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遠皺眉看去，天色漸晚，他只覺得白云間指甲沒什么光澤，好像被磨過，上面有一些黑色斑點。

    “你這是……得了灰指甲？”黃河遠蜷起手來，“我聽說會傳染的，你可別碰我啊。”

    白云間：“……”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懲罰我，而不是讓黃河遠的奇葩思維擊碎我。

    第39章 三更半夜扒馬甲

    那一瞬間, 白云間逐漸理解枯燥的真諦。不要自尋煩惱，在腳下的世界里自生自滅，不沾風(fēng)雨，不惹塵埃, 方為枯燥。

    “打擾了, 這次談話就當(dāng)從來沒發(fā)生?！卑自崎g點了點頭, 邁步走人。

    黃河遠莫名其妙，且無地自容, 捂著自己guntang的臉，瞪著白云間的背影，“等等, 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云間腳步一頓, 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沒事?！?/br>
    “fuck……耍我玩呢。莫名其妙, 呵，最多借你一千塊！”黃河遠氣得淚眼汪汪，轉(zhuǎn)頭對上情侶的吃瓜臉，蹦跶咆哮：“看夠了吧，滾開！??！”

    “嘩啦?！苯鸺t色的鯉魚受到驚嚇，仿佛煙花一般在水中散開。

    情侶牽著手遠去，講話聲順著風(fēng)鉆進黃河遠耳朵。

    “那個兇唧唧的小帥哥，就是高二級霸黃河遠嗎？”

    高二jiba是什么玩意兒？！居然罵我！黃河遠惡狠狠地抹去眼淚,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級霸不是幾把，又停下了步子。

    “眼鏡男找他借錢？”男生問。

    “是小情侶吵架啦?！迸Τ鲢y鈴般的聲音。

    黃河遠：“……”

    暮色西沉，鯉魚擺尾，嘩啦啦地攪動黃河遠的思緒。

    一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黃河遠耷拉著腦袋, 復(fù)盤今天的一切，特別是白云間和他說的話。

    “……很感謝你之前對我的支持，但是我不能收你的禮物錢……”

    禮物錢。是我之前送他的超市會員卡嗎？又不值什么錢……

    “你看我指甲。”

    指甲……

    黃河遠低頭看自己的指甲蓋，指甲干凈，rou粉色，下面月牙彎彎，說明他身體健康。白云間指甲上有一些黑點點，如果不是得了灰指甲，難道是自己用黑色水筆畫的嗎？他無不無聊啊……

    “啊啊啊啊啊?。　秉S河遠伸長腿，瘋狂跺腳，“一定有什么關(guān)鍵的地方被我漏掉啦！可惡！”

    黃河遠晚飯也沒吃，回到教室瘋狂做了一晚上作業(yè)，勉強靜下心，然而晚上果然又失眠了。

    晚飯沒吃，肚子空蕩蕩，餓得咕咕叫，心里倒是不空，全是事兒。

    與其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如去廁所拉屎。

    爬下床，提上面巾紙，黃河遠蹲進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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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朵家。

    C在直播的時候，形象多變，但唯一不變的有兩樣?xùn)|西——頸環(huán)和劉海。

    凌云朵截取C的人臉圖片，載入圖像分析軟件，進行卸妝處理。

    “腦婆?！碧破狡竭M門，左手端了一盤燒烤，右手端了一盤水果，賢惠道：“我來陪你加班?！?/br>
    “你先睡覺吧，我沒加班?！绷柙贫湔f。

    唐平平戳了一小塊蘋果，喂到凌云朵嘴邊，“你懷疑那個主播是你穿女裝的弟弟嗎？”

    唐平平很少提起凌云朵失蹤的弟弟，每次提他，腦婆的心情都會不好。

    “我不吃?！绷柙贫淙嗔巳啾橇海曇粲行┢v，“我托朋友定位了那個主播的IP，但是她用的是別人的賬號，很可疑?！?/br>
    凌云朵頓了頓，“如果他能平安長大，今年十七歲了。要是沒有……”

    被拐賣的孩子，大部分的下場，都不會很好。有可能被折磨得殘疾而畸形，被人放在街邊，靠博取路人的同情騙錢；有可能被買到偏遠山區(qū)的工廠，充當(dāng)勞動力；甚至可能成為供應(yīng)器官的活體。凌云朵抓了五六年人販子，每尋找到一個受害者，都很害怕。怕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又很怕那些受盡折磨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啊……”唐平平出聲打斷了凌云朵思緒，“你也找了他十六年了。腦婆，當(dāng)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而已。”

    “……我也很想告訴自己，不是我的錯。平平，讓我抱一下?！绷柙贫渑牧伺拇笸?，唐平平見狀，輕輕坐在了她腿上。

    “你知道的。我和他一起在家，如果我沒有去看電視，而是選擇和他待在一起，他就不會被拐走……”凌云朵眼有淚意，在唐平平肩膀上蹭掉眼淚，“這幾年，我抓了那么多人販子，始終沒有抓到白惠英……要是讓我遇到她，送她進牢前非打她幾個大耳刮子不可?！?/br>
    “腦婆……耳刮子便宜她了，應(yīng)該把她千刀萬剮?！碧破狡綔睾鸵恍?，親昵地和自家老婆貼貼，“你不要煩心了，我會幫你一起找的。”

    凌云朵笑了，“怎么幫??？”

    “我有很多貓貓，讓貓貓幫我找。”

    凌云朵噗嗤一笑。

    “哎，腦婆，分析結(jié)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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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上有黑點點……如果是完整的黑色指甲呢？

    半夜三點，黃河遠心速越來越快，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雪白的皮膚。

    暗淡無光的眼神。

    修長漂亮的手。

    白云間沒有腿毛。他十七歲了，總該長腿毛了，一個直男，為什么要剃腿毛？除非他要穿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