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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諾丁漢伯爵夫人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那,烏拉諾斯人怎么辦?”里奧問:“您說馬爾科姆不會放棄出兵,我們?nèi)ビ瓚?zhàn)王城軍,難道就把諾丁堡留給烏拉諾斯人?”

    “誰說我們?nèi)ビ瓚?zhàn)王城軍?”伯爵大人食指在地圖上一劃,點著諾丁郡北界的某個點,“我們?nèi)プ钃魹趵Z斯軍隊,在他們毫無準備之際,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闭`以為是來打圍城戰(zhàn)的,結(jié)果在還沒翻越哨兵嶺的時候就突然被截殺,烏拉諾斯人不損失慘重才怪。

    “可,僅憑菲爾德和格林幾家的兵力,不太可能在西部邊界抵擋住王城軍的進攻?。俊鼻伴T有狼,有門有虎,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兩全其美之策。

    諾丁漢抿了抿唇,“那就要看,紅堡能支持多久了?!?/br>
    不出他所料,王城軍本就行進不快,從暴風城到諾丁郡,快馬的話也就十來天路程,但似乎是為了造足聲勢,尤菲米亞這一行人浩浩湯湯,走了足有半個月才到紅堡伯爵的領(lǐng)地內(nèi)。

    拒絕了費迪南一路殺向諾丁堡的提議,尤菲米亞決定先去攻打紅堡,把她的死敵、阿梅莉亞舅舅家的領(lǐng)地先打下來再說。三個月前,潰敗于諾丁郡西部邊界,令整個王城軍士氣低迷。尤菲米亞急需一場勝利,由她率領(lǐng)部隊取得的一場勝利,來堅定中小貴族們對她的支持。諾丁漢她不敢急著啃,也啃怕了。但紅堡沒什么,在尤菲米亞眼中,紅堡伯爵就是個廢物,這塊在全奧丁伯爵當中最小的領(lǐng)土,必將很快成為她的囊中之物。到那時,她再一鼓作氣打下諾丁,將所有威脅她登上王位的可能連根拔起。

    尤菲米亞率領(lǐng)四千王城軍,將比男爵府邸大不了多少的紅堡團團圍住??闪钏龥]有想到的是,這場圍城戰(zhàn)并不好打,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紅堡伯爵也采取了他外甥女的策略,堅壁清野,紅堡的地方雖然不如諾丁城大,也不如諾丁城的城墻堅實,但憑借兩三千居民,支撐上兩三個月并非特別困難的事。

    而半個月后,一個消息自奧丁南部傳來,雅克伯爵集結(jié)幾位南方大貴族,將出兵阻截王城軍,以解他未婚妻的圍城之困。聽了這消息差點讓尤菲米亞噴出一口老血,一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跑這兒來湊得什么熱鬧玩兒的什么夫妻情深。她哪能理解伯爵心里那種,心愛的情人被老婆戴了綠帽子,抱來的野種在家里耀武揚威的憤懣呢?!可再不屑尤菲米亞也得承認,雅克伯爵和南方大貴族的勢力絕不容小覷,她沒聽費迪南的勸告停下圍城,反而加緊了對紅堡的進攻,企圖在雅克伯爵的人馬趕到前把紅堡打下來,到時候捉住夏洛特作為人質(zhì),看那個死變態(tài)還能找什么借口。

    但又過了半個月,形勢對基斯保恩公爵夫人來說越發(fā)的不妙,還是一個消息,這回卻是從王國的東部沿海傳來的。

    據(jù)說,奧斯布達的軍隊在奧丁東部沿岸登陸了,不是諾丁郡,而是斯托克伯爵的領(lǐng)地。

    據(jù)說,軍隊不但帶來了奧丁王后伊萊恩的旨意,還帶來了國王理查德臨終前的遺愿。

    還據(jù)說,沿海的斯托克家族、霍克家族、羅貝爾家族一反往昔的沉默,公開表明立場,宣布遵循國王的遺愿、遵照王后的旨意,起兵支持阿梅莉亞·瑪?shù)贍栠_·諾丁漢,成為奧丁王國的新女王。

    ☆、第81章

    王位的繼承,繼承資格是必要條件,繼承順序卻不是唯一的影響要素。實力、勢力、教會的支持、甚至民心的相背,都有可能決定繼承人能否登上王位。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因素,那就是國王的指定。

