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奏畢，眼中已經(jīng)蓄滿悲滄的淚水，提筆揮書，曰：

    悲長天兮天無眼，恨大地兮分九洲。

    是真名士自風(fēng)流，一曲離殤一桄酒。

    劉琦高聲宣念，詩氣悲憤，含義悠遠(yuǎn)，天地大氣撲面而來，一瞬間眾名士猶如處山林峰巒之中，立高山而望春秋。

    連大儒們都忍不住甩袖拭淚，這等洞徹的眼界，需要多少歷史的滄桑才能歷練出來，別說堪稱當(dāng)世第一才女，就是當(dāng)世第一才子，也不為過。

    “我被羌胡搶走，……”蔡琰投筆，靜靜講述她的經(jīng)歷，就像講述別人的事情，從陳留郡到洛陽，八百多女人越過黃河已經(jīng)死亡一半，如何碰見羌胡敵對勢力，如何獲救，然后一個少年如何愛她護她，一路到長城腳下，二人相濡以沫同生共死，面臨死亡如何相互救護，死亡線上如何甘愿試毒……

    “衛(wèi)家滅門，是他們咎由自取，衛(wèi)平用生命要挾讓我誣陷皇帝貪戀美色而誅殺衛(wèi)家滿門，事實是，我自離開衛(wèi)家，從未回到河?xùn)|，我在陳留郡被劫掠時之后，衛(wèi)家才被誅殺，所以……誅殺衛(wèi)家時，大漢天子根本沒有見過我！”

    “你，你敢……”衛(wèi)平陰柔的小臉因為出離憤怒而扭曲。

    “她很勇敢！”一個男人截住了衛(wèi)平的話，滿臉欣慰而驕傲。

    衛(wèi)平一扭頭，還沒看清來人，一樽酒水已經(jīng)澆進眼珠，來不及閉上眼睛，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看到一個年輕的青衣寒士沖上來，似乎滿面同情，口里還叫嚷：“趕快救人！”衛(wèi)平挺感動，發(fā)誓醒過來一定報答他。

    上來的正是顧雍和劉協(xié)，一個打人一個掏休書，配合的天衣無縫，蔡琰自顧雍出現(xiàn)，立刻看到后面竄出來的劉協(xié)，這一瞬間，一切聲音消失，陽光明亮了幾分，照著這張千百次做夢都夢到的臉龐，是的，劉協(xié)來救她來了，蔡琰惶惶然生出滿身的溫暖。

    “摘下面紗，看看是不是蔡琰？”不知誰大喊一聲。

    這一聲可算是提醒了眾士子，琴臺上的這位演奏了蔡氏五弄，還有《廣陵散》，但就是沒有摘下臉上的面紗，雖然明知已經(jīng)確定是蔡琰無疑，但仍然有人立刻附和，看不到天下第一才女的真容，太那啥美中不足啦！

    “就是就是，面紗摘下來讓看看！”

    “我見過蔡琰，只要摘下面紗，我能證明！”

    ……

    蔡諷和劉表都有心去說，但他們是老者，不能跟小輩一般起哄，趕緊喝令將衛(wèi)平抬下去弄醒，恢復(fù)琴臺秩序，琴臺上的蔡琰處變不驚，倒是盡顯官宦名門之風(fēng)，其實她已經(jīng)癡了。

    搞明白眾士子心中的想法，劉表起身平息事態(tài)，哪知士子中竄出一人跳上琴臺，拉住蔡琰跑入后院，眾士子一陣大嘩，有羨慕也有佩服，膽敢當(dāng)著劉表的面搶人，顯然不是凡人，一邊起哄一邊看劉表如何處理。

