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越過喜馬拉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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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努提高聲量,怒吼震天?!案骶透魑唬 ?/br> 士兵們剛要散開,忽然,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旁邊跳出來,出現(xiàn)在上校的身邊,冰冷的槍口對準(zhǔn)了太陽xue。 “誰都不許動?!蹦莻€人大聲說道。士兵們驚異地發(fā)現(xiàn)上校竟然被一個手持ak47的少年給挾持了。 在一片混亂中,竟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潛入。 頓時,誰都不敢妄自行動,時間陷入了靜止。此時的昆努神色未變,他用眼角打量著身邊的少年。這小子連扛槍都吃力,穿著誰的軍鞋,散發(fā)出隱隱的腳臭。昆努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 “喂喂,不是我的腳臭。是這雙鞋子臭!”阿布誓要捍衛(wèi)他雙腳的清白。 昆努哪管這個。他面無表情地問:“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昆努上校。”阿布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你這樣子做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難道你不清楚?戰(zhàn)爭一旦觸發(fā),兩國將生靈涂炭啊。” “我何嘗不知?!崩ヅ瑖@氣,“可我也沒有辦法?!?/br> “為了你的妻兒,這樣的代價真的可以嗎?” “你……怎么知道我妻兒的事情?”昆努驚道,轉(zhuǎn)過頭。阿布做出誠實好孩子的表情,“相信我,我是來幫你的?!?/br> “你幫不了我。”昆努說,“我必須這樣做,不然他們會被殺死的。” “可你這樣做,又有多少人將失去妻兒?看看你的士兵吧。難道他們就沒有想要保護的家人嗎?” “我……” 昆努一時失語。阿布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卻充滿力量,昆努本下定的決心搖搖欲墜了。 他抬起眼,看著站在面前的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同志們。他們安靜不動,面面相覷,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只能手足無措地站著。 這些人和他一樣,也有家人。他們來到這個軍營,聽從指揮,只為了保護國家?;蛟S他們的妻子每天抱著小孩站在家門口翹望,盼著丈夫回歸的身影,一家人坐在暖黃的燈光下共進晚餐。可是,他將要摧毀他們那小小的幸福。 昆努筆挺的軍姿稍稍松垮了。 他愧疚地低下頭,小聲說道:“有個叫荒狼的家伙,挾持了我的妻兒。他們要求我在凌晨四點發(fā)起炮擊,不然……換做任何人,都會想要救回自己完整的家吧……”他頓了頓,重新昂首望向遠方黝黑的山巒。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也許下一刻,妻兒就要死于非命了吧。 然而,若是犧牲了面前的這些人救來的命,妻兒真的能活得開心嗎? 這一刻,昆努的心中,多了些許釋然。 “怪我一時糊涂,竟想要拿他們的命去換……但我想通了……我希望和我的家人在圣潔的天堂相聚……” 昆努緩緩地說著,晶瑩的淚珠綴在他堅定的眼角。 “殺了我吧?!彼f道,雙手整理軍服衣領(lǐng),擺擺軍帽,向國旗立正敬禮。 看到這,阿布怔在原地,眸中翻涌起崇高的敬意。