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鐵木還是很小心地！劉協(xié)朗朗一笑。

    溜達來溜達去，劉協(xié)來到融圖留下的十匹駿馬前。從馬鞍的皮料和馬鞍的樣式，說明羌胡的軍備非?？季?，馬毛非常捋順，很彪實，肯定吃的也不賴。劉協(xié)暗贊赫連融圖的干練。

    馬兒似乎沒有見過他這樣裝扮的漢子，嘶叫刨地不讓他靠近，轉(zhuǎn)了一圈，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馬鐙，喊來田普一問，才知道羌胡驍勇，以馬上功夫揚名天下，自是不屑于借馬鐙上馬。只有那些身體羸弱的貴族，才裝備馬鐙。此外，戰(zhàn)時，部分軍馬會裝備馬鐙，用來快速上馬。劉協(xié)這才想起，羌胡的軍馬確實是大部分有馬鐙，一小部分沒有裝備。原來如此！

    田普匆匆告辭，一溜小跑跑回鐵匠人群學藝去了，看的劉協(xié)苦笑不已。

    劉協(xié)還是離開了鐵監(jiān)，很多的事情只有達達鐵木才能辦到，依他的身份，根本無從下手，這次接見是在郡治偏廳，羌胡沒有跪坐的習慣，只得改裝了胡床，安坐其上，少女未開言先邪笑，道：“我正想派人，問你是如何敲詐赫連融圖十匹駿馬？”

    劉協(xié)自己找一個小胡床坐了，不正面回答少女的問題，道：“翁主，赫連融圖這個人不簡單，請翁主提防！”

    達達鐵木愣了愣，很有深意道：“你也不簡單，這么快就查明了我們羌胡的內(nèi)部勢力，讓本翁主很有些吃驚呢！”

    劉協(xié)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倒不是心虛，而是大事剛剛開始，哪有閑工夫跟少女磨牙，道：“其實原先的冶鐵爐三天即可恢復(fù)生產(chǎn)，產(chǎn)量增加五倍。相應(yīng)的，采集、運輸鐵礦石的人手也需增加五倍！”

    達達鐵木不可置信，道：“冶鐵爐出來的僅僅是塊鐵，你要這么塊鐵做什么？”看來少女在冶鐵上沒少下功夫，術(shù)語都門清。

    劉協(xié)微微一愕，抬頭看去，少女眼中數(shù)根紅血絲若隱若現(xiàn)，想必是深夜惡補冶鐵知識所致，不禁對達達鐵木有些改觀，直言道：“煉鋼爐從建造到投產(chǎn)，需要一月。然而一旦正式冶鋼，就需要大量的塊鐵，所以必須存儲起來，以備后用！”

    “還有，木炭、樹木、粘土等等材料，必須跟上，僅靠赫連融圖貢獻的十匹馬遠遠不夠，還請翁主另撥百十匹馬保證運輸供給，交給赫連督察調(diào)用！”

    少女深深地看了劉協(xié)一眼，吐出一口氣，臉色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征用那十匹馬？”

    劉協(xié)苦笑：“私自留用軍馬，好像是死罪吧！況且，就算你放心，你的屬下放心嗎，赫連家放心嗎？”

    少女沉默半晌，才嘆口氣道：“我應(yīng)該殺了你的，你太聰明了！”

    第四十一章冶鐵開鑼（續(xù)）[本章字數(shù)：2144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316:45:23.0]

    “嗷嗷！”風卷殘云的熱浪中，冶鐵匠們爆發(fā)一陣狼嚎。

    三天后，劉協(xié)站在出鐵口，看著火舌噴吐，紅鐵水經(jīng)過分流漕，從九條溝槽滴滴拉拉滴落。

    出鐵口是劉協(xié)對冶鐵爐唯一改造的地方。鐵水流出高爐，由一條改為九條，由流淌變?yōu)榈温?，鐵水滴落全程包圍在一個密閉的風道中，風道中吹過來高溫的空氣。

    這種裝置是經(jīng)過劉協(xié)考量過的，按照漢末的冶鐵水平，不管是團鋼、炒鋼、灌鋼，手藝復(fù)雜不說，速度超慢，譬如一把百煉刀，或者晉朝的宿鐵刀，從冶鐵爐到出品，需要十幾個鐵匠一個月的勞作，依這樣的速度，別說興盛一個部族，就是養(yǎng)活一家人都有些吃力。