    理查德當日離開奧斯布達海岸的時候,身中數(shù)箭,又逢沉船,無力回天。人在臨死前的一剎那,或許真的能夠靈臺清明、靈光一閃,令他想明白了這么多年來一直忽略的很多細節(jié)。他看清楚了約翰恭謹背后的狠毒,也讀透了亞瑟虛偽背后的怯懦,不,他們都不該是王位繼承人,他們也無法成功的登上王位。當布魯克男爵反復(fù)問他,將王位傳給誰時,國王提起最后一口氣,終于說出了一個讓其他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名字:阿梅莉亞。

    理查德已死,他臨終前心中所想也就無人能知。不過分析來看,并非他參透了尤菲米亞的陰謀,故意忽略掉“侄女”的繼承資格,從國王的角度,他只是想選擇在當前這樣一個動亂的時期能夠真正管理好這個國家的人。

    亞瑟跟約翰必有一爭,理查德不怨恨弟弟的出賣,自然也不會怨恨侄子的寡情,不過兩虎相爭,不是必有一傷,而是肯定兩敗俱傷,甚至雙雙走向滅亡。在這種時刻,身為一個國王,理查德想的不是報復(fù)所有辜負他的人,而是奧丁這個王國,這個從他父親、從他祖母手上繼承來的王國,如何不被虎視眈眈的鄰居們借機瓜分,繼而四分五裂甚至徹底敗落。他不能把王位交給弟弟或者侄子,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在關(guān)鍵時刻背叛了他,而是不管交給他們誰,奧丁都不可能再是完整的奧丁,不可能再繼續(xù)昔日在亞美大陸的輝煌。所以,理查德選擇了一個他認為有能力保住奧丁的人。不是阿梅莉亞,而是,喬治諾丁漢。

    國王對堂妹了解并不多,除了襁褓時的莉亞,他只在比武大會前后見過她。但他了解他的封臣,并且認為自己足夠了解諾丁漢。無論如何,在他被俘這段日子,花心思湊齊贖金真心迎接他回國的,恐怕只有諾丁漢。理查德承這份情,也一直欣賞諾丁漢的行事作風,這也是他忽略了尤菲米亞,完全沒有考慮她的繼承順序的原因——她沒有一個能夠依靠依賴的、實力強大的丈夫。當他的死訊傳回奧丁,當某些人的陰謀得以實現(xiàn),當亞瑟跟約翰把王國搞得烏煙瘴氣混亂不堪的時候,他希望,有人能夠力挽狂瀾把王國重新聚結(jié)在一起,而他認為,那個人就是諾丁漢。

    當然,國王也有自己的條件,在臨終前,說出他的繼承人后,他還說出了他生命里最后一句話:保證約翰跟亞瑟活著。保住弟弟跟侄子的性命,這是國王指定阿梅莉亞為王位繼承人的先決條件,如果她想獲得貴族們的支持,就必須遵守約定。不得不說,尤菲米亞幫了莉亞一個大忙——王宮付之一炬,永訣了后患。

    布魯克男爵等人見證了國王的臨終遺言,之后,按照計劃,他們本該抱浮木度過海峽,回到奧丁的土地上。但茫茫大海之上,方向可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漂浮了整整三天,布魯克男爵一行人不但沒能回到奧丁,反而順海流而下,之后又偏東,最終漂到了與奧斯布達緊密相鄰的沃徹王國沿岸。布魯克男爵清點人數(shù),來時千人的迎接隊伍,如今被射殺的射殺、被沖散的沖散、被溺斃的溺斃,只剩了不到三百人。

    沃徹在奧斯布達的南部,與奧丁王國也是隔海相望,只是海程比奧丁跟斯卡提之間遠得多,如果能夠在海岸邊順利雇上船,二十多天的航行,差不多也能返回奧丁了。但布魯克男爵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卻否定了這個選擇,不能這么干。