原來,昆努上校那顆忠于國家忠于人民的心,未曾改變。 阿布心中一熱,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卑⒉冀忾_智能鎖,“你的妻兒已經(jīng)救出來了,他們現(xiàn)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br> “真的?”昆努保持懷疑。 “真相不會騙人。”阿布說道,從手機里翻出了一段視頻,遞在昆努面前。 即便昆努多么硬漢,此時也淚如泉涌。 “爸爸,爸爸,爸爸……” 只見視頻里,昆努的兒子開心地活蹦亂跳,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叔叔說,從這里,你可以看到我們!叔叔說要帶你來見我們!”視頻傳出他稚嫩的聲音,天真如森林中的小鹿?!澳阋禳c來見我們哦!”他奶聲奶氣的,可愛極了。一旁,妻子也出現(xiàn)在視頻里。 “昆努……”她拉著孩子的手,眸中一如往常一般,溫柔如水:“這兩位先生救了我們,我們現(xiàn)在很好……快回來吧。” 快回來吧。這是歸家的呼喚。 這句溫暖的話語,如母親的手,撫過昆努的臉頰。他臉,全淚濕了。 “現(xiàn)在,你不擔(dān)心了吧。”阿布笑著說道。昆努沖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我終于不用再做罪人了……”他釋懷地閉上雙眼,睫毛激動地顫抖著。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眸中已經(jīng)盈滿明亮的光芒。 “同志們!”昆努難得亢奮,和方才的肅穆截然不同,而那個挾持少年也放下了ak47。士兵們面面相覷,弄不清狀況。只聽他們的長官大聲地說:“炮轟命令就此作廢!其實,我說的……” 那時,就在那一刻,阿布只聽到“砰!”的槍響在耳邊炸起,一道熱軌道擦過他的耳。隨之,幾滴guntang的液體濺到臉上,空氣燒灼起血的芳香。阿布看見昆努捂住胸口,緩緩倒了下去。 一粒黑色子彈射進了他的胸口,鮮血汩汩流出。 昆努倒在地上,氣若游絲。他愕然看見副官迎面走來。 “是,你?……”他伸出手,顫抖地指著副官。 這多么的諷刺與讓人無法相信。 殺死他的人,竟是多年的親隨。昆努嘴唇煞白,綠色軍裝被浸染得鮮紅,站在一旁的阿布也完全傻了。昆努竟然會被謀殺。這太出乎意料了,阿布根本沒想到怎么應(yīng)對這個突發(fā)事件。 副官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走到昆努面前。 “因為,荒狼收買的人,不僅僅只有你啊……”他蹲下來,輕聲對昆努說,然后用槍頂住昆努的胸口,連開數(shù)槍。更多的血,飛濺到半空。昆努徹底斷氣了,他頭歪向一邊,睜大的雙眼覆蓋著漫天星光。他微張的嘴巴滲著血跡,仿佛在訴說他的不甘與冤屈。 副官冷笑著將他的眼皮合上,再次站起身,面對著驚慌失措的士兵們換上了嚴(yán)厲的神色: “同志們!”他嚴(yán)肅地說:“上校犯了叛國罪,已經(jīng)被我就地處決了。現(xiàn)在,由我來指揮戰(zhàn)斗。誰敢違抗命令,下場和他一樣!” 看看倒在副官身邊的尸體,士兵們很快被震懾住了。 “來人,給我抓住他!”副官手指阿布,立即兩個士兵沖上來,卸了阿布的槍,將他反扣雙手壓下頭。阿布沒做任何反抗,他低頭看見躺在地上昆努的尸體,就在幾分鐘之前,這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為什么,這個世界人們會為了一己私利去害人? 金錢和欲望,真的比生命還重要? 阿布閉上眼睛,guntang的淚珠沖破眼皮,大顆大顆墜落地面。 “炮兵營,快去就位!”副官看著手表,著急地指揮道。 時間已邁過四點整。 聽到命令,炮兵營立即分兵奔赴榴彈炮崗位,另一部分士兵匆忙跑去軍火庫。 戰(zhàn)爭的倒計時開始了。 副官背靠雙手,來回踱步。他籌劃著等一下兩邊打起來他就直接開吉普車溜之大吉。