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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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的父親曾經涉嫌殺妻,后來死在獄中一事,在當年幾乎轟動了整個華陽市。雖然后來唐憎的meimei在唐憎死后提起了幾次上訴,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如今唐澤又舊事從提,難道是覺得當年的案子也涉及了這個“他們” 白夜心里波濤洶涌,表面上還要盡量保持平靜,一邊緊緊抓著唐澤的手,一邊凝眉看著溫琦。 然而溫琦只是搖了搖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一聲槍響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偌大的玻璃帷幕從中央一點破裂開來,白夜只來得及看清溫琦臉上那種遽然變化的表情。短短的一瞬間,驚恐,詫異,到最后的解脫,她留在世間的最后一個表情竟然是解脫。 飛濺的玻璃像突然濺起的水花,唐澤在第一時間伸手攬住白夜,將她撲倒在地。 “啪啪啪啪!” 白夜幾乎可以感覺得到破碎的玻璃貼著發(fā)絲飛過,重重砸在對面的門板上。 “放松?!被煦缰校呉粺?,人已經被唐澤拖著滾到溫琦那張巨大的辦公桌下面。 一秒,兩秒,三秒……白夜發(fā)誓,這是她這輩子度過的最為漫長的三十秒。 是的,只有三十秒。 “他走了?!碧茲少N著她的耳際說,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陰郁。她拉著他的手,感覺他躁動的情緒,心中不免一陣惆悵。 韓亮趕到的時候,唐澤一言不發(fā)的站在角落里,目光陰沉的看著窗外的市中心博覽大廈。博覽大廈與溫琦公司要相對,從這里望過去,最佳的狙擊地點就在博覽大廈十五樓到頂樓二十樓之間的五個樓層。韓亮已經在第一時間對博覽大廈進行布控,不過顯然成效不大。 博覽大樓每天的游客和各樓層工作人員之間的流動量巨大,要想抓到一個職業(yè)狙擊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白夜擔心的看著唐澤,心里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可話到嘴邊又全都咽了回去。 “韓隊,情況怎么樣?”壓下心里那種莫名的煩躁,她扭頭看了眼韓亮。 韓亮凝眉看了眼唐澤,好一會兒才說,“子彈是從對面博覽大廈十五樓射過來的,直接打破了玻璃帷幕,溫琦是摔死的?!?/br> 巧合?還是故意炫技? 白夜感覺身體一點點發(fā)冷,等回過神兒的時候,唐澤已經走過來,面對著韓亮,微微勾著唇,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甚少看到他這幅樣子,整個人仿佛從冰水里撈出來一樣。 他越過韓亮,徑直走到溫琦的辦公桌前,伸手撈過座機電話,用力往地上一砸。電話四分五裂,一個黑色的小零件從電話里掉了下來。 “竊聽器?!卑滓贵@呼出聲,唐澤冷笑著又在辦公桌下面摸索了一陣兒,果然,又扣下來幾個袖珍竊聽器。他拿著竊聽器,緩步走到窗前,巨大的玻璃帷幕炸裂,冷風從窗口灌進來,把他的黑色風衣吹得獵獵作響。 他舉著竊聽器,目光含笑的看著對面的博覽大廈。風把他的發(fā)絲扯亂,獵獵作響的風衣鼓成一只巨大的陀螺。她靜靜的看著他,突然生出一種極度強烈的失落感,而這種失落感的來源,竟然只是不了解。 她還不了解他,卻已經愛上他。雖然這感情來得并非轟轟烈烈,但這種可以并肩作戰(zhàn),又曾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奇妙感情,并非是三言兩語可以言說的。 ———— 溫琦的死,幾乎可以說是把整個案件推向了一個不可預支的方向。公然在警察面前狙殺,顯然是對整個司法機關的一種囂張的挑釁。 韓亮馬上聯(lián)系市里領導,第一時間去做匯報。得回來的指示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兇手。 溫琦一死,邵毅這條線就算是徹底斷了,至于唐家那起案子,內幕如何,便也如石沉大海,沒能留下一點波瀾。韓亮回來后第一時間組織了市里的一些專家,借著溫琦的死,大肆調查溫琦公司的經營狀況,這一查不要緊,紕漏無數,其中最讓人覺得生疑的,還是那筆不翼而飛的海外匯款和三年前溫琦投資的一個工業(yè)區(qū)。 原來永昌工業(yè)園開發(fā)案,溫琦竟然也有涉獵。 白夜也一邊看著分析報告,一邊分神看一眼坐在角落里新加的辦公室里的唐澤,心里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本來想著說點什么,分局的一通電話卻瞬時把辦公室里炸開了鍋,除了始終安靜的坐在辦公室里的唐澤,幾乎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往市醫(yī)院里跑。 姜滬生找到了!人就在市醫(yī)院手術呢! 白夜急急收了東西,仍是回頭擔憂的看了唐澤一眼。 四目相交,仿佛有些東西在彼此間涌動,然后在時間的消失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點什么,可想了想,又覺得多余。從一開始,他不想讓她知道的,從來不會因為她的好奇而有所解釋。 她們之間,其實一直有一條鴻溝,她跨域不過去,他也不曾伸手來拉她一把,她甚至懷疑,一旦11.6案破獲,他們彼此之間,其實連一丁點的聯(lián)系的借口都找不到。 也許,這樣也是好的吧!僅僅只是這樣一種模糊的關系,與她而言,也該是足夠銘記在心里的。 “小白?!眳怯茝谋澈笸屏怂话眩白甙?!” 白夜最后看了唐澤一眼,他正慢悠悠的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往茶水間走。 “姜隊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眳怯铺袅颂裘迹谒呎f道。 白夜愣了愣,側頭看著吳悠,心里揣摩著他說的不好是什么意思?身受重傷?還是…… “他們。”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看吳悠緊緊握成拳頭的手,白夜突然有種心頭被壓著的窒息感。 眼看就要進了十二月,華陽已經冷得凍天凍地,車子啟動了好久才傳來發(fā)動機的嗡鳴聲,小麥坐在白夜旁邊,一邊講電話,一邊拿眼睛瞄著車窗外。 “行了,別瞧了,人不去?!眳怯坪莺葚嗔怂谎?,側頭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白夜,嘆了口氣兒,車子緩慢的滑出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