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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看錯了吧。 池鎧一直都是這樣,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護士們都知道他不言茍笑的性格,也不會因為他冷漠的態(tài)度而對他心生不滿。 不過有時候冷漠也是好的,因為這樣的人做起事來更加理智冷靜,特別適合站在手術(shù)臺上。只是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人更加適合殺伐果斷的商場。聽說他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家里一直要他回去公司上班,而且還是單身…… 再加上他長得高大帥氣,五官深邃,與當下的小鮮rou比毫無遜色,不少女孩子都喜歡他。醫(yī)院里也有醫(yī)生護士向他表達過好感,然而池醫(yī)生依舊無動于衷,他這個人,仿佛除了工作,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女人見到他了,眼睛一亮,連忙喊住他:“池鎧,你在這兒剛好,幫我看一下小凱吧,他發(fā)燒了,掛號還要等?!?/br> 池鎧看了一看她身邊孩子的臉色,唇有些干,沒什么情緒道:“排隊掛號在這邊,大家都在等,插隊不合規(guī)矩。如果你孩子情況緊急,建議你掛急診?!?/br> 一般情況下,如果情況緊急,他也會幫忙。只是女人叫了他的名字,這里人又多,再加上兩人關(guān)系并不如女人喊他名字的那般親昵。幫她是情義,不幫她也不能指責什么,大家都在排隊掛號,沒有誰比誰特殊,急的就掛急診。 再加上來這里的也沒有人是不急的。 女人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能這樣,我是你jiejie,你就不能幫一下我,幫一下你外甥?再這么等下去,他燒壞了怎么辦?” 她所說的外甥,是她手里牽著的一個男孩,男孩有六七歲,看人的時候臉上帶著敵意。 精神得很,都看不出發(fā)了高燒。 聽了她這話,池鎧冷笑,終于用正眼看她,只是眼里的諷刺十足,顧不得在場的人了,他壓低聲音用足夠女人聽清的音量道:“你算我哪門子的jiejie,我母親就生了我一個孩子,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自稱是我姐?” 他說這種話還是在十年前,自從大學離家后就再也沒有說過這么尖銳的話了,何況平時不回去交集不多。原以為他們會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哪里知道后面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 要不是她,沈熙也不會離開。池鎧手指蜷了蜷,壓抑著,臉上看不出喜怒。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我們是一個戶口本上的,本來就是一家人,家人不就應(yīng)該幫助家人嗎?”女人仍舊不放棄,開始大聲說話打親情牌。 在場的人聽見了,臉色各異,看向池鎧和女人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微妙了。 “媽,我才不要他幫我看?!毙∧泻⑼蝗婚_口,語氣很沖。 “沈凱,你給我閉嘴?!迸说吐暫浅?,沈凱撇撇嘴,臭著臉瞪了池鎧一眼。 “蕭意茹,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厚顏無恥?!背劓z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你比當年更加無恥?!?/br>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現(xiàn)在我們不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你的戶口可是在沈家?!?/br> “你!”蕭意茹氣的漲紅了臉,池鎧卻看也不看她,轉(zhuǎn)身走了。 “你去看一下剛剛那個女人的孩子,給他量一□□溫,發(fā)燒不能耽擱?!被厝r,池鎧對同事說。 同事是門診科的,也知道在場的情況,點點頭說:“好的?!庇终f,“池鎧,既然你也沒有打算放任不管,剛剛為什么不直接幫她看她的孩子?” “想知道原因?”他耷拉下眼皮,問。 同事說:“想?!?/br> 池鎧就說:“沒有原因?!眴渭兊匾驗橐姷绞捯馊?,差點醫(yī)德都不顧。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適合做這行,有時候個人情緒帶入太多。 他厭惡蕭意茹,但也不會讓她就這么眾目睽睽之下毀了他的一切,至于同事,他很放心。 “你好,我是門診科的醫(yī)生,池醫(yī)生叫我過來幫你的孩子看看?!?/br> 蕭意茹不依不饒,大聲問:“池醫(yī)生怎么不來?” 排隊的病患以及家屬都豎起了耳朵,同時也很好奇池醫(yī)生為什么不自己來反而麻煩同事。 同事微微一笑:“池醫(yī)生昨晚做了個十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才剛出來,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有心無力,這不是叫我過來了?” 蕭意茹臉色一陣難堪。 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池鎧看了一眼,是那個熟悉的號碼,時間是中午十一點,雖然晚了點,到底還是聯(lián)系了他。 他神色微緩,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接通了電話。 “你好呀池醫(yī)生?!蹦沁厒鱽砟腥溯p快的調(diào)侃聲,帶著一絲笑意,那邊很安靜,應(yīng)該是在室內(nèi),“請問池醫(yī)生今晚有時間嗎,不知道我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來我家做客?” 池鎧沉默了一瞬,說:“不去?!?/br> “這樣嗎?!彼穆曇袈犉饋碛行┦?,說話聲都小了許多,“看來我想洗手做羹的機會是沒有了?!?/br> 池鎧就嗯了一聲,垂下眼不吭聲了,也沒掛斷電話,話筒里傳來細微的電流聲和淺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是誰的,交織在一起,都分不清了。 沈熙就說:“池鎧,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闭f完,他等了一會兒,等那人開口,然而兩分鐘過去了那邊還是沒有回應(yīng),他就笑笑,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