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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風這么一想,就已經(jīng)用出了最快的速度——而聶風也不愧是風中之神,斷浪三人外帶一個小娃娃明明是占了先機,如今卻也不過出得天蔭城約莫才數(shù)里便要被聶風追上了。 而聶風也并非莽撞之人,方才乍見師侄被擄,他就已經(jīng)放出了天下會用于聯(lián)絡(luò)示警的信號彈,同時飛身來追,此時他只要拖延片刻,待得追兵一至,再想從天下會的總舵擄人離去簡直就如同白日做夢。 聶風確實顧忌斷浪,但依他看來,若是就讓斷浪這么走了,將來的結(jié)果肯定會更糟糕。而此時直接被抓,縱然師父定會大怒,但師父待他們這些弟子向來親厚,對于最小的弟子斷浪更是視若親子,想來最多是懲處一番,絕對不會要了斷浪的命的。 思及種種,聶風便下定決心非要抓住斷浪不可。 斷浪這時簡直郁悶得不行,事實上要說他之前雖已早作打算,卻依舊對于擄劫孩子的行為有那么一點兒猶豫的——那個叫做凌奕宸的孩子,幾乎就是天下會上上下下的心肝寶貝,斷浪也不認為自家?guī)煾笗敛辉谝庾约旱耐鈱O——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斷浪已然別無選擇了。 然而就在斷浪看到那孩子的剎那間,他便什么猶豫都沒有了——即使長得再像,假的就是假的,又怎么瞞得過斷浪?要說這孩子不但長得和凌奕宸有八九分相似,就連根骨資質(zhì)也是上等,幾乎毫無破綻——可是這個被嚇得木木呆呆的孩子,又怎么會是那個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喊著他“師叔”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呢。斷浪心下大松一口氣,卻也不禁對自家?guī)煾赣侄嗔藥追志磁濉?/br> 一個人對于另一個人的印象往往是潛移默化而來的,不說斷浪確確實實從未想過要背叛自家?guī)煾福退闼娴南胍菢幼?,單是想起自家?guī)煾笩o雙的智計和莫測的手段,便足以打消他所有的妄念。 斷浪本是一邊思緒亂飛,一邊絲毫不亂地抱著孩子和兩個神侍按指定路線撤離,卻沒想到憑空飛出來一個聶風,讓斷浪差點兒內(nèi)息一亂從半空中掉下去。 斷浪飛速撤離,暗自祈禱能夠把聶風給甩掉,卻也知道希望渺茫得很,心下既混亂又無奈。 可是聶風這么一攪和,不但有可能會壞了師父的大計,更會把斷浪連帶著他自己都陷入危險之中。 斷浪暗中咬牙切齒:你個呆瓜,要真是宸兒被擄,就是師父不動手,云師兄也會追上來給我一劍的——現(xiàn)在云師兄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你巴巴地追上來做什么! 可是感受到身邊兩個神侍越發(fā)濃厚的殺氣,斷浪也知道不能再拖了,要是真等援兵到了就麻煩了——即使師父能把援兵拖延個片刻,也不可能完全不讓追兵出現(xiàn)啊,那不是明擺著露餡么? 于是斷浪低聲道:“麻煩兩位活捉此人,帶回去交給尊上,必然又是一大功勞?!?/br> 兩個神侍對視一眼,立即十分默契地同時出手向聶風襲去。 要說聶風此時的功力,對付一個絕世巔峰的神侍尚且沒有問題,可這兩人配合默契,威力大增,聶風是決計不敵的。 然而聶風一心想多拖延一會兒,兩個神侍也無法快速拿下他。斷浪見此情形,一咬牙大喊一聲:“聶風!”聶風此時本就左支右絀,此時一分心,余光看過去,卻見得斷浪一手掐在那孩子的頸項之上,而孩子已然憋得滿臉通紅,四肢胡亂地在空中揮舞——聶風瞬時心下大駭,內(nèi)氣不繼,破綻頓出,神侍立時把握時機將他擊倒在地,并封住他全身大xue,剎那間便塵埃落定。 其中一個神侍動作利落地抓起聶風就飛身而走,另一個神侍和抱著孩子的斷浪也并行而去,此時雖有潮水一般的天下會弟子從天蔭城里追擊而出,卻也無力回天了。 聶風一直看著埋頭趕路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斷浪,一時間想起當初被火麒麟追逐的時候,斷浪不顧自身安危救他的情形來,心里也不知是苦澀多幾分,還是迷茫更多幾分。 其實聶風還真是背運,他之前離得遠自然無法仔細觀察那孩子,此時又是全副心神都放在斷浪身上,全然沒有理會其他。要是他細看兩眼,就必然能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破綻,那么也就能猜到些許前因后果,再不需要如此糾結(jié)了。 最終聶風就這樣糾結(jié)著被送到了帝釋天的面前。 看著斷浪畢恭畢敬地把孩子送到帝釋天手上,聶風的眼里滿是悲痛和不解——他這樣的表情令帝釋天更為滿意,點頭說道:“斷浪,你這次做得很好,今后便追隨本尊,本尊定不會虧待于你!”說著便把孩子交給身后的一人,那人一閃身便已不見,那孩子的去處怕是只有帝釋天能夠知道了。 斷浪全然不去理會那孩子,只微微躬身,恭謹?shù)卣f道:“承蒙尊上栽培,斷浪定不會讓尊上失望的?!?/br> “好,很好,”帝釋天微微抬手便解開了聶風身上的大xue,緩緩地問道:“聶風,你可愿意為本尊效力?” “你休想!”聶風的語氣中帶著些憤怒,只瞪了帝釋天一眼,便目光復雜地看向斷浪,可斷浪根本就忽視了聶風的眼神,全當沒看到。 帝釋天卻也沒有計較聶風的頂撞,只是悠悠地說道:“無妨,總歸你師父過些時日也必要到此,爾等皆要為本尊所用,本就是在所難免。”說著一拂袖,隨意地對斷浪說道:“斷浪,便由你來看著聶風。”說罷轉(zhuǎn)身而走,只留下靜默不語的斷浪和聶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