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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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和你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背道相馳了?”蘇惟眇的笑容斂了斂。 這是放在誰身上,都不是可以坦然接受的一件事情,不值得高興。 但也不必太過耿耿于懷,因為人生中有許多不可以避免的事情。 趙海潮輕輕點頭,垂下眼眸,他并不吃驚她能一語中的,因為她已經(jīng)做了太多令他吃驚的事情,在他看來,仿佛沒有多少事情能令她感到意外。 “我相信你現(xiàn)在做出的選擇,都是經(jīng)過你內(nèi)心的思量才定下的。依你的性子,這定然是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了。這個世界有許多的危險和不如意,都是要人們咬著牙扛過去的。因為這就是人生啊,沒有一帆風(fēng)順的。而且,人的想法是會不斷變化的?!?/br> “你如果是在意我會對你的選擇不滿,那我告訴你,我沒有任何不滿。你不必因此有負擔(dān)。” 蘇惟眇輕聲說,就像她,初初來到這里時,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當(dāng)周圍的人都是npc,她只是個游戲玩家,所有的行為就好像在演戲一般,她不會對npc們有任何的不滿與期待,還一心期盼著能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場夢。 直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沒有人可以一直演戲,也沒有人能十二個時辰置身游戲中,不是演戲,也不是游戲,不論是對周圍人而言,還是她自己,都是真真切切的生活。 她會冷會熱,會渴會餓,會高興會難過,會痛會流血,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和她的經(jīng)歷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 如果一個角色要用一生去扮演,那這個人與角色就融為一體了。 蘇惟眇曾經(jīng)是她的角色名稱,如今又不僅僅是她的角色名稱。 她總是能夠這樣準(zhǔn)確無誤的撫慰他的內(nèi)心,這令他極為愉悅,這些天埋在心中的忐忑猶疑,在她的笑容里,剎那間煙消云散。 “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趙海潮伸出手臂,將她擁入懷中。 蘇惟眇咬咬嘴唇,心道后面的劇情還長著呢- 自從趙海潮官復(fù)原職,他幾乎是立刻著手重建機器織布局的事情,此事進行得格外順利,甚至宋銘謙都很是配合,當(dāng)然嘛,他配合并不是看在趙海潮的面子上,相反,他對趙海潮的決定還很是吃驚。 “師弟,早就該如此了嘛,我都給你說了多少回了!”宋銘謙露出一個笑,他數(shù)次勸說趙海潮投入保守派的懷抱,都被拒絕了,這一回趙海潮沒通過他,直接找上了保守派的領(lǐng)頭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以后還賴師兄的關(guān)照?!壁w海潮露出一個克制的笑。 “好說好說,咱倆誰跟誰?。俊彼毋懼t笑得和氣。兩人聊天一團和氣,仿佛那天的針鋒相對不曾存在過。 機器織布局確定重建,那批之前在申城看過的機器,就能運到閔城,直接投入使用,不用再從洋人那里訂購新機器,費錢且耗時。 江瑜自然是巴不得如此,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銀子,眾人都夸贊她有先見之明?,F(xiàn)在人人都知道蘇家梅院的少夫人,做生意的手段是杠杠滴。 陳茂則不親自來找江瑜,相反,他叫陳長青來與江瑜商量,重建機器織布局時入股的事情。 陳長青縱然有些不樂意,還是厚著臉皮登門找江瑜,只因著江瑜這些日子都不怎么搭理他,縱然他心意不變,可他娘直嚷嚷:且不說她是蘇家的寡婦,而且她還生了個女兒,如何進陳家的門? 陳夫人的話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蘇大夫人的耳朵里,氣得不行,直說下次陳長青再登蘇家的門,就讓仆人將人打出去,沒得糟踐了江瑜的名聲。 