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原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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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其中一名侍者向我走近,要將一道海鮮濃湯放到我面前時,我看到夏靜瑩微翹的嘴角。 我下意識往桌下看去,果見她腳微微一伸一,那侍者猝不及防,立下便往我身上跌來。 是不是該換點新招式? 由于早有防備,我本可以避開一身狼狽。 一瞬間,心思卻千回百轉(zhuǎn),我旁邊是紀(jì)敘梵,我若閃開,那么他……我不愿意他被燙到。 事情,往往出人意表。 紀(jì)敘梵這時的目光十分微妙。 我猜度,夏二小姐的小把戲早被這個商人看穿。他眼梢微挑,一瞬,我知他知,他知我知。 該一起避開的,只消一步。 可他沒動。靜靜的,目光如許。 于是,我也沒有動。 下一刻,當(dāng)?shù)囊宦暣囗?,盤子滑下、摔碎,伴隨著的是,guntang的汁液傾了我一身。 那侍者跌下的沖力太大,狠狠向我撞來,我無法穩(wěn)住身形,掠了紀(jì)敘梵一眼,苦笑,手往桌子上一撐,桌上有數(shù)塊碎瓷,細(xì)微的利器入rou的聲音,刺破了掌心。 有溫?zé)岬囊后w淌出,我輕輕把手收回,不著痕跡。 “蘇小姐還好吧,可有被燙到?”凌未行起身走過來,溫潤的眉眼透出淺淺的關(guān)切。 那侍者卻驚呆了,一臉惶恐,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br> 他拿過餐巾,忙不迭要替我擦拭,卻叫一只手擋住,夏靜寧微微蹙眉,已拿過手帕替我擦拭起來。 我輕聲向她道謝。 “應(yīng)該的?!彼曇衾锼坪鯉Я四敲袋c嘆息。 夏靜瑩冷笑道:“蘇小姐,怎么這般不小心,既然看到侍應(yīng)上菜,是不是該讓一讓?” “瑩?!?/br> 凌未思拉住她。 “我有說錯嗎?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自作孽,不可活?!?/br> 頸項、臂上裸露的皮膚均被燙傷,熱辣辣的疼痛。有股沖動想叫這女人也嘗嘗這滋味,最終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毫不畏懼地迎上我的目光,嘴角抿起道笑弧。 我沒再理會。 倒是這裙子可惜了。 我知道,這裙子紀(jì)敘梵在設(shè)計的時候,花了心思。 vosamo。 那些細(xì)細(xì)繡在流蘇里的文字。 針針線線,密密的,用古拉丁文繡了這世上最動人的符號。 這幾個字,我總覺得,從來便不應(yīng)該用聲音來表達。而紀(jì)敘梵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記錄下來。 這條裙子本來要給誰?是誰如此幸運?眼前這位美麗的夏二小姐?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紀(jì)敘梵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一直不敢去看,不想在他眼里看到一如既往的冷漠。 這樣想著的時候,卻聽到了紀(jì)敘梵的聲音。 “誰是他的直屬上司?” 原來在這倉促間,已有幾個人進了來。看服飾神態(tài),該是酒店餐飲部部長,甚至經(jīng)理級的人物。 其中,一個著銀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趨步上前,低聲道:“紀(jì)先生,敝人是本酒店的西餐部經(jīng)理,對于本部員工這次的疏忽,我真是抱歉萬分,這位小姐的醫(yī)藥費和衣服清潔費本酒店會全力負(fù)責(zé),晚餐就權(quán)當(dāng)本酒店請客,請紀(jì)先生……” 我暗暗搖頭,這話說得不漂亮,三句話不離一個“錢”字,這男人不該將應(yīng)對普通客人的一套用在紀(jì)敘梵身上,要知道紀(jì)敘梵最不缺的便是這個,這人一下子便犯了紀(jì)敘梵的忌諱,倒是枉對他的職階了。 果然,紀(jì)敘梵甚至沒有理他,只對那早嚇得在一旁顫抖的侍應(yīng)輕聲道:“你,還有你的直屬上司,明天都不用過來上班了?!?/br> 頓了頓,他眸光掠過那中年男子:“這事你大約做不了主,我自會跟你們總經(jīng)理說?!?/br> 他聲音淡淡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說話時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紀(jì)先生,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能沒了這份工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讓經(jīng)理開除我……”那侍應(yīng)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地走到紀(jì)敘梵身邊,攀住了他的衣袖。 他的上司,一個頗為清瘦的青年男子,大抵想不到會有這飛來橫禍,驚慌地看向方才說話的西餐部經(jīng)理,中年男子卻是連忙擺手,讓他不要說話,一臉的無奈。 “何必呢?”夏靜寧緩緩道,“這事他們是有過失,但小懲也就算了,何必將他們的工作也剝奪掉?這樣有些太殘忍了。” “殘忍?”紀(jì)敘梵眉眼一挑,冷冷道?“原來這在夏大小姐看來是殘忍。可惜在我看來,誰弄臟了這條裙子,誰便該死?!?