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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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暫時陷入僵局。 一邊是年過八十、無兒無女、兩袖清風的老軍人,一邊是這些年漸漸轉(zhuǎn)商、家底豐厚的顧家,兩相比較,旁人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一時間,風向漸漸朝向了謝鴻博。 也是在這個時候,謝鴻博主動向檢方透露:楊琬妮的事是顧慶華對他的誣陷,他與楊琬妮只是單純的良師益友關(guān)系,楊琬妮幾次到他家也只是學習詩詞而已。 為了證明這一點,謝鴻博還專門拿出了楊琬妮在他家時所寫的詩詞作為證據(jù),并且找來了當初在他那兒做飯的阿姨出面作證。 而在謝鴻博的交代中:當年真正作惡的人是顧慶華。 對楊琬妮實施不軌的是顧慶華,事后,顧慶華為了掩蓋真相破壞了當時的監(jiān)控,甚至包括戰(zhàn)備監(jiān)控,為了不讓事件擴大所以將楊琬妮生下的孩子養(yǎng)在了家里。而無論是當年楊琬妮的死,還是不久前顧耀白的意外,以及那些所謂指向他的無頭證據(jù),都是顧家為了陷害他所做的局。 顧慶華之所以會陷害他,就是因為他知道了他的一些違規(guī)問題。顧慶華只要扳倒了他,就能自己上位,并且將那些問題統(tǒng)統(tǒng)掩蓋。 謝鴻博的說法似乎合情合理,而顧老爺子當初的一些行跡也似乎印證了謝鴻博的說法。 局面,開始對顧家不利。 不過,此時的顧家卻并未向謝鴻博想象的那般:愁云慘淡,無能為力。 顧家的書房里,顧邵淡定地撥通了一個電話:“把她們送來吧?!?/br> 第93章 姓謝的涼涼了 被王陸接來的人, 真是孫菲艷和顧雪兒母女。 顧家一處別院內(nèi),孫菲艷坐在顧邵的對面,神情顯得有些局促。 經(jīng)歷了孫家的變故, 此時的孫菲艷情緒看上去還算平穩(wěn), 只是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傲慢與囂張。 “這次的事情, 多謝你們。”孫菲艷低著頭,低聲向顧邵道謝, 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嘆息。 ——孫家出事之后,顧耀白又接著出了事,孫菲艷一個人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 那時, 一個自稱是謝鴻博學生的人找到了她, 說是應(yīng)了謝鴻博的要求來幫她。 顧耀白打著孫家的旗號做生意,實際上很多生意都是幫謝鴻博在做, 因此孫菲艷知道謝鴻博這個人。并且, 她也曾經(jīng)從顧耀白的口中隱約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因此,聽到謝鴻博要幫自己, 孫菲艷幾乎想也沒想便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那個謝鴻博的學生先是幫助她們打發(fā)走了上門堵截的記者和債主,之后在對方的幫助下, 孫菲艷解決了孫家的一些債務(wù)問題,至少, 順利地將她和顧雪兒給劃清了出去, 不必在面臨被人追債的局面。 隨后,孫菲艷提出要回老家, 對方也很熱心地給她們母女兩人安排了接送的車子和路上安頓的地方。 孫菲艷原本以為謝鴻博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念及顧耀白和他的父子關(guān)系,可孫菲艷想錯了, 謝鴻博不是要幫忙送她們回去, 而是要真正的‘送走她們’。 那場交通事故發(fā)生的太過于蹊蹺, 偏偏她們母女陷入危機時,那個一路陪著她們的謝鴻博的學生卻不見了蹤影。 如果不是顧家的人及時趕到,恐怕她和顧雪兒兩人早已經(jīng)沒命了。 知道謝鴻博的目的是要弄死她們母女倆之后,現(xiàn)在,再聽說顧耀白的意外與謝鴻博有關(guān),孫菲艷絲毫都不覺得奇怪。 “你們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但是我只希望你們能夠保證雪兒的安全?!睂O菲艷說道。 “會的?!鳖櫳垲h首道。 這個女人對于自己女兒的維護,倒是讓顧邵對她高看了幾分。 —— 顧雪兒被帶去做了血液采樣,僅僅只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并且,全程并未與謝鴻博接觸。 