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龍在邊緣、黑夜暴君、王與神官[綜]、[基建]我兒秦始皇、青青園中葵(1v1h 大叔蘿莉 )、藏不住他的世界、偵探齊木2異域殺機、高陽歷史小說作品全集(共10冊)、【魔鬼戀人】系統(tǒng)之正面上我(簡/NP)、純情學妹的透視高手
聽著隔壁房間里的說話聲,雖然不是很清晰,卻足以讓我們無法安然入睡了。韓笑拿金鎖打趣:“唉,金鎖,你說要是對面是一對‘啪啪啪’的情侶,你還睡得著嗎?”金鎖似乎有點兒得意地說:“你別小看我,我馬上就要和詩詩結婚了!” 我也很好奇:“誰?”金鎖說:“就是洪詩詩呀,當初那個女賭神!”我還是沒有印象。但聽金鎖的語氣我應該是認識這個女孩的,我問道:“你們訂婚啦?”“當然啦,訂婚禮那天你不還去天津向我道賀了嗎?”“哦……”韓笑坐起來,問我:“四哥,你跟童萱萱怎么樣了?”“……”“童萱萱你不會也沒印象了吧?”我尷尬地笑了笑:“真不記得了。”“那沈晨雨總應該知道吧?”“聽三光說,她以前是跟我訂過婚的,可是后來她因病去世了?!表n笑重新躺下說:“忘了也好,省得你還那么癡情,不肯找新的感情歸宿?!?/br> “我以前很癡情嗎?”金鎖說:“你還說呢?童萱萱雖然不算傾國傾城,但是也算拿得出手,而且人家事業(yè)有成,你連這都不愿意,成天把沈晨雨放在心里,我們哥兒幾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哎,我聽說童萱萱下星期從韓國回來,要不我給你聯(lián)系一下?”我側過身去躺著,留給金鎖一個后背:“還是算了吧,我現(xiàn)在都不記得她是誰了,你別給我找事了,免得大家尷尬。趕緊睡吧,明天還有正事呢!”大家都不說話了,準備入睡。沒想到此時隔壁房間有人一聲怒吼:“你們都他媽是飯桶!”吼聲恍若驚雷,讓我們瞬間沒了睡意。金鎖不滿地坐起來:“這人他媽有毛病吧!”隔壁又吼起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那張圖給我搞到手!” 我們三人一個激靈:圖?什么圖,會不會是羊皮殘卷呢?我靈機一動,抓起床頭柜上的杯子扣在墻壁上,杯口抵住墻,我側過頭,耳朵貼著杯底。這樣一來,隔壁房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說道:“義哥,我們的價碼已經(jīng)非常高了,可那老家伙死活不賣!”“你們平時的本事都哪里去了?吃香的喝辣的你們都沖在前頭,這會兒卻連個老頭兒都擺不平。方法你們自己去想,殺人放火,綁架……我只要那張圖!”金鎖小聲問我:“什么情況?”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那個叫義哥的繼續(xù)說道:“公司已經(jīng)垮了,我所有的賭本都下在這場局里了,已經(jīng)輸不起了。我剛接到消息,北京也有人行動了,咱們再不動手就晚了!”一個人進言:“義哥,我有一個辦法?!薄罢f?!薄袄项^子水米不進,可是他非常疼愛他的女兒……”“好!”義哥不等他說完,“你們去辦,明天天黑前,務必給我把圖拿來!”此時,隔壁房間安靜了下來,金鎖問我:“喂喂喂,他們說什么?”我把事情簡單說給他們聽。韓笑聽罷沉吟說道:“他們不會也是沖羊皮殘卷來的吧?”“不排除這個可能?!蔽铱戳艘幌卤恚璩克狞c半,天就快亮了,于是說,“先叫三光他們都起來吧,我們得趁早趕過去。”金鎖開門出去了。 等大家都聚齊后,我將事情說了一遍。大家商議一番后決定馬上動身,因為趕到那里差不多要半個小時,那時天也亮了。 武當山,又名太和山、謝羅山、參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稱,是聯(lián)合國公布的世界文化遺產(chǎn)地之一,亦是中國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qū),同時它也是道教名山和武當拳的發(fā)源地。 剛趕到山腳下,就見一群道士走下山來,只見他們道袍飄逸,一個個仙風道骨。大力贊道:“武當山名不虛傳哪!”韓笑指著遠方的一個小鎮(zhèn):“報道上說,咱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個鎮(zhèn)子里?!边@個鎮(zhèn)子不大,但布局井然有序,也許是緊鄰武當山風景區(qū)的緣故,小鎮(zhèn)的經(jīng)濟發(fā)展尤為可觀。攤主們分列道路兩邊,招攬著生意:“哎,幾位留步來看看,道教的檀香、拂塵……您看看來點兒什么?”各種商品琳瑯滿目,最夸張的是居然還有線裝本的武當劍譜。 韓笑拿起來劍譜調侃金鎖:“怎么樣,不來一本?”金鎖笑道:“算了吧,武當劍法要真這么容易學,大家都是武林宗師了!”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凌亂的頭發(fā)很長,耳朵上別著一支煙,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搭訕說:“你們幾位想學真功夫?”我們幾人相互看了一下,瞅這個攤主似乎不簡單。于是三光主動遞了一支煙過去。攤主推卻了,從耳朵上拿下那支香煙,伸出舌頭將香煙周身潤濕。三光打著火湊過去,他點燃香煙后滿足地吸了一口。我問道:“大哥是本地人嗎?”“本地人,絕對的本地人!從明朝我祖上就搬到這里來了?!薄斑@么說,這個小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你不知道的嘍?”崔力升的話語中似乎略帶諷刺。攤主不服氣了:“那當然,你出去隨便打聽,這鎮(zhèn)上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比庹f:“是這樣的,我們是從北邊來的,做古董生意的,想問問咱們這個鎮(zhèn)子上有沒有好東西?!薄昂脰|西?就是古董唄!山上的道觀里有不少,不過都是國寶級的,沒人敢動,鎮(zhèn)子上也有,不過都是民國的,不值錢!”攤主嘬嘬牙花說?!芭叮@沒關系,民國的也好,你知道的有哪些?”三光繼續(xù)問。 “多了,民國的香爐、折扇、瓷器……”“不不不,我們主要是做手札的,就是像來往的信件呀、字畫呀、圖呀之類的……”攤主想了想說:“那東西不好找?!