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胤祚一愣,站起來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哈哈的大笑兩聲,又短又小的光腦門一個,這樣子慘不忍睹,恩和轉頭不想看他,見眾人都是詫異的看著胤祚,她臉皮也燒的慌,這綠螞蚱有時候就是個二愣子,臉皮比城墻還厚。 胤祚覺得一中午他等魚的時間似乎還沒有拉起上鉤的魚的次數(shù)多,實在沒有成就感,站起來拍拍屁股,隨意的道:“爺要回宮!” 這邊阿魯氏還沒決定好怎么動手,聽見六阿哥要走,只好匆匆的過來笑著勸:“您才來還沒有玩一玩就回去也太可惜了?!?/br> 胤祚不理會他,一面自己收拾一面催促恩和:“你也快點,晚了就進了不了宮了!” 阿魯氏又勸恩和:“姑娘才回來怎么就要走,辰泰在家里一整天都念叨著,您好歹多呆幾天?!?/br> 恩和看著持觴幾個忙碌,嘟著嘴道:“我想老祖宗了,我也要回?!?/br> 阿魯氏是大人有時候卻越加對付不了小孩子,講道理根本就不聽,又因為一個身份尊貴的六阿哥又不敢做些特別的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嘩啦啦一下又撤走。 辰泰站在大街上一直看著恩和的馬車走遠才收回了目光,他要是能長得再快一點就好了,等他出仕了有了真本事就可以好好的護著meimei,誰也欺負不到meimei。 胤祚將自己釣的那一桶魚都帶上了,上了馬車就在思考回去到底要怎么享用自己的戰(zhàn)利品,恩和讓持觴拿了銀子派幾個嬤嬤去買一些好玩的物件回去了送給宮里的人。 恩和看著自己家門前的石獅子小成了一個點才收回了目光。 胤祚砸著嘴想了好半天,一轉頭見恩和沉默的坐在角落里,想她應該是不高興,就逗著她說話:“嗨,我今天早上的做怎么樣?保準是折騰的你繼母心肝亂顫,讓她以后在看見我就覺得心里發(fā)慌!” 恩和勉強的應了一聲。 胤祚看她精神不好,爬起來坐在她身邊:“你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對勁啊,想你白饅頭平日里總有一股被放下山的山大王的蠻狠勁,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哎呀呀,前看五百年找不到你這樣的人,后看五百年你這樣的人還沒有生出來…” 恩和猛撲在胤祚身上,捶了他幾下,胤祚哎呦著直躲,卻沒真爬起來還手,一邊嘴里還在胡言亂語:“哎喲額滴神啊…女俠呀…大姐呀…饒了小的吧…” 胤祚看起來真的很不正經(jīng),但恩和覺得這個世上似乎在沒有比胤祚更懂她的心了,她又莫名的覺得難過,打了幾下眼淚金豆子一樣滾了下來,胤祚還在閉著眼睛胡言亂語,覺得臉上一濕以為恩和真啐了他一臉,睜開眼一看恩和哭了,立時手忙腳亂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你…你…這是…哎呀,你哭什么…啊…是不是我的rou太硬了,打疼手了?是因為這個?你早說嘛,早說我自己打自己就行了,你瞎哭什么?姑娘們的眼淚老值錢了,不興哭,咱不哭啊…” 一邊說著拿自己的袖子給恩和擦眼淚,越擦越多,急得臉都紅了,撓了撓頭諂笑著道:“我學狗叫怎么樣?汪,汪汪…哎呀學牛叫,哞…哞…鴨子是這樣叫的,嘎…嘎嘎…” 坐在外頭車轅上的小范子憋紅了臉,趕車的把式到是嘿嘿笑了兩聲,想起個戲文里的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孝莊正跟太后寧太妃幾個閑話,聽見恩和跟胤祚回來了到是有些意外:“也太淘氣了,昨兒剛回去,今兒這會又巴巴的趕著回來?!?/br> 她雖這樣說,臉上卻帶著笑意,太后就笑瞇瞇的道:“恩和大概是想您了,說不定午飯都沒吃就回來了?!?/br> 太后看了看時間覺得也是,又吩咐梅和準備膳食,沒一會就見著恩和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人老了就越發(fā)容易寂寞,恩和才一個晚上沒在孝莊就覺得屋子里空蕩蕩得,又擔心她沒睡好沒吃好,夜里睡的都不踏實,這會看見了心先軟了,彎著腰摸她的腦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恩和想老祖宗!” 