在檢察方的全程監(jiān)督下,完成dna比對后,顧邵直接將親子鑒定結(jié)果提交了上去。 那頭,因為證據(jù)不足,謝鴻博在兩天前就被送回了家里。 聽說自己將再一次接受調(diào)查,并且還是因為他和顧雪兒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確定兩人存在親緣關(guān)系,謝鴻博勃然大怒。 “我不是讓你們將她們母女兩人解決了嗎?當時你是怎么跟我匯報的,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謝鴻博看著面前的手下,厲聲罵道。 此人正是他之前派去幫助孫菲艷母女兩人的人。 顧家能夠想到利用顧雪兒的dna樣本和謝鴻博做比對,謝鴻博自己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所以才專門派了人去,先獲得孫菲艷的信任,然后再在路上動手腳,讓那母女兩人死于意外。 面對謝鴻博的質(zhì)問,面前的手下低下了頭,緊張地解釋道:“這、這的確是我們的失誤,之前明明她們的車輛已經(jīng)被卷到重型貨車底下了?!?/br> 按理說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更何況他們專門選擇了一條幾乎無人通行的偏僻道路。 誰會想到顧家的人居然早就洞察了他們的小動作,將那對母女救了下來。 之后他們一直查不出孫菲艷母女兩人還活著的消息,恐怕也是顧家動的手腳。 “廢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謝鴻博一怒之下,抄起手里的拐棍便直接朝著面前的幾人砸去,顫抖的手卻顯示著他此刻的不平靜。 —— 謝鴻博再一次被檢察機關(guān)的人帶走了。 這一次,面對鐵證,謝鴻博改變了之前的言辭,沒有再隱瞞他當年和楊琬妮的關(guān)系。 不過,這段關(guān)系從謝鴻博的口中說出來,卻成了:他是被楊琬妮纏上的那個。 “楊琬妮也算是我的學生之一,她在文學詩詞方面很有天賦,我欣賞她這樣的天賦,因此在這方面經(jīng)常給她指導?!?/br> “不僅是楊琬妮,我對其他學生也是如此?!泵鎸z察方的人,謝鴻博面色坦然地說道。 頓了頓,謝鴻博又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楊琬妮對我這個師長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知道這件事之后,我非常嚴厲地批評了她,但是,我的批評沒有讓她打消念頭,反而讓她開始變本加厲。” “對于楊琬妮內(nèi)心更多的想法,當時我并不知情,依舊將她當做普通的學生對待,直到有一天,她在給我準備的湯里加了東西,我一時不察,犯下了難以挽回的錯誤。”說到這里,謝鴻博臉上露出了自責又悔恨的神情,仿佛確有其事一般。 聽完謝鴻博的講述,檢察方的人皺起了眉:“這些事情你當時為什么沒有進行上報?” 謝鴻博嘆了口氣,解釋道:“一來,楊琬妮大好的青春,我不想讓她的人生因為這么一件事情就毀了,二來,我也的確存了私心,不想讓自己的名聲、事業(yè)受到影響。” 檢察方的人顯然并未被謝鴻博的真情‘感動’,繼續(xù)面色嚴肅地問:“那么,這件事你為什么要誣陷顧慶華?” 聞言,謝鴻博狀似一愣,然后想也沒想便道:“我沒有誣陷他?!?/br> “顧慶華趁著留院觀察期間,對楊琬妮實施了不軌這是事實,他銷毀證據(jù)也是事實,我之前不承認,只是不確定楊琬妮的孩子究竟是誰的而已?!敝x鴻博認真地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依舊不忘將顧老爺子拉下深淵。 “那么,楊琬妮的死,以及前不久顧耀白在境外發(fā)生意外,兩件事,又是否是你所為?” “當然不是!”謝鴻博拔高了聲音,又道:“楊琬妮當初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之后,找上的人是顧慶華,又不是我,可以說,對那個孩子,我一直都不知情,我又怎么會去害他們呢,而且如果我知道顧耀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孩子!” “是顧慶華,是他!他開始害死楊琬妮是為了掩蓋他曾經(jīng)犯下的罪孽,而他知道顧耀白不是他的孩子之后,表面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背地里卻已經(jīng)起了歹念,這一次他害死了顧耀白就是為了報復我?!?/br> 一邊說著,謝鴻博已經(jīng)老淚縱橫:“可憐了我的孩子啊,我要是早知道,哪能讓他……” 謝鴻博這戲演的聲情并茂。 