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輸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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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君回來的有點兒晚,許子瑜幾乎都睡了過去,好在心里惦記著事兒,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進門,看到她在,顧珩君微微蹙起眉頭,“你怎么在我房里?” “我,想等你,跟你說幾句話的?!彼t疑了下,然后坐直起身。 屋子里不算冷,可她卻穿著一件大外套,鼻尖還有點微微沁出的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顧珩君隨口道,“你不熱嗎?” “?。俊彼龖艘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訕的笑,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擦擦汗,站在原地沒動,“你不是明天就走么,我想,走之前,咱們好好的聊一聊,以后,興許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了?!?/br> 她的笑容有點澀澀的,剛脫掉外套的顧珩君遲疑了下,便沒有再拒絕她,“去樓下酒吧坐會兒,邊吃邊聊?” “不用了,我已經點了餐,叫人送上來就好,酒我也準備好了!”拿起那瓶紅酒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說,“酒吧太鬧,我只想跟你安安靜靜的說會兒話,說完我就回房休息了?!?/br> 他說,“我去洗把臉?!?/br> 許子瑜忙不迭的點頭,“那我讓他們把菜給送上來!” “嗯?!睅撞豢陕劦膽艘宦?,但她也很高興了。 心都在顫抖,慌忙去打前臺電話,讓酒店把之前訂好的晚餐送上來,然后看了一眼衛(wèi)生間的方向,手指有些哆嗦的把藥粉丟到了酒瓶里。 她沒有那個膽子在酒杯里下藥,如果真的要動手腳,只能陪著他一起喝,更何況,就算順利的話,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中標,等醒來了,他也會懷疑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一起吃,一起沉淪。 因為是丟到整瓶酒里,她不知道該放多少,生怕放少了沒藥效,索性多丟了一點進去。 聽到里面的水聲停止,立刻緊張的收回手,去拿了兩個干凈的杯子重新走到餐桌前。 顧珩君恰好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瞥了一眼,“還沒送到?” “應該快了?!彼B忙說。 生怕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小細節(jié),就會讓他改變主意,那她就連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了。 還好,說話間,門鈴響了起來,門外是服務員的聲音,“您好,客房服務?!?/br> “我去開門!”她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不至于聽上去那么緊張顫抖。 似乎他也并沒有留意她,已經坐到了餐桌前,將解開的袖口往上卷了卷。 看著他的動作,許子瑜深吸一口氣,過去開門,對外面的服務員道,“給我就好!” 把餐接了進來,順手關上門,似無意的,隨手將門落了鎖,接著走到餐桌前,彎腰放下來,她彎腰的瞬間,外套寬敞的領口往兩邊咧開,露出里面紅色的絲質睡衣,雖然只是一瞥紅色從眼前那么飄過,但顧珩君也敏銳的捕捉到,眉目凝滯了下。 “珩君,你肯答應陪我吃這頓飯,我真的太高興了?!彼焉虾玫呐E欧诺剿拿媲?,又將另一盤放到了對面,接著去拿酒,“我們今天說好了,都不生氣,不說氣話,好好的,聊一聊。關于將來,關于我們,不管怎樣,都應該,好好的,聊一聊!” “你很緊張?”顧珩君眉梢微挑,似隨意的問道。 “沒,沒有啊?!钡降资怯行┬奶摰?,她慌亂的掩飾,別開眼,低下頭緩緩將紅酒倒入酒杯里,“我只是,太高興了!你也知道,我們有好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一直以來,你也忙,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我回國了,你身邊又有個……” 頓了下,她小心的探視了一下他的眼神,話到嘴邊便又頓了下來,“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我知道,你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我也不想再這樣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你我之間,有些事,的確應該說個清楚,斷個明白?!?/br> “你若能想通,自是最好不過?!?/br> 她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而且看上去,很誠懇的樣子。 顧珩君執(zhí)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許子瑜幾乎是按捺著心跳在盯著他,看到那紅色的液體輕輕的觸碰到他的唇瓣,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察覺到他朝自己的方向看過來,又連忙裝作在切牛排,“其實,這也不是想不想得通,就算我想不通,就能夠改變什么了嗎?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的心里,沒有我。我就算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樣?” 他抿唇不語,杯盞也并不動。 斜睨了一眼,她將面前切好的牛排換到對面,又動手切他的那一份,不緊不慢,動作優(yōu)雅而又嫻熟。 顧珩君本來想阻止,頓了頓,也就由得她去了。 “其實,我也許只是想不明白而已?!蓖A送?,她似在沉思一般。 屋子里一時間就靜了下來,從開始,就一直是她在說話,顧珩君偶爾應上那么兩聲,等到她不說了,靜的簡直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許久不見她開口,顧珩君幽幽的嘆了口氣,“不明白什么?” “呵……”她輕笑,也不知道是心思浮亂,還是想要鎮(zhèn)定下情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不小的一口。 修長的手指執(zhí)著酒杯,她偏了偏頭,看著那澄紅的液體附著在杯壁上,緩緩下滑—— “不明白什么?”她重復了一遍,抬眸看他,“不明白,我輸在哪里?。 ?/br> “我與你相識在先,這么多年,我自問也是進退有度,才華樣貌家世,足以匹敵你。甚至我還……”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么多年,她救過他的命這件事,就像一座沉沉的山,既連接了他們,卻也莫名的,好像成了阻礙。 眼睛里隱約有淚意,身體更是微微的熱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藥效開始起作用了,她其實也沒吃幾口,根本就吃不下什么。 在孤注一擲的心態(tài)下,被酒精催化著,她緊緊的盯著他,“我究竟,輸在哪兒了?” “你不明白嗎?”顧珩君顯得特別的平靜,就是這樣的平靜和冷淡,讓她為之沉淪,但也同樣的,一顆心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