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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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請問靜心寺還遠嗎?” 賣菜的小販低頭打量女子一番,指著街尾一處荒涼的矮院子。 “那就是,里面都是太監(jiān),你一個小姑娘去哪干嘛呀?惹晦氣。” 看到就在眼前,楚辭可算狠松一口氣,擦去腦袋上的額汗水,完全沒聽到他說別的。 笑著沖人點點頭,緊抱懷里的包袱,難掩欣喜的直奔而去。 “哎哎,姑娘..” 靜心寺比她想象中的破舊,門口的牌子幾乎已經看不清字樣,許久不清理的雜草橫生。 叢中生出不少的蚊蟲,剛一走進就聽耳邊一陣嗡嗡蟲鳴,推了推枯朽的木門,竟然沒有上拴。 眼看已過晌午,楚辭也不想再等,直接推門進去。 院子里有一片荒棄的涼亭,桌上殘缺了一角,上面放著一個劣質的紫砂。 往里進是幾排房子,聽小松子說裕泰在第二排的最中間,忽聽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楚辭踮腳一看,是個老太監(jiān)在午睡。 雖說靜心寺沒有侍衛(wèi),但頭回來的楚辭還是有些怕,步履輕盈的往里走,目光環(huán)顧左右,看了幾個房子,都沒有見到裕泰。 依小松子所言,裕泰的腿上了夾板,他應該不能出門,那他...... 正炎熱的正午,一間緊閉的房門讓楚辭停下了腳步,一扇蒙上紗布的矮窗,讓女子的眼眶瞬間濕潤。 粗糲的紗窗擋的住蚊蟲卻擋不住視野,女子能清晰的看到房中巴掌大的床,還有半倚在床上,已經瘦到毫無人形的裕泰。 說不出是驚恐還是心疼的捂住嘴巴,眼淚止不住的唰唰往下落。 楚辭不知道,裕泰這個姿勢從小松子走后就沒換過,每日就是坐著,不吃飯也不睡覺,白天就看著陽光,晚上就看著夜幕,不眠不休。 雙目無神好似結了一層白霜,兩頰深陷,顴骨清晰可見,烏紫干白的嘴唇,瘦弱的軀體,猶如風燭殘年。 從太后去世,楚辭有四個月沒見到他,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勃頸上一條獰紅的勒痕,讓人看了就會后怕,如果不是被人發(fā)現,她是不是就永遠見不到他了。 楚辭在門外哭的不能自已,望著男人愣愣的神情,不自覺比較起以前他的模樣,心底就像是被老虎豹子狠抓了一番,鮮血不止的疼。 大約是要死了,裕泰這幾日睜著眼睛都會睡著,總是會夢到楚辭。 夢見她又哭了,下雨了也沒有傘,晚上值更也不知道帶燈。 夢里她很不好,不是受了罰,就是受了欺負,每次低頭哭泣的時候他都想抱一抱,可一靠近,夢就碎了。 睜眼,又是這扇做舊的窗戶。 她是個小姐,做不了粗活,第一次給她上藥的時候,裕泰就發(fā)現了,那天他已經很輕了,她還叫著疼。 很奇怪的是,她又沒有大小姐脾氣,她把太監(jiān)當人看,會不嫌棄的抓住自己的袖子,會深更半夜的送來親自做的鞋.... 想著想著,結霜的眼睛被淚水沖垮,決堤似的流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耳邊竟傳來女子的啜泣,就像那女子的聲音一樣,綿音似貓。 他抽了兩聲鼻涕,衣袖蹭去淚水,再一抬頭,門口的女子讓他無措的傻了眼。 推開門,楚辭猩紅著雙眸,望著床上的男人,哭的更厲害了,濃重的鼻音,哽咽著質問。 “你還想讓小松子,說多少假消息給我聽。” 望著少女梨花帶雨的模樣,裕泰心都碎了,剛擦掉的眼淚來勢洶洶,直逼得他喘不過氣來,張著烏青的嘴唇,崩潰的放聲大哭。 抬起無力的手搖搖晃晃,被水淹沒的眼睛飄忽著,始終看不真切少女。 “我....我不是..” 長時間不用的嗓子,發(fā)出枯寂沙啞的聲音,就像是水泡過的老樹根,蒼老又虛浮。 眼前眼淚鼻涕橫流,放聲悲啼的男人,讓楚辭找到歸宿一般。 握住他空中撫摸的手,埋頭撲進裕泰懷中,膈人的骨頭讓她心疼。 一時間,兩人心思各異,哭成一團。 不知哭了多久,裕泰肩上的衣料都濕了,楚辭才慢慢離了他的懷抱。 裕泰從沒有見過她這身裝扮,鵝黃色的外衣,配上白色裙底,簡單的發(fā)髻。 一支簪花小釵,竟然是去年他送的那支,縱使簡單,也顯得十分俏麗。 唯一不般配的就是這臉上的眼淚,光看著就讓他心里犯苦。 女子就坐在眼前,兩人咫尺的距離,只要一抬手就能抹去眼淚。 此刻不在宮里,他也不是御前的太監(jiān),沒有隨身帶干凈的手帕。 裕泰低頭看了看袖口,這是小松子前天給換的,他沒下過床,應該還干凈,想罷攥著一角,就要給她擦眼淚。 “你想我嗎?” 女子突然的一句話讓他不知所措,揚起的手連同腦袋一同緩緩的耷拉下來。 悶著頭,半響,弱弱的發(fā)出一聲低喃“我...我不配..我連男人....都算不上?!?/br> 深入骨髓的自卑,讓楚辭哽咽,望著他低下的頭,輕聲啜泣。 “我想你,你要是沒了,我該怎么辦啊?” 壓抑不住的悲聲,像無數的蠱蟲啃噬著五臟六腑,難受的他苦不堪言,從沒有體會過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女子的這番話,讓這段時間的一心求死的裕泰,恨不能殺了自己。 雙手顫巍巍捧起哭成淚人的臉,一次次抹去溫熱的眼淚,他的眼淚也斷了線的滴落,有的流進嘴里,苦澀不已。 涕聲哽噎“我..會..活下去,別...別哭了。” 漸漸地天氣有些轉涼,楚辭出去洗把臉后,高興的翻著自己帶來包袱。 “這件是我之前做的,那時候你在守皇陵,送過去天已經很熱,就不能穿了,所以就沒給你帶” 說著就把衣裳往裕泰身上比劃“現在拿來,你剛好能穿?!?/br> 望著他縮水似的身形,楚辭眼睛里盛著艱澀和酸苦,語氣低落“你現在太瘦了,穿著肯定有些大,等我回去改改..” 裕泰手用足力氣扯住著衣裳,扯開嘴角“不用”。 經過剛才一番,他精神好了不少,但依舊沒有什么氣力,指拇摩挲著衣料針腳,喃喃出聲“謝謝。” 見他喜歡,楚辭轉身又把帶的桃花酥和一盒銀錢拿到床前。 手捏一塊桃花酥,遞到裕泰嘴邊“快嘗嘗,小松子說這是御膳房最好吃的點心了?!?/br> 渴望的眼神讓裕泰沒法拒絕,想起剛才抱都抱過了,還論什么男女有別,索性就當縱容自己一回,張嘴咬了一口。 “好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