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夜里

    梁祁安笑了一聲：“我當你開玩笑了?！比绻啺匾笳f為了不讓散戶都跑去跳樓他是信的，說為了救一個人的命？開什么玩笑，救誰？

    簡柏殷笑了笑，沒說話。

    梁祁安的這款金融衍生品在發(fā)行后掀起了購買狂潮，徹底沖擊了結(jié)構(gòu)品散戶市場。三倍的到期利潤引得無數(shù)散戶加入，第一期的購買者賺得缽滿瓢盈，他們輕松地從這款金融產(chǎn)品上賺得了幾倍的收入，消息傳開后引來更多人爭相投資。投行一度加大了發(fā)行量，售出了第二期第三期第四期，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股指卻開始暴跌，沒來得及抽身的散戶最終血本無歸。

    金融衍生品雖然不會讓投資者的損失超過投入，但一旦拿全副家產(chǎn)去賭博，股指跌幅到了百分之百，購買者必然傾家蕩產(chǎn)。

    一出交易所，正對面的北依大廈就是林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樓，那段時間，從北依大廈上跳樓或者試圖跳樓的人最終讓大廈的管理者不得不做出封閉頂樓的決定。

    梁祁安縱然從沒想過讓那些人家破人亡，縱然這些對他而言只是金融市場的一場簡單博弈，甚至那些輕生的人也是因為一己貪念，然而一切的源頭又確實來自于梁祁安。

    因果輪回，簡柏殷哪怕曾經(jīng)不信，現(xiàn)在多了玄妙的經(jīng)歷，相當于重來了一遍的他卻不想讓面前活生生的人走向過去的結(jié)局。

    那么這筆錢不賺了又如何？

    “沒了這個項目還有下一個?！焙啺匾笳f，“我們不會一直都困在啟興?！?/br>
    的確，無論是簡柏殷還是對梁祁安，他們未來要去的必然是更廣闊的天空。

    簡柏殷微微笑了起來。

    梁祁安怔了怔，他從沒見過簡柏殷這樣情緒外露。在他眼里，簡柏殷一向是沉穩(wěn)內(nèi)斂甚至是謹慎狡猾的，但從不像現(xiàn)在一樣在人前表現(xiàn)他的驕傲。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等啟興的計劃完成，我們著手下一個項目?！绷浩畎舱f。

    本來那款結(jié)構(gòu)衍生品也是他一時興起弄出來的玩意，雖然不運作是有點可惜，但沒了這一個也有下一個，又不是什么無法替代的東西。

    既然簡柏殷不打算做了，他們總能找到更好的項目。

    “你已經(jīng)有計劃了？”簡柏殷微微挑眉。

    “你難道沒有？”梁祁安慢悠悠地反問。

    兩個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梁祁安把火機放進口袋，低頭看了眼手表：“好了，時間不早了，也該回酒店了。”他臉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萬一明天腫起來，下巴多一個包，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你是該回去擦藥了。”簡柏殷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門口等我？”

    “后門吧，待會兒我們穿過花園就能直接回房間了?！?/br>
    簡柏殷點頭。

    餐廳這時候人已經(jīng)很少了，零星的幾個服務(wù)人員清理著餐桌，音響里在放一首法國歌劇，活潑的曲調(diào)有別于之前的安靜悠揚，梁祁安打著拍子走到后門，用擦得發(fā)亮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他站在墻邊，跟著餐廳的音樂哼著調(diào)子，嘴角微微勾起。

    歌劇的音量突然間變大了，喉嚨里的調(diào)子戛然而止，梁祁安側(cè)頭望向洗手間。

    他看了眼手表，簡柏殷還沒出來。

    梁祁安拿出褲兜里的手機，快速地按了幾下，他吸了一口煙之后把煙頭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里。

    走到洗手間門口，梁祁安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腰部就被尖銳的利器抵住。

    “別出聲，進去！”

    隔著襯衣，尖銳的利器幾乎戳破他的皮膚。

    同一時間，又有兩個人圍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到后面那人兩邊，形成合圍的姿勢。

    梁祁安垂下眼，輕微地點點頭，十分配合對方。

    他的手搭在門把上，緩緩?fù)崎_木門。

    就在他開門的瞬間，一根鐵棍迎面揮過來，帶出一道勁風(fēng)。

    鐵棍的目標正是他的頭頂。

    梁祁安下意識地挪開了半個身位，他身后的人來不及反應(yīng)瞬間遭了殃，頭部正中鐵棍，一聲悶響，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一兩秒，血才涌出糊滿了他整張臉，那人倒下的同時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拿著鐵棍的簡柏殷看到梁祁安也是一愣，但并沒有時間說話，他身后一人掙扎著爬了起來。

    “當心身后！”梁祁安喊了一聲。

    簡柏殷轉(zhuǎn)過身去給了對方一棍子，對方“啊”地一聲撲倒在地上。

    梁祁安這才看清簡柏殷手里拿的是把折斷了的拖把，幾乎是同時，他隨手cao起洗手間的塑料桶，把一桶清潔水潑到后面進來的人臉上。

    對方下意識地捂住眼睛，左邊的人趁勢撲過來要抓他，梁祁安抓住對方的手臂借力把人往前一推。

    打滑的地面讓對方無法立刻停住身體，直接撲向簡柏殷的位置。

    簡柏殷的拖把使得不錯，沒等人近身，橫向掃到膝蓋。

    慘叫伴隨著骨頭的碎裂聲顯得格外刺耳。那人撲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牙齒，鮮血混著地上的肥皂水流出來。

    轉(zhuǎn)過身的梁祁安一腳踢向捂住眼睛那人的xia體，在對方嚎叫著蜷縮身體時又補上了幾腳，直到對方徹底站不起來他還在不停猛踹。

    外面的歌劇聲似乎更大了。

    一二三四五，正好五個人，前后一兩分鐘的時間全部倒在了洗手間，除了一開始簡柏殷自己解決掉的兩個，剩下的三個都是跟著梁祁安一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