他早就料定做出這種事軍方不會善罷甘休。那又如何?到時候他恐怕已經(jīng)在夏威夷海灘上抱著比基尼美女曬太陽了。嘿嘿,做人啊,就得為自己而活。 副官一想到瑞士賬戶里那兩百萬美金,就樂得扯出笑容。 只有昆努這種食古不化的傻瓜才會拒絕金錢的誘惑。所以,這種人才會得到這么凄慘的下場。副官駐步,嫌棄地瞧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他才不要成為這樣的笨蛋。 “混蛋!”被扣押一邊的阿布怒罵,“你這個背叛國家的壞蛋!你不得好死!” “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备惫俸鋈挥X得這小子無端出現(xiàn)實在蹊蹺,干脆殺了以絕后患,于是,他拔出手槍,頂著阿布的額頭?!胺噶伺褔锏娜耸悄?。我現(xiàn)在宣布,你是叛國者昆努的同謀,除以極刑!” 阿布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絕望地閉上眼。 齊木,快來救我! “沒人能救你了。安心上路吧。”副官冷笑道,手指剛要扣動扳機,這時,那幾個分配去軍火庫搬炮彈的士兵忽然慌慌張張跑了過來,把副官的行刑給打斷了。 “報告!炮……炮彈不見了!”士兵迅速敬個禮,手指便顫顫巍巍地指向那邊的帳篷。 “什么?”副官放下槍,錯愕問道。 “炮彈不見了!”士兵的表情比他更錯愕,好像見鬼了?!安粌H炮彈,連其他武器都不見了,軍火庫是空的!” “這不可能!”副官驚得眼球都快瞪出來了,沖那幾個報告的士兵怒吼。 要知道,這營地守衛(wèi)森嚴(yán),就算出現(xiàn)一時疏漏讓這個少年混進來,但絕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搬空整個軍火庫?!案襾??!备惫賮聿患凹毾氡阋獛勘^去察看,走了幾步,他回頭吩咐把阿布也帶上。 這件事很可能是這個少年弄的鬼。 走到軍火庫的帳篷外,副官發(fā)現(xiàn)看守軍火庫的士兵昏倒在門口,正被拖到擔(dān)架上去救治。而帳篷里,武器炮彈全不見了! “這根本不可能?!备惫俸喼辈幌嘈抛约旱难劬Γ驮诎雮€小時前,他還巡視過這里。短時間內(nèi)想要搬走那么多的軍火,除非要有大批的人手,這不可能瞞過整個營地士兵的眼睛。 真見鬼了!遇見這種怪事,副官從未懷疑自己智商高于130的信心動搖了。 他在帳篷里轉(zhuǎn)了一圈,還用腳使勁跺了跺地,確定地底沒有暗道這才目瞪口呆地走出帳篷?!鞍涯切∽咏o我?guī)н^來!”他幾乎吼著說。 阿布被押到了跟前,副官再次用槍抵住他的太陽xue。 “是不是你搞的鬼?” 槍口貼著前額的皮膚,每一寸厚重的冰冷都毫無保留地滲進神經(jīng),阿布倒吸一口冷氣,肺瞬冷。 “你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他出奇地犟,黑暗中他一雙勇敢無畏的眼睛像燃起一撮最明亮的火光。副官被激怒了,槍口在阿布額頭戳深出一個圓印。 “臭小子!快說!不然我就弄死你!”副官接近歇斯底里,軍帽都氣歪了。 如果完不成任務(wù),他賬戶里的兩百萬就會像煮熟的鴨子飛走的。更嚴(yán)重的是,荒狼會殺了他。 “快給老子交代!”副官使勁拽緊阿布的衣領(lǐng),“我可真會開槍的?!?/br> “就不說!”阿布視死如歸,站直了身子。他對陷入瘋狂的副官報以一抹輕笑。這一笑,笑破蒼生。他整整衣領(lǐng),高昂著頭顱,“要殺便殺?!彼且黄驳男枪猓]上雙眼。 副官已經(jīng)被氣瘋了。 “王八蛋。我就讓你去死!”副官終于失去了理智。反正完不成任務(wù)他也不得好死,那他就干脆拉一個墊背的。更何況,那批軍火還未必運出這個營地,只要仔細搜索,說不定能找回來。副官想到這里,動了殺機。 扳機即將扣下之際,風(fēng)中,飄來一縷輕如絲的嘲笑。 “哈哈。笨蛋。” 副官的食指冰在扳機處,無法再往下扣。他聽到那個聲音不無得意地說:“我才是你的對手。你的陰謀已經(jīng)被我破壞了?!?/br> “什么?”