    國王的遺言,與他同行的諸位騎士、士兵大都聽到了,沒聽到的口口相傳也都知道了。在場近三百人都清楚,國王臨終前指定的王位繼承人是他的堂妹,諾丁漢伯爵夫人。但是返回奧丁后呢,回到自己領(lǐng)主的領(lǐng)地內(nèi)之后呢?這是一支雜牌軍,為了贖出被俘的國王,也為了在理查德面前表忠心,奧丁大大小小但凡出了贖金的貴族,都派自己的子侄、兄弟或者心腹手下,湊進這支雜牌軍當中。他們每個人都代表著自己的領(lǐng)主,每個領(lǐng)主之間都有著不同的利益關(guān)系,跟諾丁郡也親疏有別。這些人回到奧丁,迅速分散,返回各自領(lǐng)主身邊,那條遺言再被傳出來,就五花八門什么版本都有了。質(zhì)疑遺言的真實性,質(zhì)疑諾丁漢的別有用心,甚至質(zhì)疑布魯克男爵在這場臨終囑托中所起到的誤導(dǎo)作用倒還在其次,關(guān)鍵問題是,男爵很清楚自家領(lǐng)主的企圖,在亞瑟跟約翰沒咬個你死我活雙雙玩完之前,諾丁漢絕不會希望把他妻子過早的推到眾人之前,推到王位爭奪的某個陣營之上。他們不能現(xiàn)在回國,不能這么快就把國王的遺言傳回去,國王指定對于現(xiàn)在的諾丁郡來說,可不是一張好牌,要在適當?shù)臅r刻打出,才能收到奇效。

    布魯克男爵打定主意,就開始了他的激情演說。這近三百人雖然來自一支雜牌軍,可大多也是貴族出身,負責最后登船阻擋敵軍的士兵們,大部分已永久性的留在奧斯布達海岸,少部分跟著上了船、沉船后又沒被沖散的也依舊渾渾噩噩,貴族老爺說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唄。最后,三百人群情激昂,他們是來迎接國王護衛(wèi)國王的,卻在途中令陛下慘遭殺害,如不親報此仇,實在沒面目返回奧丁。男爵也算本事,和幾個心腹騎士把理查德的遺體綁在浮木上,漂流三天竟然也沒沖散。他提議,悄悄潛回奧斯布達,先將國王遺體葬入他母親的領(lǐng)地、他常年生活的地方,再摸到公爵堡附近,查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騎兵隊長帶人射殺國王,奧斯布達女公爵八成已是兇多吉少,若是有可能,他們也該為國王盡最后一份力,將他的母親從敵人手中救出來才是。

    這些從小聽著騎士故事、接受騎士教育、以騎士準則為人生唯一行為宗旨的年輕貴族子弟們,一忽悠就著道。原本布魯克男爵就是這支送金隊伍的總領(lǐng)隊,如今更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們當中的領(lǐng)導(dǎo)人,手指北方,三百人齊翻過奧斯布達跟沃徹王國的邊境線。

    不過,在集體出發(fā)之前,布魯克男爵卻先去了趟海邊,以打聽奧斯布達境內(nèi)消息為借口,跟此地負責商貿(mào)的海盜人員接了頭。太詳細的內(nèi)容,他不敢多說,但卻讓海盜們給黑寡婦傳了個訊息,嚴密監(jiān)視奧斯海峽,但凡碰到因沉船失散的送金隊成員,決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到奧丁。

    從那時刻起,這支由奧丁各大小貴族湊出的、以送贖金接國王為目的的雜牌隊伍,就如水蒸氣一般在奧斯布達海岸憑空消失了。過往的商船漁船們,也多多少少帶回了些關(guān)于他們的訊息,關(guān)于海灘上的那場一邊倒的射殺,關(guān)于國王身中數(shù)箭絕無可能逃出生天,關(guān)于行兇人是誰的揣測以及各種版本的陰謀內(nèi)幕,可這整整一千人,除了尸體,卻再沒人見過他們的蹤跡。

    直到那一天,諾丁漢伯爵夫人帶領(lǐng)軍隊在奧丁東海岸登陸,與她同行的除了奧斯布達騎兵,除了她的侍衛(wèi)、殺手和同伴,還有近三百個面色滄桑、衣衫破舊但眼神卻堅定的奧丁人,那憑空消失了的原本屬于送金隊伍的三百人。他們異口同聲、神情激越的宣布著國王臨終前的遺言,諾丁漢伯爵夫人,是他唯一指定的王位繼承人。

