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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恩仇已過去多年,你又何必如此執(zhí)著?”無名看著破軍,微微皺眉。 無名少年時曾在劍宗學藝,當時他的名字,叫做英名。破軍是劍宗宗主的兒子,也是英名的大師兄——原本破軍是劍宗之中資質(zhì)最高的,宗主也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兒子身上——可是毫無疑問,這一切都在英名進入劍宗之后改變了。 破軍對英名自然是恨嫉交加,處處和他過不去??墒怯⒚麑嵲谑琴Y質(zhì)太好,即使只學到了劍宗的普通劍術,卻也能舉一反三,自創(chuàng)招數(shù),就連學了劍宗頂級劍招的破軍也不是他的對手。 破軍自是愈發(fā)不滿,可劍宗宗主卻猶豫了——這樣好資質(zhì)的孩子成了自己的弟子,自然還是值得欣喜的——只不過,最終在自己的兒子和能使劍宗更上層樓的弟子之間,宗主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所以英名只能離開劍宗,卻還帶走了破軍和英名共同的師妹,小瑜。破軍曾把小瑜當作自己未來的妻子,可兜兜轉轉,小瑜卻最終成了武林神話的妻子。 分明是英名被迫離開劍宗,可他卻成了鼎鼎大名的武林神話享譽天下;劍宗成了神話的過去時,還是愚蠢的、不光彩的、有眼無珠的過去時。破軍自認為贏了,卻實際上輸了個徹底——他不甘心,怎能甘心?! 后來有多少波瀾壯闊,皆在無聲歲月中化作歷史的塵埃。只知道破軍慘敗給英名,留下了左頰上永久的傷痕;只知道英名被武林十大門派圍攻,劍宗也受到牽連一夕覆滅;只知道英名以一人一劍挫敗十大門派,卻失去了摯愛的妻子小瑜;只知道,從此以后破軍遠走海外,而英名,成了無名。 “執(zhí)著?我執(zhí)著?!哈哈哈哈……”破軍神色帶著癲狂地大笑,高聲說道:“我等了這么多年,就是要讓你敗在我的手下,敗得徹徹底底——我執(zhí)著?我就是這樣執(zhí)著——英名,難道你成了無名,就連應戰(zhàn)都不敢了嗎?” 無名輕嘆一口氣,說道:“我既來此,自無不敢;只是我總念在你是師父的唯一子嗣,你這般咄咄相逼,也實在太過分。” 破軍冷笑一聲,當即拔出寶劍貪狼,一招殺破狼就已使出。 無名神色一肅,并指成劍迎了上去——頓時劍影交駁,殺破狼煞氣沖天,劍劍直指要害,無名僅以莫名劍法抵擋,十招內(nèi)也不過攻上一兩招,余力甚多卻不下重手。 破軍眼光一寒,攻勢越發(fā)凌厲;但見無名神情淡漠,游刃有余,破軍心里就燃起了熊熊怒火,沉聲說道:“你為何不使出全力——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嗎?” 此言既出,破軍幾已咬牙切齒,可無名神色不變,招式半分不亂,依舊是留有余力。 一聲劍吟如上九霄,破軍的劍越來越快,帶出殘影——他這絕技殺破狼與一般劍法的通式大不相同,虛虛實實幻幻真真,正是破軍從東瀛絕無神處得來的絕招。 破軍雙目赤紅,狠聲說道:“英名你這懦夫!你可知道小瑜究竟為什么會死?” 無名一震,卻也沒露出破綻,只是聲音微顫地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破軍冷笑著說道:“我知小瑜要離開我,便給她下了藥,讓她身體一日弱過一日——即使當年沒有死在那些圍攻你的武林中人手上,也活不過幾年!” 無名眼中驟然閃過一絲濃烈的傷痛,微有些失態(tài)地說道:“你……你怎能……小瑜也是你的師妹??!” 破軍的招式越發(fā)凜冽,殺意駭人,只聽他嘲諷地說道:“誰讓她……選擇了你!哈哈哈哈……英名,就連你被人圍攻,也是我在背后推動的!” 無名已然被激起真怒,沉喝道:“你!原來是你陷害于我……那整個劍宗被牽連覆滅,你竟也毫不顧忌!”此話說時,無名已然不斷提升功力,悲愴痛恨下,直以一招悲痛莫名迎上了殺破狼。 破軍眼泛血光地迎向無名的劍網(wǎng),已然使出他極限的力量,卻還不忘頂著氣勢和壓力哂然說道:“劍宗……武林神話不稀罕的東西……我破軍又怎會在意!” 無名終于是再不想管其他,就連隱退廿載的殺意都被破軍給激了起來——他猛地一提真氣,頓時劍意滔天! 天劍無名的劍意就那樣鋪天蓋地地向破軍而去——這一招若落在實處,破軍恐怕難逃身首異處的下場——可他竟然只是詭異一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劍光撲面而來。 劍光驟閃,竟是霎時間消逝無蹤——無名這一招竟是才使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而無名此時萎頓在地,臉色煞白,半撐著身子目光詫異又錯愕。 “英名,你終究是輸給了我……”破軍斜嘴一笑,目光驟然看向呆滯在一邊神情空洞的劍晨,滿意地說道:“劍晨,你做的很好,從今以后便跟隨于我,我必不會虧待于你!” 無名木然回頭看向劍晨,想起今早劍晨端來早飯時微有些失魂落魄的表現(xiàn),忽然就有難以名狀的苦澀滋味涌上喉頭,眼里也異常干澀,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說不出來。 破軍抱著雙臂,悠然說道:“想不到吧,你精心培養(yǎng)的弟子居然背叛了你——那喪元散潛伏在體內(nèi),你使出來的內(nèi)力越多,最終被禁制住的也就越多——” 無名不再看向劍晨,只垂首淡淡地說道:“以此卑劣手段贏我,就是你二十余年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