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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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說:你別找罵。 弟弟惡狠狠地罵道:我日你媽。 jiejie瞪著眼睛說道:隨便。 母親笑著上前把兩個孩子拉開。那時,父親還沒死,父親愛喝酒,日久天長,酒瓶子積攢了很多,姐弟倆每過一段時間就用編織袋抬著酒瓶子去廢品站賣掉,jiejie的錢不舍得花,攢到一個罐頭瓶子里,陳廣的錢都用到了買書上。 后來,父親死了,母親含辛茹苦拉扯兩個孩子長大。 有一天,母親對jiejie說:妮子啊,你也不小了,該嫁人了,別考大學了啊你。 jiejie說:媽,我還小,我想上大學。 母親愁眉苦臉的說:兩個孩子,我供不起啊,你定親的彩禮錢,正好交小廣的學費。 jiejie說:我……我的命咋這么苦呢。 弟弟考上大學那天,姐弟倆一起去城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賣菜合的mama。他們一路跑著,興奮的跑出村子,村邊的薔薇花都已經伸展到了池塘里,鋪在水面上,他們跑過鄉(xiāng)間的柏油路,路兩邊的薔薇也蔓延到了路中間,被過往車輛碾的稀爛,他們一直跑到城墻根下。其實,城墻根已經不在了,只是他們依然這么稱呼。這些年來,城市逐漸擴大,倒塌的墻加固另一些房子的墻,一些新的秩序也建立了起來。 母親的攤子被城管掀翻,油鍋被城管用磚頭砸了個大窟窿,guntang的油正好濺到嘴里和臉上,舌頭燙起一個雞蛋大的水泡,半邊臉被燙的皮開rou綻。 地上一片狼藉,母親在那一片狼藉中痛得滿地打滾,jiejie嚎啕大哭起來。 城管揚長而去,他們沒有看到一個沉默的少年眼神中露出的仇恨和怒火。 母親被送進醫(yī)院,飲食難盡,臥在病床上半年才恢復健康。在村委會的調解下,城管賠償了一些錢。出院后,母親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因為面部毀容索性連家門也不出,整天抑郁寡歡,一年后腦中風與世長辭。jiejie說,母親是氣死的,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在城墻根下賣菜合賣了二十年,為什么就不讓賣了。 市容整潔難道比老百姓的謀生權利更重要嗎? 大學畢業(yè)之后,陳廣進入一家報社實習。同事王文濤是一個很有經驗的記者,平時酷愛跆拳道。王文濤鼓勵他一起練習,陳廣很有學武天賦,彈跳能力驚人,大學里曾獲得跳高比賽冠軍,幾個月下來,陳廣就能做出一些高難度的跆拳道動作,例如:踩空翻和天刀蝴蝶腿。 王文濤:我學跆拳道的目的是防身,我可不懂得什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陳廣:做記者很危險嗎? 王文濤:做記者并不危險,但是做一個有良心的記者很危險,有時會挨打,還會被抓。 陳廣:良知,不是一個記者起碼具備的道德嗎? 王文濤:什么道德,你得先保得住自己的工作吧,有些事情不能寫不能報道。 陳廣:都有哪些呢,我剛入這行,需要學的地方很多,你教教我吧。 王文濤:國外,一件災難新聞可以在十分鐘內傳播全球,而我們,有些事情,可以在十分鐘之內令所有新聞媒體一律閉嘴。 陳廣:能不能具體點。 王文濤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個數(shù)字,還有一個人名以及一個四字的文件名。 陳廣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陳廣做了三個月的編輯工作,報社領導決定讓他做新聞采訪。王文濤開著一輛舊吉普車帶他外出采編新聞,他的第一篇報道就是城管掌摑賣紅薯老翁事件。這個報道迅速引起了轟動,互聯(lián)網(wǎng)以及國內外新聞媒體都加以轉載,一時間成為時事焦點,有關部門擔心形成負面影響,下令各媒體禁止擴大此事,然而陳廣迎風而上,當他把《賣炭翁》改寫成《賣薯翁》準備刊發(fā)在報紙上的時候,報社領導果斷的對他作出了停職的處理。 陳廣的母親含辛茹苦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省吃儉用送他走進大學校門,母親教育他做一個說真話的人,然而他卻因為說真話被報社領導停職,他如何再去相信這個世界還存在正義和真理? 他開著王文濤平時做采編的一輛破吉普車回到家,家中房門緊閉,父母離世,jiejie遠嫁他鄉(xiāng),推門而入,舊日回憶涌上心頭,一種凄涼的感覺彌漫心間。 當心中的理想大廈轟然倒塌,他在塵埃之中站起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報紙電視上的文字是如此的驕揉造作,那些歌功頌德的報道是多么的惡心,那些充斥著的謊言,他要寫一輩子的違心之話嗎? 他想揭下別人的面具,最終自己揭下了面具。 第二天,他扶著岸邊的一棵樹,心情平靜的如同樹邊的池塘。 那一刻,他想到了殺人。 他在一家出售消防器材的商店買了一把消防斧和一把救生刀,在一家cs模型商店購買了頭套、鞋子,手套等作案工具。 記者都有著跟蹤和偵查能力,他將車停在暗處,看見城管副隊長醉醺醺的走出飯店,他開車跟上,副隊長在路邊撒尿時,他停下車,和副隊長寒暄了幾句,聲稱要送他一程。副隊長認出這個記者采訪過他,所以打著飽嗝上了車。喝醉的隊長在車上竟然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黑暗的房子里,脖子里還帶著一條結實的狗鏈。 副隊長的酒醒了一半,大喊大叫,使勁掙脫,狗鏈牢牢地套著脖子,上面還掛著把銅鎖,另一端鎖在一個舊車床上。 黑暗中,一個人手拿消防斧向他走過來。 副隊長大驚,喊道,這是在哪,你是干啥的? 陳廣冷冷的問道:畜生的特點是什么? 副隊長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斧子,驚恐的說:我不知道。 陳廣:沒有人性,畜生的特點就是沒有人性。 陳廣拉亮燈,他要讓副隊長看清楚自己。 陳廣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副隊長搖頭說道: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我沒見過你,咱倆無仇無怨。 陳廣說:我是一個被你打過的母親的孩子,現(xiàn)在我長大了,我永遠都記得你的臉。 副隊長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他突然跪地求饒,拿出錢包并且在銀行卡上寫下密碼,只求陳廣饒他一命。 陳廣說道:你覺得小商小販沒有尊嚴,可以將他們踐踏在泥漿里,事實上他們一直把頭低下去,再低下去,一直低到卑微的地上,就這樣生活,就這樣生存。他們卑躬屈膝,可憐兮兮的笑,在寒風的街頭凍得發(fā)抖,在太陽底下汗如雨下,只為給一家人掙口飯吃,只是為了活下去。你聽到外面刮著的風了嗎,你聽過穿梭在樹林間的風嗎,那些怒吼的風,那些帶來暴雨的風,那些在大地上像獅子一樣激怒的風,閉上眼睛,仔細聽吧,你這個聾子!那些平時在你們眼里微不足道的小草,那些屁民,我要替他們,我要替那個賣紅薯的老人,我要替我去世的母親,殺了你,你這個畜生! 警方事后勘察了陳廣的家,地面的血跡雖然被清洗過,但通過技術手段可以確定這里是第一兇殺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