副官既驚又怒,“你是誰!在哪里?!”他喊道轉(zhuǎn)過身,卻只看到和自己一樣驚慌失措的士兵。 “我?世人叫我紅色犯罪師?!?/br> 那聲音自空中傳來,虛無定所,像來自于風(fēng)又像來自于天籟。副官覺得全身每個毛孔都冒寒氣。紅色犯罪師這個稱號,讓他聯(lián)想到地獄的神靈。 “是你……你一個人把軍火庫搬空了?怎么做到的!” 副官狠狠咽了咽唾沫,朝著天空發(fā)問。懸在上方的夜幕,此刻如死神巨大的羽翼。 “呵,就你這種智商……”那個聲音冷笑了一聲,竟然還用惋惜語氣拖長了音節(jié),“怎么會懂?” 竟敢嘲笑我的智商!副官火氣瞬間被點燃,脾氣立刻像鞭炮一樣炸開了。他最討厭別人嘲笑他的智商,他才不是笨蛋,個位數(shù)之內(nèi)的加減乘除是他最拿手的! “給我搜!”副官冷然下令,他就不信這個紅色犯罪師有三頭六臂:“一旦找到,亂槍打死!”可就在這時,嘭的一聲槍響驚破了夜色,一顆黑色的子彈在副官反應(yīng)過來之前,準(zhǔn)確地打落了他的軍帽。 “哇!”險丟小命,副官嚇得坐在地上,摸摸頭,腹中一熱,差點尿出來。 “再敢亂動,下一槍打中的就是你的心臟?!奔t色犯罪師仍不知身在何處,只聽到它冷冰冰的聲音,凌厲狠絕。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縱使副官手握重兵,但它的目標(biāo)很明確,只要他的命。副官顯然也猜到了它的意圖,坐在地上如化石,不敢動彈。 “我……我想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可以分你一百萬……” 副官小算盤算得很精明。就算剩一百萬,他依然可以去夏威夷享受人生,差別在于他得把包養(yǎng)的比基尼美女人數(shù)給斬掉一半。但紅色犯罪師獅子大開口,“不,我要三百萬?!?/br> “喂……”副官想爆粗了,礙于形勢,他只得強壓火氣:“大哥,我才分得兩百萬,我要給你三百萬,我豈不是倒貼一百萬?!” 紅色犯罪師冷笑:“你認(rèn)為你的命不值一百萬?” “我……”副官欲哭無淚,這買賣虧大啦!“我再也不敢了……請饒命啊。”他丟下手中的槍,并讓身邊的士兵也扔下武器,以表誠意:“是荒狼指使我的,我是無辜的啊。求你放我一馬。” 紅色犯罪師不出聲。正是這種沉默,更令人膽戰(zhàn)心寒。 副官左瞄右瞥,愣是沒發(fā)現(xiàn)它的藏身之處。 它,還在嗎? 等了好幾分鐘,它仍沒有出聲。副官和士兵們相視一眼,副官自以為大難已過,拍拍褲腿上的泥土,恢復(fù)了高傲的神色?!扒?。這小子肯定是被我嚇跑了!” 剛說完,又是一顆子彈,把他的軍鞋射穿了一個洞。 “哇!大哥!饒命饒命!”副官馬上又變成了跪地求饒的狗奴才。 “放你可以,先把我的跟班給放了!”紅色犯罪師凜然命令道。 副官點頭像啄米的公雞:“是是是!” 他趕緊揚揚手,讓士兵們放開阿布。阿布立刻跑到帳篷后面,但他也沒發(fā)現(xiàn)齊木藏在哪兒。就在他摸不著頭腦之際,齊木的聲音輕輕從一個空油桶里傳了出來,“我在這兒?!?/br> 一瞧,這貨正縮在油桶里,露出半個腦袋,像做賊。怪不得副官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 “不愧是紅色犯罪師,果真厲害??!”阿布朝著齊木翹起了大拇指。 “我就不跟你炫耀我的聰明才智了,先把我拉出來再說。” 也難為齊木把他高大威猛的身軀縮入這個小小的油桶了,阿布好不容易才像拔蘿卜一樣把他拉出來,剛想詢問軍火庫消失之謎,驀然,齊木猛抬起頭,那張俊臉面無血色。 哪里傳來轟轟巨響,夜空中隨后劃過無數(shù)道疾厲的影子,像暴風(fēng)雨,鋪天蓋地地砸下來。營地上的士兵,紛紛停止原來的動作,仰頭望著天空。那片密密麻麻的黑影覆蓋了他們驚恐的臉龐,死寂中有人著急大喊起來: “快臥倒,有炮擊!” 還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阿布便被齊木按住腦袋,兩個人趴在了地上。 半秒過后,如雨的炮彈發(fā)出凄厲的呼嘯,自夜空之中砸落在營地四處。