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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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并不打算和整個崔府都撕破臉,于是便先去拜訪崔懷德,將陳氏所作所為一一說與他聽。 “這、竟有這種事!”崔懷德震驚到無以復(fù)加:“她瘋了!謝家小姐也是她能算計的人物?!” 崔懷德原本以為陳氏只是氣量狹小,沒想到她已經(jīng)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F(xiàn)在想來,前一陣子陳氏伏低做小,原來也是為著能出府裝出來的。 一時間,被欺騙的憤怒和禍事臨頭的恐懼一齊襲上崔懷德心頭——平國公府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 雖說為了顏面,平國公府大概也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但心中的恨意必定一絲也不會減少,甚至有可能遷怒于整個崔府。 崔懷德想起崔容查案子正是受謝清婉所托,又覺得似乎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于是打算棄卒保車。 “這毒婦……不能留了?!豹q豫片刻,崔懷德低聲說。 說這話的時候,崔懷德想起與陳氏相識以來的種種,心中不是不痛。但不管怎樣,他都必須得給平國公府一個交代,以平息平國公的怒火。 崔容對崔懷德的選擇毫不意外,不過不能講陳氏送上衙門,他覺得十分遺憾。 **** 離開崔府的時候,崔容正巧碰見陳氏從外面回來。 她手里攥著一個小小的紙包,抬頭乍見崔容似乎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手往后挪了挪,半晌才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容哥兒來了,怎么不多坐一會兒?!?/br> 崔容垂眸將她手中的東西掃了一眼,見縫隙中露出一些黃亮亮的穗子,停留片刻,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陳氏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送給母親,你好自為之?!?/br> 陳氏像被踩了尾巴,幾乎要跳起腳來:“容哥兒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是你嫡母,這般口氣未免欺人太甚 !” 她還能裝出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崔容感到有些佩服:“母親是貴人多忘事。從謝府得來的香囊貴重得緊,丟不得,還是收好了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标愂纤查g臉色煞白,緊緊攥著手中的東西,一瞬不瞬地盯著崔容的臉。 崔容笑了笑,并不解釋,只別有深意地說:“平國公府是何等人家,謝小姐又是千金之軀,你說他們?nèi)羰亲サ接谩缸酉恪露臼值娜?,會如何處置??/br> 陳氏似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身邊的心腹婢女紅玉。她的指甲緊緊掐進紅玉的rou里,疼的后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那人身死事小,恐怕還得累及旁人,令母族蒙羞,想想便令人膽寒啊……”崔容嘆息似的說。 陳氏從眼底透出深深的驚恐,整個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在這空檔兒,崔容已經(jīng)越過她徑自走遠了。 陳氏終于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臉上滿是絕望的神色。 **** 入夜,崔府一片沉寂,燈火也并不容易從前明亮,隱隱透出幾許頹敗。 