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當(dāng)時在4S店對面的咖啡廳！”

    “還說不是暗戀我！天啊，枉我做了你這么多年的兄弟，你居然天天想的是我的身體！”

    “你是不是有毛病?！敝苣┖呛牵嫘Σ]有激怒他，他搖著半杯威士忌，“我不之前和你說了那個分店店長要找我算賬，我約他在咖啡廳談判，鬼知道扭頭能看見你的車。”

    銘禮隔空攤了攤手，“好吧?！?/br>
    “今晚，就今晚，你必須給我出來?！敝苣┮皇帜檬謾C，一手食指點桌，“到這老老實實喝酒，仇海也要來?！?/br>
    銘禮笑著進了電梯。高端小區(qū)和普通小區(qū)的差別之一就是，無論你住多高，在這里面待多久，永遠都有屬于你的手機信號。

    “他不行，他約了教練晚上練車?！?/br>
    電話里靜了很久，靜到銘禮懷疑手機信號不好，剛要“喂”一聲，周末說：“仇海在學(xué)車？你確定？”

    銘禮一怔，“有什么不妥嗎？”

    “你居然不知道？你暗戀他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

    被別人說暗戀，即便是打電話，銘禮也有點不好意思。正巧上升的電梯停在四樓，進來一位大媽。

    銘禮往后站了站，小聲說：“我該知道什么？”

    “天殺的，就因為仇海作為學(xué)校優(yōu)秀畢業(yè)生，未來機長的潛力股，對機械的敏感度非同一般。所以當(dāng)年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車，這不很奇葩嗎？不然那些迷戀他的女孩為什么天天跑去接他？女接男這條放到平常人身上，戀愛必糊！”

    “……”

    電梯里很靜，電話里聲音很大，大媽朝銘禮看了一眼。

    銘禮尬笑，“他現(xiàn)在確實在學(xué)了，約了七點半?！?/br>
    “哪有駕校教練大晚上陪練的，又不是美女！”周末大聲反駁，銘禮能想象此刻正在拼命安慰就餐客人的服務(wù)生臉上的表情。

    “VIP魔鬼速成班，據(jù)說學(xué)完可以下賽道?！?/br>
    周末：“夠狂野！”

    大媽：“……”

    掛了電話，仇海在五分鐘之前發(fā)來了兩條微信。

    胖大海：真男人呢？

    胖大海：不鬧了，我先飛了，落地回去說。

    白熾燈向下打在銘禮臉上，他看著信息嘿嘿傻笑。

    電梯門開，大媽慌忙小跑出了電梯。

    銘禮：“……”

    一不小心就有點小張狂。

    晚上十點半，仇海刷開了房門，拖著飛行箱進屋，銘禮正躺沙發(fā)上摳腳吃零食。

    兩人對視足足十秒，沙發(fā)上的人炸起，“你怎么自己進來了?。俊?/br>
    仇海關(guān)上門，制服外套隨意往椅子上一搭，松了松衣領(lǐng)，“難道還要帶著一幫人？”

    “不是。”銘禮瞄了一眼桌上雜七雜八的零食，以及亂成狗窩的沙發(fā)，“你怎么有我家的門卡?！?/br>
    話說回來，生病那一次，他好像并沒有給仇海開過門。

    仇海一屁股坐進沙發(fā)，在零食堆里選了好久，最后打開一包全麥餅干，細嚼慢咽說：“我和物業(yè)說，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必須要進到這個房子里?！?/br>
    銘禮無語，“這不是在飛機上，誰要聽你的話？”

    “也是?！背鸷＜傺b贊同點頭，喝了口銘禮喝剩下的可樂，“我亮出了業(yè)主身份，和物業(yè)說這里住著我手足相殘的弟弟，他不愿意見我，已經(jīng)七天沒出門了。這要出了人命，誰來擔(dān)責(zé)？”

    銘禮皮笑rou不笑，“電影都不敢這么拍。”

    “謝謝?！?/br>
    仇海從飛行箱里拿出一只iPad給他，銘禮疑惑接過來點開。屏幕背景是他拍的“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組合”，桌面有幾個寫著“資料1”、“資料2”、“資料3”的文檔。

    點進去鋪天蓋地好幾頁的業(yè)務(wù)知識，銘禮平時自己也會總結(jié)一些資料，但都沒有這么全。

    他關(guān)上iPad，“謝謝。”

    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仇海上半身微微斜靠在一邊，一只手支著頭，半倚著睡著了。

    銘禮從臥室拿了一條毛絨毯，給他輕輕蓋上，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

    清晨，太陽還被攔在東邊，小區(qū)亮燈的住戶屈指可數(shù)。銘禮站在落地鏡前，腳邊立著飛行箱，整裝待發(fā)。

    衣帽間角落的某個柜子常年無人打開，里面放著銘禮為數(shù)不多的幾瓶香水。有些是飛國外路過免稅店買的，有些是他媽送的。

    一位母親能給自己兒子買香水也算是為他的終身大事cao碎了心。

    銘禮媽的原話是：香水代表一個男人的品味，約會必須給我噴上！

    他挑了瓶味道清淡的，剛要往手腕上噴，忽得怔住了。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呆了三秒，連忙把弄了半小時的發(fā)型揉亂，香水瓶扔回柜子里。

    “我真是瘋了?！便懚Y自言自語，拉著箱子出了門。

    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大老遠就望見他的車前有個人，叉著兩條大長腿坐在方方正正的飛行箱上，低頭看手機。

    銘禮手機震了一下，他從褲兜掏出來劃開。

    胖大海：人呢？

    “這兒?！便懚Y晃了晃手機，走過去。

    “我以為你要遲到。”仇海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看著銘禮解鎖，打開后備箱把箱子放上去，朝他伸出手。

    “從業(yè)多年，從未遲到過，就是這么優(yōu)秀?！?/br>
    仇海笑了笑，“這話不能亂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