爆炸聲瞬間淹沒耳際,火光與熱浪掀翻驚慌四竄的人們,這美好的夜晚如百鬼夜哭,哀嚎聲響成一片。熾熱的火光中,掠過亂竄的,炸飛的,靜躺地上的身影。人們或抱著殘肢斷臂,或身上掛滿火,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嚎哭。 阿布不敢去看,閉著雙眼。但眼中辣辣地疼出一眶淚。 為何這個世界總有戰(zhàn)爭?為何人們經(jīng)歷兩次世界大戰(zhàn)帶來的災(zāi)難仍不知悔改? “因為,人類無法拒絕心中那可怕的欲望。” 炮聲中傳來齊木的話。他的身體護著阿布,炮火掀起的沙石打過來,他替去了大部分的疼痛。說是要讓你當(dāng)炮灰,其實不自覺的,還是想保護你。 阿布抹去眼中的淚。 這朋友,看來還不賴嘛。 不過,“這是怎么回事?”阿布大聲問,聲音迅速被炮火聲覆蓋過去?!澳沁呍趺撮_炮了?!” 齊木臉貼著地面,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的慘景。 “我們失策了?!彼Ьo嘴唇,說道,“沒想到,荒狼在巴基斯坦也安排了人。” 這就是荒狼的后招。 遠在那方的新德里,荒狼正坐在它家的屋頂上,仿佛豎耳傾聽遙遠的炮火聲。 臉,是冷笑。 炮轟延續(xù)了半個多小時,最后偃旗息鼓。 營地安靜了許多,像洗去一切雜音,徒留哀嚎。 齊木和阿布站起身,抖落身上深深一層灰土。他們茫然地看著四周。天地仿佛換了一幅畫面。炸碎的帳篷凌亂散落,燃燒而起的大火照亮了血淋淋、熱乎乎的尸首。這陣突如其來的炮彈雨宛若一場可怖的龍卷風(fēng),將一切寧靜帶走,留下災(zāi)難般的死寂。 尸體的四周,幸存的士兵們接二連三地爬起來,看著這片慘景臉上充滿恐懼和憤怒。而那位副官也受傷了,捂著右手,推開用來保護自己的士兵尸體。 “可惡!給我還擊!”他發(fā)出受傷野獸般的吼聲,這已經(jīng)不是被收買的問題了,而是攸關(guān)尊嚴(yán)。他怎能忍受這般受辱?!但他卻發(fā)現(xiàn)士兵們只是呆呆地望過來。 對哦!他差點忘了,軍火庫里的炮彈早就不翼而飛了! 齊木和阿布這時背脊猛地蓋上一層冰涼,回頭便撞上副官那氣紅爆滿血絲的雙眼。 “是他們!”副官的聲音恨恨擠出牙縫,沖他的士兵大喊:“這兩個人是巴基斯坦派來的jian細。干掉他們!為兄弟們報仇!”他手指向齊木和阿布。 士兵們紛紛盯著他們,嚴(yán)重噴發(fā)著怒火。 “各位,有話好好說?!卑⒉枷榷Y后兵,眼瞅那些士兵不領(lǐng)情,一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的陣勢,阿布也不客氣了?!罢l敢動!我就干掉他!” 士兵們竟真被嚇住了。阿布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覺良好,他扛著那枝ak47,拉開雙腿,威風(fēng)凜凜。槍口指誰誰就慫。連齊木都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表示敬佩,“硬漢一枚!” “這還用說!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阿布霸氣地昂起頭,就是扛著這把槍有些吃力。 “威風(fēng)夠了就走吧。”齊木不合時宜地打斷阿布的表演欲。阿布有些不爽,他難得當(dāng)一次主角,總得多威風(fēng)一分鐘吧。這不過分。“再不走你會后悔的?!饼R木好心提醒道。 “怕什么?我有槍!”這個社會,有槍就是大爺!阿布不聽勸告,扛著槍繼續(xù)炫耀?!澳銈兌冀o我聽好了。通通給我立正!” 攝于ak47的威力,士兵們只得乖乖照辦,連副官也不敢怠慢,站得比電線桿還直。 “好,現(xiàn)在開始做……”阿布想了想,說出一句令齊木想撞墻的話?!暗诰盘讖V播體cao!預(yù)備起!”他居然還哼廣播曲當(dāng)配樂。齊木受不了這貨了,“別二了,人家怎么會做廣播體cao?而且,”齊木偷偷告訴阿布一個驚天秘密。 