    所以劉協(xié)用了竹木先生的造刀方法，生鐵出爐直接分流，成為細小的鐵水粒，然后用風道輸送高溫的氧化劑（空氣），將生鐵中的碳氧化，鐵水流過風道壁，又將雜質(zhì)去除，出來的鐵水，基本上已經(jīng)近似為鋼。這樣一來，大大節(jié)省人力物力，大大縮短造刀的時間。

    風道很簡單，就是用風排吹過燃燒的火爐，形成高溫風流，然后圍著風道外圍，對風道進行二次加溫。

    這種“鋼”，只需稍加鍛打就可以造刀。但這不是劉協(xié)要的效果，他要練的是寶刀，需要反復(fù)鍛打成為熟鐵，然后用與鋼進行合并鍛打，或者用“宿”的方法，前者叫百煉刀，后者叫宿鐵刀，都是當時名刀。

    他的細劍，就是安邑百匠司的實驗品，當然，程序比這個麻煩多了。

    鐵水凝固為鐵塊。

    “這是真正的鐵塊啊，不是海綿鐵！”赫連野王、李列、田普和十幾個鍛打的鐵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匪夷所思的變化，往日的鐵水凝固，成為海綿狀的塊鐵，而這次凝固的竟然是真真正正的鐵塊，深沉的白鐵塊。

    除了赫連野王，都是幾十年的老鐵匠，一眼看出，不經(jīng)過三四十次的高溫鍛打，絕不可能呈現(xiàn)如此形態(tài)，而從海綿狀的塊鐵到鐵塊，人力不說，單說時間，就需要十日以上，還是日夜不停工……相對于眼前的煉鐵，簡直……神了！

    眾人看向劉協(xié)的眼光變得熱烈，那一瞬間，仿佛找到組織一樣，但劉協(xié)卻沒有過度的歡喜，這個鐵監(jiān)，高爐就一對，一個冶煉，一個冷卻，其他的都是鍛鐵的火爐，想要大批量造刀，這面積還是太小了，一個月后，新建的兩個高爐完工，會更加拮據(jù)。

    “最好像安邑的百匠司一樣，建造在遠離城池的山腳下，面積夠大，而且可以就近開采鐵礦石，省卻大量的運輸力量?！辈贿^這只是劉協(xié)的想法。

    三天后高爐熄滅進入冷卻，產(chǎn)鐵四十錠，共三百余斤，與之毗鄰的高爐出鐵口也改造完成，點火冶鐵。兩個高爐本就是一對，風道的火爐不用改，直接連接這個高爐就成。

    消息傳到達達鐵木，少女也驚出一臉喜色，翻來覆去計算，一口刀值兩匹馬，三百斤鐵大約造刀三十口……換算成馬匹，也就是半月養(yǎng)出六十匹駿馬，這還單是一個高爐的產(chǎn)量……怪不得漢朝要禁止交易鐵器，原來如此，哈哈，本翁主真是撿到一個寶貝??！

    赫連野王匆匆將消息透漏給赫連窩闊。

    達達鐵木和胡廚泉兩邊誰贏誰負還不一定，而且這消息就算他不說，自然有人傳到赫連家，他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赫連窩闊也無計可施，各個部族都在打劫，達達鐵木只不過搶了一些漢族的鐵匠煉鐵，跟殺人全家搶奪女人的左賢王部，簡直小巫見大巫，如果硬要入罪的話，也就違反了漢朝皇帝的一些約定，只得修書一封，將達達鐵木大肆煉鐵急報胡廚泉。

    劉協(xié)看到其中利害，并沒有急功近利，而是取出十塊鐵反復(fù)鍛打，繼續(xù)進行脫碳滲碳處理，煉制熟鐵。而將另外三十錠存入倉庫備用。

    李列的背上奇跡般的恢復(fù)。但鐵監(jiān)有喜就有悲，兩個鐵匠死亡，另有二十幾個水土不服。劉協(xié)對死亡的鐵匠舉辦了小型的哀吊，為病人請了最好的醫(yī)師。這顯見是本地司空見慣的小病，在伍氏的調(diào)理下，不日即復(fù)原。這些小插曲，在赤膀捂著兜襠褲熱火朝天的鐵監(jiān)中，沒有刮起太大的風浪。

    達達鐵木也傳來好消息，根據(jù)居民的指認，在膚施北邊的山中，找到大量黑色的碎渣石，這些渣石一捏就碎，能燒但不見火苗，而且燃燒后能夠致人死亡。在當?shù)氐木用裰辛鱾髦@些黑色的物質(zhì)，夜間燃燒能夠發(fā)出藍色的幽光，是陰間的鬼物，陽世人不可用。達達鐵木不知劉協(xié)尋找這些鬼物有何用，但劉協(xié)卻知道，這個“鬼物”，后世叫做“煤”，是鍛鐵的燃料，更為重要的是，替代伐木燒炭，制作冶鐵的還原劑：炭！

