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這一番折騰,蘇荷出了一身汗,一掙開莫東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卻忘了身后是椅子,踉蹌一下,莫東煬的手臂伸過來扶住她的腰,把她攬在懷里,才免于她摔倒,頭自然俯下,幾乎貼在她的耳邊,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小心。” 蘇荷滿臉通紅,腦袋直嗡嗡,她覺得,自己今天真該看黃歷,怎么這么糗,急忙掙開莫東煬,低聲說了聲:“謝謝?!本偷拖骂^,再也沒臉抬頭了。 莫東煬盯著她的發(fā)頂失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蘇荷這才想起,剛才他貌似問自己叫什么來著,蘇荷磕磕巴巴的開口:“蘇,蘇,蘇荷?!?/br> 莫東煬點點頭,頗有興致的又問了一句:“剛才白經理說的那個政府的項目是什么?” 白曉云剛要接口,被莫東煬清淡卻不容反駁的一句噎了回去:“我讓小蘇說?!卑讜栽埔е秸驹谀睦铮樕魂噧喊滓魂嚰t,難看非常。 蘇荷本來就不善于表達,加上剛才鬧了兩次烏龍,更是緊張,磕磕巴巴費了半天勁兒才解釋了清楚。 莫東煬聽了,眉頭挑了挑,這明顯就是白曉云擠兌小兔子呢,政府項目招標,一般都是內定,關系網與利益掛鉤,異常復雜,別說云裳,就是比云裳規(guī)模實力大幾倍的公司,都靠不上前,可小兔子卻真拿到了標書。 莫東煬還真想不明白其中關節(jié),肯定的是,就算小兔子拿到標書也沒用,不過,如今云裳歸屬東煬,就另說了,或許他該讓小兔子高興高興,然后借機把她弄到自己身邊也名正言順。 第14章 就算莫東煬再不舍,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暫且放過蘇荷,他倒沒什么可怕的,可小兔子不行,要是自己真做出什么太出格的舉動,估計小兔子會當場暈過去。 考 慮到以后的福利,莫東煬也只得點到為止,還為了表示蘇荷不算特殊,順便問了蘇荷旁邊同事的名字,然后,根本沒理會白曉云的示好,揚長而去,把白曉云氣的直 跺腳,狠狠挖了蘇荷一眼:“別以為莫總跟你說了幾句話,就沾沾自喜,政府的這單如果做不成,你自己掂量著辦?,以前怎么混日子我不管,現在云裳并入東煬集 團,這里可不是慈善機關,沒本事的趁早走人?!彼ο略?,扭著腰身出了業(yè)務組。 蘇荷旁邊的趙琳人不錯,個性也直,等白曉云出去,切 一聲撇撇嘴:“口口聲聲東煬集團,還當這里的老板姓白呢,由得她耀武揚威,今兒穿成這樣,不就是想吊上莫總這個鉆石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給人 莫總提鞋都不配,平日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一見莫總就恨不得立馬爬床,浪成這樣,我都替她不恥,蘇荷你別理她,云裳現在跟她姓白的有個屁關系,咱們都一樣, 誰去誰留還說不定呢,我瞅莫總不待見她呢,瞄都沒瞄她一眼,就算她上趕著往上貼,人莫總甩都不甩,拿著雞毛當令箭,什么東西。” 蘇荷之前還挺佩服白曉云的,在學校的時候就隱約聽過她的名字,人很活躍,也很有能力,基本上,蘇荷盲目崇拜所有有能力的女人,因為她自己太弱了,她活的小心翼翼,太窩囊,對于白曉云這種敢說敢做的女人,從心眼里佩服。 這話她中午跟黨藍說了,被黨藍揪著她教育了一頓,跟過去一樣,很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思。 黨藍約她吃午飯的地兒,是黨藍家樓下的牛rou面館,黨藍最好口腹之欲,而黨大哥最寵黨藍,發(fā)現哪兒有好吃的,就會帶她去打牙祭,然后黨藍就會捎帶上蘇荷,跟著黨藍,蘇荷別的沒落下,倒落下一肚子好下水。 這家牛rou面館相當有名,所以也火的一塌糊涂,黨藍跟蘇荷上高二時,跟著黨大哥第一次來,當時這一片還沒改造,一大片平房,胡同一個挨著一個,四通八達,那陣子黨大哥剛拿了駕照,開車載著她們在小胡同里東鉆西繞,老半天才找到地兒。 