阿布下巴都掉了。 “什么!槍里沒子彈?!?。】?,那你剛才還把這槍給我!”阿布的聲音比剛才的炮轟還響。 “你剛才只說要槍,又沒說要子彈?!饼R木扶額,“還有,你這么大聲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嗎?” “怕什么,他們又不懂中文。” 阿布剛說完,便聽見前面?zhèn)鱽黻幚涞男β?。“嘿嘿嘿?!闭谡J(rèn)真做廣播體cao第一式的副官突然停下來,臉上全是jian笑。 糟了。齊木意識到不對勁,想拉住阿布,可是他已經(jīng)大步走了過去,不改一身霸氣。 “你笑什么!沒我批準(zhǔn)你敢笑?!”阿布想到剛才受盡副官的氣就想報私仇,正欲使出敲頭絕招,哪知拳頭在半空就被副官給截住了?!鞍パ剑∧氵€敢反抗?”阿布抖抖手中的槍,“老子有槍!”這語氣簡直跟中國的土豪一樣。 副官嘴角都勾起來了,笑得很陰險?!坝袠屃瞬黄饐幔俊彼f。 阿布愣了。副官剛剛說的是……中文? 雖然帶著一口川音,發(fā)音不太標(biāo)準(zhǔn),但這確實是中文沒錯。 等……等一下!阿布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對,為什么其他人都不會做廣播體cao,只有副官會做?難道他…… “真可惜。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中國留學(xué)?!备惫倮湫Γ贿呌弥形恼f,一邊用力奪過阿布手中的槍,“就一把沒子彈的槍還敢這么拽?” “哇!”阿布嚇得連連退后。 很遠的地方,齊木在叫他,“這邊?!彼仡^一看,齊木已經(jīng)身處百米之外,一臉的同情,“早告訴過你見好就收的。” “我錯了!嗚嗚!” “還不快跑!”說完齊木已經(jīng)拔腿就跑了。 這家伙有點公平競賽精神好不好,應(yīng)該和他在同一起跑線上逃跑才是奧林匹克精神啊!阿布頭也不敢回,只聽副官用英文吼那些士兵,叫他們撿起槍。隨即,阿布便聽見槍聲大作,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 阿布,居然毫發(fā)無傷。 “你的人品……還真高?!饼R木等阿布氣喘吁吁趕上來了,見他衣服上連個子彈孔都沒有,又發(fā)表敬佩之意。 阿布鄙視他,“反正是你人品的n次方。你給我一把沒子彈的槍就算了,還搶跑!” “你怎么能說這種話?”齊木生氣了,“誣陷我這種為朋友兩肋插刀情深義重的人你覺得很開心嗎?” “……”阿布被他說得都產(chǎn)生了深深的罪惡感。 “自己站在這兒好好反省一下!” 說完,齊木繼續(xù)往前飛奔。阿布才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騙過去?;仡^一看,士兵們又追上來了。 “死我也和你死一塊!”阿布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飛毛腿溜出一道塵煙,很快又追上了齊木。不,已經(jīng)超過一個馬位了!阿布心中充滿超越對手的興奮,就算齊木在后面喊別往那里去他也充耳不聞,徑直跑向那座仿佛和夜空融為一體的高山。 他跑啊跑啊,不知疲倦,漸漸地,槍聲甩遠了,士兵們的身影遠遠落在后方像散亂的小黑點。 “stop!” 跟在后面的齊木累得想吐血,才把阿布給喊停。 “別跑了!沒人追來了!”齊木說完這一句,直接累癱地上。阿布終于停下來,也坐在石頭上直喘氣。這時天色已亮,旭日帶著赤紅的光輝照過來,夜色變得透明近至消散。他們累極了,汗珠在臉上劃出痕跡,體內(nèi)的力氣一點使不出來。 幸好士兵們沒追上來。俯視下去,可見他們小如螞蟻的身影停留在山腳處。并未離開,亦沒有靠近的跡象。 他們像在畏懼什么。 “這兩個笨蛋,竟然自尋死路。” 副官站在士兵人群前頭,抬了抬軍帽,眺望面前的大山。 山峰高聳入云,鋪著厚厚一層積雪,如白發(fā)蒼蒼。這座雪山,一直極少人踏足。人們叫它死亡禁區(qū)。只要一到雪線上,飄落的雪花就會擋住視線,使人迷失方向,風(fēng)也會吹走所有的足跡。