陳氏屋子里只點了一支蠟燭,昏暗的燭光中,她坐在桌前發(fā)呆。 崔懷德在書房,看樣子今晚也不過來了。陳氏心里隱隱能猜到原因——白日里崔容來過,想來那件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正因為如此,陳氏一下午都陷在巨大的恐慌中,生怕這件事拆穿后,她身敗名裂,再無容身之處,甚至她女兒、娘家都因此受到牽連。 但此時,陳氏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心腹婢女紅玉已被她支開,此時房內(nèi)就剩下陳氏一個人。在幽暗搖曳的燭光下,她忽然幽幽嘆了口氣,露出一抹諷刺而絕望的微笑。 陳氏起身,翻出剪子將床單剪成一扎寬的布條,仔仔細細地綁在一起,拿著兩頭試了試——應(yīng)該夠結(jié)實了吧。 接著,她爬上圓凳,將布條仔仔細細系在門框上,把自己的脖子伸了進去。 “卓兒……可惜娘沒能給你報仇……”陳氏哽咽一聲,踢翻了腳下圓凳。 圓凳是實木的,倒下時發(fā)出“咣當”的巨大聲響,在黑夜里顯得分外清晰??上Т藭r四下無人,自然也沒人發(fā)現(xiàn)房中的異狀。 陳氏從喉嚨里發(fā)出痛苦地“嗬嗬”聲,雙腳亂蹬,出于本能拼命掙扎著。 但很快她就不動了,房間里忽然升起一股污穢之氣——陳氏死了。 紅玉去了小廚房。 陳氏連日來食欲不振,這日夜里卻忽然說想吃紅玉做的糖酥酪,后者還當她身子好轉(zhuǎn),自是歡歡喜喜地去了。 大半夜里牛乳不好尋,紅玉折騰了一個來時辰,才做了一碗白嫩嫩的糖酥酪,端著往陳氏房中走去。 她進了小院子,抬頭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陳氏穿著白色的褻衣,正掛在門框上一動不動,看上去仿佛是個死物。 紅玉不愧是心腹婢女,當下把酥酪扔到一邊,沖上去抱住陳氏雙腿往上推。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陳氏身上穢物都出來了,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救人哪??!”紅玉不敢撒手,只能扯著嗓子大聲呼救:“夫人自縊了!!” 外院的燈陸陸續(xù)續(xù)亮了起來,有人一邊穿衣服一邊匆匆忙忙趕過來。 三日后,崔府傳出消息,忠義候夫人陳氏夜里突發(fā)急病,救治不及去了。 崔府已然沒落,這消息沒有激起一點波瀾,只有少數(shù)人對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 而就在這之后幾日,平國公府長公子謝正銘的一位小妾也不幸暴斃。據(jù)說這小妾是謝正銘心中所愛,以至于后者打擊過甚,無心紅塵,跑去清涼寺出家了。 正謝正銘院子里的其余人,也追隨他搬出平國公府,到清涼山腳下買了一處小院子苦修。 這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火速傳遍長安城大大小小的角落,謝公子簡直成了新一代的情圣,甚至還被演繹成無數(shù)話本,被茶館青樓傳唱。 謝正銘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恰恰是被自己最寵愛的親閨女揭穿的。 **** 突厥人不僅十分干脆地逃了,甚至還將王庭后撤了百余里。都藍一回去就送來了求和的詔書,說要與大周共修萬世之好。 這自然只是都藍為休養(yǎng)生息所出的權(quán)宜之計,他甚至絲毫沒有掩飾。 楊進有心繼續(xù)攻打,但大周畢竟剛剛遭受過天災(zāi),國庫尚未充盈;且深入突厥腹地風(fēng)險太高,還需從長計議。 兩人都明白根本不可能再打下去,所以這份求和詔書的誠意,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 求和詔書和捷報一并千里加急送往長安。 等待承乾帝旨意的檔口,楊進為犒勞所有將士,按照慣例舉辦了慶功宴。 第七十章、 生與死 戰(zhàn)事已畢,楊進率大軍返回定州休整。 入城那日,定州百姓萬人空巷,紛紛夾道歡迎。此舉一半是因為周軍大獲全勝,結(jié)束了定州持續(xù)一年有余的戰(zhàn)亂之苦;一半是百姓們想近距離看看那位年輕有為的皇子將軍。 