是 守著城區(qū)的小河邊兒,兩間小平房,家伙什都擺到了街上,矮桌馬扎的簡陋配備,卻擠得滿滿當當,他們仨費了點兒力氣才找到座位,黨藍理所當然的拉著她坐下, 黨大哥一趟一趟的端來爽口小菜,然后是兩大碗牛rou面,跟伺候大爺似的,可蘇荷清楚記得黨大哥的表情,就這么看著黨藍吃,眼里的寵溺就如旁邊的河水一樣波光 粼粼。 后來蘇荷才知道,黨大哥不喜歡吃牛rou,但為了黨藍,卻找到了這個吃牛rou面的地兒。如果黨藍跟黨大哥能成,蘇荷都能想象到,蘇荷的日子,肯定跟太后似的,都能被寵上天。 黨藍咬著筷子,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蘇子,想什么呢,都傻了,不是饞的吧,放心,姐今兒請客,管夠,你只要不怕胖,吃幾碗都沒問題?!?/br> “幾碗?”蘇荷不禁失笑,這大碗,吃幾碗還不撐死了,她抬頭掃了眼周圍:“看來老板發(fā)財了,這才幾年,都能買起這么大的底商,你家這地段可是寸土寸金,而且,怎么你每次來都有座,剛我進來的時候,外頭可排著長龍呢。” 黨藍嘻嘻一笑:“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老板有交情,只要我提前打電話,都給我留著座呢?!?/br> 服務生端了兩大碗面上來,配上炸的脆脆的豆腐跟芥菜絲,是兩人每次來都會點的,吃了幾年也沒吃膩。 填飽了五臟廟,兩人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一點,黨藍家離市政府很近,機關部門下午兩點才上班,蘇荷也不著急,買了兩瓶飲料跟黨藍跑到小河邊,找了個清凈的地兒坐下。 蘇荷把飲料遞給黨藍,納悶的問:“藍天正鬧著融資上市,你這個副總經理,是不是有點閑的過分啊?!?/br> 黨藍擰開飲料喝了一口,忽然側頭問蘇荷:“蘇子,你說我有時是不是特傻,而且喜歡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有些事已經發(fā)生不可挽回,但還是想裝聾作啞,只為了心里那點兒不舍,其實說起來,不舍個屁。” 蘇 荷眨了眨眼,略遲疑半晌開口:“是葉師兄?”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黨藍捂住嘴:“不許提他?!眳s又放開蘇荷,嘆口氣:“提就提吧,反正這是事實,回避也沒 用,葉瀟有了別的女人,蘇子我跟了他七年,到頭來,及不上別人幾個月,我就想,自己當初眼睛長哪兒了,怎么就看上他了,我扛著我爸那頭的壓力,跟他好了七 年,為了他,我連家都回的少了,我爸上回過生日,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白眼狼,說女生外向,為了男人連爹都不要了,我當時還跟我爸頂來著,我說,要不是您死活 瞧不上葉瀟,我能不回家嗎,不管您樂不樂意,這輩子我就愛他一個,葉瀟這個女婿,您不認也得認,蘇子現在想想,我覺得自己特混,特不孝?!?/br> 雖然黨藍說話的語氣相當平靜,但蘇荷知道,她心里不定多難受呢,而且,這一陣子她的落寞難過,她都看在眼里。 不過,蘇荷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是以她對黨藍的了解,黨藍既然跟她說了,肯定心里就有了決定。 蘇荷忽然覺得,這說不定是件好事,對黨藍,對黨大哥,蘇荷有時總想,黨藍要是真跟葉師兄一生一世了,黨大哥難道要孤老終生,這太殘酷了。 蘇 荷問她:“你打算怎么辦?跟葉師兄分手?”蘇荷想起那天在火鍋店外頭,即便葉師兄出軌在前,可看得出,他還是愛著黨藍的,恐怕不會這么輕易放手,而黨藍一 旦決定的事情,基本救毫無轉圜的余地了,而且,黨藍不是吃啞巴虧的女人,就算她想吃,黨大哥也不許,這件事蘇荷預感會鬧大。 果 然,黨藍哼了一聲:“如果他真跑到外頭嫖,妓,我還不會怎樣,但他把那女人放在身邊,朝夕相對,也不知兩人勾上多久了,如果他直接跟我說,看上別的女人, 我黨藍就算再賤,會攔著他嗎,可他在外頭被那女人伺候爽了之后,回來還一副深情款款的德行,想起來都他媽惡心,他不是想演戲嗎我讓他演夠了。” 蘇荷忽然有些心驚rou跳,又問了她一句:“你打算怎么做?”