    其實布魯克男爵帶著這三百人在奧斯布達境內(nèi)的日子,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難過。騎兵隊長被腓力收買、背叛了他的領(lǐng)主射殺了理查德,但在奧斯布達,對伊萊恩忠心耿耿的封臣還有很多,他們雖然沒能力跟國王、跟王室部隊作對,卻有能力替女公爵報仇。海灘慘案三天后,騎兵隊長就被同僚們合伙宰了,沒人追究此事,更沒人替他的死討公道,連腓力都選擇性忽視,避免引起奧斯布達的暴動,也是他只敢囚禁伊萊恩而不敢除之后快的原因之一。

    不過奧斯布達人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沒有了領(lǐng)主沒有了主心骨,封臣們之間其實誰都不服誰,各自為政,領(lǐng)地內(nèi)雖沒暴亂,但巡邏戒備卻松懈不少,給了布魯克男爵這三百人可以潛行的機會。

    騎兵隊長死了,他們還不能就此回去,男爵再接再厲接著忽悠,儈子手雖死,但幕后真兇尚存,何況國王的母親還被囚禁王城中呢,他們決不能就此罷手。演戲演雙份,布魯克一邊穩(wěn)住這三百人的情緒,一邊似模似樣的派出心腹騎士回奧丁送信,商議里應(yīng)外合救出王后陛下。當然,那心腹騎士并沒有把信送到王城,而是直接交給了諾丁漢,再加上理查德以及諾森威爾伯爵跟騎士團的交情,就有了后來的營救計劃。

    莉亞率領(lǐng)她那十六人的隊伍,全速朝奧斯布達北部邊界駛近的時候,在即將跟搜捕隊短兵交接之際,正是受到布魯克男爵等人的接應(yīng),方能順利進入奧斯布達境內(nèi)。

    之后,伊萊恩重掌大權(quán)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她調(diào)兵遣將全面部署,一方面防范腓力派兵來襲,另一方面在赫赫威名的奧斯布達騎兵隊中,抽出兩千人撥給莉亞,助其重返奧丁。而她本人則收拾行囊配好侍從,跟艾爾伯特和騎士團的四名騎士,一同前往教宗領(lǐng)。奧丁的大主教否定了莉亞的繼承人身份,那又如何?她會說服教宗親自重申莉亞的繼承資格,并且遵照理查德的遺愿,宣布支持莉亞登上奧丁女王寶座。

    當圍困紅堡一個多月的尤菲米亞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莉亞已經(jīng)穿過斯托克伯爵的領(lǐng)地,率軍直奔紅堡而來了。

    有了王后的支持,再加上國王的臨終遺言,就好比下副本加了buff,那效果簡直令人不敢直視。原本一直保持沉默、持觀望態(tài)度的大貴族們紛紛打破平靜、公開表態(tài),支持真正的奧丁女王。自奧丁東岸到紅堡,莉亞的隊伍不斷壯大,從最初兩千騎兵、三百雜牌軍,到斯托克伯爵帶隊加入,霍克家族騎兵加入,還有羅貝爾家族、霍利家族、格雷家族……到抵達紅堡五里外安營扎寨的時候,諾丁漢伯爵夫人已擁有一支近六千人的軍隊,比基斯保恩公爵夫人尚多了一半。

    “諸神保佑??!”從塔樓窗戶內(nèi)遙望遠處飄揚的旌旗,奧斯布達的旗幟、奧丁的旗幟,紅堡伯爵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感慨:“還真來了,她還真來了。”說完也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這些天驚嚇過后的后遺癥,鼻涕跟眼淚相攜相伴著流了出來。

    夏洛特看不慣父親這沒出息的樣兒,身為女兒卻也不好指責他?!昂昧?,這下你可該放心了,不用再念叨我們趟了一趟渾水了?!备赣H根本沒膽兒以紅堡之力抵抗王城軍,要不是她跟凱蒂堅持,他八成早就開城門投降了。

    “噓,這時候可別再說這種話啦!”雷丁提醒女兒,堅持了一個多月,勝利在望的時候,可別關(guān)鍵時刻出岔子。他挺挺胸,“我是莉亞的親舅舅,除了堅定不移的支持她從未想過屈服于任何人,我的外甥女,奧丁的女王,奧丁的女王!”伯爵越說越開心,不再理會女兒,轉(zhuǎn)身一邊走一邊吩咐仆從:“去,把我那套珍藏的餐具拿出來,就是攝政王路過紅堡時用過的那套,啊呸呸呸,這種好時候提這個倒霉的死鬼干什么,應(yīng)該這么說,是諾丁漢伯爵做客紅堡時用過的那套,哈,他就是用了這套餐具,才幸運的娶走了我的外甥女,對,就是這么回事兒。告訴廚房,今晚我要大宴賓客,慶祝勝利,迎接女王,我的外甥女,哈哈,擁有紅堡家族血統(tǒng)的奧丁女王!”