蔽覀冾D時失望至極,倒是攤主此時話鋒一轉,“我要是幫你們找著的話有什么好處?”“你知道哪里有?”我馬上來了精神。他不直接回答我,而是依舊問道:“我有什么好處?”我拿出了二百塊錢遞給他。攤主接過去,摸了摸錢上面的盲點,然后又舉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這才裝在了褲兜里,然后沖旁邊的人招呼:“哎,幫我看下攤子,我一會兒回來?!鞭D而對我們說,“你們跟我走吧!”我們跟著他上了一條青磚鋪就的小路,明清建筑風格的民宅錯落有致地坐落在兩旁。攤主一邊走一邊說:“我只能帶你們過去,不能摻和。老爺子特怪,你們說話時小心點兒?!?/br> 崔力升不屑一顧地說:“怪?難道他還能打我們不成?”誰知攤主冷笑一聲:“哼,真要是動起手來,你們還真打不過他!”聽了這話我們幾人面面相覷。又過了一個轉角,是一條通衢大道,路寬三丈,兩邊盡是丈余高的青墻。道路盡頭是一座明清風格的廟宇,正首懸掛著一個牌匾,上書“武當玄極門”五個擘窠大字,筆走龍蛇。金鎖納罕道:“怎么是一座廟宇,難不成這里的廟祝有寶?”攤主笑道:“這可不是什么廟宇,這是一家武館。”武館?現(xiàn)今生活中,跆拳道館、空手道館隨處可見,像這樣傳統(tǒng)的武館倒是很少見到了。我哂笑一聲,武館設在武當山山腳,盜用武當名諱,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就如同少室山下的武館通通叫“少林”一樣。我走上前去問攤主:“帶我們來這里是不是館主有好東西?”“咱就是一外行,不知道是不是好東西。我只知道館主從祖上留下來一張羊皮殘卷,上面鬼畫符似的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以前還有媒體報道過這件事?!彼戳艘谎畚漯^的大門,說,“幾位小老弟,我只能帶你們到這里了,剩下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說完就離開了。 看著攤主離去的背影,崔力升說了一句:“唉,無商不jian呀,帶個道兒,兩百塊錢沒了。”“好了,別感嘆了,先進去吧?!蔽覀儚拇箝T進入,邁過高高的門檻,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開闊的練武場。一群生龍活虎的人正在練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身手矯健,氣宇軒昂,拳來腳往,生氣蓬勃,看了這樣的場面倒是讓人十分熱血沸騰。一個中年男人見莫名闖進來幾個年輕人,就走過來問道:“你們有什么事嗎?”只見這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雙臂肌rou虬結,孔武有力,眉宇間一股英氣凝聚,眼神中隱隱透出一股寒意,濃長的劍眉直豎,煞顯英武。“哦,我們幾位是特來拜會館主的,有事相談?!比鈱Υ鸬馈D腥艘苫蟮乜纯次覀?,而后轉身向練武場叫了一聲:“師妹!”一個女孩子應聲跑過來,只見這女孩子穿一襲粉色短打,梳著馬尾辮,烏黑的眸子閃亮,唇紅齒白??吹媒疰i小聲直叫:“哇塞,正點正點!”女孩子跑過來問:“大師兄,什么事?”“這幾個人要見師父。”男人指指我們。女孩子點了點頭:“幾位跟我來吧?!彼I我們穿過演武場,進了會客廳。有人奉上茶來,她說道:“你們稍坐一下,我去叫爸爸來?!苯疰i輕輕拍手,望著女孩的背影說:“不錯,真不錯,原來她是館主的女兒呀!”大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說:“金鎖,你都有洪詩詩了,就別再想了。 當心有一天我告狀!”“喂,大家都是兄弟,你給我來這套!想想都不行?再說,我這是替佳亮著想呢,是吧,四哥!”我擺了擺手:“哎,算了,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管,但千萬別把我卷進去。”正在這時,三光咳嗽了一聲。我們會意,扭頭一看,屏風后面走出來一位老者??催@位老者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鑠,鶴發(fā)童顏。身材雖干瘦,但花白的頭發(fā)很整齊,面色紅潤,步伐矯健,一身白色的練功服。老者一拱手,聲若洪鐘:“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我們站起來還禮:“老先生不用客氣?!薄白煺堊??!币姶蠹叶甲铝?,老者說,“不知幾位找我有何事呢?”韓笑說:“老先生,是這樣的,我是北京來的記者?!?/br> 他掏出了記者證,上前幾步交給了老人。老人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還給韓笑。韓笑繼而說道,“聽說老先生這里有一張羊皮殘卷,我們想看一看?!崩险呗牭竭@里似有不悅,冷冷地說:“我原以為記者是來報道武館的,沒想到又是奔著這張圖來的……”我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妙,急忙問:“難道還有人向您要過圖?”哪知道老者根本不理會我的話茬,端起手邊的茶碗呷了一口說:“請回吧,送客!”沒想到話沒談兩句,老者就下了逐客令。我趕緊說:“老先生,我們大老遠來了,總不能就這么讓我們回去吧?”老者根本不理我,獨自向后面的房間走去。他的女兒已經(jīng)上前對我們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很明顯,逐客之意決絕,不容我們再說什么。“等一下!”三光突然叫了一聲,“老先生,我們知道,在我們之前還有人來過。這張圖如果弄不到手,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很可能對令嬡不利??!”關鍵時刻,三光將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只希望老者可以回心轉意。 老者和女孩子聽罷吃了一驚,大概是感覺受到了羞辱,女孩子嬌叱一聲:“放肆!”兜出一掌向三光胸前打去。好在三光練過,他向后一縱,跳到了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女孩子馬上飛起一腿,三光急忙騰空前翻。