她原本覺得陳長青這個小伙子,人長得很精神,做事又比較穩(wěn)重,是配得上江瑜的,可誰讓他有個那么不省心的娘啊。 在原有的廢墟之上重新建造房舍,設(shè)計圖紙沿用原來的,還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做了一些優(yōu)化設(shè)計,趙海潮處理日常公務(wù)的同時,也時時緊盯著機器織布局的重建工作。 蘇惟眇只是同申城那邊的人聯(lián)絡(luò),盯著機器的運輸事宜,處理店鋪的事務(wù),開新店的籌備工作,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一天,趙海潮比以往回來得早些。 蘇惟眇被按察使夫人邀請喝茶,直到傍晚時分才得以脫身回來,一回來就一頭扎進書房,處理文件,修改店鋪裝修圖紙。 趙海潮回來后直奔書房,他知道他夫人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書房里,簡直比他還忙碌。 一踏進書房,果不其然,就看到伏案執(zhí)筆寫字的蘇惟眇,她坐姿很隨意,幾乎是兩條腿都盤著在椅子上,蹙著眉,望著面前的圖紙。 “回來了?今天這么早。”伸手往書案一頭拿茶杯的蘇惟眇,正好看到某人進來了,她左手端起茶杯,右手仍舊握著筆,一邊喝茶,右手的動作沒停。 “嗯。今天還在改圖紙?”趙海潮走近書案,一眼就看到她在修改圖紙,這份圖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書案上有好些天了,她改來改去,總是不能完全滿意。 “是啊?!碧K惟眇點頭,又接著喝了兩口水,把茶杯放回去。 趙海潮伸手,將茶杯從她手里接過,放置在原來的位置,心里默默道:從他進來到現(xiàn)在,她只看了他一眼,就一眼。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趙海潮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在圖紙上涂涂畫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問。 “什么日子?中秋節(jié)還是重陽節(jié)?還是你的生日?”蘇惟眇頭都沒抬,湊近了一些,看剛剛修改的部分。 都不是!趙海潮忍住了,說了一句“那你先忙”,然后悄然離開了書房。 改圖紙改得正起勁的蘇惟眇,完全不知道某人是什么時候離開書房的。 天光漸漸暗淡,知春進來,又點了兩支新蠟燭,沒辦法,小姐總是覺得屋里的光太暗了,尤其是她坐在書房的書案后時,對燈光的明亮度的要求,簡直奇高無比,最夸張的時候,一次點了十支蠟燭,這要是讓旁人瞧見,怕是要驚呼:這簡直是敗家子啊! 不知何時,趙海潮又回到了書房。 蘇惟眇正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啥。 圖紙真是難畫啊! 兩只寬厚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按摩起來。 “嗯……舒服!左邊一點點?!碧K惟眇輕哼道,趙海潮這按摩的手藝倒是不錯,自從某次她試用了后,覺得很是受用,他也樂得取悅她,時常給她揉捏肩頸和手臂。 怕是任誰也想不到,在外面不怒自威的巡撫大人,回到家中,就替夫人按摩揉捏。 對于趙海潮的復(fù)起,城中有些人倒是頗為擔(dān)驚受怕,怕那位凡事不按牌理出牌的巡撫夫人,找他們的麻煩,畢竟他們當(dāng)初沒少找她的麻煩,沒少在背后說人家的閑話。 可是時間過去了幾個月,他們愣是沒有見到素來潑辣兇悍的蘇惟眇上門找麻煩,畢竟人家曾經(jīng)在某個場合說過:那些看我笑話的人,那些詆毀我的人,最好不要犯到我的手里。 可惜他們不知道,蘇惟眇才沒空去理會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呢。何況他們當(dāng)初對她的冒犯,早就過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早把那些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這個手藝,開一盲人按摩店,還是能養(yǎng)活自己的?!碧K惟眇抓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輕輕把玩著,笑瞇瞇的說。 “是嗎?能養(yǎng)活夫人嗎?”趙海潮笑問。 “嘖嘖……恐怕手就廢了。畢竟我可不好養(yǎng)啊?!碧K惟眇歪著頭,笑著搖搖頭。 “只有夫人可以享用我的按摩?!壁w海潮回握住她的手,包裹在雙手中。 蘇惟眇抬著一雙明晃晃的眼眸,細細端詳他的面孔,這個人呀,如今竟然是一個情話boy了,真是難以想象。 “誒,你這里是什么?”蘇惟眇突然湊近一些,伸手點了點他的耳朵輪廓邊。 “是什么?”趙海潮沒有動,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耳朵上亂動。 “你去做什么了?”蘇惟眇搓了搓食指和拇指間的白色粉末。 “長壽面,快點吃,不然要糊掉了?!壁w海潮立刻轉(zhuǎn)身,揭開食盒的蓋子,從中端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面。 油汪汪的湯汁里,臥著形狀不一的面條,上面臥了幾片青菜、牛rou片,還有一個白白嫩嫩的荷包蛋。 為什么要吃長壽面?蘇惟眇差點問出口,她陡然間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疑惑還沒有褪去。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當(dāng)著忘了?”趙海潮凝望著她。 蘇惟眇張了張嘴,她確實忘了。從來到這個世界,她沒有過過生日。 “快點吃,不然真的要糊掉了,糊掉了就不好吃了?!壁w海潮將一雙筷子塞進她的手中,催促道。 蘇惟眇握著筷子,埋頭吃起了面條,吃了兩口,又望著他:“這是你親自做的?” 趙海潮點點頭,眼睛卻沒有看她,他其實心里有些忐忑,畢竟是他第一次親手做面,沒想到會這么難,希望她不會覺得太難吃。 難怪這么厚薄不均!蘇惟眇埋頭繼續(xù)吃面,雖然面條厚薄不均,荷包蛋太老,青菜太熟,還有些過咸,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 “好吃嗎?”趙海潮看她慢條斯理吃面,忐忑的問。 蘇惟眇連連點頭,雖然做得不算好吃,也不難吃,要以鼓勵為主,不讓打擊人家的自信心。 況且人家是一番好心。 看到蘇惟眇將面條一掃而光,碗底只剩下了一點湯汁,趙海潮心里才定了,看來她沒有覺得難吃。 如果蘇惟眇知道就因著她的捧場,趙海潮之后有一段時間都沉迷于做面條給她吃,估計她就不會覺得那么愉快了,可能還會后悔當(dāng)初自己太過寬容了- 關(guān)于機器織布局重建事宜,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就在蘇陳兩家商量定了各自的認購股份,臨到頭卻出了變化。 富隆商行非要插一腳進來,一來就要認購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蘇陳兩家肯定不干了,當(dāng)初機器織布局被毀,他們兩家損失慘重,如今好不容易重建了,如何肯讓出自己的股份? 于是鬧得不可開交。 “簡直是欺人太甚了!他姓宋的何德何能,一來就要認購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江瑜氣呼呼的說。 “嫂子,先喝茶水,消消氣。這是今年新制的菊華紅棗茶。”知春奉上茶,蘇惟眇推到江瑜面前。 江瑜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生氣過了,她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香甜的茶水,將事情經(jīng)過給蘇惟眇講了一遍。 “我爹同意?”蘇惟眇有些詫異。 “就是啊,二叔同意,可這事又不能是他一人說了算。宋銘謙倒插一腳,毫無道理?!苯ひ埠軞膺@個。 她知道二叔是覺得當(dāng)年徐文厚的死,蘇家多少有幾分責(zé)任,此番退讓也不過是想著讓宋銘謙一次,想要補償他??墒?,機器織布局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又豈是蘇家說如何就如何的? 富隆商行的老板是古家的女婿,古家是蘇家的競爭對手,一下子閔城幾家大的布莊行都入股機器織布局,到時是個什么樣的光景,是很難說的,至少從此時來看,是復(fù)雜的。 何況陳家并不同意。 更何況,當(dāng)初宋銘謙是如何算計蘇家的?不要以為這些事沒有攤開在明面上,就沒有發(fā)生過。 這些天,何偃青帶著人一直在調(diào)查當(dāng)初在新河鎮(zhèn)的伏擊事件,矛頭無一不指向以宋銘謙為首的團伙。 最終在各方人士幾番商量爭論后,富隆商行入股百分之二十。常務(wù)會辦仍舊由蘇家和陳家各出一人擔(dān)任,總辦由趙海潮兼任- 機器織布局重新開業(yè)這天,來賓如云,熱鬧非凡。 