要不是在座的檢察方的幾人‘見多識廣’,差一點都要被他感動了。 —— 因為這件事情暫時調(diào)查無果,因此,關(guān)于謝、顧兩方的調(diào)查再一次陷入僵局。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僵局。 這個女人叫魏琴芝,和她一同來到b市的還有她的女兒。 經(jīng)過dna比對,魏琴芝的女兒,也同樣與謝鴻博存在血緣關(guān)系。 這樣的檢測結(jié)果給了謝鴻博沉痛一擊。 監(jiān)察室里,看著眼前年近六十的老婦人,謝鴻博面露狐疑。 “你是……?”這個人,他看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只是心里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 見狀,對面的魏琴芝面露嘲諷:“老師你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還是當初禍害的人太多了,記不住我這一個了?” 直到魏琴芝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謝鴻博才驟然大驚。 “你——!你不是、” “老師你是想說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是么?”魏琴芝冷笑,又道:“我當初是被逼得自殺了,可惜,沒死成?!?/br> “讓你失望了?!?/br> 聽到魏琴芝這話,謝鴻博知道自己完了,拐棍‘哐當’一聲滾落在地,而他也頓時跌坐下來。 不再理會謝鴻博,魏琴芝向檢察方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這些年里,謝鴻博用各種手段讓很多人和他發(fā)生了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魏琴芝也是其中一個,并且她跟著謝鴻博的時間不算短。 當時的魏琴芝還不到十九歲,因為長相出眾被安排在文工團,第一次被叫去幫下來視察工作的謝鴻博打理內(nèi)務(wù)時,魏琴芝是欣喜的,只當對方是個和善的首長,謝鴻博將她帶到了總營部,她也沒有多想。 可是很快噩夢便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謝鴻博利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讓魏琴芝被迫成了他的人,直到被厭棄。 當時的魏琴芝太年輕,自我保護意識不強,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時已經(jīng)藏不住了。 被人發(fā)現(xiàn)之后,魏琴芝本來想找謝鴻博求助,可惜她根本連謝鴻博住所的大門都進不去。 并且很快就有證據(jù)指出魏琴芝行為不檢點,故意勾引營隊里的新兵,和多人發(fā)生不正當關(guān)系才導致了懷孕。 面對這樣的傳聞,魏琴芝百口莫辯,不單被處罰,還被營部開除。 魏琴芝回到村里,那些不堪的傳聞便跟著傳到了村里,這讓她根本無法在人前抬起頭。 被家人趕出來,沒有收入,走投無路,魏琴芝最終選擇了自殺。 一個意外,魏琴芝被好心人給救了,并且到了另外的城市隱姓埋名活了下來,而且還生下來了孩子。 后來,魏琴芝仔細想了想,那些事情,可不都是謝鴻博做的嗎? ——謝鴻博為了把自己的關(guān)系給摘干凈,便使手段逼魏琴芝離開了營部,甚至之后還想要逼死她。 “不單是我,這個畜生當初還打著所謂學習文學詩詞、討論人生價值的名號,逼迫誘拐了很多人和他保持那樣的關(guān)系!我知道的就有二十幾個,楊琬妮也是其中一個。” 那些人中,逃離的或是已經(jīng)沒有價值而被趕走的,最后大多被謝鴻博陸陸續(xù)續(xù)‘清理’掉了,而小部分配合的,則繼續(xù)留在謝鴻博的身邊,如今成了他關(guān)系網(wǎng)中很關(guān)鍵的一部分。 “我可以證明楊琬妮是他害死的,當時我就在他家里,我親耳聽到他交代給手下的人,偽造出楊琬妮病逝的假象,本來他還想解決掉楊琬妮的孩子,只是因為那個孩子被暫時留在了顧家,他沒法下手,只能不了了之?!?/br> 說完,魏琴芝看向了對面已經(jīng)癱坐在地、面如死灰的謝鴻博,笑了。 “謝鴻博,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這就叫因果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