    這些構(gòu)想，劉協(xié)畫出草圖，寫成一篇比較詳細的方略，交給李列，李列已經(jīng)完全聽信劉協(xié)，非但李列，就連司馬田普也自知無法和李列、劉協(xié)等相提并論，自愿聽命劉協(xié)和李列。當然，這些方略，在造刀的關(guān)鍵地點，隱瞞了兩道工序，關(guān)鍵的工序。有些技術(shù)，還是握在手中比較踏實。

    鐵監(jiān)變得無比重要，達達鐵木派駐了守衛(wèi)，增加了后勤，任何時候，都有巡查人員來到鐵監(jiān)巡視。

    察哈爾被調(diào)離鐵監(jiān)，這是達達鐵木與赫連家博弈的結(jié)果，達達鐵木決不允許自己的重要地盤留著赫連家的人，當然，這是明面的事，暗中不知多少探子深藏其中。至少，赫連野王就是一個兩面派。

    這一日早上，李列照例視察高爐，檢查鐵礦石的運輸和儲存，日上三竿，仍不見劉協(xié)出現(xiàn)，甚至伍氏也不露面，不禁莞爾一笑，看來這兩個人終于住進了一個房間，正要繞過劉協(xié)的房間，突然從鐵監(jiān)外沖進一幫殺氣騰騰的騎兵，弓箭在手，迅速控制大門和鐵匠的房舍，當先一人皮鎧甲鮮明，手臂上肌rou暴起，肩頭上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鞭痕。

    殺氣！不錯，就是殺氣！李列心中陡然一驚，這是什么狀況？

    “安步何在？”來人斷喝，赫連野王沖著劉協(xié)的房間點點頭。

    十幾個騎兵沖到劉協(xié)的門口，弓箭拉滿，只要有人開門，瞬間就會變成一個刺猬

    第四十二章單于特使[本章字數(shù)：2310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417:27:24.0]

    膚施的郡治偏廳。

    “特使大人，除了收押安步之外，胡廚泉單于是否有其他的交代？”達達鐵木沒有稱呼胡廚泉為二哥，也沒有稱呼夫君，反而用官方口吻，顯然是公事公辦。

    “翁主多慮了，單于對翁主非常滿意，就算帳下不少將領(lǐng)對你部不按計劃撤退有些非議，單于也盡力進行安撫，只讓老臣轉(zhuǎn)告一件事，婚姻乃是先祖顯靈蔭賜，萬不可兒戲！”特使身材臃腫，臉面寬大，成堆的肥rou耷拉著，但是說話滴水不漏，這個老單于的女兒，未來的國母，還是少惹為妙。

    特使打出先祖顯靈的必殺技，讓達達鐵木無從反駁。

    “報，安步潛逃，不知去向！”隨著急促的聲音，一個大漢跨入偏廳，正是去抓捕安步的大將，他的眼睛不時瞟向達達鐵木，躬身道：“屬下懷疑有人事先泄露消息？”

    “哦！”特使眼皮松弛，對大漢的暗示視而不見，肥大的面孔擠出笑容，道：“翁主，你看……？”

    “竟有這事！來人，派出騎兵巡邏兵嚴密搜索漢人安步，發(fā)現(xiàn)立刻帶回！”少女一拍胡床，嚴厲命令手下抓捕安步，講完似乎深有歉意，道：“特使大人，且在膚施容留幾日，讓本主稍盡地主之誼？”

    特使禮節(jié)性笑答，告辭出門，大漢隨后跟上，忍不住突然轉(zhuǎn)身，剛要說話，達達鐵木箭一樣的目光掃視過來，冷冷道：“塔木爾副使，請記住你的身份！”

    大漢神情復(fù)雜，黯然退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達達鐵木的兒時的伙伴、戀人，塔木爾。

    當日塔木爾離開達達鐵木部族，直奔胡廚泉督治的南都督府，數(shù)次停駐，心情頗為復(fù)雜，一邊是兒時的戀人，一邊是羌胡的單于；一邊是感情，一邊是忠誠，心中天人交戰(zhàn)，終在沙漠中見到一臉憔悴的胡廚泉單于，才幡然醒悟，身為羌胡兒郎，豈能為了感情罔顧大義，于是狠下心，將達達鐵木準備反抗婚姻的計劃一一說出，其中的關(guān)鍵就是一個名叫安步的漢人將軍，達達鐵木可以用言聽計從來表示。