    “衛(wèi)兵……進去抓人！”劉表氣急敗壞。

    “劉荊州休慌，后院都是女眷，冒然闖入有悖君子之道！”大儒中立刻站起一人反駁，卻是蔡諷。

    劉表一聽猶豫半天，眼看此人進入后院良久并無聲息，劉琦上前進言，稱時間長久對女眷不利，方狠心舉手示意抓人。

    正待此時，后院門口閃出兩人，正是戴著面紗的蔡琰和一個男子，兵士猶豫著是不是用兵器，劉表高喊“休傷性命”，才投下兵器搶上。

    拉著蔡琰的男子正是劉協(xié)，等士兵投下手中的兵器，已沖到顧雍和彌衡面前，將手中的蔡琰交給彌衡，一扭身鉆入亂哄哄的士子人群，彌衡狂笑一聲吸引兵士，拉著蔡琰沖向郡治花園的大門。

    看守花園門口正是黃射的衛(wèi)隊，嚴(yán)陣以待，看架勢就算一個蒼蠅也休想飛過去。

    第一二七章詩琴盛會（六）[本章字?jǐn)?shù)：2080最新更新時間：2013090200:08:15.0]

    彌衡想硬闖，有人不給他機會，剛沖到門口，當(dāng)先閃出一個五才短小的士子，大吼一聲：“我乃蔡中郎大弟子王粲，誰敢攔我！”王粲乃是劉表的功曹，深得劉表信任，黃射見王粲挺身兵戈大步走來，不敢殺，好事者一涌而出，衛(wèi)士阻攔不住，裹挾著彌衡和蔡琰跑上大街。

    “顧雍師弟，去北門碼頭！”

    “聽王粲師兄的！”

    一群士子沖上街頭，奔向北門，此刻許多欽佩蔡琰的少年，被蔡琰的風(fēng)采折服，緊緊跟隨。

    劉琦暗令黃射追趕。

    劉表坦蕩一笑，剛才的憂郁一掃而空，蔡琰對于荊州來說就是一個麻煩，蔡中郎門生遍布天下，他的徒弟們都是當(dāng)今名士，一呼而天下應(yīng)，甚至最小的徒弟曹cao，擁兵三十萬，直接威脅荊州，如果萬一蔡琰有個三長兩短，這些人斷不肯依，不如放蔡琰離開，落得荊州安寧，當(dāng)下也不阻攔，振衣而起，足顯大儒風(fēng)范，與大儒們拱手相召看熱鬧，花園中的守衛(wèi)圍在大儒四周，防止士子中有刺客。

    再說彌衡拉著蔡琰到北門，身后跟著一群士子，守城士兵一看先前一人是功曹王粲，以為郡治發(fā)生大事，慌忙閃開，黃射故意跑的慢些，趕到門口對著守衛(wèi)破口大罵，守衛(wèi)方知有人從郡治搶人。

    臨近傍晚，晚霞初上，碼頭上停著數(shù)只大船，彌衡與蔡琰并肩而立，看著越來越多的士子前來，哈哈大笑，獨自登上船頭，令船家開船，白衣飄飄，直如臨仙。

    顧雍氣惱，這彌衡太不講義氣，已經(jīng)來到港口，為何不帶蔡琰而去？一轉(zhuǎn)念又想，彌衡與蔡琰沒有交情，得罪劉荊州不值得，心下釋然，慌忙與王粲拱手作別踏上另一只大船順?biāo)ァ?/br>
    更多的士子揮手作別，感嘆聲此起彼伏，劉琦遠(yuǎn)遠(yuǎn)看著黃射出力不出工，一跺腳自己轉(zhuǎn)回。

    船到江心島，兩船分道揚鑣，彌衡孤帆入東北，顧雍順流下東南，白衣彌衡在蔡瑁水軍中放聲狂嘯。

    “感謝顧雍相助！”江面上傳來彌衡的感謝，顧雍初時不覺，聽到第二聲心中預(yù)感到不妙，等到第三聲時，登時明白過來，一把將蔡琰臉上的面紗取下，出現(xiàn)一張盈盈小臉，彎彎小眉，卻哪里是蔡琰，正是與劉協(xié)同席談心的張小安。

    “妾身與蔡琰在后院換了服裝！”張小安微微一福，并無隱瞞。

    “哎，安步與彌衡早已算計好，賺我小師妹！”顧雍情知回頭已是不能，從劉協(xié)的神態(tài)可見與蔡琰情深似海，當(dāng)下心中寬慰，哈哈大笑，趁夜晚直奔長江，回會稽老窩。