不想女孩子已經(jīng)料到了這一招,頭也不回直接彎肘向后撞去。三光來不及回頭,后心重重地挨上了這一招。整個人沒站穩(wěn),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一見三光吃了虧,我們馬上沖上前去,將女孩子牢牢圍在了中心。 第三章 羊皮殘卷的由來 一兩句沒辦法解釋清楚,我們和武館的人起了沖突。館長派出三名弟子迎戰(zhàn),我們全部落敗。正在糾纏之際,卻得知館長的千金被歹人擄走了。失去愛女,館長梁師傅傷心之余也相信了我們,向我們娓娓道來了羊皮殘卷的由來。而我們也成功盜出了第七張羊皮殘卷。 武當山大殿前,我們與武當叛徒義哥廝打起來。義哥狗急跳墻,逃了出去。我們按圖索驥,成功救出了梁師傅的千金。 1 這里是武館,女孩子身為館主的千金功夫自然不錯。但是三光自幼習武,后又練過搏擊,這么快就落敗遠出乎我們意料。我們雖然將女孩子團團圍住,卻忌憚她身手了得,又因是有事求人,一時也沒人近前,只是壯壯聲勢而已。 老者卻誤會了我們的意思,他大喝一聲,縱身一躍來到了我們身后。兩只枯樹皮般的手掌探出,攥緊金鎖和我的衣領,往后一扯。我倆頓覺被一股巨力向后吸去,仰面跌倒。眼見沖突已起,會客廳內登時亂成一團。崔力升不待我們出聲制止,一掌向老者劈去。老者身子一側,躲過攻擊,而后屈身送出一拳,正中崔力升的小腹。崔力升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女孩子與三光和韓笑力拼。饒是如此,兩個大男人卻難以在柔弱的女孩子身上占到半點兒便宜。我、崔力升、大力、金鎖,四個人招架老者的招式。但憑我們三腳貓的功夫,又怎會是老者的對手。不過兩三招,我們六個人再次被打趴在地。大概是聽到了大廳內的打斗聲,外面練功場的弟子一哄而入。見到師父被圍攻,個個義憤填膺,抄起手里的兵器就要進攻。 老者及時喝止:“住手!”眾人均不敢向前。我們相互攙扶起倒地的同伴,心中膽怯地望著對面這群人。這些人少說也有三五十,個個都會功夫,如果真動起手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老者擰眉瞪目,胸脯一起一伏,半晌說道:“看你們都還年輕,不為難你們,老夫與你們來一場比試,三局之中你們只要能贏一局,我就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你們請便!如果三局都輸了,那么就聽由我處置!”我看了看眼前嚴峻的形勢,又看看三光。三光站出來說道:“好,今天我們就拼一把!”老人向后看了一眼,隨即三個人出列,頭一個正是那位大師兄;第二位短小精悍,骨瘦如柴,一身藍色的練功服略顯寬大,與其極為不符;第三位中等個頭,留著三七分的發(fā)型,身著黑色練功服,腰間系紅色布帶,煞顯英武。 老者說:“這三個都是我不成器的徒弟。”然后對這三人說,“你們過去請他們指點一下吧!”大師兄站出來往前走了兩步,一拱手道:“請!”我們幾人相互看了看,金鎖怯生生地問:“你是想我們一對一呢,還是一起上?”大師兄嘴角一揚:“隨便!”他話音剛落,崔力升已經(jīng)沖了出去,兜頭就是一拳:“那就不客氣了!”這一招迅如疾雷,連我們都沒想到崔力升竟然這么快出招! 大師兄卻不屑地一笑,頭一偏,隨后右手一抬,五指并攏,牢牢扣住了崔力升的肘關節(jié)。崔力升吃痛不住,“哎呦呦”直叫。大師兄上前一步,左掌送出?!芭尽钡囊宦暸脑诹舜蘖ι男乜?,崔力升仰面跌出,躺在地上捂著胸口不住地打滾。 崔力升性如烈火,在我們六人之中功夫也算是上乘了,沒想到不過一招就被大師兄輕松擊敗。大力躍出,飛起一腳直踢大師兄肋部。大師兄身子不動,抬起一只手臂挾住大力的腿。接著扳住他的腳腕往前一送,大力也和崔力升一樣,仰面跌了出去。三光叫道:“一起上!”我們剩下的四人一擁而上,將大師兄圍了起來。三光率先發(fā)動攻擊,在大師兄身后擊出一拳。大師兄身子微側,抓住三光的手腕。我一見三光被擒,急忙上前。大師兄卻將三光一拉,下路一絆。三光整個人飛了起來和我撞在了一起。我們倆一起倒地。 金鎖喊了一句:“小心點,這小子的拳很厲害!”韓笑靈機一動:“攻他下路!”就地翻滾過去,一招“剪刀腳”進攻他雙腿。大師兄縱身一躍,竟然盤膝而坐。韓笑見一招落空,自然不甘心,雙手撐地,兩條腿疾掃。大師兄窺準破綻,雙手抓住了對方的腳腕。然后站起來一提,韓笑整個人被他拽了起來,呈倒立狀。大師兄隨即沖他踢出一腳,韓笑也倒在了地上。 金鎖此時見我們全部落敗,心生怯意,只是嚷嚷著:“不打了不打了,這叫什么事?找這么一個肌rou男來和我們打,神仙也不是對手呀!換人換人!”我這才知道,論身手,金鎖是我們這幾人當中最不濟的一個。我們五人尚且落敗,更不用說他一人了。 老者頷首微笑:“好吧,老二,你去!”那個瘦小干枯的男子站了出來,一伸手:“哪位上場玩玩?”看樣子這個就應該是二師兄了。金鎖小聲說道:“看樣子這個好對付,我去!”沒等我們說話,金鎖已然沖了出去,“呀”的一聲,伸拳便打。 二師兄突然飛起一腿,雖然沒有踢中金鎖,但是腳尖正巧抵住了金鎖的喉嚨。金鎖心有余悸地望著二師兄。二師兄的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輕蔑的笑。金鎖不甘心,伸手撥開他的腿,揚起拳頭就要打。二師兄轉身一記回旋踢。這一腳正踢中了金鎖的臉頰。金鎖就像一只麻袋一樣,重重地栽倒在地。再看時,金鎖的臉頰已經(jīng)腫起來老高?!耙黄鹕涎?!你們還看?”金鎖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們五人不得不又一次并肩作戰(zhàn)了。正對著二師兄的大力率先發(fā)難,一拳砸下來。二師兄背過雙手,一腳撐地,一腳高高抬起,抵住了大力的手腕。大力生得高大,身高一米八開外,力氣還是有幾分的,可是這一拳卻落不下去。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二師兄的腳腕,想把它掰開,卻不能移動分毫。我見二師兄已露破綻,遂示意三光從兩邊夾攻。三光會意,我們倆同時發(fā)動進攻。 原以為這招志在必得,豈料二師兄竟在瞬間掙脫了大力的手腕?!芭九九尽比_踢出,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正前方的大力,左右兩邊的我和三光已經(jīng)各自挨上了一腳。