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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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蘇惟眇醒了,她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覺得事情發(fā)展太快,她真來不及應對。 幸好這回平安無事,以后就算要救人,也要先保全自己才是。 一偏頭,看到一張陌生的男性面孔。 媽呀!有個男的睡在她旁邊?! 蘇惟眇著急忙慌要起來,手一推,結(jié)果“咚”一聲,將睡在床邊兒上的某人,給推到地上了。 趙海潮還在睡夢中,結(jié)果摔地上去了。 “怎么了?”他摸著后腦勺,從地上爬起來。 蘇惟眇已經(jīng)躺好了,這才睜開眼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大人,早?!蓖颇阆麓驳慕^對不是我。應該不會發(fā)現(xiàn)是她推的,她是一個弱女子,怎么有本事推他下去。 趙海潮看了她一眼,摸著后腦勺,伸手拿起掛在一邊的外衫,往身上套,才齜牙咧嘴,這磕地上真疼。 蘇惟眇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她昨晚竟然和趙海潮同床共枕了?!這是什么劇情發(fā)展? 剛才這么一鬧騰,她舉手,覺得還是有些手軟。 “為什么沒有回家?”蘇惟眇決定還是先搞清楚狀況。 “返程時,天黑雨大,借住在此?!壁w海潮穿好外衫,坐在床沿上穿鞋子。 “這是什么地方?” “一戶農(nóng)家?!壁w海潮穿好鞋子,起身往外走了。 這確是一間再簡樸不過的房間,黃橙橙的土墻,簡易架子床,掛的蚊帳也是有點發(fā)黑,屋里也沒什么家具擺設(shè)。 蘇惟眇在打量之間,已經(jīng)穿好了外套,穿好鞋子下地。 “夫人的熱退下來了吧?”一個女聲在外響起。 “已無礙,多謝招待?!笔勤w海潮的聲音。 “客氣啥?這趕路遇到大雨,是常見的事情,也不止你們?!迸有呛堑恼f。 通過聽聲音,蘇惟眇判斷此人是個體態(tài)圓潤的中年大嬸。 “夫人,也醒了吧?這是洗臉水,先洗把臉。“女子響快地招呼。 “有勞?!壁w海潮客客氣氣的。 接著就是開門的聲音,趙海潮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這一幕看呆了蘇惟眇,趙大人在給她端洗臉水?!這是什么神仙待遇? “穿戴好了就過來洗臉?!壁w海潮將木盆放在屋里靠近門變的柜子上。 哦喲,聲音太冷淡了吧。不過一想自己又不是他意中人,介意這些作甚?從兜里翻出手帕,走了過去。 “我用這個?!碧K惟眇抖了抖手里的手帕,先將其丟進了水盆里。 趙海潮見狀,點點頭,往旁邊讓開了一些。 蘇惟眇很是不客氣地用自己的手帕洗了臉,洗完臉,看一眼站在旁邊不知在想什么的趙海潮,撇撇嘴。端了水去門外,倒進一旁屋檐外的菜地里。 “洗臉吧。”不多時候,蘇惟眇端著木盆回來了。放在原來的位置上,看一眼趙海潮,然后出了門。 “還給你們當家的專門打一盆水啊?!按髬鹦呛堑卣f。 “他啊,愛干凈得很?!碧K惟眇笑一笑。 “這么講究,那豈不是很難伺候?我家那口子,脾氣大,喝了兩口黃酒,就東倒西歪,很難伺候的。搞得一屋子亂糟糟的。”大嬸聊起天來很快活。 “還好,他動手能力不錯。”蘇惟眇總不能說她不用動手,他也不用動手吧。 “我看你們當家的,相貌堂堂,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吧。你們哪里人啊?” “我們都是萊陽人。” “我看你們當家的,對你挺好的,剛成親不久吧?” “大嬸,你怎么看出來的???”蘇惟眇睜大眼睛,湊近一點。 “嗨,你們兩個看起來這么年輕,當家的還給你端洗臉水,定是剛成親的。那種成親幾年的,都是娘子給當家的端茶遞水,當家的是油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贝髬鹫f起這個有些憤憤,但也很輕微,顯然對此類情況司空見慣。 “大嬸真是火眼金睛啊?!碧K惟眇笑瞇瞇回答。 “哪里哦,不過是見得多了。早飯弄好了,你們吃了再走吧?!?/br> “那就太打攪了啊?!?/br> “粗茶淡飯,莫要嫌棄才是?!贝髬鸫炅舜陣惯M了廚房。 “大嬸你莫要謙虛才是?!碧K惟眇言罷,看農(nóng)家小院的布置。 院子里有雞鴨籠子、長條凳上放著簸箕,簸箕里曬著東西。雞鴨鵝的叫聲,與狗叫聲,此起彼伏,烘托出一副很熱鬧的農(nóng)村早晨圖卷。 趙海潮立在門內(nèi),看她。也不和他商量,就要留下來吃早飯。 “自作主張!”他冷哼一聲。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蘇惟眇走進來,發(fā)現(xiàn)他把她的手帕捏在手里。 “吶,給我吧。”蘇惟眇從他手里拿走手帕,又擰了擰水,才抖開了,別在衣襟上。她覺得力氣大也有用處,比如現(xiàn)在可以將手帕稍微用力就擰得很干,和現(xiàn)代洗衣機脫水后的效果差不多。 只是要控制好力度,否則就要將東西弄壞了。 