蘇惟眇在這里見到了古寧,自從上次后,兩人漸行漸遠,幾乎不復(fù)往來。 “趙夫人。”古寧客客氣氣的說。 “宋夫人?!碧K惟眇略頷首,平靜如故。 蘇惟眇目送古寧走入人群,心道:不知她會走出一條什么樣的道路。一起飲酒仿佛在昨日,是時間走得太快,還是人心變得太快。 古寧的瘋狂底色,此時尚且還沒有機會暴露出來,她就仍舊是那個能干大方的古家大小姐,又或者說是夫君朝中有人的宋夫人。 從她選擇江瑜的那一天,就注定不能和古寧做朋友。 “小姐,古寧小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呢?!敝河行┿露恼f。 “自然不一樣,她現(xiàn)在是宋夫人?!碧K惟眇笑道。 即便是舊機器,在蘇惟眇和哈登教士的通力合作下,早已翻譯成中文,刊印成冊,發(fā)給各個師傅,進行機器組裝- 誰也不知道古家的衰敗來得如此迅速,欽差自京城來,然后古老爺鋃鐺入獄。 此時恰值宋銘謙和鄭驍回京城述職,古寧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和管家商量,也沒有想出個什么有用的法子。 她思前想后,還是決定登門向蘇惟眇尋求幫助,她知道,或者說閔城中都在盛傳,要想搞定巡撫大人,得先搞定巡撫夫人,誰讓巡撫大人愛妻如命呢。 聽了這話的蘇惟眇,一臉懵逼,心道:愛我如命?那是個什么奇葩傳聞?她怎么不知道? “這公事,我無權(quán)過問。不過我可以問一問趙大人,看是個什么情況?!碧K惟眇沒好拒絕,任是誰的父親被抓進牢獄,做子女的都是要擔(dān)憂的。 “謝謝你,惟眇。最好……最好我能見我父親一面?!惫艑幷f,她沒想到蘇惟眇這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原本她以為怎么也要談一談往事舊日情誼的。 “我就給你問一問,可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成。”蘇惟眇不明其中緣由,不肯允諾。 送走古寧,蘇惟眇心里還在納悶這個傳聞,到底是從哪里傳出的?又是誰傳出的?他們是從哪一點看出他趙海潮愛妻如命的? 關(guān)鍵是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難怪之前時不時有人遞拜帖送禮的,或者有人通過別的官員夫人牽線搭橋?qū)さ剿媲暗?,難道那些人都是希望她去給趙海□□吹枕頭風(fēng)啥的? 可憐蘇惟眇還一直以為是大家在巴結(jié)她,所以時不時遞帖子請她做客啥的呢。 不過可惜啊,她完全沒有領(lǐng)會到其中的深意,而且從未接受過不熟悉的人贈送的東西。 這天趙海潮回來,蘇惟眇就將事情說了。 “這事可能不行,是欽差大人直接拿的人,地方上無權(quán)過問。”趙海潮沉吟片刻,回答。 “京城來的欽差大臣,真的手持尚方寶劍,如朕親臨?”蘇惟眇問。 “是,一般帶著尚方寶劍,就是為了避免地方插手欽差事務(wù)。”趙海潮說。 “太不人道了,連探視都不能。”蘇惟眇搖頭道。 最終在趙海潮的斡旋下,古寧還是得以進到牢房見了古父一面,不過幾日,古父形容枯槁,神色憔悴。 兩人交談了一刻鐘,然后古寧悄然離開- 自此后,求見蘇惟眇的人變多了,最開始她還不好意思統(tǒng)統(tǒng)拒絕,就挑著見了幾個,結(jié)果都是請她辦事的,搞得她很郁卒。 這天她逮住剛從衙署回來的趙海潮,怒目圓瞪,“趙海潮,你三天內(nèi)給我查清楚,到底誰傳的你愛我如命?!?/br> “怎么了,這是?”趙海潮在圈椅上坐下來,攬住蘇惟眇的腰,將人拉到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就因著這個,這些天,凈是些登門請我辦事的,我能辦什么事?真是搞笑死了!說什么‘搞定巡撫夫人,就能搞定巡撫大人’,這不是扯淡嘛?他們以為衙門是我們家開的?。课覀冋f怎么辦就怎么辦?簡直無視法律綱紀!”蘇惟眇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趙海潮“噗嗤”笑了,正正好傳進她的耳朵里。 “你笑什么笑?啊?你這個夫人太難當(dāng)了,平時參加什么官夫人的宴會,被嘲笑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有人上趕著來讓我辦事,這不是和我添堵嘛?”蘇惟眇登時炸毛了,偏頭質(zhì)問道。 “沒有沒有,很好當(dāng)?shù)?。”趙海潮連忙勸慰。 “哪里好當(dāng)了?你說說看?我一天到晚,就防著有人在暗地里使壞,或者變相的賄賂,有時候簡直防不勝防。