這一招快如閃電,大家都還沒有看清楚,我們三人均已倒在地上。 金鎖又叫了:“攻他上路,他的腳厲害!”韓笑和崔力升一前一后一起上,二師兄猛然高高躍起,兩條腿一前一后踢出。雖然個子矮,可是腿怎么也要比手長。韓笑和崔力升的拳頭沒有沾上人家分毫,卻已經(jīng)被對方踢翻在地。 女孩子高興得直拍巴掌:“好,二師兄,你真棒!我去給你倒杯水?!薄爸x謝師妹!”老者笑道:“幾位,怎么樣?”崔力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說:“我不服氣,再來!”第三位出場,他冷冷地看著我們幾人,輕描淡寫地說道:“不要浪費時間,你們還是一起上吧!”這回我們可留了個心眼兒,韓笑捂著胸口問:“你又精通什么功夫?”“我是師父的三徒弟,學的是硬氣功!”他似乎很有信心?!坝矚夤?,我倒要領教一番了!”還是崔力升第一個沖出去,一腳直踢對方胸口。 沒想到三師兄不躲不避,只是扎好一個馬步,挺胸接下了這一腳。崔力升這一腳雖然不及專業(yè)格斗家,可若是換做平常人也會立馬被踢翻??墒茄矍暗倪@位三師兄挨上了這一腳,卻什么事情也沒有。 就在我們驚詫的時候,大力一掌劈下,砸向了三師兄的頭頂。三師兄面不改色,輕笑道:“你們就這點本事?”他大喝一聲,抬手擋開大力的胳膊,同時飛起腳來踢開崔力升的腿。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三師兄一拳打在了大力的面門上,然后側身迂回緊跨兩步,一腳踢在了崔力升的胸口上。這一腳力道十足,崔力升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兒。 我們正要上前,忽然有一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師……師父,師父!”言語之中竟帶驚慌失措之意。老者分開人群問道:“什么事?”這才看到那人衣衫上沾有血跡,左臂還有血水不斷滴下,急忙喝問:“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人說:“師妹……師妹被人擄走了!”“什么?”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老者臉色煞是蒼白,連問:“什么時候的事,誰干的?”“就……就在剛才,我拼命保護,可是他們人太多了,看樣子,就是昨天來的那幾個人……”金鎖見這些人議論紛紛,喊了一句:“你們還不報警等什么呢?”老者威嚴的眼神掃過我們,受傷的那人說:“不……不能……報警,他們說,如果報警的話,我們就一輩子見不到師妹了!”老者走到我們跟前,一把提起金鎖的衣領。別看老者羸弱不堪,這一提竟然差點兒讓金鎖雙腳凌空,似有千斤之力。他叱問:“說,是不是你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我見老者誤會,趕忙勸阻:“老先生,你先息怒,聽我解釋!我之前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不想我這句話更引來了他的誤會,沒等我說完,老者一邊手提著金鎖,一邊向我側踢出一腳。這一腳正中我腰間,我一下子滾了出去。 崔力升的脾氣火爆,大喝一聲:“你這個老頑固,我們是來幫你的,好心好意提醒你小心壞人!你不由分說就和我們動手,現(xiàn)在你女兒不見了,也怪到我們頭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不就是想拿我們出氣嗎?來呀,打呀,有本事你把我們全打死在這里,看看你女兒能不能回來?”此時正值關鍵時刻,崔力升的一席話雖然大有道理,可是萬一激怒了老者,后果不堪設想。出乎意料的是,老者怔了片刻,扔下了金鎖,轉過身去緩慢地對眾徒弟說了一句:“你們都出去吧,這件事不要傳出去?!薄笆恰北娡降芮忧拥貞?,魚貫而出。 大廳內只留下了老者和我們六人。他看著我們幾個人問:“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沒必要隱瞞了,我只好把我們的身份和來意一一說明了。 老者聽后長長地“哦”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就是張佳亮呀,好好好……我也聽過你們的事情。”良久,他才接著說,“我叫梁智英,今年都六十了,要說起來這羊皮殘卷來,這還是我?guī)煾競鹘o我的,說是事關一個重大機密?,F(xiàn)在看來就是敦煌佛經(jīng)了?!彼氐狡溜L后的內房,出來后手里拿著一只皮質盒子,打開后,我們看到了里面的羊皮殘卷。 梁師傅說道:“小女已經(jīng)被人綁架,羊皮殘卷于我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你們拿走吧,希望你們能找回國寶!”“可是,梁老,你還得拿它去交換令嬡呢!”如果就這么拿走羊皮殘卷,那么梁智英將陷入危機之中,也顯得我們不仁不義了。三光站起來說:“我看我們先回賓館想辦法找出他們的蛛絲馬跡,救出梁小姐要緊。”梁師傅抬起頭來,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似的:“你們知道小女的下落?”“我們來的時候入住了一家賓館,曾經(jīng)聽到隔壁有人談話,那些人曾說為了得到羊皮殘卷將不惜手段,必要時可綁架令嬡?!蔽医忉尩馈!白?!”梁師傅霍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向外走去。 2 路上,我們分析了一下,梁師傅千金被人擄走,但是這群人將她帶回賓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當前也只好先回賓館,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線索。 同時,梁師傅還對我們詳細說出了當年有關這張羊皮殘卷的那段往事——原來,梁師傅的師父名叫夏杰,當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南一劍”。太師父人稱“普德道長”,也是一等一的成名人物。那時,他們還都是武當派的一份子。每日四處云游,結交江湖豪客,切磋武藝,修身養(yǎng)性,這樣的日子倒也自在。