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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丟臉了……我現(xiàn)在把自己悶死在枕頭里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曲海遙的手機(jī)不斷閃爍著呼吸燈,他撐著酸痛的身體去拿手機(jī),上面滿是消息提示,還有一堆未接電話,都是公司打來的。他剛想回過電話去,房間外面就傳來了響動。 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鄒斌兇神惡煞般站在門口朝他咆哮:“幾點(diǎn)了還在睡!叫你去公司你就裝死,你以為裝死就沒事了嗎!” 昨晚的宿醉加上倒時差,曲海遙現(xiàn)在被鄒斌吵得頭痛欲裂。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一言不發(fā)。他知道無論是鄒斌還是公司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的,他把劉家仁徹底得罪了,等待著他的會是怎樣的局面,曲海遙心里大概有個數(shù)。 一路上鄒斌沒和他說一個字,臉色一直很難看。從昨天到現(xiàn)在除了一頓飛機(jī)餐之外曲海遙什么都沒吃,現(xiàn)在胃里不太舒服,腦子卻異常的情形。 其實(shí)昨晚的曲海遙并非完全沒有意識,喝醉了的人思維通常是斷片的,聽一段漏一段。但他還是聽到了不少,記得不少,他記得自己對容意說過什么丟人現(xiàn)眼的話,也隱隱約約記得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容意的聲音和劉家仁的聲音在你來我往的交鋒。他記得劉家仁說要?dú)Я俗约旱那俺?,也記得容意說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 曲海遙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對容意的觀感,這個人曾經(jīng)是自己觸不可及的業(yè)界大神,卻以這樣荒謬的形式和自己被捆綁到一起,要說曲海遙一點(diǎn)不怨、不甘,那肯定不可能。 無論怎么說,如果不是容意,自己都不可能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但感性上再對容意有著千般萬般的怨怒,理性上曲海遙也還是明白容意也同樣什么都沒做錯。他和自己一樣是權(quán)力的犧牲品,是規(guī)則的受害者。要說自己是無辜的,那容意有何錯之有呢? 恨他,對不起自己的理智;不恨他,對不起自己的心。一向沒心沒肺的曲海遙在容意這個自己甚至都不熟悉的人身上,獲得了完全茫然無措的感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以什么情緒來想到這個人。在經(jīng)歷了昨天那個光怪陸離的晚上之后,曲海遙知道自己明明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向容意道謝,可他一點(diǎn)都不想這么做。 他也無法判斷在和劉家仁針鋒相對的時候,容意是真的對自己另眼相看,還是在劉家仁的面前容意絕不會允許自己落於下風(fēng)。但是對曲海遙自己而言,“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臉色鐵青的鄒斌,心里覺得空落落的。 難道真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嗎?以后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的。 *** *** ***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天大了不起啊!啊?你是拿了影帝視帝了還是演了收視率破3的大男主劇了?。“??” 馬子凡拍著桌子大罵,臉膛漲得紫紅,樣子相當(dāng)可怖,曲海遙真擔(dān)心他會不會隨手就丟個鎮(zhèn)紙甩個字典往自己這邊砸過來,好在還沒有。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捅了什么簍子了?得罪樂帆的老總,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不光我不敢得罪,我們老板都不敢得罪!你真是不得了了??!鄒斌我叫你去看著他你是去吃閑飯的?。“??” 一大早的連著被兩個人吼,而且第一個吼自己的人正在被第二個吼自己的人吼,這日子過得真像繞口令。曲海遙被吵得頭疼,胃里也又空又涼,馬子凡見到他這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更是來氣。 曲海遙倒是有些疑惑了,馬子凡不是沒對不聽話的藝人動過手,而且還是小姑娘,自己這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被雪藏的命了,居然還沒有經(jīng)受到皮rou之苦,是因?yàn)槭艿搅诵疫\(yùn)女神的眷顧嗎? “拍完雜志你就別干活了,在公司打雜吧,沒人敢用你,聽清楚了嗎!沒人敢用你!!”馬子凡說著說著音調(diào)又上來了,“圈子里最注重名聲,誰他媽愿意用一個出爾反爾、敢放金主鴿子、敢打金主臉的白眼兒狼??!人家捧你是看得起你,你他媽給臉不要臉!” 饒是腦子昏沉,曲海遙也被馬子凡露骨的話激起了火,可他腦子里仍然保留的一絲絲理智讓他暫時壓住了這把火,沒讓它炸開。 “雜志?什么雜志?” “《MENU》!”馬子凡頓了一下之后大吼一聲,好像他跟這本男刊之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皠偸盏酵ㄖ∷麄円闳ヅ囊粰n十年特刊的專題!要不是你要拍雜志,我他媽現(xiàn)在就撕爛你這張嗶臉!” 曲海遙張著嘴巴,表情十足呆。 我要拍《MENU》?這是什么情況?曲海遙回憶起了昨天十年慶上的種種,除了劉家仁和容意之外他好像對別的什么人和事印象都很模糊。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記起了昨天下午在陳列館里,跟劉家仁攤牌之后曲海遙和《MENU》的一位策劃聊了幾句。那位策劃名字叫齊星,當(dāng)時齊星只看到了曲海遙的背影,把他錯認(rèn)成了容意上前聊天,誰知道認(rèn)錯人了。 不過聊了幾句之后齊星對他印象不錯,還和他提到容意也會參加這次慶典,而且他們已經(jīng)定好讓容意參與這次《MENU》十周年特刊當(dāng)中的一個拍攝企劃。齊星閑聊般談起他們正在愁拍什么主題,雖然確定了古典元素,但主題本身卻沒有敲定。 當(dāng)時的曲海遙是什么反應(yīng)呢?現(xiàn)在想想也是好笑。那時的曲海遙因?yàn)橐呀?jīng)料定自己以后肯定沒好日子過了,干脆就是一副膽大包天的樣子,也沒了平日里覺得格格不入的縮手縮腳。他和齊星侃侃而談,還嫌棄了《MENU》拍十年刊就非要把格局限制在十年里的眼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