胤祚笑嘻嘻的應和:“小六子也想老祖宗!” 太后和寧太妃在一旁笑,往日里有個恩和在就有個胤祚在跟前,熱鬧的喜慶,一天不見這兩個小猴子,大家竟是都有些想念。 孝莊留了太后和寧太妃一起用了午膳,看著恩和吃的香她自己也多用了一些,等用了膳讓他們在屋子里走了走,就打發(fā)下去歇覺。 叫了跟著一起出去的廖嬤嬤到跟前問了幾句,廖嬤嬤沒有隱瞞早上的事情,孝莊前朝后宮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這樣淺顯的算計她如何看不來,沉了臉慢慢的數(shù)著手里的一串佛珠,都說后母難為,前妻留下的孩子又何嘗好做,阿魯氏有了自己的兒子心大了… 恩和買了一大堆的小件玩意,柳枝編的小籃子,真竹子根兒挖的香盒兒,泥膠垛的風爐兒,種子串的手鏈兒…一兩銀子可以買一車,讓跟前丫頭給所有的阿哥公主們都送了一份,太子的是獨一份,容琳的,靜琳的,七阿哥還有八阿哥的比太子少卻比別人的多了一兩件東西。 胤祚垮著臉看恩和分配,他怎么就沒有想到也買點小玩意回來,也好借著機會跟胤禛套套關系,他問恩和:“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恩和看他:“提醒什么?” 胤祚憤憤的道:“你說提醒什么?咱們兩一起出去回來的時候就你買了東西,我就什么都沒帶,你不是故意擠兌我嗎?!” 恩和嗤了一聲:“看你那心眼,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東西我都買了雙份的,送出去的東西有你的名頭,一二兩的銀子我還花的起!” 胤祚一頓,臉上轉瞬就堆起了笑,湊到恩和跟前,滿嘴好話:“你簡直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轉世,不但心腸好,連人都美的跟朵花一樣。”他瞟見桌子上的一束茉莉花,接著道:“你插的這一束茉莉花都被比的黯然失色,羞愧難當,恨不得立刻就凋謝…” 屋子里的宮女嬤嬤們被他逗的笑的前仰后合,恩和氣的踩了他一腳,又推了他一把,轉身出了屋子,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沒皮沒臉的人,在女子跟前姿態(tài)可以放得極低,也根本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寫,地痞流氓都沒法跟他比,四九城的惡霸見了他都要黯然失色,什么茉莉花比不上她,應該城墻的厚度比不上胤祚的臉,刀槍不入,針扎不破,水潑不入,城墻要是能修得這么堅實,簡直就是萬民之福! 59懲罰 即便已經(jīng)托了恩和的福氣,家中很是富足,謝嬤嬤還是保留了以前的習慣,屋子里從不點大燈,到了夜里若無事也就點一盞小油燈,米粒大小的燈光,在漆黑的屋子里越發(fā)顯得單薄微弱,張成媳婦根本看不來謝嬤嬤臉上的神情,福了福身子,習慣的坐在腳踏上:“媽叫我來......” 謝嬤嬤的聲音有些空洞:“我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教好紅玉,若早知道她是如今的樣子,我到寧愿不生?!?/br> 這話說的極重,張成媳婦嚇了一跳:“媽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她畢竟還是孩子,好好教導幾年性子也就轉過來了?!?/br> 謝嬤嬤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我不想那孩子竟然有了那樣見不得人的心思,福晉那么聰慧,肯定知道是紅玉下的手,要不是福晉,紅玉這會早不知道被買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能姑息了她,找你來就是跟你說,你給紅玉遠遠的找一戶人家,不拘是干什么的,早早打發(fā)她嫁出去,我們母女一場,我也只能做到這份上,以后她過的好是她的本事,過不好那是她應得的報應,以后也只當家里從來沒有過紅玉?!?