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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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一回頭,他立時僵在當(dāng)場,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狼! 還是四頭! 第十一章、 獵場再遇 皇家林場,是給皇帝貴人們娛樂助興用的,自然不會有什么猛獸。但問題在于,狼這種東西,別人眼中是獵物,到了崔容這兒,可就成了要命的。 且不說他手里的弓箭根本沒個準(zhǔn)頭,此時就算叫他跑,崔容也不敢調(diào)頭,生怕一旦將后背留給這些難纏的畜生,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打不贏,又不能跑,一時間一人四獸成了對峙的局面。 這些畜生的距離太近了,近得崔容能看見它們尖銳的獠牙,能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崔容直盯著狼群,不敢露出絲毫懼意——聽說這些畜生能分辨對手是強(qiáng)是弱,如果處于弱勢,它們將毫不猶豫地撕碎獵物的喉嚨。 這幾只狼大概是餓了好幾天,身形瘦弱,眼泛綠光,看崔容好像在看一塊上好的肥rou。 大概是見他許久沒有動作,頭狼似乎沒了耐心,低咽一聲,竟向前邁了一小步。 崔容見狀立刻舉起手中的弓箭,滿滿拉開,對準(zhǔn)那只頭狼。那狼盯著崔容,目光森森,卻還是停下了動作,保持著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 崔容暫時松了口氣,但他明白這樣的對峙不會太久。不知為何,崔容有種感覺,這頭狼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色厲內(nèi)荏。 胯下坐騎不安地踏著蹄子,崔容汗水浸透了后背,舉著弓箭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他從沒有這么突然、這么近地感覺到生命的威脅。 該怎么辦? 然而饑餓的狼群竟然不想再等,頭狼長號一聲,率先照著崔容撲過來。 崔容匆忙間閃身向左,終于險險避開這一擊。但他拿著弓的手來不及收回,右手腕被狼的利爪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涌出,滴落在碧綠的草地上。 血的味道讓餓狼們更加興奮,都低聲嗚咽起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更加糟糕的是,那頭狼已經(jīng)落在崔容身后,與其他三只形成包圍之勢。 見勢不妙,崔容心一橫,打算橫沖出去。 但狼群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在這一瞬間竟一起亮出獠牙和利爪,朝著撲了上來! 崔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咬牙狠狠抽馬鞭。 誰知身下的畜生竟然仿佛嚇呆了,連動都不動。 難道他要身隕此處? 在此千鈞一發(fā)之刻,只聽“咻”“咻”幾聲,緊接著傳來狼群慘叫,然后空氣中便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崔容卻松了口氣,暗自鎮(zhèn)定一下,睜開眼睛,只見前方不遠(yuǎn)處立著一人一馬。騎馬的青年人手中弓箭還沒放下,方才應(yīng)是他出手相救無疑。 那人面容冷峻,一雙幽黑的眼眸不帶感情地看向崔容。后者被他這么瞧著,周身的汗毛幾乎都豎了起來。他模模糊糊地覺得這感覺有一絲似曾相識,但此時驚魂未定,根本想不出什么頭緒。 須臾間,楊進(jìn)打馬至近前沉聲問道:“手中有箭,為何不射?” 他語氣間含著隱不可查的怒意。 崔容不明白他怒從何來,有些狼狽地按著手腕上的傷口,解釋道:“……我不會?!?/br> 似是沒料到這答案,楊進(jìn)神情一滯。 時下貴公子們除了詩書,一般還會學(xué)習(xí)騎射音律等,既然身為侯府公子,按理說不該如此。不過權(quán)貴之家誰沒有一兩件秘事,既然已經(jīng)知道眼前這少年郎是誰,那只要有心,總能打聽得到。 楊進(jìn)如此想著,淡然道:“我送你回去?!?/br> 崔容剛剛死里逃生,也沒心思琢磨救命恩人的語氣,默默跟在他后面。