楊進身披戰(zhàn)甲,胯下坐騎膘肥體壯、毛色油亮,整個人如戰(zhàn)神一般英武不凡。宿州的百姓們更加激動,一路喊著“大將軍!大將軍!”,跟著大軍前行。 在這樣震天的呼聲中,楊進內(nèi)心也不由激蕩起來。但他面上仍保持著冷峻的姿態(tài),并不敢因此而得意忘形。 宿州太守親自趕來相迎,楊進婉拒了他的邀請,和眾將士們一道住進臨時搭建的營地。 夜里,營地上四處燃起篝火,慶功宴開始了。 為防止出現(xiàn)什么意外,士兵們每個人只允許飲一碗酒,不過rou卻是管夠。 他們連接征戰(zhàn)數(shù)月,餐風(fēng)宿露,日日大都以干糧充饑,此時面對大塊焦香黃亮的烤rou和肥美多汁的燉rou,士兵們情緒高漲,不時從各處傳來大笑的聲音。 楊進和三位副將都在主帳內(nèi),他們面前擺著的食物和士兵們相同,并無絲毫特殊之處。 “此次大勝突厥,保我大周江山太平,眾位都功不可沒。我楊進代父皇敬諸位一杯?!睏钸M說著起身,端起酒杯環(huán)敬一周,仰頭一飲而盡。 眾副將不敢托大,也立刻站起來回敬,紛紛表示對大周忠心,氣氛一時高漲。 楊進身后一名侍衛(wèi)見他酒杯空了,便上前接過,去一旁倒酒。楊進略略一愣,直覺得那侍衛(wèi)動作有幾分突兀,不由留心。 那侍衛(wèi)斟滿酒后,恭敬地垂著頭雙手捧給楊進。 在楊進將酒杯端至嘴邊準備喝下的時候,那侍衛(wèi)忽然抬眼十分快速地瞟了一下。 這一眼讓楊進心中疑惑愈甚,他突然想起臨行前崔容曾經(jīng)說,歸京路上,要小心入口之物。 難道這杯中酒真有什么不妥? 楊進不敢大意,將酒遞向那侍衛(wèi),故意試探道:“今日慶功大宴,你也同飲吧?!?/br> 侍衛(wèi)低著頭遲遲沒有反應(yīng),身上肌rou卻在一瞬間繃緊了。楊進有所覺察,摔了酒杯大喝道:“來人!把這侍衛(wèi)拿下!” 那侍衛(wèi)反應(yīng)極快,楊進的話剛出口,他就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沖著楊進刺過來。 楊進早有防備,快速后撤想避過去。 然而那侍衛(wèi)武藝高強,楊進躲閃不及,匕首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攻至他眼前。 情急之下,楊進只有側(cè)過身子。只聽一聲悶響,他覺得左肩一陣巨痛,匕首卻已盡數(shù)刺入。 “殿下!” “將軍!” 營帳內(nèi)想起數(shù)聲驚呼,直到這時副將們才看清發(fā)生了什么,立時一擁而上要將侍衛(wèi)拿住。 那侍衛(wèi)竟是個死士,見勢不妙將匕首拔除,直接刎頸自盡。 鮮血從他脖子的傷口噴濺而出,那侍衛(wèi)帶著詭異的笑容,直挺挺倒了下去。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所用的那柄匕首,刃上泛著烏藍的光,竟然被淬了毒。 **** 承乾帝得到大敗匈奴的捷報后,沒來得及高興幾日,又收到楊進遇刺,生命垂危的消息。 他腦中“嗡”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連站也站不住了。 “皇上!”內(nèi)侍見承乾帝忽然倒了下去,連忙上前扶住,火速去請御醫(yī)。 好容易清醒過來,承乾帝抓著御醫(yī)的胳膊,連聲道:“快!給朕派最好的御醫(yī)去定州!快!快!” 底下人不敢耽擱,立刻就去宣旨。 然而承乾帝心里明白,定州的消息傳到長安,少說也要半個月。這么長時間里,該發(fā)生的早就發(fā)生了。 承乾帝心里涌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只覺得造化弄人,定是老天故意要看他的笑話,不然為什么他的兒子剛打完勝仗,就要遭受如此磨難? 大周的江山,為什么總在風(fēng)雨飄搖中? “把黑衣騎叫來?!背星蹎≈ぷ拥馈?/br> **** 崔容還不知道楊進危在旦夕的消息,此時他正在平國公府。 陳氏和謝正銘一家相繼有了結(jié)果之后,謝清婉的情況就在一夜之間急劇惡化,已經(jīng)連著數(shù)日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