他的紀律?!?/br> “不!”孟茜猛地站起身,幾步來到病床邊,看著蘇寒的眼睛咄咄逼人的問道:“我是當事人,按照你的說法,如果那個組織并沒有死心。我至少要知道到底是誰要害我,我應該提防的敵人是誰?還有,既然你說你的行動失敗了,那么到底是丟了什么東西還是說誰死了?那個人一定和我有關(guān)對不對?” “茜茜!”蘇寒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腕,試圖讓她平靜下來:“這些你不要管,你只……” 孟茜一把甩開男人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什么叫我不要管?一年前我睜開眼,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他們告訴我什么,我就信什么。我相信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單親mama,我相信我的丈夫不知道因為什么失蹤不見了,我相信我有個關(guān)心我?guī)椭业拈|蜜。每天為了生活奔波,我忍了。被人無故辭退,我也忍了。最后跑出來什么冥獸的我也忍了。我覺得這一切但就是我的命,我認命了!可是,現(xiàn)在你們一個個的告訴我,我相信的,一直認定的都是假的,都是錯的。最關(guān)鍵的是,你們居然在揭開一角之后又叫我不要管?讓我繼續(xù)渾渾噩噩的活著!開什么玩笑?” 淚水不由分說的流了下來,孟茜一時間覺得整個世界在她面前一塊一塊的崩塌殆盡,甚至連空氣都被一并抽走,她痛苦的揪著胸口,呼吸急促用力的想多呼吸一些。 突然,一團黑氣從孟茜胸口猛地竄出,瞬間將她全身籠罩在當中。同時,她的眼球開始泛起血色,一點一點,最后居然將整個白眼球都覆蓋上了血紅色,如果此時她面前有鏡子,就會看到此時她的那雙眼睛和當初看到的那個半魔的眼睛顏色一模一樣。 女人猛地看向病床上的蘇寒,眼中驟然泛出殺意,下一秒她已經(jīng)一躍而起,直接騎在男人身上,雙手死死掐住蘇寒的脖頸。 男人先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本能的繃緊渾身肌rou,卻在看清女人長相的時候,松開了試圖掙扎的手。他任由女人纖細的手指掐進他的脖頸,原本狂跳的心臟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男人的一張俊臉漲的通紅,眼球開始充血,可偏偏他卻用一種滿足且?guī)е詰俚难凵窨粗霜b獰的臉,像極了一個虔誠的祭品。然后,他客服著缺氧而產(chǎn)生的眩暈感,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女人的臉頰。 輕微的觸碰似乎在一瞬間喚醒了女人的神智,她突然一怔,渾身的黑氣驟然收回胸口,眼中的血色褪去,茫然的看著身下已經(jīng)只剩半條命的男人,嚇的猛的松開了手。 新鮮的空氣驟然涌入肺管,男人生理性的開始嗆咳,而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楚辭一步上前,將暈過去的女人穩(wěn)穩(wěn)的接在懷里。 “做的不錯!”楚辭抱著孟茜眼角掃了一下咳個不停的蘇寒,帶著些許贊賞的說道:“我允許你接近她?!?/br> “楚,楚大哥,咳!茜茜!為什么?咳!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蘇寒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咳出的淚水,艱難的問道。 “小寒,我早在之前就和你說過,我也有我的原則!”楚辭微微一笑,說道:“可是我和你不同的是,你們做警察的保護所有人,而我……” 楚辭說到這里垂下眼在女人的額頭吻了一下,說道:“我只守護她一個人,她就是我的正義?!?/br> 楚辭已經(jīng)抱著孟茜離開了,蘇寒也終于停止了嗆咳,緩緩的躺回了床鋪上,他閉上眼,仿佛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 那是他第一次到孟家小院。 夕陽下,女孩站在種滿向日葵的院子里拉著小提琴,琴聲悠揚的飄散在空中。女孩背對金色的夕陽,宛如長著翅膀的天使。 他呆愣愣的站在小院的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大張,指著那個女孩帶著濃重的口音和身后的母親嚷著:“娘,看!狐貍精!” 母親明顯被他的話弄得十分尷尬,有些抱歉的看著旁邊的女主人張清,急忙解釋道:“這孩子是夸茜茜漂亮的意思!” “你們家夸人的方法還真特別!”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少年將手上的書一合,從長椅上站起,冷著臉不悅的說道。 “俺姥姥說,狐貍精長得最漂亮,人一看就被迷住了!”他急急忙忙的解釋,因為已經(jīng)看到女孩停下了手上的演奏,明顯不高興的看著他。 這時兩個男人推門走進來了,其中一個正是孟茜的父親孟明凡。另一個人雖然是一身便裝卻依舊保持著軍人的作風,腰桿筆直,面無表情。正是他父親——蘇文斌。 “茜茜!我的小天使!”孟明凡笑著將女兒抱起,對著一旁怒目而視的少年說道:“小寒剛從老家過來,有很多事情和我們認知的不一樣,你們要相親相愛,明白了嗎?” “知道了!”女孩用力的點頭,隨后她掙扎著下地,主動伸手拉住他的手,說道:“你叫小寒啊?我叫孟茜,9歲,現(xiàn)在上三年級,你呢?” “我叫蘇寒,今年也是9歲,也是上三年級。”蘇寒嘴上說著,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被女孩拉著的手。他從來沒有被女孩拉過手,那雙手溫暖,白皙,嬌嫩,還帶著淡淡的香氣,莫名的讓他覺得自慚形穢,不自覺的將手抽回來在衣服上蹭了蹭,想把剛才手上的污漬蹭掉。 РO—①8.:¢ǒΜ “我meimei拉你手,你還敢擦?”一旁的少年已經(jīng)有點要生氣了。 “我手臟!”蘇寒的耳根都紅了,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小聲解釋著。 “沒關(guān)系!”女孩笑著又一次拉過他的手,笑著對少年說道:“哥哥,我喜歡他,我不生氣!” 男孩的心頓時一陣狂跳,他看著女孩白皙的臉頰覺得那像極了剝了殼的雞蛋,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餓了,可是他不舍得咬,于是小心翼翼的湊近親了一口。 “你個臭流氓!居然欺負我meimei?”長椅上的少年怒吼一聲暴跳而起,奔著他就沖了過來。 “我是看她像煮雞蛋!”蘇寒抱頭就跑。 “哥,你別打人?。 泵宪缟焓秩ダ约腋绺?。 三個孩子頓時鬧成了一團,滿院子的大人都是一愣,隨后集體笑出了聲。 他父親是孟茜家的司機,母親是保姆,所以他也理所應當?shù)淖≡诹嗣霞倚≡骸?/br> 第二天,他背著書包到了一個全新的學校,那里是村里的學校不一樣,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學生,他們都穿的干凈漂亮,可令他最開心的是,他和孟茜是同班同學。 一整天老師講了什么他統(tǒng)統(tǒng)沒記住,只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飄飄悠悠的和孟茜一起走回了家。 吃過晚飯,父親突然將他叫到他們住的屋子里,嚴肅的對他說:“小寒,之前教你的那些知識都還記得吧?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一名戰(zhàn)士,而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孟茜,聽明白了嗎?” 他記得,那時的他聽到這句話之后熱血澎湃的對著父親敬了個不甚標準的軍禮,用稚嫩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蘇寒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其實從那時起,她也是他守護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