/br> 張成媳婦聽的越發(fā)糊涂:“紅玉到底做了什么?” 謝嬤嬤這才怔怔的落了淚:“真是我上輩子欠下的孽債,她竟然給福晉喝的參湯里下藥呀!” 張成媳婦猛然站了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嗓子干啞的說不出話:“她,她.....”她半響才道:“她這是要害死咱們一家呀!”她說著也哭了起來:“我跟她哥一天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絲毫疏忽,生怕做的不好墮了福晉的臉面,沒想到她倒好,竟然敢......”她越想越悲涼,大哭道:“這還有什么臉面再給福晉做事呀!” 謝嬤嬤拉著張成媳婦的手:“福晉是個明白人,她不會為難你們的!” 張成媳婦一把甩開了謝嬤嬤的手:“媽說的簡單!主子爺能饒過咱們?果真是咱們家的好女兒,生生要了一家人的命!也罷,既媽說這話,我定給紅玉好好找一戶人家嫁了!” 怒火和恐懼失望悲涼讓張成媳婦幾乎要生生撕了紅玉,她轉身出了屋子,迎著夜里涼風進了自己的院子,找了人吩咐。 恩和正坐在炕上逗弄孩子,聽說謝嬤嬤告了病假,微微有些出神,半響才嘆息了一聲,一會持觴從外頭進來,在恩和耳邊低語了幾句:“主子爺把珊瑚買進煤窯子去了,珊瑚到是認了什么事都是她做的?!?/br> 恩和瞧了一眼在外間做針線的玳瑁:“下頭的丫頭你盡快□出來。” 持觴便明白了過來,微微頷首。 胤祚這兩天有些忙,等著皇子冊封完之后,府內的人員是要按著制度增減的,像太監(jiān)一流的人肯定會多不少,他一是要先預定下各處的長官,在一個還要讓知根知底的人進府當差,上下就要打點一番。長史,頭等護衛(wèi),二等護,三等,典儀各,牧長,典膳,管領,司庫,司匠、司牧都要定下來,像長史肯定是邱先生來做,岳巖做典儀,張閏年,大澤大江自然都做的是一等侍衛(wèi)。 他心里有個大概了才去跟恩和商量,去了屋子桃子正在哭,五斤和哼哧真要恩和抱,恩和手忙腳亂,胤祚忙去里面換了件衣裳,又洗了手臉接過了桃子,原先看著桃子是跟恩和親,如今瞧著這丫頭就只喜歡她阿瑪,一到胤祚懷里立時不哭了,小姑娘葡萄一樣黑亮的眼被眼淚沖刷的愈加清澈透亮,小手蜷在一起,委屈的直吸鼻子,把胤祚給心疼壞了:“瞧把我們桃子委屈的,不哭了,阿瑪在呢!” 五斤一到恩和懷里就尋著奶吃,恩和笑著拍了拍他的屁股,解開衣裳喂奶,胤祚一轉眼瞧見,眼睛直了直,忙又咳嗽了一聲,抱著桃子坐在榻上,瞧著窗臺的一盆文竹說話:“院子里的人手總要安頓好,你有什么想法?” 恩和看見胤祚那坐的筆直的樣子,輕笑著道:“人你看著安置就是了,我如今也沒有精力?!彼耪f完,自己又怔了怔,什么時候她對胤祚就信任到了這地步? 胤祚似乎并沒有察覺,依舊逗弄著懷里的桃子,跟孩子認真的說話,桃子并不能懂,只是卻目不轉睛的看著胤祚,父女兩在這秋日的秋日的陽光里,鍍了一身柔和的光,美好的仿佛是一幅畫卷,看的恩和覺得心里漲滿的幾乎酸澀了起來。 有丫頭進來道:“謝嬤嬤和張嫂子來給福晉請安?!?/br> 恩和收起情緒看了一眼胤祚:“快讓進來?!?/br> 兩人的神情都算不上好,甚至謝嬤嬤是明顯哭過的,進門兩個人都跪下磕頭,恩和一怔,也明白了過來,嘆息了一聲:“我是知道嬤嬤和嫂子的,快起來。” 張成媳婦道:“奴婢跟媽做主,把紅玉嫁到甘肅去了,嫁的是個莊戶人家,咱們家也是一般人家,只給陪了些尋常的衣物,別的都沒有,因走的匆忙,也沒來給福晉磕頭,因此奴婢和媽專門進來給福晉磕頭?!?/br> 甘肅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窮苦,嫁給農戶又什么都沒有陪,一家子也算是舍了這個女兒了。恩和有些替謝嬤嬤難過,但卻絕對不是對紅玉的同情,她讓丫頭扶了謝嬤嬤和張成媳婦起來,嘆息著道:“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吧,這事只當是過去了,等過上幾年,就做主給虎子脫了籍,讓孩子也在外頭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考個功名出來!” 