/br> 他語氣狠絕,在場的人無不心中一凜。 我心下涼了半截,本來的喜悅?cè)珨?shù)消失,原來,他會問責(zé),歸根到底,是為了這條裙子。 “只是一條裙子罷了?!毕撵o寧微微別過頭。 紀(jì)敘梵笑了,目光卻那般幽冷遙遠(yuǎn):“夏大小姐怎么知道,你眼中最普通的裙子卻不是他人心中的至寶?” 這個男子從來便不是個喜怒于形的人,但這一次,我卻清楚地感覺到,他是真生氣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正動怒,可總覺得那眼睛深處藏著的,不僅是孤傲,還有寂寞。 為什么? 心又抑制不住地微微疼痛起來。哪怕由始至終,他在意的只是我身上這條裙子。 我到底也不忍見那侍應(yīng)丟了工作,走到那侍應(yīng)身旁,輕聲道:“這位大哥,對不住了。方才實在是我不小心碰撞到你,以致有了后來的事故,只是你也弄了我一身狼狽,就當(dāng)扯平了,怎樣?” 那侍應(yīng)一下子呆住,好半晌,在那經(jīng)理拼命的暗示下方才反應(yīng)過來,顫聲道:“是,是,謝謝,謝謝您?!?/br>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我身上。我卻有些忐忑地看向紀(jì)敘梵,將他最初的微怔到后來的微沉盡收眼底。 穿過所有人的目光,他盯著我,眼中抹過一絲冷凝。 我知道,這事,若他不肯點頭,誰也沒有辦法,斗膽說道:“方才夏二小姐也說了,我該讓一讓的,說來確實是我莽撞在先?!?/br> “你……” 夏靜瑩一怔,沒有料到我會拿她的話去堵紀(jì)敘梵。 “肖經(jīng)理,現(xiàn)在事情既已清楚,蘇小姐不再計較,紀(jì)總是明白人,不會再追究,請你找個女孩子過來帶蘇小姐去換一下衣服,另外,給我們換個包廂,可以嗎?” 凌未行何等聰明的人,立刻便接住話茬。 這下,那肖經(jīng)理再不會察言觀色也省悟過來,立刻躬腰笑道:“是,是,我立刻去安排。謝謝紀(jì)先生,謝謝凌先生,謝謝蘇小姐?!?/br> 后面,紀(jì)敘梵沒有再說一句話,我甚至不敢看他。 我們很快被安排到隔壁的房間。 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走進來,正是客服部的經(jīng)理,她態(tài)度恭謹(jǐn)?shù)叵蛟趫龅娜艘灰淮蜻^招呼,隨即領(lǐng)我出去,臨走前,我分明看到她朝紀(jì)敘梵看了好幾眼。 這男人的面子大,也難為他們這么快便準(zhǔn)備好衣服。 換了一套藍(lán)色的洋裝,我沒有立刻進去,隨意踱到走廊盡頭的陽臺吹吹風(fēng)。才離開數(shù)分鐘,腦里卻數(shù)度浮現(xiàn)紀(jì)敘梵的輪廓,俊美高貴,卻冰雪冷漠。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背后溫潤的聲音拉回了走神的思緒。 我回過身來,卻見是凌未行。 融融夜色中,他安靜地站著,溫暖的笑意,仿佛涉過這晚風(fēng),涉過這片大海,落進人心里。 “里面沒有我的位置。” 話一出口,我便怔住了,我竟對眼前這個尚算陌生的男人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怎么會?我們是朋友?!?/br> “你是個讓人舍得掏心掏肺去對待的人,你的朋友不好當(dāng),很容易便會處于不利位置?!?/br> 我有些尷尬,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微微怔住,好一會兒才失笑道:“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對我的贊美嗎,蘇小姐?不過,我喜歡。” 這玩笑,我正怕不悅,卻聽得他這樣說,一時愣住。 良久,才清清嗓子,打破尷尬:“凌先生不必客氣,喚我蘇晨吧?!?/br> “凌先生?”他笑了,拿我的話堵我,“你既不是蘇小姐,那我也不是凌先生。梵喚我行,你也這樣喚我就好?!?/br> 行……這稱呼對于初見的人來說,似乎有點過于熟稔了。正當(dāng)我有絲失神的時候,凌未行微嘆了口氣,道:“蘇晨,你的手給我?!?/br> 這話大出我意料,我原以為我藏得很好,原來他知道。 他看我怔住了,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將我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拉了出來。 “很痛吧?!彼局?,眼中是微微的責(zé)備,“再深一點便該扎著骨頭了,你倒狠得下心。” “不礙事。” 我低聲道,要把手抽回,他卻不讓,那潔白修長的手指有力地握住我的,卻又異常小心地避開傷口。 原來這個沉靜溫柔的男子也有如此強勢的一面。 也是這一看,我方才知道這道口子竟劃得極深,皮rou翻卷,有的地方還在流血。無怪痛得我一直想叫。 凌未行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小心地按到流血的地方。 我心里一暖,抬頭想說聲謝謝,發(fā)絲不經(jīng)意與他臉頰擦過。原來我們離得這么近,我臉上一熱,他微微一笑,復(fù)又低下頭,專注著手里的事情。 我道:“謝謝?!?/br>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收回方才的玩笑,做你朋友實在不是一件壞事?!?/br> “其實……不是朋友?!?/br> 他突然抬頭,看了我一下。 “不是朋友是什么?” 低沉的聲音挾過一絲冷笑。 我一驚看去,走廊盡頭,紀(jì)敘梵不知何時而至,正緊緊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