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關(guān)了火，把雞蛋和香腸裝盤，其中一盤遞給顧思南，“我沒多想?！?/br>
    “噢。”

    顧思南摸了摸鼻子。

    吃完早餐，剛好六點半。

    他們一起出門。

    到學(xué)校，教室一如既往的像菜市場，許寒陽兩手并用抄作業(yè)，頭也沒抬朝林苗苗喊，“物理卷有了嗎？”

    “沒有！”林苗苗的聲音被嘈雜淹沒，幾乎聽不見。

    許寒陽：“還沒有？！那你那邊有什么？”

    “都沒有了。”

    許寒陽震驚了，“誰搶的這么快！”

    顧思南聽得有些無語，放下書包，拿起水杯準備出去裝水，一抬頭，就看見許寒陽朝他奔過來，“南哥，救命！”

    “……”沒說話，顧思南直接從書包里找出來試卷塞給他，“要哪科自己找，抄完順便幫我交了。”

    “好的好的。”許寒陽頭點得飛快。

    他翻出物理卷，但看到字跡，發(fā)現(xiàn)不太對，于是又看了眼名字——江晟。

    “！”許寒陽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顧思南：“？”

    許寒陽抓著他快步走到角落，小聲叨叨，“南哥，你昨天抄的江哥作業(yè)?。俊?/br>
    “什么鬼，我自己寫的好嗎?！彼趺磿鳂I(yè)！

    “那你怎么有江哥的卷子啊？”許寒陽說著，又晃了晃那張江晟的物理卷，一臉物證就在這里的表情。

    顧思南掃過卷子上寫的名字，一把拿回來，沒隱瞞，“昨晚我邀請他去我家，估計拿混了。”

    “臥槽，南哥你們這關(guān)系何止是坐火箭，特碼是宇宙飛船超光速躍遷啊！”許寒陽下巴都要掉了，而后又有點不滿，語調(diào)酸酸的，“我認識你大半年才去的你家呢?！?/br>
    顧思南拍了拍他腦袋，“乖哈，不嫉妒，我對朋友一視同仁的?！?/br>
    許寒陽：“……”

    一點也不好嗎！

    許寒陽幽怨地看了會兒顧思南，又轉(zhuǎn)過頭去看江晟，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江晟看著顧思南的眼神，溫和的，帶著笑意的。

    眸色極深的眸子里，似乎只裝下了顧思南一個人。

    他第一次見到江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誰。

    江晟大概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視線移到他身上，朝他點點頭。

    許寒陽下意識回應(yīng)了下。

    “你不回去繼續(xù)抄??？”見許寒陽盯著江晟出神，顧思南推了他一下。

    許寒陽回過神，“抄?！?/br>
    他看著顧思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嗯？”顧思南等他說。

    話到嘴邊，許寒陽又想到顧思南鋼鐵直的思維，根本沒概念，覺得還是不提比較好，免得弄巧成拙。

    而且，他還不能確定。

    “……沒什么?！彼言捬柿嘶厝ァ?/br>
    顧思南覺得莫名其妙。

    晚上放學(xué)，顧思南和江晟又留在班級補習(xí)。

    直到太陽落山，夜色鋪滿天空，城市亮起霓虹，他們才從學(xué)校離開。

    在便利店買了兩個奶黃包，顧思南分給江晟一個，“你著急回家嗎？”

    江晟說：“不急?！?/br>
    “那我們?nèi)タХ葟d繼續(xù)？”顧思南非常不愿意抄試卷，全身上下都在抗拒。

    而且，江晟講的內(nèi)容，他都能迅速理解，效率特別高。

    江晟眉眼黑沉，卻沒有過去的冰冷疏離，路邊的燈光落在他眼里，仿佛一顆顆被點亮的星辰。

    他跟顧思南對視，“好。”

    顧思南笑了起來，大大咧咧攬了下他的肩，“好朋友！”

    松開手，他大步往前，又回頭，笑容洋溢整張臉，“我們先去吃晚飯，吃完繼續(xù)奮斗。今天再帶你去一家寶藏店，他們家的刀削面簡直一絕，特別好吃。”

    顧思南說的店需要繞到學(xué)校后面的老式居民區(qū)，藏在一條窄巷里。

    走了十幾分鐘，他們才到地方。

    剛好有客人離開，騰出一桌空位，顧思南趕緊過去坐下，然后抽紙巾擦桌子。

    老板認識顧思南，笑著問：“老樣子嗎？”

    顧思南回答之前，先問江晟：“刀削面？”

    “可以?！?/br>
    于是顧思南對老板比了個二，“來兩碗，其中一碗不要香菜不要蒜，然后多放點臊子，謝謝您啦?！?/br>
    面上得很快，沒多久就送了上來。

    老板還多送了一份自己做的酸蘿卜。

    托著腮等江晟吃完一口，顧思南問他，“味道怎么樣？”

    望著顧思南亮晶晶的眼睛，江晟莞爾，“好吃。”

    “對吧對吧?！鳖櫵寄下N著嘴角，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

    吃完從店里離開，兩人走在巷子里。

    附近住的大多數(shù)都是老人，入夜以后極少外出，他們一路都沒遇見幾個人。

    直到他們拐進另外一條巷子。

    那里藏著一家網(wǎng)吧，不需要身份證就能進去上網(wǎng)。顧思南曾經(jīng)進去過，但沒待幾分鐘就被二手煙熏的受不了跑出來，從此敬而遠之。

    經(jīng)過網(wǎng)吧，他們看見了蹲在門口抽煙的楚光合。

    楚光合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聚著十幾個社會人，露出的胳膊紋著紋身，講著低\俗的黃\段子，猥/瑣又下/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楚光合也看見了他們。

    他手忙腳亂掐滅了煙，眼里閃過驚慌，但很快又壓了下去，掩耳盜鈴的換成氣勢洶洶，似乎想借此反給他們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