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偽裝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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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會議室的人潮水般散去,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謝方臣與謝一衡兩人的時候,謝方臣總算是拿下了那副兄友弟恭的面具,臉上寫滿了勝利者的喜悅與輕蔑。 “你贏了?!敝x一衡慘笑,“贏得很漂亮?!?/br> 謝方臣無辜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啊,你居然會這么大方的承認我贏得漂亮,我還以為這會沒人了,你會撲上來打我呢?!?/br> “怎么會呢,你覺得贏得很漂亮,漂亮的我都想給你鼓掌。為了今天,你準備了很久吧。” 謝一衡是如此的平心靜氣,倒讓謝方臣也平靜下來,他斂去臉上嘲弄的笑意,輕輕點了下頭。 “是,準備了很久?!?/br>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敝x一衡自嘲的搖了搖頭,“我自問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是做不到你這個地步的,你確實厲害,有父親的風范。” 謝方臣臉色倏地變得難看,聲音也變得尖銳,“別把我和他相提并論,我跟他不一樣!” 謝明山是一個拋棄妻子,沒有心沒有感情的爛男人,他跟他,完全不同! “不一樣嗎,我看你們挺像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敝x一衡突然笑起來,“說心里話,我現(xiàn)在雖然很不甘心,但卻也覺得輕松?!?/br> 謝方臣瞇起眼睛,看向謝一衡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真的,我說真的,或許父親一開始就是對的,我根本不適合經(jīng)商。這些天被迫承擔起集團的責任,我才深深的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喜歡這種生活,不喜歡當什么總裁。” 謝方臣一針見血,“你不是不喜歡,你是做不了,沒這個能力。” 被這樣扎心的指出來,謝一衡也不惱怒,大方的承認了。 “對,我做不了,我沒那個能力。以前我覺得自己是沒施展的空間,是爸爸不給我機會,現(xiàn)在跟你一對比,我明白了,確實是我沒能力?!?/br> 謝一衡是這樣的坦誠,這樣容易的就接受了自己不行的事實,平靜又自嘲的他,讓謝方臣沒有絲毫復仇成功的快丨感。 他期待的,可是謝一衡的歇斯底里,是謝一衡的怒不可遏,是謝一衡的痛苦和眼淚。 謝方臣盯著謝一衡的眼睛,沉下臉,冷冰冰開口:“虧你還能笑得出來,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是一個笑柄嗎?” “覺得,也不覺得?!敝x一衡想了下,“我覺得是你太強大了,而不是我太弱了,這樣輸給你,我也心甘情愿?!?/br> 謝方臣:“……” 他該怎樣去煽動謝一衡的情緒,才能讓謝一衡憤怒發(fā)火,才能讓謝一衡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 早知道,他就應該鈍刀子割rou,一點一點來的,可能會多費點功夫,但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讓謝一衡直接喪失了所有爭斗的念頭。 這樣的勝利,也太沒有成就感了。 “好了,我已經(jīng)浪費很多時間了,集團就交給你了,我得去艸辦父親的葬禮了?!敝x一衡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來,走到謝方臣身邊的時候,還伸出手,在謝方臣肩頭拍了拍,“加油,好好干。” 謝方臣:“……” 太難受了,跟他想象之中的畫面,差太多了。 謝一衡走到會議室門口,又轉(zhuǎn)過身,看向定定站著,臉色陰沉的謝方臣。 “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集團,但也不要掉以輕心,覺得萬事大吉了,我雖然能力不如你,但是我會找你監(jiān)督你的,若是你亂來,讓集團失利蒙羞,我可是會再回來盡力跟你搏一搏的?!?/br> “我先去忙了,你就留下來,好好享受一下即將當家做主的喜悅吧?!?/br> 謝一衡說完,灑脫而去,明明是一敗涂地的人,卻一點都沒有一敗涂地的失落。 反倒是獨自站在會議室里的謝方臣,看起來背影有些落寞。 空蕩蕩的會議室,冰冷的各種電子設(shè)備,謝方臣身處其中,顯得那么的孤單,那么的單薄。 …… 謝一衡其實并沒有像他在謝方臣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灑脫,他步履不停的走出謝氏集團,匆匆忙忙上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出租車后,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將手背搭在眼睛上,任由兩行清淚滑丨落。 雖說他從小就不是什么天才,但因為是謝家少爺,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有最好的資源,最好的老師,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幾乎沒怎么嘗過挫敗感的滋味。 就連暫代謝氏集團,沒能像想象之中那般叱咤風云,他也安慰自己,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謝氏集團太過于龐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處理的過來的。 他這個樣子,已經(jīng)算是人中龍鳳了。 可是,謝方臣的出現(xiàn),謝方臣的所作所為,有如一記悶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做碾壓。 智商上的碾壓,能力上的碾壓,這種碾壓簡直讓人懷疑自己的存在,懷疑自己活著的意義。 太強了啊,謝方臣那文件夾里就政策與未來發(fā)展前景的諸多考慮,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方才若不是那樣裝作坦然,裝作云淡風輕,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臉面從集團走出來。 …… 楚婉兒打了個車,到了醫(yī)院。 醫(yī)院門口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被記者圍堵,跟以往她來過的每一次一樣,沒什么異常。 見狀,楚婉兒不禁猜測,謝明山的遺體,應該已經(jīng)移去別的地方了,相對應的,記者和媒體也跟去那邊了。 她雖然這么想,但還是慢吞吞上了樓。不管怎么說,她人都已經(jīng)來了,若是不上去親眼看看,會不甘心的。 即便是謝明山的遺體真的被移走了,她還可以問問護士,被移去哪個地方了。 坐電梯上樓,到了原先謝明山住的那一層,走廊空蕩蕩的,只有一個護士手里拿著溫度計,從她面前走過去。 楚婉兒連忙上前,叫住了護士。 “你好,我是謝明山先生家屬的朋友,我是過來探望的,請問謝明山先生的家屬在嗎?” 護士一臉莫名,提防的問楚婉兒:“你是誰?” “我叫楚婉兒,是謝方臣先生與謝一衡先生的朋友,我……” “你是謝方臣原來的那個助理吧?!弊o士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婉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還是楚妍的女兒!” 楚婉兒:“……是。” 沒想到,在這種私人醫(yī)院里,護士也是這么的八卦。 “麻煩你告訴我,謝明山先生……” 楚婉兒正開口問著,突然電梯打開,她聽到聲音視線掃了過去,出乎意料的,她看到謝一衡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謝一衡也看見了她。 “婉兒?你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