有一次,他們到達了敦煌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這里雖是佛教圣地,卻也有道觀存在。尤其佛道本是一家,是以兩人在此暫居下來。有一天,普德道長正在屋內誦經(jīng),忽然耳邊響起了廝殺聲。他推開門一看,登時大駭。只見徒弟夏杰攬著一個人的腰,將那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正向自己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走來。在他身后,烏塵蔽天,十幾個兇神惡煞的人身騎駱駝?chuàng)]舞著馬刀殺來。普德道長眼見徒弟受難,不容遲疑,抄起倚在墻上的一根竹竿縱身來到了夏杰面前。夏杰此時已經(jīng)面無血色,身上的道袍血跡斑斑,見到普德道長他險些栽倒在地。 道長上前扶起他,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夏杰顯然也受了傷,只是囁嚅著說:“救我……師父救我……”眼見身后眾人殺到,道長跨步上前,將徒弟擋在了身后。 為首的一人見到一個老道士橫在前面,勒住了狂奔的坐騎,手向馬前一指:“老東西,別擋路,不想死就給我閃……”他話還沒有說完,道長的長棍已經(jīng)送出,重重地點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哎呦”一聲,馬刀脫手。接著,道長一招“姜太公釣魚”狠狠地敲在了對方的天靈蓋上,那人慘叫著跌下了駱駝,雙手抱著頭不住哀號。 見頭領受了傷,其余人叫囂著殺來。一人縱開韁繩,低下身子,橫開馬刀,似要將道長攔腰斬斷。道長向右邊緊跑幾步,然后高高躍起,踏在了頭領所騎駱駝的駝峰上,借力反彈,手中長棍送出。那人的馬刀還沒沾上道長的衣衫,脖頸間已被長棍戳中,“啊”的一聲栽下馬來。 其余的人不敢怠慢,紛紛下了駱駝,大叫著往上沖,手中明晃晃的馬刀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炫目。道長手中的武器畢竟只是一根竹竿,隨時有被馬刀削斷的可能。但是普德道長成名已久,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他的長棍精準至極,每次出招均點中對方的手腕,如此一來對方的馬刀脫手。道長接下來的一招便是掃到對方使其再難起身。 未出百招,這些人已經(jīng)都被撂倒在地。普德道長扶著徒弟和受傷的那人回到了屋里。 后來兩人傷情好轉,普德道長這才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受傷的那人名叫王子山,是外國商會的一個臨時翻譯。隨商團來這里洽談生意,因為看不慣洋人欺辱中國百姓,所以才臨時起意,盜走了一只黑匣子。沒想到卻引來了殺身之禍。洋人竟然派沙漠大盜追殺到了這里。 梁師傅說到這里,嘆道:“黑匣子里裝的就是這張羊皮殘卷,本以為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不會再有人糾纏這件事了,沒想到現(xiàn)在……”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賓館。崔力升進去問了一下,隔壁房間的人還沒有退房。三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賓館里人來人往,他們不可能將梁姑娘綁架到這里??礃幼樱粫哼€會回來?!贝罅πα耍骸拔覀兿壬先タ纯??!蔽覀儙讉€頓時明白了大力的意思。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賓館前臺只有一個服務員。我小聲對韓笑說:“笑,你去負責轉移那個女孩的注意力?!表n笑一臉委屈:“不是吧四哥,為什么讓我去?”“你長得這么帥,不好好利用哪里行啊?大局為重,快去吧!”在我們的一再催促下,韓笑極不情愿地走到前臺和服務員搭起訕來:“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里除了武當山,還有什么別的景區(qū)嗎?”服務員微微一笑:“您稍等,我看一下?!币妰扇肆牧似饋?,三光又對崔力升說道:“你去電力室切斷電源……”“嗯?!贝蘖ιc頭離去。 電力系統(tǒng)被破壞,攝像監(jiān)控陷入了癱瘓。我們趁機上樓來到了那個義哥居住的房間。大力看了看鎖,冷笑一聲:“電子鎖,小意思!六秒!”金鎖催促說:“好啦,別拽啦,快點兒吧!”金鎖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房門已經(jīng)開了。這一幕,看得梁師傅目瞪口呆,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功夫?!贝罅β柫寺柤纾骸斑@叫什么功夫?只是旁門左道的小把戲,梁老您那才是真功夫呢!”我們進了房間,這是一間套房,裝修雅致,沒看出和別的房間有什么不同。只是沙發(fā)邊上放著一只黑皮箱。 大力看了看箱子說:“是密碼鎖!”他將耳朵貼在鎖上,小心地轉動著密碼條。我們看著他,誰都不敢說話。少時,密碼鎖“咔”的一聲被打開了。箱子里面堆放著不少的文件,我們一一翻看,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忽然,在箱子的暗兜里,三光拽出了一張羊皮殘卷:“快看這個!”我們拿過羊皮殘卷和我們手上現(xiàn)有的一一對照。崔力升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第七張,好呀,加上這張我們一共有七張了!”我趕忙照著圖臨摹下來,做完這一切后,又按原樣放回去,將文件堆放好,然后鎖上箱子。我們幾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三光說:“現(xiàn)在看來,好像他們沒有回到過房間?!薄班?,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回來休息。等到他們再出去的時候,我們可以跟蹤?!