    此時此刻，真正的蔡琰與劉協(xié)悄悄從后院翻墻，十二個守衛(wèi)神不知鬼不覺地引領(lǐng)二人出西門到一處草灘，學(xué)了兩聲鵪鶉叫，便有舟從草灘中蕩出，十四人上船，小舟晃晃悠悠開向漢江東岸。

    劉協(xié)牽住一身盛裝的蔡琰，從懷中拉出一方絲絹，隱約看到休書二字，放在蔡琰面前，蔡琰臉色紅暈一片，輕輕奪在手里，身子發(fā)暖。

    “我的伍氏竟然是個騙子，早先我怎么沒看出來！”劉協(xié)壓下心中翻涌的熱情，調(diào)侃蔡琰。

    “你才是大騙子，若不是被潘家、衛(wèi)平劫掠，我竟然還不知道……不知道……嗚嗚！”蔡琰說的柔腸百結(jié)，說到皇上時，再也說不下去，竟然將頭埋在膝上哭泣，兩肩抽動，讓劉協(xié)心疼無比。

    “好拉，我們都是騙子，我騙到一個大才女，你騙到一個小混混，還是我占了大便宜！”劉協(xié)一把擁住蔡琰，將蔡琰的腦袋拖進臂彎。

    “誰敢說你是混混呀！”蔡琰氣的梨花帶雨，光艷照人。

    晚霞漫天，在悠揚的歸家號子聲中，各種舟楫紛飛如燕子歸巢，載著一對小情侶的小舟經(jīng)江心島新野方向走出二十多里，忽然明亮起來，岸邊數(shù)支火把映照，白衣彌衡已等待多時。

    ……

    襄陽郡治花園，眾士子歸位，劉表立刻宣布衛(wèi)平污蔑漢室，下獄審察，祝賀蔡琰從羌胡手中脫逃，從此生活有了歸宿，并當(dāng)場赦免王粲無罪。

    劉表說完，下面站出一人，高冠正衣，上前躬身道：“不才乃蔡中郎徒弟路粹，代表蔡中郎的小徒弟曹cao曹將軍，接師妹回許昌，既然師妹已經(jīng)有了歸宿，我等就不再強求，明日離去，今日先請辭。”

    劉表大吃一驚，幸虧未阻攔蔡琰被劫走，若是蔡琰在此，有曹cao這尊大神，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那是才叫麻煩。

    還未說話，旁邊已經(jīng)冷笑一聲。

    “路粹，就算是曹cao本人來接，我阮瑀也不會讓他接走小師妹，如今小師妹選擇跟意中人安步離開，也省得跟我一起老死山林，總算是對得起老師了！”

    “阮瑀，小師妹未必喜歡隱居山林……你說什么，小師妹沒有跟顧雍走，與安步一起……”

    阮瑀哈哈大笑，昂首離去，眾士子面面相窺，難道跟著顧雍一起去的不是蔡琰，后院跑來一個侍女，偷偷在劉表耳邊說了幾句匆匆離開。

    劉表深沉一笑，一語揭開謎底。

    “諸位，顧雍帶走的是張小安姑娘，蔡琰侄女已然悄悄與安步一起離去！”

    眾士子嘩然，路粹看向昔日童鞋離去的方向，心底吶喊，阮瑀啊阮瑀，終究比我高明一籌，回頭一定勸曹cao將此人招之麾下！

    ……

    兩艘大船上上下下，卸下數(shù)不清的長方形籠子，“啾啾”聲中，臭雞屎味和雞蛋香味混雜在一起沖進劉協(xié)的鼻子。

    “啊嚏！”蔡琰輕輕問道：“你運這么多小雞做什么？”

    劉協(xié)習(xí)慣性趴在蔡琰耳邊聞了聞，道：“生更多的小雞！”蔡琰臉上一熱，火光中沒人看到，用肩膀頂開劉協(xié)，“這就是你自命的風(fēng)流，我看比下流還下流！”

