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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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意識到什么,銀牙咬住下唇,強憋一口氣站起,從王肅觀身上拿過衣服,披在身上,如野獸一般盯著王肅觀,陰森森的道:“你不要后悔今天的決定,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下次,我志在必得?!?/br> “王肅觀做事,從不后悔?!蓖趺C觀傲然叫道:“不過,我也希望你記住,擋我路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活下去,希望你想清楚,下次,你可就沒有這么好運了?!?/br>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云王有求 “大人,咱們這是去何處?” 趙一毛既好奇,又忐忑,自從都尉大人去過地窖,將那女子放走之后,他就變得有些奇怪,換了衣衫,包好了傷口,不等蘇婉怡回府,便催促著離開。 “有一些貴客要來云州了,我要去見黃庭軒商議一下,一來商量一些事情,二來找他要些名人字畫?!蓖趺C觀隨口說著,在趙一毛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錢二兩帶人去保護蘇婉怡和皇甫不同了,孫三分又帶人去盈州接余淚簾,趙一毛三兄弟,只有趙一毛在身邊。 趙一毛嘆了口氣,只能陪著都尉大人走一遭了。 雨后的夏季,山河被洗過一般,披上了明艷的綠裝,讓人心曠神怡。 轎子一閃一閃的前行,在趙一毛的囑托下,盡可能的讓轎子平緩一些,只是轎子畢竟沒辦法做到平坦而毫無顛簸。 只是,才沒走出幾步,王肅觀忽然聽到街道兩邊傳來一些與自己有關(guān)的話。 “看,那好像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都尉大人的轎子?!?/br> “什么?是他?就是那個為了夫人劫持城門郎,攻擊云王府的人?” “不是他還有誰?我要是個姑娘,一定要嫁給她,給她做最后一房也成?!?/br> “那說明你有病?!?/br> “你才有病呢,我說真的,聽說都尉大人長得玉樹臨風,我meimei剛才還跟我說呢,那花癡的樣子,連我都有些羨慕?!?/br> “那你去吧,不過我聽說這都尉大人可是殺人不眨眼啊,殺的紅巾軍慘敗而去,你要是嫁給他,一覺醒來,喉嚨被割斷了……不,應該說一覺睡去,再也醒不來。” …… 王肅觀聽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當下裝作什么也沒聽見,繼續(xù)上路。 只是,他才走出不多久,又聽到一些人議論起了同樣的話題。 王肅觀又故作沒有聽見,繼續(xù)上路,不料這一路上,竟有無數(shù)人熱議王肅觀沖冠一怒為紅顏之事。 到后來,甚至連王肅觀為了蘇婉怡自殺之事,也成為熱議的話題。 雖然王肅觀被無數(shù)人贊美著、崇拜著,只是他心中卻有一股大男子主義,為了一個女人而自殺,說出去實在不太光彩,甚至還有些窩囊。 果真,路上真有王肅觀人說王肅觀為了一個女人,太沒有男兒氣概了,將他損的成了一個貪花好色、一無是處的風流都尉。 趙一毛等人聽的氣往上沖,若非被王肅觀喝止,只怕早沖上去將其痛揍一頓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大都督府,黃庭軒竟然不在府上,而是在云王府。 王肅觀愕然,早知道就該約黃庭軒見面了。 他想了想,要從黃庭軒的府上弄一些名人字畫,總不能去云王府找他吧。 只不過,云王府上的藏物,只怕更多,如果能夠向云王求一些字畫,必然能夠取悅他的老泰山大人。 王肅觀沉吟了一會兒,又吩咐道:“走,咱們擺駕云王府?!?/br> 趙一毛本想勸王肅觀回府,可想了想,又止住了。 來到云王府,已是黃昏時分,此時如他接到的消息所言一樣,閻羅殿的人馬早已撤離,尸首也被清理干凈。 司馬戰(zhàn)的羽林軍,也早已撤走,在王肅觀的提示下,秘密轉(zhuǎn)移到了黑鐵城。 臨近云王府,王肅觀忽然想到,自己總得為進攻云王府找個合適的理由吧。 現(xiàn)在傳的滿城風雨,都說自己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如果這些話傳到云王耳中,不派兵滅了自己才怪呢。 王肅觀又哪兒知道,這是黃庭軒派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而且,黃庭軒這么做,是因為他對官場上的政局看的比王肅觀更遠。 云王公羊承嵩倒是有心派人滅了王肅觀,但聽到兒子捉了王肅觀的夫人,又殺了公羊伯騰,實在是擱不下這個臉來。 進入富麗堂皇、奢華不凡的云王府正廳,竟有十數(shù)個官員正在商議要事,公羊承嵩目光無神的端坐其上,其他官員分坐兩旁,黃庭軒也在其中,依稀可以聽出,他們正聊著奉旨欽差來云州的事情。 剛才趙一毛已經(jīng)通報過,這幫人應該知道自己已經(jīng)來了。 公羊承嵩的雙眼瞬間亮起,疲憊之氣,一掃而空,一揮手,止住眾人:“黃庭軒,你與他們商議去吧?!