    伯爵興致勃勃,連小女兒走過身邊也沒發(fā)覺?!八@是要干什么?”凱蒂望著遠去的父親的背影,疑惑的詢問jiejie。

    “沒聽到么,大宴賓客慶祝勝利呢,”夏洛特哼笑一聲。

    “勝利?!”凱蒂翻個白眼,“神吶,我們還沒打完呢,小受氣包的軍隊才剛在王城軍后面扎營呢!”

    可不是么,夏洛特搖搖頭,拿這個說是風就是雨的父親沒轍,不過她得提醒meimei:“她就要做女王啦,你可別再用小時候的綽號叫她?!?/br>
    凱蒂當然知道分寸,她只是感到不可思議,“小受氣包也有馳騁疆場、領(lǐng)軍打仗的一天,我總覺得是我自己沒睡醒?!?/br>
    夏洛特笑笑,回想小時候的表妹,誰又能想象得到。

    “好了,別再扯這些,按照諾丁漢的計劃,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唔,我來這兒就是想說,藍道騎士剛剛找過我,在奧斯布達的軍隊抵達之后,我們可以給王城軍送份大禮?!?/br>
    “送什么?”

    “信。”

    “怎么送?”

    “投石機?!?/br>
    王城軍圍困紅堡一個多月,雙方的投石機你來我往,也沒少給對方添麻煩。不過大部分時候,往對方陣營里投擲的都是石頭,偶有一次,尤菲米亞命人將斬殺的紅堡伯爵某個封臣一家的腦袋投進了城墻里去,把伯爵大人嚇得差點兒尿褲子,當場就嚷著要投降,要不是夏洛特命人把父親拖走,他早就打開城門哭著投奔王城軍的懷抱了。

    而現(xiàn)在,從紅堡內(nèi)的投石機上投出來的依舊是石頭,石頭上卻綁著寫在羊皮紙甚至麻布條上的信。

    在奧丁甚至整個亞美大陸,文盲比例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便是貴族家庭里,不認字的也占大多數(shù),若非有神職人員的存在,“文化人”連這可憐的百分之五的比例都達不到。不過事無絕對,雖然不識字的居多,可識字兒的也并非一個沒有。

    尤菲米亞的王城軍,不只是王城侍衛(wèi),還有原本屬于亞瑟和約翰的封臣們,以及一批很早就開始站隊的中小貴族。王位之爭說白了就是一場賭博,押對了寶的戰(zhàn)后獲得最大利益,押錯了寶的,只要不是死磕到底,也并非不能及早抽身,甚至將功補過,還能獲得一份不小的收獲。

    從表面上看,尤菲米亞繼承了她叔父和哥哥留下的勢力,還有大主教的支持,以及騎士團做后盾,似乎不論哪個角度,都占盡了優(yōu)勢??芍行≠F族雖然眼皮子淺,人卻并非真傻,當奧斯布達的騎兵隊伍出現(xiàn)在敵軍陣營,當斯托克伯爵等老派貴族紛紛表明立場的時候,再傻的人也能反應(yīng)過來,原本傾斜在自己一方的天平,開始慢慢的歸零甚至倒向?qū)κ忠环搅恕?/br>
    而正在這個時候,又有無數(shù)的信函裹著石頭從紅堡內(nèi)拋將出來,士兵們不認字兒,自然都交給各家領(lǐng)主。信上內(nèi)容也大同小異,不外乎就是闡述尤菲米亞野種的身份。這事兒其實他們早就聽說過,自古以來王位之爭,交戰(zhàn)的雙方甚至好幾方都要編織或事實或謊言的各種理由,以表明自己繼承王位的合法合理性,和攻擊對手的各種無資格。就像大主教宣布諾丁漢伯爵夫人是私生女,盡管他們身為王城軍,也大多一笑置之,當做一種攻擊對手的手段。笑話,女王親自主持的婚禮,就算你是奧丁大主教也沒資格宣布無效,換了教宗還差不多。同樣的,諾丁郡揚言基斯保恩公爵夫人是野種,也被眾人當做對手的一種攻擊手段,有懷疑的有否定的,可沒有一個堅定相信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們卻動搖了。連王后都表明了立場,尤菲米亞這個“孫女”,還能是真的?!