表n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粗簬煾到辜钡臉幼樱艺f了一句:“不如讓梁老帶著殘卷去救回梁姑娘。”我的話一出口,所有人大感意外。梁師傅都覺得這個方法不妥:“不行,這群人心術不正,怎么能將殘卷交給他們?”我耐心地解釋:“眼下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七張圖,我們可以將梁師傅的這張圖臨摹下來,這樣我們還是有七張圖??墒菍Ψ街挥袃蓮?,他們靠這兩張圖還是無法鎖定敦煌佛經(jīng)的下落?!苯疰i忽然拍了我一巴掌:“嗯,現(xiàn)在看來,你還真不像失憶的!”說干就干,我們緊忙將這張圖復制了下來。在我們正復制過程中,梁師傅的手機響了:“喂?”“梁師傅,你還好嗎?令千金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你們想怎么樣?”梁師傅吼道?!澳惴判模@會兒她很安全,不過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過得了今晚?!薄澳銈儾痪褪窍胍菑垐D嗎?我給你!”“好,梁師傅快人快語,不愧是一代宗師,晚上八點,武當山的瓊岐殿前,過時不候,記住,只準你一個人來!”接著,手機里就傳出了“嘟——嘟——嘟——”的盲音。梁師傅看看我們。三光說道:“梁師傅,你放心吧。我們會保證令嬡安全的?!痹掚m如此,可是電話中指明要梁師傅一個人去,我們是不可能跟著的。為今之計只好藏在殿外伺機而動了。梁師傅的身手我們都領教過,相信對方全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待在房間里,只等著夜幕降臨了。梁師傅因擔心女兒眉頭緊鎖、心神不寧,來回來踱著步子。我吸著煙,仔細思量著這件事情,與三光商量說:“羊皮殘卷我們已經(jīng)拿到手了,這次的任務只是救人了,對方現(xiàn)在有多少人我們也不清楚,總之,大家小心點兒!”晚上,明月高掛。我們隨梁師傅登上武當山的瓊岐殿。此時,大門已經(jīng)緊閉,鐵柵欄也都上了鎖。我們來到這一人多高的鐵柵欄前,梁師傅抬頭看看說道:“好了,就到這里吧,萬一被對方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我先進去?!闭f罷,身子輕輕一提,翻身越過鐵柵欄。這一招兔起鶻落,看得我們目瞪口呆。 看著梁師傅遠去,我們百無聊賴地守在鐵柵欄外面。金鎖看我們誰都不說話,問:“喂,你們不會吧?難道我們就一直守在這里?梁師傅萬一在里面有個好歹怎么辦?”他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鐵索落地。大力撿起鐵索在手里掂了掂,沖金鎖一笑:“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蔽乙矝_著金鎖笑著搖了搖頭。 韓笑拍了拍金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凡事聽光哥和四哥的就對了?!苯疰i跟在大家身后,似乎為了挽回失去的面子,他嘟囔著:“喂喂喂,你們下次有事和我商量一下行不?”這是一條山路,山石鋪就的臺階一直蜿蜒伸到瓊岐殿前。為了防止對方有望風的,我們躲在樹叢里遠遠地觀望了一下,殿外的朱紅大門敞開著,等了三五分鐘沒見人走動,我們才放心地貓腰慢慢靠近。 來到山門前,我們幾人倚著墻壁,聽著里面的談話。 先是梁師傅的聲音:“東西已經(jīng)給你們了,可以放人了吧?”接著是那個被稱為“義哥”的人:“好,梁師傅果然守信用?!苯又傲艘宦?,“放人!”萬萬沒想到,我們接下來聽到的居然是一聲清脆的槍響! 事前我們將所有能預料到的情況都算計到了,唯獨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槍。還沒等我們采取行動,急躁的崔力升大喝一聲,沖了上去。無奈之下,我們也只得都沖出去。 見到一下子涌出來這么多人,義哥微微一愣,隨后陰森地笑道:“好呀,沒想到你們還有后招!”崔力升喝道:“你個王八蛋,用槍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咱們一對一,來呀!”崔力升的話音未落,義哥已將槍別在腰間,隨后迅速轉身,一招移形換影快速移動到崔力升的面前。速度之快,讓包括梁智英在內的人都大吃一驚。崔力升大駭之下,趕緊踢出一腳。義哥此時背靠著崔力升,頭也不回,右肘下沉,直接撞在了崔力升的脛骨上。崔力升劇痛之下急忙蹲下身子撫腿。義哥趁機一招“張果老倒騎驢”,一腳將崔力升掀翻在地。 這一切盡在電光石火之間,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梁師傅右肩被子彈擦傷,應該是槍響的同時他以敏捷的身手躲過了致命一擊。我們攙扶起他來,看樣子沒有大礙。他的胸脯一起一伏,激動地叫了一聲:“麒麟肘?你是武當派的!”義哥慢慢回過神來,得意地一笑:“不錯,我就是當年普茂道人的后世徒孫,今天我就替武當清理門戶。”說罷,墊步擰腰向梁師傅殺來。“保護梁師傅!”韓笑架著梁師傅喊了一聲。 三光率先沖上去。梁師傅還不忘提醒:“小心他的麒麟肘!”三光一上前就主攻他的下路,用意很明顯。義哥精通武當?shù)镊梓胫猓@門功夫雖然威力驚人,可是只可用于近身短打。三光只攻下路,他若想防守,只能出長拳或用腿上的功夫,如此,麒麟肘便沒辦法施展了。 我叫了一聲大力,招呼他一起上。三人夾攻義哥,饒是他武功高強,卻也一時不能抽身來攻受傷的梁師傅。 義哥雙手抱拳,撐開雙肘,直接向我撞來。我右手成爪狀扣住他的肘,沒想到他余勢不衰,硬是將我的手硬生生推回來,撞上了我自己的胸口。三光在下路踢起一腳,逼退了他,問我:“你怎么樣?”我揉揉胸口說:“沒事!”見大力一個人支撐不住,我們倆又加入戰(zhàn)圈。梁師傅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見我們進攻不得章法,他急切地指點道:“攻他腋下!”一聽這話,我和大力一左一右化解他肘上的力道。三光使出了“靈蛇鏢指”的功夫,直點他的腋下。義哥見自己的破綻被梁師傅一語道破,索性虛晃兩招繞開我和大力,然后飛出一腳踢向三光。三光一避讓,讓出了空當。義哥緊跑幾步,翻出墻不見了蹤影。 我們走過來看梁師傅的傷勢,幸虧他武功高強,只是輕微的擦傷。