    胡廚泉單于當即升任塔木爾為巡查副使，跟隨老臣瓦德爾古，帶領(lǐng)一百騎兵到達達鐵木部族收押安步，密令他如有異常，可就地誅殺。

    ……

    前腳出門，后腳塔木爾就急道：“特使大人，安步潛逃，明顯是翁主有意……”

    瓦德爾古打斷塔木爾，反問道：“怎么，你想當庭抓了翁主嚴加拷問，你有這個膽嗎？記住你的職責，是收押，不是調(diào)查！”

    然后盯著一臉茫然的塔木爾，淡淡道：“政治的事沒必要你死我活，求的共榮！我跟赫連窩闊有些交情，來到膚施，自然不能不去瞧瞧，有些事情，必須要郡治方面出頭！”

    說罷，直奔郡治正堂，遠遠的看到赫連窩闊急步迎出！

    ……

    此時的劉協(xié)，早已離開膚施，剝開眼罩，確認前面連綿不絕的大山，第一次感到迷茫。不是對大漢朝，而是對達達鐵木本人，為什么要冒著與胡廚泉決裂的危險將他送出？

    大早上，三個達達鐵木的親隨騎兵將劉協(xié)和伍氏各自從房間里提出來，戴上眼罩，悄無聲息帶出鐵監(jiān)，出了東城門后跟另外兩拔親隨騎兵見面點頭，三拔人馬向著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個時辰的翻山越嶺，將他們?nèi)釉谶@個人工種植的果木林，匆匆離去，臨走前，只對果林的看門人點點頭，一句話都沒有交代。

    劉協(xié)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不但東城門如此，估計其他兩個城門也都有人馬出城，用意就是禍亂追蹤者的視線。

    這種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一定追問到底，但是劉協(xié)卻一聲不吭，除非到了嚴峻到無法解決的地步，達達鐵木斷然不會讓他離開鐵監(jiān)，而且如此機密。

    七月楓樹姿態(tài)羞人，微風吹過翻出紅葉點點。山溝中的坡地上，梯田中蘋果園和柿子園，累累果實小巧潁人，彌漫著青澀的味道。

    幾個漢人服飾的青年男女勞作其間，看到劉協(xié)和伍氏相當驚奇，不時看過來。如果不考慮山頂虎視眈眈的兵戈，完全是一副田園樂章。

    看園人是個已過中年的羌胡漢子，一身舊皮短襟，方臉大耳，表情冷漠，默默領(lǐng)著兩人來到一處山洞，里面完全按照氈房布置，應(yīng)有盡有，按動墻上一個按鈕，整面墻吱吱左移，露出里面的布置，竟然又是一套氈房裝備，應(yīng)有盡有。

    “有人送飯，不要亂跑，聽到警報聲，進入這里?！睗h子指了指密洞，表示他不啞巴，但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辛苦。

    密洞很深，蜿蜒向里數(shù)百米，洞口豁然開朗，開口在一面峭壁，峭壁面東，下面是一處葫蘆一樣的山谷，谷口通向草原，形成一個天然的避風港灣，劉協(xié)贊嘆，真是一個絕佳的避難處。

    轉(zhuǎn)眼劉協(xié)卻霍然一驚，如果蘋果園與葫蘆谷打通，進可攻退可守敗可逃，再者，訓練兵馬或者暗藏一支軍馬，皆是一個得天獨厚的藏龍地勢。

    達達鐵木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女孩，有野心，我喜歡！

    伍氏借用果林邊的泉水，打掃山洞，賢惠的如同一個小媳婦，經(jīng)歷過自殺的一幕，兩人的言語已經(jīng)很隨和，像極了多年的夫妻。

    伍氏忙里往外，大熱的天，香汗淋漓，鼻尖上沁出細微的汗珠，讓劉協(xié)注意到伍氏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古典氣質(zhì)，但多了幾分誘人的溫婉平和，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感覺。

    劉協(xié)的目光一路向下，羌胡的服飾對胸部包裹的很嚴實，但伍氏松開一個缺口，露出凝脂如玉的酥胸，連帶著高高的山峰之間輕微晃動，讓劉協(xié)有片刻的目光迷離。

    他邪惡地想，反正達達鐵木安排臨時避難的地方，必然安靜安全，適宜享受各種穿越福利，他也正好借以調(diào)適心態(tài)，為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做好準備。

    伍氏是他在漢末第一個與他極有默契的女子，每次看到她，都仿佛見到前世的縮影，孤單、無助、不屈服！繼而生出一股深沉的感情，保護她、占有她，為她創(chuàng)造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環(huán)境，是的，她就像前世的一個女人，那個默默跟隨他若干年的妻子！