    三臺投石機四百多塊石頭,扔了整整一個下午。貴族們各有心思,等費迪南無意中得知并且告訴尤菲米亞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天晚上了。

    “怕什么?!”公爵夫人心里雖有驚懼,嘴上卻不甘示弱:“不過就是個行將就木的死老太婆替她撐腰,有什么可擔心的?!哼,她能讓斯托克伯爵這種大貴族起兵加入,我們就能讓他們臨陣倒戈。最不濟,還有烏拉諾斯人。”

    費迪南斜睨她一眼,“你倒是很相信那個男人。”

    尤菲米亞咯咯笑道:“怎么,你吃醋了?”她執(zhí)起對方的手,將嘴唇蹭到手指上,“比起他,我更相信你。我就不信了,他們還敢跟整個騎士團作對?敢跟你的表兄腓力國王作對?”

    費迪南張了張嘴,沒出聲。

    “好了,不要杞人憂天了,不過一個連城堡都沒出過幾次的小女人,她能會打仗?明天,我們就讓他們嘗嘗厲害,哼,一群烏合之眾?!?/br>
    我們也是一群烏合之眾,費迪南心里想,卻沒說出口。他開始隱隱的有些疑惑,自己的這條路,選的到底是對,是錯……

    第二天一早,遠在紅堡五里外的一塊荒地上,同樣都打著奧丁旗幟的兩撥人馬嚴陣以待。

    基斯保恩公爵夫人將敵方陣線左左右右認真掃視一遍,忽而得意一笑?!八懬恿耍彼龑ι砼缘尿T士道:“我說什么來著,她根本就不會打仗,連戰(zhàn)場都不敢上。”

    不消她說,費迪南也已看清楚了,敵方陣營中確實沒有諾丁漢伯爵夫人的身影。奧丁人好武,這盡人皆知。女王會不會打仗倒在其次,但出現(xiàn)在陣營中,卻是對士氣的一種鼓舞,對將士們的一種肯定?,F(xiàn)在,諾丁漢伯爵夫人不敢出戰(zhàn),必然對敵軍有所影響。費迪南暗暗點頭,不由得又覺得,這場敵眾我寡的戰(zhàn)爭,似乎又有了很大的贏面。

    兩人正欣慰間,敵軍部隊中已走出一行四人四馬,緩緩朝著兩軍中間位置靠近。左右兩名旗手,一人舉著奧丁旗幟,一人舉著奧斯布達的旗幟。夾在中間的人全身鎖甲,頭罩鋼盔,看不清容貌,身后那人亦如此。

    “過去看看,”尤菲米亞一夾馬腹,催馬上前。這是這時代打仗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兩撥人馬拉開陣勢,未動手之前,大多先要談?wù)剹l件。你說說你的要求,我談?wù)勎业幕I碼,如果雙方談得攏,這仗八成就打不起來,有點像做生意。不過尤菲米亞心里想得很清楚,不管莉亞提出什么條件,她都不會答應(yīng)退軍,除非她承認自己是奧丁女王,并當眾宣誓向自己效忠。當然了,即便如此,公爵夫人依然不會讓對方活太久,一個勢力太過龐大的繼承人,總是讓人寢食難安的。

    費迪南拍馬跟在她后面,旁邊也是旗手跟騎兵。雙方來至兩軍中央,大概離著十米左右的距離方才停下。

    “來的是誰?!”尤菲米亞率先開口,緊接著冷哼,不論是誰都不過是個卒子,怎么配跟她談判?!白屇銈儾舴蛉顺鰜硪娨娙税?,怎么好意思老躲在后面讓其他人為她賣命?!”她穿一條紅色裙子,昂首挺胸,眼角撇著面前諸人,驕傲的不可一世。

    對方打頭的騎手忽而笑了,笑聲響起,令公爵夫人及其手下不由一怔?!安艓讉€月不見,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騎手一手攬韁,一手將頭盔一摘,火紅的短發(fā)在陽光下折射著耀眼的金芒。

