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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頓了頓,瞅著沉吟不語的寇仲,宋師道不由得起了些調戲玩笑之心,說:“其實有一點,我從來都沒變過,那就是癡情啊?!?/br> 寇仲不禁稍稍紅了臉,惱怒道:“你渾說什么,還想打一場嗎?” “寇少帥應該很清楚,其實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只是我不想和你動手罷了。”宋師道毫不介意地說著,隨即微微笑道:“其實我想說的是傅君婥以及屬于我的小仲,和你半分關系都沒有,你又何必動怒?” 寇仲脫口而出:“你對我娘……就是傅君婥,究竟是何看法?” “在我們這里,我和她沒有半分交情,”宋師道搖了搖頭,又道:“不過我聽了你說的關于‘我’和她的故事,卻覺得一切都很好解釋——” “我這人其實頗為感性,會因為心上人的死而消磨了野心,想來也并不奇怪?!彼螏煹篮翢o壓力地混淆概念,繼續(xù)說:“對傅君婥是如此,所以換了寇仲,那也是一樣的。” 寇仲的臉更紅了,不過這次卻是羞惱多于憤怒:被一個癡情的男人表白什么的……咳,其實寇仲的感性遠勝于宋師道,此時他雖然覺得很古怪,卻也慢慢接受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情由。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男男女女都無甚分別。 眼見著寇仲的思想通透了些,打鐵更趁熱,宋師道笑得愈有深意,道:“傅君婥和商秀珣都是熱愛盛世和平的女人,‘我’和她們在一起,宋閥又有財有勢,自然就不需要辛苦奮斗了。不過寇仲呢,是個喜歡熱血戰(zhàn)爭、挑戰(zhàn)不休的錚錚男兒,那我自然要做個獨攬大權的皇帝,好支持他過上隨心所欲的痛快生活啊。” ——“所以說我仍是一般癡情,只是對象不同而已?!?/br> 寇仲聽得目瞪口呆,雖然他很想反駁一二,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更樂意做兵權在握的大元帥,而非退隱江湖,和老婆小妾紅顏知己們一起蹉跎時光……身為一個標準的種馬男,寇仲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逐漸顛覆了! 面對著寇仲糾結而多變的表情,宋師道輕描淡寫地瞥開眼去,動作優(yōu)雅地倒茶來喝,心內暗笑不止:看來他的洗腦神功還真是寶刀未老…… 這邊廂,宋師道給雙龍洗腦洗得不亦樂乎,而另一邊廂,在另外一個世界里,宋缺和兒子兒媳說完了話以后,一群人就此散了,總要讓遠來的親人和客人們先去休息一番,晚上再設宴接風才是。 宋師道和商秀珣夫婦自然是一起安置行李去了,不過呢,在石青璇的復雜目光中,徐子陵和寇仲“勾肩搭背哥倆好”地進了同一間房……“咳,青璇啊,不如我們好好聊聊?”宋玉致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地亂轉,笑得一臉曖昧。 卻沒想到她們姐妹倆還沒聊到點子上呢,就聽得“啊”地一聲慘叫,從寇仲和徐子陵所在的那間房里傳了出來,聲音當真響亮——石青璇看了宋玉致一眼,輕咬著貝齒,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就和宋玉致一起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房間里,徐子陵嘴角抽搐地低聲說:“你喊那么大聲干嘛,我都還沒砍到你呢?!?/br> “真給你砍中還得了?!”寇仲驚怒不已地從徐子陵手里搶回井中月,將他的愛刀直接甩飛,嵌入墻中,道:“你搞什么鬼,我說的是自殘又不是自宮……” “哎呀,以長生訣的頂尖恢復能力,隨便砍你幾刀的話,說不定不等那家伙回來,傷口就都愈合了。所以當然還是……砍那里比較有效啊。”徐子陵聳了聳肩,滿臉真誠地說著,腦袋上仿佛頂著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我都是為你著想啊好兄弟!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寇仲還不知道徐子陵在耍他的話,那他也不用混了,冷笑一聲,寇仲狠狠地將徐子陵撲倒在地,兩人滾作一團,“好你個陵少,耍我是吧?今天我不廢了你,我就跟你姓!” 徐子陵一邊應對著好兄弟的廝打,一邊撇嘴笑道:“你跟我姓?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讓二哥來對付我吧……嘶!你真的打啊,很痛哎!” “痛就對了,你這混球!” 兩人打得越發(fā)激烈,嗷嗷叫個不停。即使感應到有人來了,寇仲和徐子陵也不停手,反正他們都是從小打到大的,給人看到也無所謂。 然而看著滾在地上、抱成一團的兩個男人,這一幕映在各有心事的石青璇和宋玉致眼里,那就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了—— “子陵你、你和寇仲……原來是這等關系?!”石青璇詫異出聲,她那清雅秀麗的臉龐上,有震驚,有了然,有糾結,也隱隱含著些許解脫……看得徐子陵心下一震,急忙就要開口解釋。 不過話說回來,雙龍的智力可謂半斤八兩,徐子陵能夠靈光一現(xiàn),寇仲當然也可以。 之前險些被徐子陵耍得“自宮”的皇后娘娘見此情形,眸光一亮,當即伸手一抱,用力地將徐子陵的腦袋按在他自己的懷里、阻截了對方的解釋之語,再然后,寇仲就頭一揚,一臉壯烈地說:“確實如此,其實我……我早就可以改姓徐了!” ——自殘名聲也算是自殘的一種嘛……寇仲暗暗想到:既然今天不好下手廢掉陵少,那就愿賭服輸,讓另一個寇少帥改姓徐好了,他也來玩一把一箭雙雕! “果然,你們之間,明明早就有此端倪,我卻從未深想。”石青璇輕嘆一聲,旋即露出了一個略顯空靈的笑容,道:“既如此,我會成全你們。而且你們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因為我與子陵向來是知己之情多于男女之情,甚至可以說,我們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