黨藍目光閃了閃:“不怎么做,讓這對狗男女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而已,行了,這事你別掃聽了,口味略重,不適合你,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說說你吧,跟那個孫海怎么樣了,你不是真打算嫁給他吧,你喜歡他嗎?” 蘇荷微微苦笑:“藍藍,喜歡跟結婚是兩回事,我想了八年才想明白這個道理,其實想想,孫海條件真的不錯,用我媽的話說,能嫁給他,是我的運氣?!?/br> 黨藍默了默,伸手把蘇荷攬在自己懷里,拍了拍,嘆口氣:“有時候你就是倔,我讓你上紅旗哪兒上班,你偏不去,黨氏的福利比你那小破公司強百倍不說,還能申請員工宿舍,這樣不是兩全其美,你就是不聽。” 蘇荷沒說話,不過卻跟黨藍說了一句:“云裳被東煬集團并購了?!?/br> 黨藍愕然:“你說啥?那個小破公司莫東煬能瞧上,簡直笑話,那廝是喜歡并購沒錯,可你工作的那個公司,絕無可能,估摸他眼皮都不會夾一下,別說你那里,就算藍天,當初還想過找他旗下的投資公司融資,為此,我還舍臉求紅旗在中間牽線跟莫東煬吃了頓飯,你猜怎么著?” 說著眉頭都豎起來了:“飯局上我還沒提呢,那混蛋就淡淡的跟紅旗說了一句,寵女人不是這么個寵法兒,就算由著她折騰,也折騰個像樣兒的。聽聽這話兒,簡直一只大沙豬,根本沒把女人放在眼里,當時我一賭氣站起來就走了,以后再見這混蛋,我就不姓黨?!?/br> 蘇荷下意識想起上午的烏龍,莫東煬按住她的腦袋,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他是挺霸道,而且氣場強大,但她倒沒覺得他是只沙豬,相反,她覺得他算很禮賢下士的老板,對她這么個基層工作的小職員都能如此,脾氣能差到哪兒去。 蘇荷把莫東煬營造出的曖昧,自動轉成了禮賢下士,而且,后來隨著越接觸越多,她漸漸卸下防心,一度還把莫東煬當成了個大好人,就算后來趕上個月黑風高的日子,被垂涎三尺的大灰狼,啊嗚一口吞吃入腹,還沒回過味來。 只能說小兔子的段位太低,跟邪惡的大灰狼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被步步算計吃的死死,也是意料中事。 第15章 葉瀟越來越感覺到黨藍的不對勁兒,他猜想是不是黨藍知道了什么,但她沒跟他鬧,也沒從家里搬出去,葉瀟才算松了口氣。 他 很清楚黨藍多愛自己,但他也知道黨藍的性格,如果黨藍知道卻沒說破,或許是給他時間處理,而林丹跟黨藍根本沒有可比性,即使他被她的**迷惑,但他很清 楚,自己愛的是黨藍,林丹之于他,只是一個男人在外的風流韻事,能兼顧的前提下無傷大雅,真要選擇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林丹。 林丹也知道這一點,最近對他更是小心翼翼,輕易也不敢給他打電話,雖然兩人在公司打頭碰臉,可葉瀟對她相當冷,甚至連偶爾的眷顧的眼神都不曾有過,對她就像對其他職員一樣毫不分別。 但 林丹心里還是覺得,撬了黨藍的墻角有種古怪的滿足跟解氣……對,就是解氣,她跟葉瀟黨藍雖然是一個學校的校友,但她考進去的時候,葉瀟跟黨藍已經畢業(yè),但 兩人的愛情卻在校園里廣為傳唱,甚至bbs上,至今還有兩人的照片,那么甜蜜浪漫,就像她幼年僅有的那本童話書中的王子和公主,高高在上,讓她偷偷仰望 著,暗暗羨慕著,同時也強烈嫉妒著,她嫉妒黨藍的好運,生在那樣的家里,一出生就是公主,而只有公主才會遇上王子,似她這樣的人,就連當灰姑娘都不夠格。 當她被葉瀟青眼,留在藍天的時候,她心里那種狂喜可想而知,就仿佛伸手夠到了天上的星星,而且葉瀟這樣的男人,恐怕是她這輩子可望不可及的,成功,帥氣,應有盡有。 自 小的經歷,林丹很會看人眼色,并且通過眼色,揣摩人的心理,她很清楚葉瀟不愛她,但葉瀟至少喜歡跟她做,愛,因為每次自己伺候他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的興 奮,但僅有這些是不夠的,她必須有一個殺手锏,至少不能讓葉瀟輕易甩了她,而這個殺手锏終于被她等到,并且攥在手里。 葉瀟進門的時候,掃了眼林丹,不禁微微皺眉,今天的林丹有些不同,雖然她跟平常一樣上趕著過來,接他的西裝外套,柔順而卑微的蹲下身子,給他換拖鞋,葉瀟還是覺得,哪里不對了。