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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腹狐疑,他自創(chuàng)詭道術(shù)法,借陳情與陰虎符之力研究出一套驅(qū)魔制煞的本事。但這項道法也是有兄長指點的。按理不會犯這種錯誤才對。可顯然,眼前的情況超出自己的預(yù)料。 魏妟將一絲靈氣探入溫寧體內(nèi),蹙眉,“他的靈識不全!” 溫情忙道:“阿寧小時候曾被舞天女攝取過三分靈識?!?/br> 魏妟恍然,“這便難怪了!剛死之人,魂魄離體,靈識消散,是制作兇尸傀儡的最佳時期。溫寧本就靈識不全,這才受了影響?!?/br> 溫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阿寧……” “無妨,他還未成兇尸,且回靈丹保住了他的心脈??删?!” 這一句可救險些讓溫情喜極而泣。 她是醫(yī)者,如何不明白溫寧的傷有多嚴重,說句和死人沒啥區(qū)別也不為過。若非是回靈丹,若非是魏嬰和魏妟…… 她站起身朝魏妟重重拜去,“還請魏公子出手救救阿寧!此恩此德,沒齒難忘!” 魏妟環(huán)顧四周,見旁邊有房舍,“先把人抬進去吧!” 進了屋,魏妟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什么房舍,更似牢房。屋中尚有男男女女數(shù)十人,衣著襤褸,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有些是鞭痕,有些是烙印。老少不一,其中竟還有幾十歲的老婆婆和年僅三四歲的孩童。 魏妟臉色沉下來,猜也猜到,這些怕是金氏關(guān)押的所謂溫氏余孽。 將溫寧安置在空床上,阿禎意會,將眾人請出去,給予魏妟足夠的空間。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房門打開,魏妟便迎上了溫情與魏嬰兩張焦急萬分的臉。 “魏公子!” “兄長!” “已無性命之憂,隨后我開幾副藥,養(yǎng)上一段時日便好。只是他的靈識因被攝取時間過長,如今已無法追溯,這種情況極易引來邪祟附體。往后要多注意些?!?/br> 溫情一點點露出笑容來,能保性命無憂已是不錯了,養(yǎng)上一陣算什么!至于靈識之事,都這么多年了,她從未想過阿寧缺失的那三分靈識還能尋回來。因此非但不覺得失望,反而驚喜若狂,踏步進去瞧溫寧。 魏嬰本也想進去看看的,卻被魏妟攔?。骸澳汶S我來!” 空置牢房內(nèi),陳設(shè)簡陋,連張像樣的桌椅都沒有。魏妟只能坐在床沿,魏嬰低頭站在一邊,“兄長來得這么快,可是用了傳送符?” “嗯!” “那兄長……” “無礙!只需不是短時間內(nèi)數(shù)次使用,便對我造不成什么影響?!?/br> 尋常修士用傳送符后,輕則耗費大半靈力,重則靈力枯竭,總之事后必要好好休養(yǎng)的??晌簥z卻還花費心思精力救治溫寧,這其中的消耗又要如何算?試問溫情溫寧與魏妟有何關(guān)系,以魏妟不愛管閑事的性子,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他罷了。 即便魏妟嘴上說無影響,且他本事高強,看他的面色,似乎也未見靈力消耗過度之像,此話非是寬他心的虛言,然而魏嬰心中仍舊有些不是滋味。 他立于魏妟身前,緩緩跪了下來,“兄長,我又闖了禍,給你添麻煩了?!?/br> 魏妟怔愣,兄弟二人相逢這么長時間,他還真沒見過魏嬰這番模樣,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竟也沒叫他起身,只道:“到底怎么回事?” 魏嬰將自打來了蘭陵后的這一出出事情娓娓道來。魏妟越聽,眉頭皺得越是厲害,瞪著魏嬰直斥:“魯莽!沖動!糊涂!” 魏嬰也不反駁。 魏妟氣急,一指戳著他的腦門,“你這腦袋干什么用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你有多大本事,不夜天大戰(zhàn)時,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不知道嗎?何況還有我在身后,不過圍了三成的獵物,就敢出來擠兌你。帶頭的還是金子勛! 自打上回差點被我一招廢了后,他見到你都是繞道走!怎么這回不繞道了,反而上趕著給你找不痛快!你也是,意氣之爭,幾番口舌就把你逼走了?好巧不巧,你出去就遇見了溫情!得知溫寧之事便直接闖入金陵臺大殿,當著所有人的面興師問罪。 金氏多愛面子,居然沒在大殿上直接把你拿下,而是放走了你,還讓你得知了溫寧在窮奇道的消息。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就不覺得其中大有問題嗎?” 魏嬰一愣,轉(zhuǎn)而明白過來,“兄長,你的意思是說,這是金氏設(shè)計的?” 魏妟恨鐵不成鋼,“你現(xiàn)在才看出來?” “也不是……其實我之前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 “但是什么呀!” 一直以來,魏妟待魏嬰都是溫和寵溺的,魏嬰還真沒見過魏妟這副氣急惱怒的模樣,竟一時有些害怕,忙將未說完的半段話咽了回去,聲音跟著弱了下來:“沒……沒什么!” 魏妟如何不知,情勢緊急,溫情溫寧不比別人,他們既有朋友之義,又有救命之恩,便是察覺有異樣,心存疑竇,以魏嬰的脾氣,怕也是來不及仔細思量,顧不得那么多了。這也是他性情所制。 魏妟哼了一聲,“若我今日不來,溫寧便唯有成為兇尸才可活下去??杉幢闼闆r不同,還可保留一部分自己的靈識,有自己的思想,可到底與活人有異,若是如此,你打算怎么辦?” 魏嬰耷拉著腦袋,更為頹喪了,面上全是愧疚懊悔之色。 兇尸,便是有自身靈識的兇尸也是兇尸。誰又愿意自己的親友成為這樣的東西?正如蝙蝠洞內(nèi),魏妟再想保存父母容顏,終究還是放棄了一樣。沒人愿意。更何況溫寧還對魏嬰有恩,本是想救溫寧,卻反而害了他,這滋味如何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