張成媳婦驚喜的抬起了頭,看了看恩和又看胤祚,胤祚頷首道:“你們福晉說的很是,謝嬤嬤奶了你們福晉一場,你們又為了你們福晉的事情兢兢業(yè)業(yè),你們的好,我跟你們福晉都看在眼里,以后等孩子大了,就放出去考個功名!” 張成媳婦以及張成謝嬤嬤,這幾個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因為一個紅玉就舍棄了這么幾個難得的忠仆,在說,事情做到這胤祚也還算滿意。 連謝嬤嬤也跟著落了淚,有些話又不能說出口,就只跟張成媳婦跪下磕頭:“奴婢生生世世都給福晉做牛做馬!” 張成媳婦原想著以后必定不能再用他們了,沒想竟還得了這么大的恩典,大起大落也忍不住落淚,只覺得若以后不為恩和肝腦涂地,鞠躬精粹,實在是連個人都不夠格。 屋子里的大丫頭到都知道是什么事,旁人就有些疑惑,王嬤嬤聽說就只嘆氣,是想到恩和的處置,又越發(fā)覺得恩和值得忠心,這事情說白了還是因為福晉念著謝嬤嬤的恩情才沒有往大里鬧,福晉心善也心軟,若她做事認真上心,以后對家里也能多幾分蔭庇。 冷風刀子一樣刮過,紅玉穿著單薄的衣裳,被綁在牛車上,冷的打了個哆嗦,她到現(xiàn)在還有些迷糊,前一夜還是在她散發(fā)著桂花清香的雕花大床上睡著,吃著用著尋常官家都難見的好東西,怎的一大早就稀里糊涂的被她嫂子綁了,扔到了車上?她哭著喊著要見她媽,她嫂子就站在她面前冷笑:“咱們家不知道是沖撞了哪路的太歲,竟有了你這么個禍害,你還想見媽?你還有臉?我只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事都夠下十八層地獄了!咱們家以后再沒你這么個人!” 她嚇的大哭了起來,一定是她在福晉湯里下藥的事情被知道了,她想往前爬,有丫頭來堵住她的嘴,將她在車上越發(fā)捆的結實。 車子已經(jīng)走了半日了,道路越發(fā)顛簸起來,她早起一口都沒有吃過,這會餓的幾乎要暈過去,又怕又累又疼,她實不知道,等她的路會是怎樣…… 三福晉聽說三阿哥回來拿了些東西又匆忙走了,用帕子掩著嘴半日才緩過神,他們成親至今,也就只有一兩個通房在跟前侍候,平時若不是她身體不適,三阿哥也很少到別人處去,如今卻晴天霹靂,半中間出現(xiàn)了這么個被養(yǎng)在外面的人物,勾的三阿哥連有了身孕的她都顧不上,有丫頭端了蓮子湯請三福晉用一些,三福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想起恩和也是知情的,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裳一般羞恥,她劇烈的喘息了幾聲,將手里的波斯菊揉爛,狠狠得摔在了地上:“看我饒得了哪個!” 滿月當日難得的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龍鳳胎降生本就是皇室吉兆國家吉兆,因此便是想要辦小點都是不成的,隔一日又要冊封,府上人人忙的熱火朝天,恩和只忙著帶孩子,恢復身體,雖說先前養(yǎng)的珠圓玉潤,但恩和一是有功夫底子,在就是有空間,身體早已恢復如初不說,還比先前越發(fā)多了一身風韻,肌膚越加無暇剔透。 一大早起來,有頭臉的媳婦管事嬤嬤們都在產(chǎn)房外候著,迎著恩和出了產(chǎn)房進了正房,恩和專門的沐浴梳洗了一番,頭上戴了奪目的彩服鈿子,身上穿著鐵銹紅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旗袍,外頭套著青煙紫繡游鱗馬褂,脖子上戴著赤金盤螭巊珞圈,腰間墜著豆綠宮滌雙魚比目玫瑰配,整個人顯得貴氣天成,絢爛奪目,實不敢直視。 胤祚下了早朝回來,看見恩和的一身裝扮,圍著恩和轉了兩圈:“你如今越發(fā)會穿衣打扮了,這身衣裳穿的你越發(fā)有氣度了,這宮豆綠色的比目配帶上簡直就是點睛之筆?!