    他的目光終于落在高聳的雙峰，熱切而執(zhí)著，透過衣服，他仿佛看到前世的縱馬崢嶸，麥浪洶涌！

    伍氏臉紅如暈，慌慌張張離開山洞，轉(zhuǎn)眼又折返回來，直面劉協(xié)的目光，擦洗動作輕柔而緩慢，水靈靈地眼睛里，更多的是溫柔，就差跑上去跟劉協(xié)說：“你想做什么都行……”

    然而劉協(xié)早已收回心猿意馬，面前的情勢對他異常不利，達達鐵木既然將他放在如此隱秘的地方，肯定不止保住一個鐵匠這么簡單？

    難道，達達鐵木著手清理異己！

    第四十三章膚施之戰(zhàn)（一）[本章字數(shù)：2072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500:59:45.0]

    膚施，山雨欲來風滿樓！

    達達鐵木拿著幾分奏報，神色冷峻地看著帳下的幾名戰(zhàn)將，這些都是達達鐵木部族的中堅力量，堂叔賈日圖，三個表弟庫連奴、賈巴爾和拓日卡蘭，都是一身肌rou，標準的羌胡大漢。

    “赫連窩闊秘奏我部私煉武器，意圖謀反，你們怎么看？”

    最小的拓日卡蘭走上一步，氣勢洶洶道：“翁主，胡廚泉早已存吞并之心，娶翁主只是兵不血刃的計策！卡蘭以為，要速決速斷，起兵抗衡胡廚泉，才能保我部百年基業(yè)！”

    賈日圖不許，道：“我部勢力在五部族里最弱，決裂是自尋死路，請翁主另尋良謀！”

    商議無果，達達鐵木又道：“探馬來報，北方發(fā)現(xiàn)斥候活動，似乎后邊有大隊騎兵，你們怎么看？”

    拓日卡蘭冷笑：“當然是叛賊塔木爾帶來的胡廚泉騎兵，這有什么好猜，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部距覆滅不遠矣！”

    這次沒有人反駁。生死存亡之際，連賈日圖都不敢胡亂發(fā)表意見。一言不慎，就是千載罵名。

    達達鐵木想到劉協(xié)騙赫連察哈爾立下的字據(jù)，心有所感，如果要是有一個坐實的把柄在手，即便殺了赫連窩闊，胡廚泉問起來，只說是赫連窩闊縱子為惡，yin**女，抓捕時失手打死，也好開脫，起碼能夠爭取不少時日。

    現(xiàn)如今胡廚泉大兵壓境，雖未反目，但提防之心昭然若揭，一旦殺了赫連窩闊，正給胡廚泉吞并達達鐵木部一個借口。

    少女一時坐在胡床上，心中苦思對策，下面的四個老爺們分成兩派，少年血氣旺盛，主戰(zhàn)；老者中正平和，主降。庫連奴道：“翁主，只知我部舉兵時機不到，可知胡廚泉的時機到否？中原人皆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不如派兵試探一下，便知分明！”

    達達鐵木道：“如何試探？”

    庫連奴道：“赫連窩闊已經(jīng)令百十名騎兵出城搜捕那個漢人，非但如此，叛賊塔木爾也帶人配合，如此一來，赫連窩闊已經(jīng)無兵。如果我們在追捕中制造沖突，赫連窩闊和特使瓦德爾古得知后，二人如果心中有鬼，必定請求胡廚泉攻打我部。我們攔下二人的奏報，一看便知！”

    達達鐵木眼前一亮，正要細細問來，賈日圖急道：“翁主不可，剛收到奏報，派去接應(yīng)坦塔的將領(lǐng)派人急報，說坦塔在走馬水被人伏擊，全部人馬包括漢人女子憑空消失，不見一人。只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部分家畜，并無馬匹，懷疑是被左賢王部擒?。　彪S即又道：“左賢王部歷來與我部不睦，得知我部與胡廚泉單于決裂，定然幫胡廚泉，如此一來，我部危矣！”

    達達鐵木秀眉微蹙，也不顧賈日圖隱瞞軍情之罪，追問道：“此事可真？”

    “千真萬確！”賈日圖趕緊拿出一份奏報，交給達達鐵木。

    少女眉頭更緊，拓日卡蘭眼看翁主猶豫不決，登時辯駁道：“如果是左賢王部，豈能讓接應(yīng)的人回來送信，必是山賊無疑，即便是左賢王部，也是為了女人，早已得手退走。賈日圖叔叔拿出來無非是擾人思路，令翁主不敢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