金鎖說道:“難怪他能輕松出入這里呢,原來是武當派的!”崔力升問道:“梁師傅,他提到的那個普茂道人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過節(jié)呢?”梁師傅說:“要說這件事情是在我?guī)煾傅玫窖蚱埦碇罅?。因為羊皮殘卷關乎到洋商的利益,所以洋商向當局政府施壓,要求武當派交出圖來。普茂道長與我太師傅普德道長是同門師兄弟,顧忌相互情義,所以對外宣布將普德道長逐出武當派,普德道長就在山腳下創(chuàng)立了‘武當玄極門’。但實際上師兄弟之間從沒斷過聯(lián)系。”大力沉吟說道:“看來這個義哥口口聲聲說要清理門戶,不過是掛羊頭賣狗rou。”“你們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武當三十六式麒麟肘’非同小可,摧山斷石。只是他的功夫還沒純熟,但也不可小覷呀!”韓笑嘆道:“只可惜讓他跑了,沒辦法找到令嬡的下落了。”梁師傅嘆了一口氣。 我和三光卻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三個字:“武當山!”“你們說什么,什么意思?”眾人不解。“義哥既然是武當派的,約見的地點又在這附近,那么他把人藏在這里的可能性很大。尤其這里游客往來不斷,沒人會注意到。何況武當山還有一些有人不能去的禁地,若我是綁匪的話,將人藏在這里是最安全的!”三光解釋給眾人聽。 大家恍然大悟。梁師傅趕緊說道:“武當派如今分崩離析,已經(jīng)化為了多個小派。如今隸屬普茂道長的這一派只有這座瓊岐殿了,這座峰上倒是有一處禁地,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內。”梁師傅的手一指,“就在殿后的那片竹林里!”我們七人趕緊快步趕過去。 月光分外皎潔,傾斜在這片竹林里。竹影斑駁,別有一絲詭異的氣氛。山風乍作,竹林搖曳下沙沙作響。這樣也好,掩蓋了我們走路的聲音。約莫走了半個鐘頭,眼前出現(xiàn)一座竹園,乍一看,還以為是諸葛孔明的南陽草居呢。院落以竹籬隔開,院門及別棟都是竹制。竹屋內還隱隱現(xiàn)出黃色的燈光。 梁師傅說:“這里就是歷代掌門人閉關的地方?!薄拔?,閉關不都是在山洞里嗎?”金鎖悄聲問道。 大力笑了一下:“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看著窗口來回晃動的人影,三光不無憂慮地說:“不知道屋內有幾個人,有沒有槍?!薄翱礃幼又荒苤侨×?!”我心里盤算了一下,然后對眾人說。 我們翻過半人高的竹籬,三光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朝竹屋的門扔去,“啪”。屋內有人說話:“嗯?你出去看看,別是他們追來了!”說話的這個人正是義哥。一人推門出來,三光躲在門后,直接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腳,這人沒站穩(wěn),直接趴在地上,梁師傅一記重拳打在他的后腦勺上,這人昏死過去。 此時,屋內又傳出了話:“義哥,你的功夫那么好,怎么會打不過那些人呢?”“你懂什么,要不是有老叛徒在,他們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怕!”“你不還有槍呢嗎?”“早沒子彈了,行了,抓緊時間收拾吧,圖已經(jīng)拿到手了,我們得趕緊撤!”“這女的怎么辦?”“留著她也沒用,殺了干凈!”我們聽完這段對話,得知梁姑娘果然在這里,尤其是聽到他們的槍里沒有了子彈,心中自信勝算更大了。梁師傅聽到自己女兒危在旦夕,全然不顧其他,縱身搶進房內。一見到我們,義哥慌了,掏出腰間的手槍威脅道:“你們……都別動!”我們掃視屋內,只有兩個人,小師妹被捆得結結實實,嘴上貼著膠帶,眼神驚恐地看著義哥,看到我們來了,她眼中涌出了淚水。 看到義哥拿槍威嚇我們,大力笑了:“行啦,你就別死撐了,都沒子彈了,還裝什么裝?”義哥見大力一語道破槍中沒子彈的事實,惱羞成怒,一甩手將手槍狠狠地丟過來。義哥一個魚躍沖破窗戶逃走了,剩下的那個人也跟著從窗口跑了出去,邊逃邊大喊:“義哥,等等我,等等我!”金鎖喊道:“追!”“算了,窮寇莫追,救人要緊!”三光說道。我們幫梁師傅解開小師妹身上的繩子,久別重逢,父女倆激動地抱在了一起。看著這一幕,我心里忽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金鎖端詳我半天,忽然走過來小聲對我說:“喂,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師妹了吧?” 第四章 最后一張藏寶圖的下落 回到秦皇島,家中來了兩個女性,一位是李金鎖的女朋友洪詩詩。而另一位就是我的“緋聞女友”童萱萱,情迷深處,我險些難以自持。 韓笑利用記者身份廣織人脈,終于查出了最后的一張羊皮殘卷在云南騰沖,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前往騰沖。我們來到了騰沖,拜祭了騰沖國殤墓園,卻在這里偶遇了一位遠征軍老兵,老兵面對了漫山的烈士陵墓,潸然淚下。 1 我長嘆一口氣,說道:“這種感覺……說實話,很羨慕,似曾相識……”三光說:“‘國寶奇案’完結的時候,你對我說你想回家看看,結果沒想到在路上出了車禍……”我們隨梁氏父女回到了玄極門武館。梁師傅安頓我們在武館住下。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海里竟然全是家人對我的牽掛。既然無法入眠,我索性披上外套來到了空曠的練功場,一個人點上了一支煙倚著兵器架坐著。 恰巧韓笑起夜,忽然發(fā)覺我坐在這里,走過來問:“四哥,你怎么了?”我笑了笑:“沒事,睡不著,出來坐坐?!彼诹宋疑磉叄骸笆遣皇怯行氖??”“嗯,今天看到了梁氏父女重逢,那種感覺真的很讓我……很羨慕……”其實我也沒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當時的心情。 韓笑安慰我說:“你不要多想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幫你恢復記憶。