    莉亞一身重甲背脊挺直地騎在馬背上,跟長裙艷妝閑庭信步猶如出巡貴婦似的尤菲米亞,形成鮮明對比。

    ☆、第82章

    上蒼給了我們眼睛,是用來看的;給了我們耳朵,是用來聽的;給了我們心靈,是用來感受和判斷的。而現(xiàn)在,你們的眼睛被欺騙,你們的耳朵被蒙蔽,你們的心靈因此而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我不怪你們,任何人都有可能犯錯,任何人都有權(quán)利犯錯,但是僅此一次,只有這一次,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糾正這個錯誤??辞宄矍埃犌宄?,用你們的腦子和心來判斷,誰才是真正的繼承人,誰才是你們該宣誓效忠的領(lǐng)袖,誰才是,奧丁之王?。?!

    莉亞撇撇嘴,感到無奈,她準備了一晚上的演講稿,竟然一點兒都沒用得上。她也想學(xué)電影里的英雄們、領(lǐng)袖們,在大戰(zhàn)之前搞段開場白,鼓舞鼓舞士氣,再滅滅敵軍的威風。可瞧瞧現(xiàn)在,瞧眼前這距離,呃……

    王城軍跟莉亞的軍隊隔著好幾百米遙遙相望,就算她走到兩軍中央,離王城軍最前邊一排也差不多還有個三四百米,雙方都是為了安全著想,正好能避開對方弓箭手的射程范圍。不過這距離如果喊話的話,就算喊破喉嚨人家也未必能聽得出她喊得是什么。唉,無比想念二十一世紀的音箱跟話筒。

    “只要你承認自己的錯誤,跪下來宣誓向我效忠,我可以對你和你的丈夫既往不咎,依舊讓你們呆在諾丁郡,”看對方尚在愣神,尤菲米亞提出了自己的談判條件。即便對方穿得像個女戰(zhàn)士,她也不認為,在這個十六歲前一直寄人籬下、膽小怯懦就是所有性格的女人面前有什么好怕。就算心里有絲不確定,氣勢上也絕對不能輸。

    莉亞朝她微微一笑?!爸x謝你,”她說,雙眼緊盯著這個蛇蝎女人,這個儈子手,害死她母親的幕后兇手?!爸x謝你替我說了臺詞,剛才那番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啊,不過鑒于你的實際身份,奧丁可沒有任何一塊土地屬于你。”最適合尤菲米亞的地方就是斷頭臺,可諾森威爾伯爵來時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談判是必要流程,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獲得勝利,那將是最好的結(jié)果。盡管莉亞堅信這種可能性,是零。

    果然,聽完這話,尤菲米亞怒目而視?!澳阏嬉詾閼{你身后的這群外國佬、雜牌軍、勢利眼,就能統(tǒng)一整個奧丁祝你登上王位了?!”

    “哦,當然不!”莉亞故作驚訝的搖搖頭,越過尤菲米亞望向她的身后,“就像我同樣不相信,憑你身后這支三流部隊能夠拿下紅堡。事實證明,我眼光真準。順便告訴你,我不會憑借任何人登上王位,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br>
    “你在做夢!”尤菲米亞抬手一指東北方,“你在這里被我阻截的時候,烏拉諾斯的鐵騎已經(jīng)踏過哨兵嶺,踏進諾丁郡,踏破你的諾丁城。老巢都被毀了,還想登上王位,簡直是做夢!”

    “嘖嘖嘖,你好像說反了,是我阻截你,不是你阻截我吧。不過無所謂,”莉亞揮揮手里的頭盔,她身子略微前傾,聲音稍稍放低了說:“有件事情一直困擾了我很久,到今天終于搞明白?!?/br>
    明知她在自說自話,尤菲米亞還是忍不住問道:“什么事?”