你說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下次在外面,你不要左一句‘夫人說得好’右一句‘夫人說得對’,我到底說啥了???搞得大家都以為啥事我都能做主?!碧K惟眇翻翻白眼。 “咱們家是你當(dāng)家作主啊?!壁w海潮覺得沒毛病。 “下次你在外面,就不要對我太好,對我差一點,就不會有人還以為可以找我辦事了?!碧K惟眇想了想,說道。 趙海潮摸了摸鼻子,那估計就有人上趕著找他了。 “答應(yīng)不?”蘇惟眇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語氣有幾分嬌嗔。 “我盡量,”趙海潮湊上去,含住了她的唇,含混不清的說,“在家里……為夫要……對夫人更好一些?!?/br> “哎呀,你討厭!跟你說正經(jīng)事呢?!碧K惟眇推了推他的肩膀,退開了幾分。 “討夫人歡心就是正經(jīng)事啊。”趙海潮說得一本正經(jīng)。 我呸!到底是討誰歡心了?蘇惟眇越和趙海潮接觸,就越看清他無恥的本質(zhì),不過他顯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雙臂緊緊箍著她柔軟的腰肢,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覆上了垂涎已久的紅唇- “成也蕭何敗蕭何”這句話,可以適用于很多人,比如古家。 古家的生意更進一步,主要賴于通過富隆商行獲得的軍需訂單,可如今又因為這事,古老爺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自從被投入牢房,他只見過古寧一次,然后就是沒日沒夜的關(guān)押,再也沒見過除了獄卒以外的人。 且說回京城述職的宋銘謙和鄭驍,也沒有好過,他們二人私自斂財?shù)淖C據(jù)被送到了主子面前,于是兩個在外面的老板,在此刻又成為了奴仆。 鄭驍當(dāng)場身死,宋銘謙逃脫在外。 可憐一心想要出人頭地,報仇雪恨的宋銘謙,在苦心經(jīng)營多年后,還是落得個四處逃竄的下場,當(dāng)他喬裝打扮,灰頭土臉走在塵土漫天的官道上,回顧來時的路,竟然覺得又長又短。 他費盡手段,千辛萬苦才走到人人稱他為“宋老板”的地步,如今又回復(fù)到了最開始輾轉(zhuǎn)奔波的境地。 一場空??!他的仇人毫發(fā)無損,而他此時卻一無所有。 他東躲西竄,輾轉(zhuǎn)回到了閔城,才知道一夕之間,古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他躲在暗處,看古寧進進出出,她瘦了很多,臉色平靜,整個人都緊繃著,眼底有青色,定是沒有睡好。 可他不能現(xiàn)身見她,那些追捕他的人,一定也在監(jiān)視著古家和古寧,一旦他與她相見,她也會不安全,就讓他們以為他不在意這個女人,和她成親只是為了斂財吧,這樣她還安全點。 看著古寧下了馬車,往古宅大門走去,突然間,她好像有所感應(yīng)地回頭,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他嚇得立刻躲回了暗處,再去看時,她已經(jīng)走進了大門,只留下一個朦朧的背影-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到處都在追捕你,你還敢來這里?”趙海潮咬牙低聲問來人。 “我找你,就是想問一下古家的事情,他還有救嗎?”來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半邊臉。 “你覺得呢?”趙海潮不答反問。 “也是,派系之爭,拿住了對方的痛處,如何肯輕易撒手?”那人□□肩膀,悲哀的說。 現(xiàn)在古家就是保守派的痛處,就算保守派此時是占了上風(fēng)的,可是這種不傷筋動骨的小打小鬧,也是革新派斷然不肯放棄的。 “你跟我來。”趙海潮抓住那人的肩膀,拉著他往黑夜里走去- 倒下一個古家,閔城人的日子照常過。 只是古寧和古箏姐妹倆,遭受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痛楚,古老爺被提上京城后,案子還沒審?fù)?,他就病死獄中。 于保守派而言,損失了一枚棋子,于革新派而言,失去了痛擊保守派的機會。 可是,這世間有兩個女子,失去了父親。她們流淚泣血,甚至沒有機會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只有在經(jīng)過多方打點,耗費許多銀兩后,才得以將古父的尸身領(lǐng)會,被一床草席卷裹著,瘦瘦小小的,不復(fù)生前的圓潤富態(tài)。 