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抬起來,審視她良久問:“今天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林丹目光閃了閃,伸手勾著他的胳膊往里走,葉瀟不著痕跡的掙開她,自己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林丹臉色微僵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她先給葉瀟沖了茶,然后柔柔的詢問他:“晚上吃餃子好不好?我包了你喜歡的豆角餡兒,已經做了水,我現在就去煮?!?/br> 說 著就往廚房走,剛走到廚房門邊兒上,就聽身后葉瀟的聲音傳來,很淡:“你別忙了,我一會兒就走?!鳖D了頓繼續(xù)說:“林丹,你還是辭職吧,辭職以后,如果你 還想在h市工作,我有不少生意圈的朋友,可以幫你介紹,你能力不錯,在藍天屈才了,倒不如進大公司發(fā)展,更有前途?!?/br> 林丹慢慢轉過身來:“你是想跟我劃清界限,我說過我什么都不要,不要金錢,不要名份,我只希望你偶爾來看看我,這樣也不行嗎?” 葉瀟眼里有些不耐:“林丹,我要結婚了,我們在一起,本來就是個錯誤,我不想這種錯誤延續(xù)下去,進而影響我的生活,我有愛人,不是你,她也很愛我,我必須對得起她。” 林丹有些尖利的開口:“那我算什么,你興致來時的床伴?還是妓,女,她愛你,難道我就不愛你嗎,我愛你愛到甚至不敢要求任何事,現在你想結婚,想對她忠貞,就想甩了我,就像甩一塊用過的抹布,你對得起我嗎?” 葉瀟眼中的不耐之色更盛:“林丹,我以為你從一開始就明白我們關系不可能長久,好聚好散不好嗎?” “好聚好散?”林丹垂眸喃喃重復了一遍,忽然抬頭看著葉瀟,目光灼灼:“可是我懷孕了,已經兩個月?!?/br> 葉 瀟目光中最后一點憐惜散去,他冷冷看著她:“林丹,我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更厭惡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心計的女人,我記得,從第一次開始我始終用套,而你也吃 了藥,那么,你能不能解釋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從何而來,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是圣母瑪利亞,可以無性生殖,還是說,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別的男人?” 林丹臉色一白:“是不是在你心里,除了黨藍所有女人都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可以這樣傷害愛你的女人。” “愛?” 葉瀟忽然笑了,只不過笑的格外陰冷:“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我不愛你,這一點相信你早就知道,你也別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嘴臉,你比我更清楚, 你跟我的時候,早就不是第一次,之前有多少男人,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但你想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打量我葉瀟是怎樣的男人了?!?/br> 林丹此時才知道,自己心念念攥的這個殺手锏,之于葉瀟根本一文不值,他甚至連認都不想認,但容不得他不認,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回不了頭?也不許他回頭。 林丹開口:“我是騙你的,從一開始就沒吃藥,而安全套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如果你還懷疑,我會把孩子生下來去驗dna,看看是不是你葉家的種?!?/br> 葉瀟目光陰沉難測,他真是低估這個女人了,年紀輕輕,這份心計著實厲害,只他很清楚,自己在外搞出個女人,或許還情有可原,他真整出個私生子,以黨藍的個性,不用想也知道,他不能失去黨藍,他愛她,即使對她有些不滿,但他還是愛她的。 