    彌衡招手，船公跑過來匯報小雞的數(shù)量。

    “共三萬四千八百六十只雛雞，下次再送，就是小雞小鴨一起送，小雞的數(shù)量不夠兩船了！”

    剛說完，江面上突然亮起火把，映出四艘大船，排兵列戈，寒光閃閃，當(dāng)先一人冷笑道：“蔡琰小女，速速回頭，還你一條生路，跟著彌衡小賊，只有死路一條！”

    第一二八章漢水伏兵[本章字?jǐn)?shù)：2112最新更新時間：2013090212:26:51.0]

    此人眾人認(rèn)識，正是騎兵營偏將張陵，帶領(lǐng)三百多兵將登岸殺來，夜晚中不宜騎馬，全都步行帶刀追殺，劉協(xié)護住蔡琰趕緊撤退，那張陵人高刀長，頃刻追來，兩個護衛(wèi)轉(zhuǎn)身迎戰(zhàn)，被張陵一刀震飛，兵將涌上亂刀分尸，劉協(xié)慌忙打掉護衛(wèi)手中的火把，不料黑暗中沖出一匹戰(zhàn)馬，一刀砍翻張陵，方才大喊：“公子休慌，繆奴來也！”繆奴吼完，身后亮起火把無數(shù)，照耀如晝，同時喊聲震天，一群白衣家兵如狼沖出，雖然只有二百余人，但士氣高昂。

    “張陵已死，投降不殺！”劉協(xié)撿起火把，彌衡將士子寬劍歸鞘，抹了一把冷汗。

    騎兵營三百將士見主將已死，無心爭戰(zhàn)，慌忙撤退，但大船上驟然射出一排箭支，將先撤退的兵士射死，船頭站出馬謖，令人高喊：“將士聽令，張陵雖死，但敵人勢弱，殺一人獎白銀十兩，殺二人獎勵翻番！”眾兵將退無路，再次鼓噪前進。

    繆奴殺的興起，火把中疾奔大船，馬謖大恐，慌忙駛船入江，令亂箭射阻。

    “馬謖修走！”突然一聲大喝兩邊火光大盛，又沖出二百人，手持各式武器，震天高喊投降不殺。

    劉協(xié)一看，正是伏德，沖上另一艘大船，控制船頭。

    騎兵營大亂，劉協(xié)有心收降壯大隊伍，彌衡勸道：“騎兵都是本地人，若降伏早晚有反心，反傷山賊之心，不如令他們卸甲，放他們回去，一則收襄陽人心，二則給劉表留下一些臉面，不至于揮兵剿滅?！眲f(xié)大喜。

    伏德站立船頭大罵馬謖，馬謖慌神，令大船后撤十里，騎兵營將士眼見馬謖退走，更無心殺敵，彌衡令人扒下傷者衣甲，既不殺人，也不受降，放任自去，眾兵士大喜，脫衣卸甲、扔下武器逃回騎兵營。

    “公子，船上有戰(zhàn)馬！”伏德驚喜高叫，彌衡上前，船艙中果然有戰(zhàn)馬一百多匹，慌忙匯報劉協(xié)，所有人喜不自勝。

    眾人不敢久留，將船艙中的戰(zhàn)利品搜刮精光，帶著衣甲、兵器、長方形籠子，連夜退回眉山老窩。

    ……

    呂家二姐妹、安牽、羅嫣兒坐在寨子大院焦急地等待，呂雯每隔不長一會兒就跑到寨子門口，問居高臨下的七頭領(lǐng)看到人影沒有。

    “大頭領(lǐng)，一看到火光，第一個先告訴頭領(lǐng)?！逼哳^領(lǐng)回答了三十三次，心力交瘁，有氣無力。

    “七頭領(lǐng)，精神點，信不信我抽你！”呂雯發(fā)飆。

    “大頭領(lǐng)，我錯了不行嗎！”七頭領(lǐng)哭喪著臉。

    安牽和呂青奴卻逗著一群毛茸茸的小雞崽，格格直笑，火光中，寨子中密密麻麻擠滿了睡覺的小小雞崽，怕有上萬只，不時有螞蚱跳躍而過，羅嫣兒的侍女擔(dān)憂道：“小姐，荊州蝗災(zāi)，會不會影響會稽？”