    “我一直都在好奇,我的那位堂嫂,萊頓公爵夫人到底是從哪里把你撿來的呢?到今天我才知道,”莉亞沖對方擠擠眼睛,笑容要多燦爛有多燦爛,“原來是烏拉諾斯??!”所以你才會幫著烏拉諾斯人踐踏自己的國土?!后半句她沒說出口,不過諷刺意味,在場誰都聽得出來。

    尤菲米亞緊咬著嘴唇,就算是在約翰在亞瑟面前,她也從未受過這般羞辱。是她小瞧這個女人了,牙尖嘴利,還有一副漂亮的臉蛋兒,她此刻真恨不能撲上前去抓爛那張臉。但是她不能,也不會。是約翰跟亞瑟雙雙斃命,讓她有些得意,幾乎都忘了自己修煉已久的隱忍和虛偽了。不過沒關(guān)系,王儲跟攝政王都死在自己的手上,這個女人她什么都不是,總有一天,她會讓她變成什么都不是。

    莉亞歪著頭,見證著對手從怒發(fā)沖冠到氣息平復(fù)再笑顏依舊的全過程,對嘛,這才像點樣子嘛。雖然比心狠手辣莉亞拍馬也趕不上尤菲米亞,可若論演技,她一直認為雙方是在同一水平線上。你中戲畢業(yè),我們北影也不差呀??傄宸陮κ?,才能增添復(fù)仇的快感。

    “好了,這么說,我們開的條件,你不太同意咯?”何止不同意,簡直都快嘔血了。好極好極,莉亞心想,總算完成諾森威爾伯爵的囑托了,人家不肯接受談判條件,可不是我不守規(guī)矩。“那就廢話別多說,戰(zhàn)場上見真章吧,”她扯扯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備返回陣營。身后的騎手略側(cè)了身為她讓出道路,兩側(cè)的旗手紋絲不動,依舊警惕著對面的敵人。

    “等等!”尤菲米亞突然出聲喝止,她情緒既已平復(fù),就不會忘了繼續(xù)放狠話:“你最好還是再考慮考慮我的條件,跟我作對,跟斯卡提王國作對,跟整個騎士團作對,你到底有沒有準備好?!”這回她很聰明的避過了烏拉諾斯人,而是指了指始終騎馬立在她身旁的費迪南,“我們的婚禮將在夏天舉行,腓力王會親自來主婚?!贝_切地說,是等她拿下整個奧丁后,來收取報酬。“就憑你這么點兒奧斯布達騎兵,這幾個老得都快從馬上掉下來的老頭子,還想跟全亞美最聲名赫赫的斯卡提國王叫陣?奉勸你還是接受我的條件,我心情好的話,或許還會請你來王城喝一杯喜酒。”而且,是杯斷頭酒。

    莉亞一直認為她的對手很聰明,很狡猾,也很有手段,不然如何能一口氣兒做掉亞瑟跟約翰?可眼前事實卻又告訴她,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最大的本事是騙男人,最大的弱點,就是被男人騙。

    “你真的以為,你嫁給國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表弟,就能獲得整個斯卡提王國的支持了?你的這位未婚夫在他的家族排在第幾繼承人的位置,你總不會連了解都沒了解過吧?如果不是為了利益,他的家族都未必會為了他出頭,更何況整個斯卡提?!哦,說到利益,腓力國王在諾丁郡東岸折損了六千人馬,半分好處都沒見到。你以為他會傻得,繼續(xù)往一個看不見的無底洞里填錢填人填家底?!好吧,就算他真傻,你又憑什么以為我毫無準備,給他機會來插手我的,家事???!”莉亞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盡管對付腓力她心里其實沒底,但她堅定不移的相信諾丁漢,她丈夫一定有辦法,而她所要做的,僅僅是啃掉尤菲米亞這塊軟骨頭而已。

    “再說說整個騎士團,這種說法真是要笑死我了,你認為一個因為娶你而破戒的騎士團成員,憑什么代表整支騎士團?!就算教會出面,看在這樣那樣的面子上不追究他破戒的行為??赡阌謶{什么認為在他干出謀殺團內(nèi)兄弟的事情后,還能被騎士團接納,還能不被逐出騎士團?!你為什么不轉(zhuǎn)頭問問他,他所謂的整支騎士團在哪兒?那支威震整個亞美大陸,成員近兩萬的騎士團到底在哪兒?!你都被我圍在這兒打了,他們?yōu)槭裁催€不現(xiàn)現(xiàn)真身呢?”

    尤菲米亞應(yīng)聲轉(zhuǎn)頭,盡管信了就代表氣勢上輸了,可她還是忍不住這樣做。她明白腓力出兵是為了利益,她也知道說整個斯卡提是虛張聲勢,但她真的以為,會得到騎士團的支持,應(yīng)該會得到騎士團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