他蹭的站起來,往玄關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如果是我的,打掉,明天我會約醫(yī)生。” 林丹忍不住奔了幾步,嘶喊出來:“我不打,這是我的孩子?!?/br> “不打?”葉瀟回頭,冷冷看著她:“由不得你,你沒資格生我葉瀟的孩子?!崩_門走了出去。 門哐當一聲響,震得林丹身體顫了顫,緩緩坐在沙發(fā)上,想著葉瀟的冷酷決絕,想著自己,想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著自己該怎么辦,好容易扒上葉瀟,這么放手,怎么可能,她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葉瀟開門進來,就看見黨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盤著腿兒,手里是半個西瓜,用勺挖著吃。 西瓜是黨藍最喜歡的水果,上大學那會兒,她一饞了總會給他電話,軟著聲音撒嬌:“葉哥哥,藍meimei想吃西瓜了怎么辦?” 然后無論多晚,自己都會跑出去給她買,買了送到她宿舍樓下,她跑下來,帶著飯勺,從西瓜中間扒開,坐在宿舍旁的花壇子邊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吃著吃著,最后就親在一起,當時,他覺得那是他吃過最甜的西瓜,也不知是西瓜甜,還是她的嘴甜。 這會兒看她吃西瓜,忽然勾起這段記憶,葉瀟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西瓜甜不甜?我嘗嘗?!比缓蟾╊^要親她,被黨藍閃開。 黨藍深深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你身上什么味兒?” 葉瀟想著,是不是剛才沾了林丹身上的香水味,目光閃了閃站起來,含糊的道:“哪有什么味兒,中午跟客戶應酬?,多喝了兩杯,估計是酒氣,知道你不喜歡,我去洗澡。”說著幾步就上了樓。 黨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禁微微苦笑,雖然想明白,也決定了,但面對這樣的葉瀟,黨藍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什么時候起,他們之間變的如此虛偽,虛偽的臉,虛偽的對話,虛偽的一切,就像帶著面具演戲,令人疲憊。 很 快葉瀟換了衣服下來,黨藍卻站起來:“很困了,先去睡了。”葉瀟卻忽然拉住她的手,他站起來從后面緊緊抱住她,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藍藍,你記不得記得我 們多長時間不做了,我想要你,現在……”他的唇貼在她□的頸項上緩緩移動,噴薄而出的熱氣,幾乎灼痛了黨藍的神經。 黨藍飛快推開他斬釘截鐵的拒絕:“可我累了,我不想。”葉瀟有些陰晴不定的看著她,好半晌,才開口:“為什么?你是對我有什么不滿?還是誤會,如果哪里錯了,我可以改,如果是誤會,我也會解釋清楚?!?/br> 這兩句話相當于葉瀟含蓄的表達了他的立場,他相信,以黨藍的聰明能明白他的意思??上?,他面對的是黨藍,黨藍對愛情執(zhí)著,同樣也無法忍受瑕疵,更何況,這種事是能改正解釋的嗎,即便他想,黨藍也不會接受,甚至,黨藍覺得這樣的葉瀟越發(fā)無恥。 黨 藍抬頭定定望著他,那種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他的rou,望到他骨子里去,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畫皮畫虎難畫骨,這男人在做了那樣齷齪的事情之后,怎么還能 如此的理直氣壯的跟她求歡,他不挑嘴,她還惡心呢:“葉瀟,錯誤可以改正,誤會可以解釋,但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算想改也遲了?!