手腕上的傷口此時開始作痛, 兩人回到營地,崔容才知道這尊冷面神是五皇子殿下,于是惶恐下拜:“草民、草民不知是五皇子殿下,無禮了?!?/br> 楊進(jìn)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又道:“此處野獸不少,你還是安心在營地呆著吧,否則下一次,不知還有沒有這么好運(yùn)?!?/br> 話雖難聽,道理卻不假,崔容也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死在哪頭畜生的利爪下。 自不量力永遠(yuǎn)是大忌,崔容暗自反省,方才是他得意忘形了。 **** 密林的另一處,二皇子一行正圍捕一只梅花鹿。 隨行侍衛(wèi)和公子們已經(jīng)將鹿驅(qū)趕到了一小片開闊地,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可憐的獵物逃無可逃,只能作無謂的困獸之斗。 二皇子楊時心情很好,顯然剛開場就有這樣的收獲令他很滿意。 他沒有急于射殺那只鹿,而是轉(zhuǎn)頭對著六皇子楊繼道:“六弟,你第一次圍獵,這頭彩就讓給你了?!?/br> 楊繼是個圓臉少年,養(yǎng)在深宮,頭一回參加這樣的活動,此刻正熱血沸騰,便也不推辭:“謝二皇兄!” 說罷舉起手中弓箭,瞄準(zhǔn)被圍在正中的鹿射了一箭。 箭飛了出去,只堪堪扎在鹿腿上。那鹿哀鳴一聲,似是疼極了,掙扎著想沖出去,又被驅(qū)趕回包圍圈內(nèi)。 楊繼有點尷尬,趕緊又補(bǔ)了三四箭,這才終于把鹿弄死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崔世亮連忙拍馬屁。擊了幾下掌后他發(fā)現(xiàn)沒人響應(yīng),顯得自己有點突兀,便連忙停下來。 六皇子臉色很不好,看也沒看崔世亮,冷哼一聲對二皇子道:“二皇兄,我們繼續(xù)?!?/br> 崔世卓心里恨不得把這蠢貨拖出去打,偏偏發(fā)作不成,只狠狠瞪了崔世亮一眼,然后跟了上去。后者有點摸不著頭腦,愣了一會兒,見眾人都走遠(yuǎn)了,連忙也跟上前。 被這么一鬧,六皇子有些心不在焉,又略略玩了一會兒,打了幾只山雞野兔便回了營地。 眾人各自去休整,崔世卓進(jìn)了自家營帳,卻看見崔容神情呆滯地坐著,不知在想什么,連有人進(jìn)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小容,你怎么沒跟我們一道,躲在這兒干什么?”崔世卓出聲問。 崔容回神,見是他們,笑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連馬都不大會騎呢,想跟也跟不上的?!?/br> 他不欲節(jié)外生枝,將手腕上的傷口藏在袖子里,沒讓人發(fā)覺。 崔容的騎術(shù)還是這一個月崔懷德命人惡補(bǔ)的,什么水平幾人都心知肚明,便信了。 崔世亮出于某種心態(tài),主動和崔容講起圍獵的事,言語間極盡夸耀之能事。可惜后者心中有事,提不起精神配合,顯得有些敷衍,崔世亮說了一陣,感到索然無味,丟下崔容跟在崔世卓身后去結(jié)交朋友了。 “你怎么不去?”崔容問還留在帳中的崔世青,這位才是此行主角,卻一點也不積極的模樣。 崔世青笑得云淡風(fēng)輕:“急什么,好戲還在后頭呢?!?/br>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承乾帝才和眾臣子一道歸來。 薛貴妃領(lǐng)著其他嬪妃及公主上前相迎,見了承乾帝馬上掛的一大串獵物,掩嘴笑道:“陛下真是神勇,臣妾們今晚可得沾陛下的光嘗嘗鮮?!?/br> 承乾帝心情不錯,很是爽快地宣布晚上要大宴群臣。 第十二章、盟友 入夜,營地里四處燃起篝火,烤rou與美酒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從宮里帶來的舞姬正不遺余力地扭動腰肢,獻(xiàn)上時下最流行的胡姬舞。 在這樣的場合,君臣的界限似乎不像在四方的皇城內(nèi)那般鮮明,皇帝很愿意暫時放下架子,與眾臣子開懷暢飲,回味一下君臣同樂的滋味。 皇子們沒有圍在他們的父親身邊,而是聚集在一起,談?wù)摣C場發(fā)生的趣事。這些十幾歲的少年個個摩拳擦掌,顯然日間那場匆忙的圍獵,并不能讓熱血沸騰的他們盡興。 有幾個機(jī)靈些的世家公子便抓緊這時機(jī),為后面幾日想出各種有趣的游戲,期望能討好某位皇子,獲得他的賞識,好找穩(wěn)靠山,平步青云。 