無數(shù)的冰洞和裂縫,更使人望而卻步。 只有登山者才敢挑戰(zhàn)這座山峰。 所有士兵都遲疑了。要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捉這兩個人,太不值了。這雪山對于他們來說,宛若打開的潘多拉寶盒,世間一切的可怕——死亡、寒冷、饑餓、未知,都藏在里面。 然而,這兩個人卻一件裝備也不帶,闖了進去。 “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备惫俅蛄送颂霉摹K愿罃?shù)人留在原地防止對方逃下山,便率領(lǐng)其他人回營地了。昨夜的炮擊,他還得想好向上級匯報的措辭。 “他們怎么撤退了?”阿布看到山下遠去的黑點,摟著雙臂說,這地方越來越冷了。 “他們不敢追上來的?!饼R木也抱緊身體。 “為什么?” “你這個笨蛋,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阿布環(huán)顧四周,巍峨的雪山之巔令人生畏?!斑@是……” “喜馬拉雅山?!饼R木不耐煩地說出答案,“你這個笨蛋。叫你不要往這邊跑的?!?/br> “哇。這就是喜馬拉雅山了?”阿布頭一次見到實物,果然比地理書上見到的震撼多了。他像個初次見到外星人的科學(xué)家,興致勃勃地觀摩起來,絲毫沒察覺現(xiàn)在的處境。齊木狠敲他的腦袋。 “你興奮什么?我被你害死了知道嗎?” “不要敲我的頭!會變傻的!”阿布不滿地歪頭瞪視。結(jié)果,他的抗議又換來一敲??浚@個人無法講理了。阿布捂著頭躲到一邊去?!拔以趺春δ懔耍俊?/br> “那你說,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對呀。阿布竟這么一提醒,才哇地驚叫,著急起來。他望望山上,又瞅瞅山腳。山下還有幾個士兵守在那里,若原路下去應(yīng)該會被打成馬蜂窩。那只剩一個選擇了。 “翻過喜馬拉雅山!”阿布昂首向朝陽,多么勵志。下一秒,他又重重挨了齊木一敲。 “嗚嗚……”阿布不干了,捂頭蹲地上。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 “那老大你說該怎么辦呢?” “翻過喜馬拉雅山?!?/br> 齊木的答案讓阿布都有些鄙視他了。這就跟考試時候抄襲別人的試卷一樣嘛。齊木哪容得別人的鄙視,他揚起拳頭,阿布趕緊抱頭亂竄,“別打,別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就是你的錯!”齊木怒道,“就憑我們這身裝備,沒爬到半山腰就被凍成雪人啦!” “那我們留在原地等救援?!卑⒉己孟衤斆餍∫恍?,腦袋頓時開竅,“我們可以打電話叫直升機來接我們?!闭f著,他馬上掏出手機,結(jié)果,手機卻顯示【無信號】。 阿布不甘心,又生一計:“我們可以放狼煙!” “這個辦法好!” 阿布眼看自己的計謀頭次得到齊木的認(rèn)可,感動得都要流淚。但齊木卻命令他脫褲子。 “你……想干什么……”阿布勒緊褲帶,不禁想起那個有關(guān)紅色犯罪師投身基友界的傳聞,“你莫非真有那種特殊嗜好?” 齊木想一拳扁過去?!澳悴皇钦f放狼煙嗎?” “可這關(guān)脫褲子什么事?” “你難道不知道狼煙是燒狼糞的嗎?” “……”阿布算明白他的意圖了,“可我這是人糞,再說,我也拉不出來?!?/br> “那以后就少給我出餿主意!”齊木吼道。阿布低下頭戳手指,“我錯了……” 就這樣,兩人打算在原地等山下的士兵撤離就偷偷跑下山,哪知那批士兵實行了換班制,第二撥士兵甚至搬來了鍋瓢柴鹽,在山下直接煮起咖喱來……這下子可好,他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等著留在山上餓成人干了。 終于,齊木拍拍屁股站起來。 “走!” 阿布眨著大眼睛?!叭ツ膬??” “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