比~瀟的臉色有些難堪…… 第16章 黨藍曾經問過蘇荷,為什么喜歡唐一杰,其實蘇荷自己也說不清楚,就是喜歡了,從第一眼看見唐一杰就喜歡,高中三年里,她甚至沒怎么跟他說過話,因 為一說話就磕巴,而且臉紅,但她總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他,被黨藍逮到好幾次,黨藍總結說她是悶sao,看著跟害羞的小兔子一樣,可她瞅著唐一杰那目光, 狂熱非常,那勁兒頭恨不得撲上去。 黨藍這么打趣她,但蘇荷很清楚,就算老天爺再給她生倆膽兒,她也不敢,那時候的唐一杰說是學校的明星也不為過,不喜歡說話,一副酷酷的表情,可越是酷越把學校女生迷得七葷八素。 在學校明令禁止談戀愛的前提下,以身試法者也不在少數,唐一杰的書箱里總會一摞一摞的情書,他總是一股腦塞到書包里,后來,蘇荷才知道他連看都不看,她之所以知道這個秘密純屬偶然。 她家離學校不遠,騎車大約十五分鐘就能到,她家的小區(qū)雖然很舊,但勉強算中心城區(qū),那幾年附近開發(fā)了幾個高檔小區(qū),既然是高檔小區(qū),自然跟她家那種不一樣,有齊全的配套設施,并且單獨劈出一個不算太小的籃球場。 籃球場的隔離網臨著馬路,正是她每天上學經過的地方,隔離網外圍有幾顆頗有年頭的粉櫻,到了初春,簪一樹櫻花,一陣風過簌簌而落氤氳起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 那時不大喜歡回家,放學早了,就會坐在櫻花樹下發(fā)會兒呆,然后她就看見了唐一杰,那時他們上高二了,高一的時候,唐一杰還不算太高,172吧,不過一年的 時間,唐一杰就跟吃了拔高劑一樣,迅速長到了180,或許還高,以蘇荷160的身高,偶爾有機會跟他站在一起,蘇荷得仰著頭,個頭只能勉強齊到他的肩膀, 弄的蘇荷更加自卑。 也因此,她盡量避開他,就算他來斂作業(yè)的時候,也會把作業(yè)本放到書桌右上角,不抬頭,也不跟他說話,其實當時 她內心相當糾結,甚至對唐一杰的腳步聲都特別敏感,每次他靠近的時候,她幾乎能聽到自己胸腔里那顆心,噗通噗通脫軌而無序的跳著,慌亂,緊張,害羞,甚至 渾身發(fā)熱,她會把頭垂的更低。 但黨藍每次都會有意無意跟唐一杰說兩句話,等唐一杰走了,黨藍又會笑她膽小鬼,貌似走題了,拉回來繼續(xù)說唐一杰。 他 看見唐一杰的時候,唐一杰正從書包里拿出一摞信,塞在籃球場邊上的垃圾桶里,把書包和外套丟在籃筐下,穿著里頭的白t恤,在小區(qū)的籃球場上,忽而跑動運 球,忽而跳躍灌籃,夕陽斜斜落在他身上,蘇荷甚至能看到他額頭的汗水滴下來晶瑩非常,而他俊美的臉,帥氣的身影,就這么直直鉆進她眼里。 隔著花樹,她想他不會發(fā)現自己,所以她就明目張膽的看著他,后來她發(fā)現,他幾乎每天都會在這里打籃球,從高二打到畢業(yè),甚至寒暑假也一樣,算起來那是蘇荷最快樂了一段日子,可以毫無顧忌的看著他。 后來她跟黨藍說起的時候,黨藍眼睛瞪得老大,點著她的額頭:“你傻啊,這么好的機會,還不表白。”她不傻,但她就是不敢,她自卑,唐一杰之于她太遠太高,十年前如此,十年后她依然沒有長進。 蘇荷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這種時候看到唐一杰,她從市政府大樓出來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些噪雜,她下意識側頭,發(fā)現大院旁的空地上立了個籃球板,有幾個人正在打籃球,大概是政府工作人員,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 這些平常一本正經的工作人員,這時看上去仿佛高中生,又叫又鬧的,而她鬼使神差往場上瞄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躍起灌籃的身影,帥氣熟悉的讓她想忽視都不可能。 她的腳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或許她是想湊近些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可蘇荷忘了,人家都是政府工作人員,就她一個外人站在這里分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