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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不受控制的、仿佛將要窒息般的深深喘息,胸膛的起伏如同戲劇般的夸張。 他掃視著四周在冷白的光線下更加死氣沉沉的陰冷壞境,在那呼吸急促到一個頂峰時將手中的手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野獸般毫無章法撕心裂肺又怒氣沖天的嘶吼帶著蹦踹,夾雜著東西被掀翻在地破碎的聲音,開始不斷地彌漫在這個隔音好到令人生寒的房子。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廖慕陽在詢問過醫(yī)生確認林笙的狀況可以暫時離院后,才放下心了帶人出了醫(yī)院。 開庭時間是下午兩點,一家四口在家中好好吃了頓黃奶奶做的飯,再睡了個短暫的午覺,養(yǎng)足了精神才在十二點時一同上了車朝著法院出發(fā)。 這件事的關(guān)注度不用多說,也可能是人們像來喜歡看戲劇性般反轉(zhuǎn)的事情,總歸今天堵在法院門外的媒體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 媒體的提問照舊擁擠又細密,廖慕陽護著小朋友依舊一言不發(fā)地走進了法院,最后站定在了法庭門外靜等。 而這份平靜也終于在看見林書平卡著時間點出現(xiàn)的面容時,徹底戛然而止。 林笙能敏銳的察覺到身旁的人的氣場在一瞬間變的劍拔弩張,甚至帶著幾分恨不得吃rou吞血怒意。 就連向來慈祥、處事平和的兩位老人,都在看見來者時冷下了臉。 如果這里不是法庭而是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或許廖慕陽也早已在看到來者的一瞬間便撲上去,將人摁在地上往死里打了。 林書平走向法庭的步伐再無第一次作為受害者身份時的氣定神閑、亦或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臒o辜。 現(xiàn)在的他宛若一只過街的骯臟老鼠,就連只想挖料的記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由得把公事公辦的語氣變的陰陽怪氣得尖銳。 而林書平在看到廖慕陽和林笙的那一刻,依舊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歉意,那雙布滿紅血絲明顯精神不佳極度疲乏的眼睛,只流露出血腥暴力的怨戾。 廖慕陽看著林書平把林笙往身后藏了藏。 接著那雙冷然下愈發(fā)痞戾的眼睛沒有絲毫避諱地對上了林書平,即便到了最后林書平有了幾分欺軟怕硬的避退之意,那雙眼睛依舊如獵鷹般地死盯著不遠處的人。 讓人在這等候的時間里如芒刺在背。 聽審的位子再次被坐的滿當,一切的場景都好像同那次開庭時候的一摸一樣,只不過原告被告換了身份,聽審席上的人群責(zé)備、唾棄的目光也隨著身份的變換一起轉(zhuǎn)了過去。 照舊是慣例的開場白、必要宣讀的誠信條款,這一步步穩(wěn)定不變地推行,直到被告要開始對指控提出異議的環(huán)節(jié)。 老爺子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林書平請來的律師身上,也就這一眼心下有了大概的了然。 律師這個職業(yè)多多少少是染帶了點個人風(fēng)格的,比如老爺子是習(xí)慣下網(wǎng)、穩(wěn)固再收網(wǎng)突破,而眼前這位律師就像是箭毒木,慣喜歡在不經(jīng)意間見血封喉。 并且箭毒木更大的特點就是律師費極高,并且檔期很滿,林書平約莫是廢了很多金錢代價和心力才請到的,起碼是比上次請的那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要好出的不止七八個級別。 估摸著也是知道現(xiàn)在事情在往不可逆轉(zhuǎn)的方向轉(zhuǎn)變,再加上老爺子一初立案的時候上填的就不是屬于民事范圍的家暴,而是隸屬刑事范圍的故意傷害。 民事到刑事的跨度,可就是拘留和坐牢的區(qū)別了,想來也沒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不過也好在林書平請的是他,面對一個有些難纏卻了解的對手,總比面對一個什么都未知的對手來的要好。 “雙方開始答辯?!?/br> 法官的話就像是無硝煙的戰(zhàn)場上吹響的號角,昭示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原告控告我方當事人長期對原告進行故意傷害,但故意傷害和家暴的界限像來模糊,更不論原告與我方當事人隸屬父子關(guān)系,青春期的管教常常在氣急之下容易剎不住輕重?!?/br> “我想為人父母者大約都經(jīng)歷過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觸,更不論是在醉酒的情況下?!?/br> “并且我也與我的當事人再三確認詢問,了解到當晚醉酒的原因是因為原告遲遲不歸家出于一個父親的擔心,所以情急之下想要教育孩子的失手,不應(yīng)該上升到刑事案件?!?/br> “就像我國一向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傳統(tǒng)思想,我對其不予茍同,但不可否認必要的教育能讓孩子少走彎路,并且大大減少國家顯性的犯罪率,例如常見的偷竊、暴力、撒謊成性?!?/br> 林書平那方的律師在撒謊成性四個字上加重了咬字,不突兀卻能讓人如同關(guān)鍵詞搜索般的印入腦海。 撒謊成性,短短四個字隱喻著想要向人群傳達的消息太多了。 雖說在法庭上找漏洞、歪曲事實的情況老爺子見了大半輩子了,但這事件里受傷的是自家孩子,那在法庭上修煉的早已可以控制自如的情緒,也難免有一絲的泄漏。 不過好在這一絲的泄漏并不影響老爺子半點的業(yè)務(wù)能力,他在那律師說完最后一個字的下一刻,便開口回到。 “辯方律師有可有看過那晚的視屏?!?/br> “看過?!?/br> “即便是在看過的情況下,你仍舊認為那只是一場過了火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