你出了車禍后,你家人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我,希望我可以呼吁媒體,給警方施壓揪出幕后的真兇。他們還是非常關心你的?!薄啊抑肋@些,可是……我對他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怎么會有感情呢?”韓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四哥,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順其自然吧,失憶了對你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可以忘掉以前一切的不快……”望著漫天的繁星,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韓笑呆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四哥,下一步怎么辦?”“嗯?”“第七張圖也拿到手了,可是第八張圖還沒有下落呢,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我反問他:“你們沒和三光商量嗎?”“他的意思是大家先回秦皇島?!薄芭叮蔷吐犓陌?,留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就先回秦皇島吧!”就這樣,我們暫別了梁氏父女,返回秦皇島。臨別之際,我們提醒梁師傅要小心義哥,那人很陰險,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回到了秦皇島,幾天的武當山之行讓大家都身心俱疲。我一回到家中,就將七張圖全部拿出來,眼下只差一張了,想必也能拼湊出來一張殘圖吧,缺個邊邊角角相信也無關大礙??墒钦J真地將七張圖拼完后我們愣住了——最中間的那張圖正是我們缺少的!雖然我們握有八分之七,可是至關重要的一環(huán)不在我們手里。 一見此情形,金鎖一下子倒在了沙發(fā)上:“天哪,忙活了半天最關鍵的不在咱手里,莫不是天意弄人呀——”最后一句明顯拖長了音調,仿若是京劇念白。 眼看一步步接近成功,現(xiàn)在卻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大家頓時心灰意冷。這就好比在黑暗中潛行,明明看到了一絲曙光,誰知道到頭來那不過是無盡恐懼中的一念幻想而已。三光抽著煙,絲絲青煙縈繞,一直不說話。 我看看大家,也覺得心情沉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半晌,崔力升說了一句:“你們倒是說句話呀,干嗎一個個都默不作聲的!”三光沉思了一下說道:“這樣,我們就動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去查,查出這最后一張圖在哪里!”大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你是私家偵探,韓笑又是大記者,找線索你們最合適了?!比夂晚n笑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起身。韓笑說道:“包在我們身上,最多一個星期,回來就有結果了!”三光和韓笑為了追查第八張圖在外奔波,我們則留在秦皇島靜待消息。無聊之余,就陪茂叔去店里張羅一下生意。當然,有時間也會去北山公墓,去看看那個和我曾經(jīng)訂過婚的沈晨雨,盡管我對她真的沒什么印象了。 這一天,下了一陣秋雨,天氣出奇地冷。我從北山公墓回來,上了樓一開門,卻看見了一位美女正坐在沙發(fā)上洗著撲克牌,手法嫻熟得很。兩只白皙的纖纖細手仿佛上下翻飛的兩只蝴蝶。 美女看到我,停止了洗牌,站起來微笑了一下:“佳亮,你回來啦?”我疑惑地看著這位美女,腦海中卻全無印象,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此時,廚房里傳出了一個聲音:“佳亮回來了?”接著,金鎖從里面走出來,戴著圍裙,兩只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湯,慢慢地走過來。我急忙走過去要幫他。他卻連聲說:“哎,別別別,你不用幫我,去幫萱萱吧!”說著頭往后一揚。 我順著他下巴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另有一個女孩正端著一只盛滿湯的大湯碗慢慢走來。這個女孩雖不如洗牌的那位嫵媚,卻也不失標致。我走過去,她笑著對我點點頭,我也沖她點了一下頭,接過湯碗。女孩問金鎖:“他還沒有想起來嗎?”金鎖解開圍裙,搭在了餐桌邊的椅背上:“沒有,還是老樣子,他這個情況能和我們玩在一起已經(jīng)很不錯了?!泵琅亮怂幌?,暗示他說話要注意。金鎖咳嗽了一下,然后拉過我對我說,“來,佳亮,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洪詩詩,當初還是你給我們牽的紅線?!泵琅畣柕溃骸跋肫饋砹藛幔俊蔽倚χ鴵u了搖頭?!皼]關系,慢慢來吧,你肯定會好起來的?!苯疰i又說:“這位呢,就是你的崇拜者,著名的風水師童萱萱小姐!”童萱萱?我望著這個女孩,想起金鎖曾經(jīng)對我提起過她。末了,金鎖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她今天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比缓笏袷菦]事兒人一樣招呼大家吃飯。 我問了一句:“其他人呢?”“大力和崔出去玩兒了,得晚上才能回來,咱們不等了?!苯疰i幫洪詩詩拉開了椅子,兩個人坐在了對面,我和童萱萱并肩而坐。席間,童萱萱主動問我:“聽金鎖說你們現(xiàn)在正在查敦煌佛經(jīng)?”“嗯?!薄坝芯€索了嗎?”“沒有?!薄靶枰?guī)兔??”“謝謝,我想……暫時不需要吧……”金鎖在桌下踩了我一腳,遞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冷落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