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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意欣賞著劉勤難看的臉色,唯恐氣不死他的又加了一句:“所以你不應該糾結我是不是戲子、是不是婊子,你應該去查查自己祖上有沒有睡男人的基因。捧著個屎盆子就往別人頭上扣,這點你兒子真是你親生的?!?/br> 劉勤氣得臉成了鍋灰色,憋了半天才緩過一口氣,嘶啞著嗓子道:“你有種……就你現(xiàn)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敢跟我叫板?” 容意瞇起了眼睛:“半死不活?說你還是說我呢?” 劉勤冷笑道:“就你這么幾個身家,也想做新產(chǎn)業(yè)?你那小打小鬧的幾個研發(fā)組都被我摸了個透,我要是想碾死你,也不過是伸個手指頭的事,你有什么底氣在這兒跟我叫板?” 容意心里一緊,臉色也陰郁了起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年輕的時候了,跟劉家仁杠上的時候容意才二十歲,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自有碩大的膽子和大把的精力跟劉家仁死磕到底,咬死了就是不低頭。 可現(xiàn)在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容意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光腳的”了。他拼得一身是傷、涅槃重生才有了今天的資本和家底,不屈的性子讓他怎么也不肯低頭服軟??伤F(xiàn)在有了新的生活,有了信賴的團隊、親近的友人、珍貴的愛人,經(jīng)歷過以前那樣的疾苦,容意又怎么甘心再把自己逼迫到那個境地? 他不得不瞻前顧后,不得不想想自己該不該再為了這么一口氣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拖下水。但再怎么瞻前顧后,他骨子里的不屈都不可能被抹掉,能忍下這口氣他也就不可能是他容意。剛想咬著牙狠狠懟回去,他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跟你叫板還需要底氣?”從容意身后驀地傳來一個冷然的男聲。容意大驚,猛地扭過頭去看,就看到曲海遙一身黑衣,在空氣中幾乎劃出一道有實質的戾氣,從自己身后走了過來,一雙本來如蜜一樣甜美的眼睛現(xiàn)在看上去冷漠而幽暗,目光中滿含著煞氣射向劉勤。 容意的腦袋一下子空了一秒。他沒工夫去糾結曲海遙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又是為什么提前回來了,曲海遙大步走到了容意身邊,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摁在他的肩上,穩(wěn)住了他要起身的動作,眼睛仍是直視著劉勤的。 現(xiàn)在的曲海遙已經(jīng)是國內(nèi)家喻戶曉的明星了,劉勤當然也認出了他,對于劉勤來說,曲海遙的存在和容意挺類似的,差不多就是又一個勾引了自己兒子、還沒讓兒子搞上手的戲子。這么一想,劉勤愈發(fā)覺得面前這兩個各有風華的男人養(yǎng)眼得令他惡心,想都不想就出言辱罵道:“戲子也學人養(yǎng)起狗來了……狗仗人勢,可惜人都沒什么勢,更別說狗了?!?/br> 曲海遙冷冷一笑:“那我倒是不知道,你兒子不光想著cao男人,還想著cao公狗?品味挺獨特的嘛?!?/br> 曲海遙本來不是喜歡懟人的個性,但不喜歡不代表他不擅長,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敢這么侮辱他心尖兒上的人,曲海遙剛找到這兒,聽了沒幾句話就被激起火來。 劉勤被曲海遙不三不四的嘲諷氣得眼前發(fā)黑,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不長眼睛的狗東西,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出了這個門,你以為你們這兩個狗東西能有好果子吃?” 曲海遙清晰地感覺到掌心之下容意的身子微微起伏了一下。他立刻安撫般地捏了捏容意的肩膀,自己則傲然仰起頭,以一副蔑視的表情瞇著眼看著劉勤。 “你兒子幾年前也是這么跟我說的,然后呢?” “要說不長眼睛,我看你們爺兒倆才是真的不長眼睛;要說狗仗人勢,我看你們爺兒倆也才是真的狗仗人勢。嫌兒子睡男人沒出息,反倒怪起外面的男人來了,我看你兒子就算沒出息那也是從你這甩鍋俠這兒遺傳來的。你們有什么了不起的?幾個臭烘烘的銅子兒堆起來的所謂‘身份地位’——誰稀罕?我曲海遙今天就罵你們這狗逼爺兒倆了,怎么的?” “想搞我……行啊,我就看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我就看看你們這無恥敗德的玩意兒憑什么跟我這行得端坐得正的人耗,我看誰能耗得過誰!” 容意抬著頭,從斜上方看過去就看見曲海遙平直堅實的肩膀,看見他線條漂亮而分明的下頜線,看見他翹起的鼻梁,看見他堅毅而強勢的眼神。容意太清楚曲海遙為什么會擋在自己身前大罵劉勤了,十幾年前容意的傲然是他孑然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沖動,而現(xiàn)在曲海遙的傲然則是他為了保護愛人挺身而出的智慧。 他是故意的,他是為了容意。 第117章 回去的路上曲海遙的臉色一直很冷硬。他從來沒有在容意面前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容意這會兒也拿不準他現(xiàn)在氣消了沒有。直到倆人回了家,一關上門,容意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被曲海遙從身后一把抱住了。 容意嚇了一跳。那兩條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容意,并沒有讓他不適,而是通過這種物理上的壓力帶給容意一種精神上的安定感。容意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感覺到曲海遙的呼吸就擦過他頸側,灼熱而又鮮活。 他試探性地向身后叫了一聲:“……遙遙?” 身后有一陣子沒動靜,過了一會兒,才從容意的肩頭傳過來一聲“嗯”。 軟軟糯糯的,委委屈屈地帶著鼻音,活像是只被主人欺負了的小奶狗一樣。容意松了口氣,曲海遙有心思撒嬌了,那就應該沒事兒了。他在曲海遙懷里轉過身回抱住他,就聽見曲海遙吸著鼻子悶聲抱怨:“你怎么能不跟我說一聲就去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