薛貴妃帶著十公主獨占另一處篝火,她們周圍只有幾位貴女相伴——雖然此時男女大防不像前朝那般嚴(yán)格,但必要的禮儀也是必須遵守的。 十公主是承乾帝的掌上明珠,從小過著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生活,用四個字概括她在皇宮內(nèi)的生活,那便是“橫行無忌”。 十公主此時穿著一身騎裝,看上去像個俊俏的小公子。她沒有大多數(shù)名門閨秀那種柔順恭謹(jǐn)?shù)臍赓|(zhì),皇宮內(nèi)肆意的生活讓她像半個男孩子一樣張揚(yáng)。 不遠(yuǎn)處皇子們聚集的地方爆發(fā)了一陣大笑,似乎發(fā)生了極為有趣的事。小公主伸長了脖子也聽不清楚,便央求自己的母親:“母妃,寧兒也想過去瞧瞧?!?/br> “胡鬧,”薛貴妃笑著嗔了愛女一句,教育道,“那不是女兒家該去的地方?!?/br> 十公主撒了半天嬌,薛貴妃就是不肯松口,無奈之下她只能放棄,暗自盤算著要自己想辦法做點好玩的事。 另一邊,崔容坐在一棵樹下,神情陰郁地看著正高談闊論的人群。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此時也該湊上前去,結(jié)交幾個顯貴的子弟,為日后鋪上一條路,可是他枯坐在此,甚至沒有動一動的欲望。 崔容滿腦子都是五皇子的事。 險些命喪狼口讓他不得不再次體會到自己有多么渺小,那時候崔容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在更大的風(fēng)浪前,他辛苦積攢的資本恐怕猶如雞卵般不堪一擊。 他想為自己的母親討回公道,但困難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等他一步步翻越,也許什么都來不及,甚至連崔容自己也可能命喪于翻山越嶺的路途中。 得找個盟友。崔容頭一次萌生了這個念頭。 手腕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因為不能張揚(yáng),也沒法找御醫(yī)上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分紅腫,看起來不太妙。 崔容忽然伸手,帶著某種狠勁兒,拿起面前的酒壺,將里面的美酒悉數(shù)倒在自己的手腕上。 錐心的刺痛一陣一陣,崔容咬牙忍受著。 有人從身后接近,在崔容身側(cè)站住。 崔容抬頭,卻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人物——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低頭看了崔容一會兒,眼神被篝火的光芒映得幽暗不明。良久,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裹丟給崔容,說了句:“傷藥?!?/br> 崔容拿在手中,沒有打開,仰頭有些愣愣地看著楊進(jìn),心道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怎么他剛想過五皇子殿下,轉(zhuǎn)眼人就送上門來了? 隨后他反應(yīng)過來,趕緊站起身,對楊進(jìn)一躬身道:“謝殿下掛念。只是小傷,不妨事?!?/br> 小傷? 楊進(jìn)暗哼一聲,被野獸利爪所傷不比其他,如果不及時治療,爪毒會讓傷口潰爛,深可見骨。 見崔容半天不動,楊進(jìn)有些不耐地扯過他的胳膊,將袖子捋上去。傷口本就發(fā)了炎,因為剛才酒精的刺激,現(xiàn)在紅腫了一大片,看上去堪稱觸目驚心。楊進(jìn)一挑眉,看著崔容:“小傷?不妨事?” 崔容此刻全身僵硬,簡直尷尬極了。 對于一個只見過一面的臣子來說,楊進(jìn)這舉動無疑太過親密。但崔容也不好硬將胳膊抽回來,只好站在楊進(jìn)面前,期望兩人的位置不那么顯眼。 楊進(jìn)單手打開小包裹,里面裝著一個小瓷瓶和一小卷繃帶。他將瓷瓶里的藥粉小心地灑在傷口上,然后用繃帶纏起來。 他動作很嫻熟,像是慣常處理這種事的。崔容心中疑惑,面上卻沒有露出端倪,只十分恭謹(jǐn)?shù)氐乐x。 楊進(jìn)從容地放開崔容的手掌,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習(xí)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