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楚婉兒氣的胸口疼，語氣也沖的不行，“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電話那頭，楚妍沉默了。

    這個答案是沒有任何疑問的，當(dāng)然是的。

    作為一名國際巨星，楚妍當(dāng)年在如日中天的時候意外懷孕，而且對方還是有婦之夫，她只能選擇遠(yuǎn)走美國，以學(xué)習(xí)的名義偷偷生下了楚婉兒。

    那個年代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開放，那個年代的女人如果被爆出未婚先孕，會徹底的毀了名聲。

    所以很多女明星，被富商包養(yǎng)亦或者是跟富商戀愛的，很多都偷偷去做過人流手術(shù)，只不過外人不知道而已。

    楚妍卻沒有，她毅然決然的，選擇生下了楚婉兒，她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就連那個曾經(jīng)和她相好的男人都不知道。

    其中種種的艱辛，楚婉兒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聽母親沉默了，她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便試著挽回：“mama，我不是要兇您，我就是不明白，您為什么非要我嫁給他。”

    最后幾個字，她是極小聲說的，帶著極其委屈的聲調(diào)。

    楚妍重重嘆了口氣，“mama完了跟你說吧，這邊還有點工作，mama先處理一下。”

    “好?！?/br>
    正好，她也不想讓謝方臣一個人在外面等太久。

    掛掉電話，楚婉兒平復(fù)了兩秒，擰開門把出了臥室。

    客廳里，謝方臣正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盯著茶幾上花瓶里的干花發(fā)呆，他懶洋洋的坐在那里，燈光均勻的灑在他和花上面，整個畫面美的如同一副油畫。

    “打完了？”謝方臣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突然開口問。

    楚婉兒被嚇一跳，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嗯，打完了，我媽問我怎么樣，好不好之類的?！?/br>
    “阿姨對你現(xiàn)在的工作滿意嗎？”謝方臣轉(zhuǎn)過了頭，好奇的朝楚婉兒看過去。

    “這有什么不滿意的啊，我從小到大都是不好好學(xué)習(xí)那一類的，現(xiàn)在能找到個工作，我媽就已經(jīng)覺得不可思議了?！彼@倒是沒說假話，蹦蹦跳跳過去往謝方臣旁邊的雙人沙發(fā)上一坐，“你就放心吧，我媽滿意著呢。”

    謝方臣輕輕笑了下，那笑意終究是沒能抵達眼底。

    他很想說，楚婉兒母親滿意的不是這份工作，滿意的是楚婉兒能找到謝一衡那么好的女婿吧。

    是啊，國際巨星的女兒，就應(yīng)該跟謝氏家族的唯一合法繼承人是一對兒，郎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多般配。

    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沒法真的笑出來。

    “怎么了？”楚婉兒看謝方臣興致不高，疑惑的問。

    謝方臣搖搖頭，打了個哈欠，“沒什么，就是有點困了，想回去睡覺了?！?/br>
    “這么早就困了，你今天不是睡的挺多的嗎。”楚婉兒雖然嘴上這么說，還是站了起來，“那就走吧，回去洗洗睡吧?！?/br>
    “嗯。”

    兩人出門的時候，謝方臣扭頭，又深深朝電視機旁的臺燈看了一眼。

    那臺燈安靜的站在那里，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它不會泄露他的秘密的，他知道。

    ----

    第二天下午，楚妍又打電話過來了。

    當(dāng)著謝方臣的面楚婉兒沒法接這個電話，因為她知道母親跟她要說的話，是不能讓謝方臣聽的。

    于是，她先是掛了電話，接著又找了個借口，跟謝方臣說要回趟自己租的房子。

    謝方臣正捧著一本《電影史》看，聞言只是機械的點了下頭，似乎連楚婉兒說了什么都沒聽清。

    然而，當(dāng)楚婉兒離開，大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謝方臣就抬起了頭。

    他盯著門口的方向數(shù)了三十秒，起身回了書房。

    手指飛快的在機械鍵盤上敲擊著，沒一會兒，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實時音頻播放軟件，彈出來的那一秒，音頻里同時出現(xiàn)了一個類似于關(guān)門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

    謝方臣按住耳機，仔細(xì)的聽著。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很像一個心理有問題的變態(tài)，但是，他必須得這么做，楚婉兒是絕對不可能跟他說謝一衡的事的，這是他唯一接近真相的辦法。

    “喂，mama。”

    有了人聲，聽起來楚婉兒是在跟她mama通電話。

    謝方臣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但并沒有關(guān)上竊聽設(shè)備，依舊認(rèn)真的聽了下去。

    “嗯，今天不忙，您說?！?/br>
    “我不想聯(lián)系謝一衡，mama我都給您說了很多遍了，他很有很多女朋友，根本做不了一個好丈夫，我嫁給他不會幸福的?！?/br>
    “行，我不說，我聽您說?！?/br>
    中間隔了很久，足足有幾分鐘那么長，長時間的沉默，讓謝方臣皺起了眉頭，懷疑楚婉兒是不是把電話掛了，或者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不，應(yīng)該沒有，任何異動他都會聽見的。

    謝方臣正猜測著，那邊又傳來楚婉兒的聲音。

    “mama你說什么？真的假的？不是我說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會定娃娃親啊，你確定不是在騙我嗎，我怎么沒聽謝一衡提過啊?！?/br>
    楚婉兒情緒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謝方臣甚至能清晰的聽見，她大喘氣的聲音。

    “所以，mama，因為您當(dāng)年受過謝家恩惠，現(xiàn)在就要讓我去報恩嗎。”

    “我沒說報恩不對，知恩圖報天經(jīng)地義，問題是報恩有那么多種方式，為什么非要讓我嫁給謝一衡啊?！?/br>
    “我怎么知道謝一衡為什么非要娶我，他明明現(xiàn)在還有別的女朋友呢?！?/br>
    楚婉兒聲音變得沮喪，“mama，所以現(xiàn)在是如果謝家那邊要求我嫁過去，我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對嗎？”

    “不，我沒有喜歡的人，我就是單純的不想嫁給謝一衡而已，他那種一看未來就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我嫁過去了肯定受罪?！?/br>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br>
    “mama你別這樣，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我會好好考慮的?！?/br>
    接著，就沒聲音了。

    謝方臣胸口起伏著，他手指無意識的打開抽屜又關(guān)上，此時此刻，他很想抽一根煙。

    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竊聽的最初意圖，他滿腦子回蕩的，都只有楚婉兒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