趙海潮看著她的行為,沒有言語。 “昨天,嫂子還好吧?”蘇惟眇雖然昨晚問了一回,顯然今天已經(jīng)忘記了。 “應該是回家了?!壁w海潮道。 “那就好,”蘇惟眇點頭,“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賊人,像是專程沖著嫂子去的。蘇家有得罪什么人嗎?或者說梅院又得罪什么人?” “做生意哪里有不得罪人的。只是倒不至于要綁人?!壁w海潮平淡的說。 也是,蘇家在萊陽做生意許久,若說一個人也沒得罪,沒有一個仇家,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做這件事情,能得利的有誰? 結(jié)果一目了然。 當然或許只是蘇惟眇一目了然,畢竟她知道哪些人是反派角色。 半夜雨就停了,此時路面已經(jīng)干了不少。 “我們現(xiàn)在就走?!壁w海潮望著遠處的山林,突然說。 “為什么這么急?”蘇惟眇不解,她昨天折騰那一通,晚飯也不曾吃,早就餓了。 “事情恐怕有變?!壁w海潮說著就要往外走。 “哎呀,吃了早飯再走,”蘇惟眇一急,扯住了趙海潮的衣袖,“我餓了,走不動。” “我們騎馬,不用你走路?!壁w海潮如是說。 “可是,馬昨兒跑了那么遠的路,又沒有吃好的糧草,肯定也餓了?!碧K惟眇揪住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蘇惟眇是打定主意,不論如何一定要吃早飯。 “你若實在要走,便走吧,我要吃飯!”蘇惟眇松開手,往門外走去。 趙海潮看著被她揪過的衣袖,褶皺仍舊在,只是那只蔥白纖細的手已經(jīng)不在了。 從未有人這樣拉著他的衣袖,狀似撒嬌。 “過來吃飯吧,咱們農(nóng)村,就是粗茶淡飯,別嫌棄啊?!贝髬鸲酥氲鰜砹?,正好看到跨出門的蘇惟眇。 “好啊,”蘇惟眇轉(zhuǎn)身,看向屋里的趙海潮,露出一個笑,拉住他的手,“夫君,咱們吃飯吧?!?/br> 趙海潮在看到蘇惟眇那個笑時,直覺她不懷好意,直到被她拉住手,從屋里走出來。 沒看出來,他夫人的手勁兒還不小。 趙海潮吃玉米饅頭時,如是想到。 農(nóng)家的早飯,野菜稀飯、玉米饅頭、自制醬菜,和趙府的比起來,確實寒磣了些。 但這絲毫不影響蘇惟眇的好胃口。她吃得很開心很滿足,與坐在趙府的雕花餐桌上吃飯,一般無二。 她吃的時候,還向大嬸請教如何制作醬菜,同時還講自己怎么做醬菜。兩人在餐桌上討論得很是高興。 當趙海潮不存在一般。 說好的“食不言寢不語”呢,趙海潮看一眼旁邊的蘇惟眇,頗有些怨念。 一頓飯吃結(jié)束,蘇惟眇覺得很滿足,她沒有上去幫忙收拾碗筷,而是湊到趙海潮耳朵邊,輕聲問:“大人,你帶錢了吧?” 她一般出門都有帶錢的習慣,但是昨天在高速行駛的馬車上被甩來甩去,錢袋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趙海潮默默看著蘇惟眇拿著他的錢袋,給農(nóng)家大嬸取了一塊銀子。 大嬸推辭,但蘇惟眇不肯,執(zhí)意要她收下,兩人又推了一番,最后大嬸給她裝了一罐自制醬菜,讓她帶回去吃。 蘇惟眇笑瞇瞇地收下了,將醬菜罐子塞到趙海潮手里,錢袋則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上了馬背,蘇惟眇坐后面,抱著趙海潮的腰。 “那是我的錢袋?!壁w海潮硬邦邦的說。 “我是你夫人,你的不就是我的?”蘇惟眇露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她敢肯定,趙海潮一定皺眉了。 如果可以,他一定不想與她同騎。 “大人,好好騎馬啊?!碧K惟眇坐在后面,膽戰(zhàn)心驚。 馬兒撒蹄子奔跑起來,蘇惟眇嚇得緊緊抱住了趙海潮的腰。 趙海潮本想嚇一嚇她,結(jié)果嚇到的是他自己。 蘇惟眇抱得太緊,暮春時節(jié)的衣衫也不算厚,兩人貼得太近了,這讓一向不習慣與人近身接觸的趙海潮,不由得繃住了一身骨頭。 “趙海潮,你慢點兒,嚇死人了!你是不是想喪偶,然后再娶啊”蘇惟眇嚇得口不擇言。 “你先松一松手?!?/br> “我不,我一松手就掉下去了。”蘇惟眇臉貼在趙海潮的背上。 直到趙海潮降下速度,蘇惟眇仍是不肯撒手,只是略微松了一點兒,至少不會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跑了一段路程,就被蘇惟眇叫停了。 “哎喲!不行了,我骨頭都要散架啦,你慢點兒啊?!碧K惟眇覺得自己要分裂成幾塊兒了。 她從未騎過馬,也從未與人共騎過。從不知道騎馬這般遭罪。 趙海潮氣悶,不開口。他從不知蘇惟眇這般嬌氣。 好容易到了蘇府門口,蘇惟眇從馬背上下來,腿一軟,就要倒地,趙海潮只得扶住了她。 “小姐,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門房迎上來。 “梅院大少夫人呢?也一起回來了嗎?” “嫂子還沒有回來嗎?”蘇惟眇臉都縮成一團了,她靠在趙海潮的身上,完全沒覺得不好意思。 “就是啊,大少夫人一直沒有回來,不是和小姐姑爺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