    羅嫣兒揮手驅(qū)趕了幾只螞蚱，卻不傷它們性命：“等彌公子回來，自然會知道！”說完嘴角蕩起一抹擔(dān)心。

    “哦！……小姐沒有參加詩琴盛會，對小姐在江南的聲望有很大的影響呢！”小侍女期盼著盡快回到百花樓。

    “我不回江南了！”

    小侍女心中極是不痛快，又極是奇怪，這窮山惡水，怎么能跟花團錦繡的百花樓相比，難不成男女之間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小侍女耳邊仿佛響起百花樓一、二層中銷魂的呻吟聲，不覺臉上紅暈一片。

    “大頭領(lǐng)，大頭領(lǐng)，公子回來了！”七頭領(lǐng)一跳大高，隱約中看到山下零星的火光，隨即有人進山的暗號逐個傳遞回大寨。

    山路崎嶇，黑暗中更難行走，劉協(xié)扶著蔡琰，抬頭看見跑出來迎接的呂雯眼中怒火萬丈。

    “你這個沒良心的，虧得我……我jiejie沒日沒夜地?fù)?dān)心你，你到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也就算了，又從哪里帶回來這個狐貍精……”呂雯情急中差點忘了將jiejie兩個字加上。

    劉協(xié)沒來及解釋，安牽驚喜地跑過來扶住蔡琰，上下打量。

    “伍氏，真的是你?。」訛榱司饶?，從安邑一路追過來，到底給追上了！”言語之間卻是羨慕連連。

    蔡琰咬著嘴唇，躊躇半晌才記起昔日的小老板，不過改了裝束，確實不好相認(rèn)，轉(zhuǎn)頭看去，不但是安牽短襟小裙，連帶身后的幾個女子都是干凈利落，看看自己一身盛裝，頓時明白過來，一路上磕磕碰碰，都是長裙惹得禍，看來要入鄉(xiāng)隨俗??！

    “安老板，你也跟著來……”蔡琰驚喜，說了半句，轉(zhuǎn)頭向劉協(xié)，自己如今是何身份，劉協(xié)要給個說法啊，難不能還以假身份哄騙安牽。

    劉協(xié)只覺頭疼，但解釋是必須要有的，硬著頭皮一一向蔡琰介紹，性格火辣的呂雯、安靜有愛的呂青奴，嫻靜端莊的羅嫣兒，當(dāng)然，在介紹呂青奴時加上妻子二字，介紹羅嫣兒時加上彌衡夫人，呂雯自然不理不睬，呂青奴卻拉起蔡琰的手，熱情非常。

    “這位是蔡中郎的女兒，蔡琰蔡昭姬！”

    劉協(xié)的介紹盡量平緩低調(diào)，但仍是讓三個女子張大的嘴巴，安牽退后兩步，真不敢相信三日不見，伍氏來個華麗***，變身鳳凰了，還是如此奪目。

    “真的是第一才女蔡琰……jiejie嗎？”

    蔡琰是羅嫣兒學(xué)琴的偶像和動力，乍一見到，吃驚之下言語都不順暢了，傾心一福，搶上兩步扶住蔡琰：“蔡……蔡大家……，妾傾慕已久，萬望不吝賜教！”

    呂青奴停頓了一下，有些低落，這就是劉協(xié)不遠(yuǎn)千里解救的女子，非但漂亮，而且才名冠天下，深得劉協(xié)疼愛，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是劉協(xié)的妻子，劉協(xié)介紹蔡琰的時候，并沒說是妻子之類，可見他們沒有婚嫁，登時喜上眉梢。

    只有呂雯鎮(zhèn)定如常，冷冷道：“蔡琰怎么了，我jiejie與安步已經(jīng)拜過堂成了親，你天下第幾我不管，如果惹我jiejie不高興，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