庇挚此氖郑膊恢涝趺淳兔隽艘粋€大紅色的鉆石戒指:“這個戴著就更好了!”說著就給她套在了指頭上。 恩和就著手端詳:“爺又從哪得了這么個精巧的戒指?瞧這上頭刻的花朵精細,真是難為那些人了?!?/br> 胤祚笑著道:“你做月子不容易,送個戒指慰勞你么?!?/br> 眾人哪聽過做月子不容易這樣送東西的名頭,恩和一笑,都跟著抿著嘴巴笑,只道是主子爺喜*福晉罷了,哪里知道胤祚是真覺得恩和坐月子不容易。 兩人用了飯,就有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三福晉因有孕不能來,只來了三阿哥,四阿哥府照舊是幾個主子都到了,恩和娘家那邊琪琪格,王氏,白蘇墨玉和將出嫁的寶音,或親近或是有些瓜葛的幾乎能來的都到了。 恩和請了戲班子,又在秋園臨水的一邊搭了戲臺子,請了夫人們在后頭賞桂花戲水看戲,眾人也是或真心或恭維的贊嘆:“六福晉實在是雅人!” 聽的琪琪格微微皺眉,恩和是個什么人她能不知道,這要是也能稱作雅人,這世上只怕早就沒有俗人了! 寶音不遠不近的看著被眾人圍著的恩和,冷笑連連,但仔細端詳過恩和身上的衣裳首飾之后,又嫉妒的自己肝都疼,她大抵很難摸上這么好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第五章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胤禛就變得很寡言,皇貴妃笑的很溫和,拉著他問些他日常的事情:“要是那些奴才們有怠慢你的地方,你只管告訴皇額娘?!?/br> 皇貴妃二十二年的時候跟貴妃鈕鈷祿都生了一胎,她生的公主沒出月子就去了,鈕鈷祿卻生了個健壯的十阿哥,皇上也就只給她一次機會罷了,她所有的孤寂苦悶都寄托在胤禛身上,有時候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對他好,她懷著身孕的那些日子著實對這孩子有些冷淡,但又想總能彌補回來的。 胤禛回答的恭敬,但也失了親昵:“回皇額娘的話,下頭的人侍候的還算盡心,皇額娘不必掛懷?!?/br> 皇貴妃便有些挫敗,笑的也勉強了一些:“好就好,罷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自去忙你的事情。” 胤禛應了一聲,走的筆直又規(guī)矩,每一步邁多大似乎都有一定的定數(shù)。 皇貴妃看著胤禛走了,又默默的流淚,身旁的謝嬤嬤只得又勸慰她:“主子這是做什么?好好的哭傷了眼睛怎么辦?” “我是心里苦,我真后悔,要是早知道有個孩子能讓胤禛跟我離心,我當時寧愿不生?!?/br> 知道生的是個公主才這么說,若是在回去,照樣還是要繼續(xù)生,謝嬤嬤便道:“您難道只能養(yǎng)一個孩子在跟前?咱們這里誰要是在生一個阿哥,您還是抱在自己跟前養(yǎng)著難道皇上會不答應?” 皇貴妃漸漸收了眼淚… 胤禛出了景仁宮,是打算先回阿哥所,才走了幾步,見著從一旁的小道上跑出來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大概本來是想停下來給他行禮的,結果腳下不穩(wěn),給跌倒了,他停下來一看才見著是恩和,想了想彎腰將她扶起來,看她圓嘟嘟的臉上有了眼淚,默不作聲的給她擦了擦,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她是在哭,卻沒有出聲。 “摔疼了?” 恩和抿著嘴不說話。 “我送你回慈寧宮?” 恩和還是不說話。 這孩子怎么這么倔,胤禛蹲下來耐心的看著她:“一會給你好吃的行不行?” 恩和癟了癟嘴,吸著鼻子道:“你能給我什么好吃的?” 胤禛臉上有了笑意:“你要什么好吃的?” “我要糖葫蘆!” 宮里頭沒有這東西,但要做也可以做出來:“糖葫蘆便糖葫蘆吧。” 恩和破涕為笑,摟住胤禛的脖子:“那你送我會慈寧宮吧?!?/br> 胤禛也就八歲的年紀哪里抱得動恩和:“讓嬤嬤抱你。” “那我要倆串糖葫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