親自去扶棺的是古寧,打點各種事宜時,她都挺著,背挺得筆直,臉色平靜得像是一塊玻璃,沒有眼淚,也沒有悲傷,直到見到古父的尸身時,她沖過去,流淚痛哭,撕心裂肺。 這一場無法討還的冤屈,無人可訴,無處可伸冤。 因為案件審理結(jié)果,就這么幾個字:犯罪事實清楚,犯人于獄中病死。 古寧痛哭過后,很快就收拾好自己,披麻戴孝,扶棺回鄉(xiāng)- 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蘇惟眇知曉事情經(jīng)過后,不免唏噓感嘆。 這世間有多少不公,有多少冤屈,無人知曉? 古父的葬禮,來賓寥寥,古家上下仆從,都是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嚶嚶嚶的哭著。 古寧和古箏跪在最前面,古箏悲痛萬分,古寧則神情木然,呆呆的望著棺材,雙目無神。 蘇惟眇帶著知春前來吊唁,她走過冷清的古宅庭院,來到幾乎只有主仆的靈堂,獻花上香。 “節(jié)哀順變?!蓖瘋墓偶医忝?,蘇惟眇道。 待走出靈堂,她才對送出來的管家說,“好好看著她們姐妹,有事讓人去趙府送信給我。” “是的,趙夫人慢走。”古家的管家淚淚縱橫- 鞭炮噼里啪啦的震天響過。 蘇惟眇望著新落成的校舍,笑得很滿足。 這不是她一個人做成的,出力的有江瑜、陳長青,當(dāng)然還有趙海潮,其次還有很多人,都為這次新式學(xué)校的建成奉獻了自己的力量。 望著周圍人的笑臉,她也笑得很開心,直到身旁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推了她一下,“該你上臺講話了。” 當(dāng)蘇惟眇站在木制臺上時,她望著底下站成一排一排的女學(xué)生,看到了笑容熠熠的江瑜。 “各位同學(xué),大家上午好!我主持籌建這所女子學(xué)校,是希望有更多的女子走出家門,走進教室,接受教育。跟進一步,是希望能夠讓各位同學(xué)有自食其力的能力,走進社會參加工作。從最基本的來講,不僅可以養(yǎng)活自己,也能為國家為社會做出貢獻?!?/br> “其實我特別佩服一位女士,她是我的堂嫂,她也是蘇家的大當(dāng)家,她讓大家看到了,女子也可以做生意,并且可以做得很成功。因為江女士是接受過教育的,當(dāng)然我這樣講,并不是說人人受了教育都可以做到江女士的層次,而是說女子的智力并不低于男子,眼下我們看到的在外做事的幾本都是男子,那是因為,一個是人們一直以來的習(xí)慣,二是因為受教育的又出門工作的女子實在太少,久而久之,就是大家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閔城中幾乎所有的店鋪商行的掌柜、管事和伙計,都是男子?!?/br> “我希望各位同學(xué)努力學(xué)習(xí),提升自己的能力,這樣有一天,咱們才能看見女伙計、女管事、女掌柜。謝謝大家!下面有請我們的嘉賓,江瑜女士,上臺致辭!” 趙海潮很是激動,他率先鼓起掌來,雙目炯炯有神地望著臺上的人。 現(xiàn)場響起熱烈的掌聲,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有激動、憧憬、忐忑和堅定。 閔城第一女子學(xué)校第一位榮譽校長的講話,后來被印在??撵轫摚S?xùn)過后就是這段話。進入學(xué)校念書的女學(xué)生知道這段話,甚至沒有進去念書的女子也知道,最后被總結(jié)成一句話,那就是“誰說女子不如男”? 曾經(jīng)平凡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作為一名女子學(xué)校的榮譽校長站在臺上,為第一屆學(xué)生講話。 也許這就是愛麗絲夢游的仙境吧。 ※※※※※※※※※※※※※※※※※※※※ 各位看文的小可愛們,晚上好~大肥章掉落,最近三次元太忙,加上結(jié)局很卡,于是拖拖拉拉到現(xiàn)在,請多多包涵啦,正文可以到此完結(jié)吧,番外還不確定。 啦啦啦,終于寫完一個故事啦,感謝一直陪伴的小仙女們~感謝在2020-07-22 23:47:04~2020-08-03 01:59: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追-更:z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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