倍螅戳送趺C觀一眼,虛弱的道:“跟本王來吧?!?/br> 王肅觀的目光從一眾官員上面掃過,忽然發(fā)現(xiàn)黃庭軒再向自己點頭示意,暗暗松了口氣,跟著云王離開了。 公羊承嵩已病入膏肓,難以行走,被兩位仆人抬到書房之中,急不可耐的將王肅觀喚了進來。 王肅觀進入書房一看,立刻被那琳瑯滿目的書畫吸引住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貪婪。 公羊承嵩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淡淡的道:“王肅觀,現(xiàn)在可不是欣賞書畫的時候?!眹@了口氣,帶著無盡的悲傷問道:“老二……逃往哪兒去了?” 王肅觀心頭一緊,聽公羊承嵩的口氣,倒真像是相信公羊伯騰被公羊仲彥所殺一般,只是面對這種老狐貍,他絲毫不敢大意,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嘆道:“下官的人已經(jīng)去追了,至于他究竟逃往何處,下官……據(jù)下官猜測,大豐帝國他已無容身之處,極有可能去了鄰國?!?/br> 王肅觀差點說一句“下官也不得而知”,可如果真的說出這句話來,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以自己的智慧,如果公羊仲彥真的逃走了,如何能夠猜不到他逃往何處。 公羊仲彥“勾結(jié)外邦、殺害公羊伯騰”的說辭已經(jīng)在整個云州傳了開了,任誰都知道,他此次畏罪潛逃,必定是逃往外邦。 看來與云王打交道,絲毫大意不得。 公羊承嵩并不曾說話,閉上眼睛沉吟起來了。 良久,他重新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眼神卻充滿了哀求:“本王有個請求……”他渾身發(fā)顫,似乎深怕王肅觀不答應,哭喪著一張包子似的老臉道:“老二蒙冤受屈,逃往帝都,面見天顏,所以,還請你派人南下搜尋。本王已經(jīng)派人通知高寥,他已受命于本王,帶人往帝都方向抓捕老二?!?/br> 王肅觀如何不明白公羊承嵩的意圖,他是認定了公羊仲彥勾結(jié)外邦殺了公羊伯騰,后來又帶人來進駐云王府,意圖再明顯不過,便是為了云王之位。 只是,縱然自己的兒子有千般不是,他如何能夠放任他被王肅觀給殺了。 只要王肅觀等人往南追,那么所有人都會認定公羊仲彥逃往豐州,去面見天顏去了。這個消息如果傳到景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景泰也會懷疑公羊仲彥是被冤枉的,到時候,只要云王上下打點,案子完全翻轉(zhuǎn)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王肅觀又哪知道自己是胡思亂想。 云王失去一個兒子,遭此大變,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自知時日不多,只想勸王肅觀向南搜尋,也好保全公羊仲彥一條性命。 王肅觀猶豫著,臉上滿是為難之色,皺眉不語。 公羊承嵩老狐貍,反正自己的偌大的家業(yè)已無人繼承了,由得王肅觀敲詐,對自己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由他敲詐得了。 “王肅觀,本王面前,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吧?!惫虺嗅钥犊恼f道。 王肅觀心頭暗喜,真是要什么來什么,看來自己真是個天生的福星副將。 “這……這怎么好意思?!蓖趺C觀不忘謙虛一下,既然說“不好意思”,也就是說其實就是想要,但是不好意思拿。 云王微微一笑,自古以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無不如是。 王肅觀既然想拿禮物,那也就是想辦成此事了。 云王心中冷笑:“本王做事,一向不擇手段,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的。如果本王遇到你這幢事,絕對會對老二趕盡殺絕,而不是等老二去而復返,看來你王肅觀也不過如此?!?/br> 王肅觀卻存著另外一樁事,心道:“反正公羊仲彥已經(jīng)死了,答應你便答應你,而且,你這云王,也不放在我的眼中,我表面上應承下來,明著里風風火火的派人去搜?!?/br> 第一百六十四章 :侵占云王府 “其實,下官有個嗜好,喜歡收集字畫,看到王爺這兒琳瑯滿目的東西,想厚顏向云王要一些?!蓖趺C觀厚著臉皮道。 云王輕輕一笑,暗道:“只要能夠換老二一命,就算將我所有的字畫都給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是,這些話他是不能說出口的,以免王肅觀獅子大開口,便道:“你看上哪一幅?” 王肅觀憑著自己的直覺,只怕最珍貴的字畫,云王也不會擺出來了,一定藏到什么寶庫里面。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對字畫實在是一竅不通,也看不出好壞,不過這個時代,貌似也有狂草,掛在墻上,寥寥數(shù)筆,盡顯張狂之氣。 “這些都……”王肅觀咧著嘴,不斷的搖頭,顯然裝出沒有什么看上眼的。 云王心頭暗驚:“這王肅觀的眼光真高,我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一幅,價值都在萬兩以上,書架旁掛著的那幅‘仙人摘桃圖’乃是前朝名士許績真跡,因楚武之變,他所有的字畫全都被燒毀,這一幅還是從墓xue中挖出來的,萬金難求,莫非他也看不上眼?” “我這堂堂的云王府,竟沒有一幅入得了你的法眼?”云王的口氣,明顯帶上幾分慍怒。 王肅觀咧嘴一笑,不曾多說,目光雖然依舊在墻壁上掛著的字畫掃過,不過還是不住的搖頭。 云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盡管將本王安排的事情做好,本王一定會給你你想要的?!?/br> 王肅觀本想跟著他去取,可考慮到自己對字畫一竅不通,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想來云王給自己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差,便點頭道:“請云王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王肅觀敲了一筆竹杠,心情大好,同時,從云王的口中聽到這些話,只怕黃庭軒是真心實意的幫著自己善后,眾人才沒有懷疑公羊伯騰之死。 只是,他忽然記起一些事情,一來公羊仲彥應該是知道了公羊伯騰被殺的消息,才進駐云王府的,那么是誰將公羊伯騰被殺的消息傳給公羊仲彥的呢? 王肅觀理不出頭緒出來,卻也猜到一事,忽然問道:“敢問王爺,小王爺可認識一位名叫東方廖的人?” 云王全身大震,剛才還神色渙散,這時卻仿佛徹底清醒過來一般,而且,他的眼中,有難以言喻的恐懼襲來,仿佛聽到了惡魔的召喚一般。 “你……你問他做什么?”公羊承嵩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 “下官的人馬在銀杏山找到了許多被斬殺的機關(guān)人的尸首,據(jù)說那些機關(guān)人都是東方廖的人馬,下官猜測,小王爺與這些機關(guān)人一同被斬殺,小王爺必定認識玉面鐵公主東方廖?!蓖趺C觀認真打量著公羊承嵩的臉色變化,解釋道。 公羊承嵩再也鎮(zhèn)定不了了,仿佛被人識破了什么jian計似的,慌不迭的搖頭道:“不……他們不會認識的,不能因為幾個機關(guān)人便認定他們認識吧,如此未免也太草率了。” 王肅觀已經(jīng)了然于胸,只是公羊承嵩如此急于撇開公羊伯騰與東方廖之間的關(guān)系,莫非公羊承嵩早就知道東方廖乃是紅巾軍的人? 王肅觀心中暗笑:“既然你公羊承嵩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那我王肅觀便再也不會怕你了?!碑斚乱还笆?,“恭恭敬敬”的道:“既然如此,紅巾軍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下官處理,下官就先告辭了,希望云王節(jié)哀順變?!?/br> 公羊承嵩早就知道王肅觀非等閑之輩,此刻才真正感覺到了他的恐怖之處。 看樣子,王肅觀已經(jīng)知道東方廖與紅巾軍關(guān)系密切,推測出我云王府與紅巾軍有染? 不行!老大已經(jīng)死了,決不能再讓他聲名受辱,讓我云王府變成賊窩,千古笑柄。 云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王肅觀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不好逼得太緊,免得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云王對自己發(fā)難,便笑了笑,漏點口風繼續(xù)敲詐:“王肅觀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下官會怎么做,就全看王爺了?!?/br> 王肅觀得意洋洋的退了出來,心中卻想:“這下你還不把所有寶貝都拿出來孝敬我,讓我網(wǎng)開一面,哼哼……放心吧,我一定會保住云王府,不然挾云王以令百官的計劃如何實施?” 云王目送王肅觀離開,心中說出不出的緊張,在定了定神后,殺氣畢露的沉吟起來了:“王肅觀,年輕人,鋒芒太盛,會引來殺身之禍的?!?/br> 離開云王的書房,王肅觀率著趙一毛等幾位親兵,漫步至前廳,可走路太多,左臂有些酸,腹部也隱隱傳來刺痛,只能差親兵向黃庭軒傳個消息,說自己找他有要事相商,自己先行離開了。 王肅觀走到云王府門口,剛坐上轎子,忽然一揮手,整個人仿佛精明了數(shù)倍一般,冷聲問道:“云王府有多少‘鷹眼’和‘毒牙’的人?” 趙一毛一愣,這件事情由蓋志新負責,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過,趙一毛倒是知道,上次攻打云王府的時候,霹靂的人馬雖然被司馬戰(zhàn)的八門陣弄的灰頭土臉,傷亡慘重,林知儒卻急中生智,帶著一眾人冒充成了云王府親衛(wèi),成功的混入了云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