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序:天才落幕
“轟隆隆” “嗚嗚嗚嗚~” 狂風(fēng)掃過林間,似咆哮如哽咽。雷霆轟鳴,電蛇游走,仿佛天之怒神之罰。黑云翻滾將這正午的時光渲染的宛如黑夜,使之大地充滿壓抑。 茅家,一個在如今地球修真界并不算大的家族,不算雜役奴仆,家族直系人口也就四十來號。家族于城市周圍的一處山脈之中開辟了一處空地,在其上建立了一座莊園,作為府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茅家莊園附近的一處無名山巔傳來九歲少年的笑聲,此聲凄厲,夾雜在風(fēng)中讓人辨不清是哭聲還是笑聲。雨水打在臉上,洗去了嘴角的血跡,卻洗不去滔天的怨氣。 “我茅瑞五歲修行,七歲半已是練氣圓滿,九歲生日那天突破瓶頸,踏入筑基。是乃茅家驕子,族中振奮,八方震驚?!?/br> 四周站著不少茅家的族人,有滄桑老者,似要化朽。亦有茅瑞同輩之人,活力四射。此時都沉默的看著仰天怒吼的少年,那個在今天之前還是族中的驕陽,那是任憑其他宗族的才俊嬌女如何追趕,卻始終無法超越的存在,碾壓同輩,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天才,可如今卻 “哈哈哈,斷了,沒了”少年神色癲狂,在笑也在哭。 “既然給了我如此資質(zhì),為何不讓我走上巔峰,反而要毀我丹田;既然給了我光環(huán),為何還要收走,收走也就收走,何必斷我經(jīng)脈?” 少年仰天質(zhì)問,神色猙獰,雙目通紅,滿是不甘。回答他的是傾盆的暴雨,是呼嘯的狂風(fēng),是震天的雷鳴。 質(zhì)問過后,少年低下了頭沉默了。 “瑞兒~” 人群之中,一婦人哭著想要來到少年身邊,身邊男子拉住了她。 “現(xiàn)在別過去”男子搖了搖頭說道。 婦人投入男子的懷里哭的更厲害了,男子寬慰著婦人,可雙手的顫抖顯示著內(nèi)心并不如表面平靜。 沉默過后,少年平靜的抬起了頭,稚嫩的臉上一看不到半點癲狂,眼中的不甘也已變成堅決,仿佛換了一人,唯獨怨氣依舊滔天。 抱著婦人的男子看到少年神情由猙獰癲狂轉(zhuǎn)為平靜,他的瞳孔收縮了,他的手顫抖了,那是看著自己骨rou經(jīng)歷如此起落刺痛所致。 “如果這就是命運,我不接受;如果這就是天意,我不認(rèn)同。命運決定我該失去修為,那我就將這命運改變,使我的決定變成他人命運;天意令我經(jīng)脈具斷,那我就把這天捅破,以我的意志成為新的天意?!?/br> 話語堅定,其意破天。這是經(jīng)歷大變后對天地的咒言,也是對自己的誓言。 風(fēng)更急了,像是嘲諷著話語之人,也像是不屑這話語內(nèi)容;雨更大了,似要將這怨氣洗凈,亦似要將這無知的人類喚醒;雷更響了,如天對這逆言的憤怒,又如用雷聲表達(dá)對這話語的無視。 四周沉默的族人神色復(fù)雜的望著茅瑞,表情不一。站在人群前方的老者,他是茅家族長,也是這個茅家的首位創(chuàng)始人,更是茅瑞的親爺爺。這個老人望著自己這個從小就討自己喜愛,并且未來有望成為同輩領(lǐng)軍人物的孫兒,有慈愛,有關(guān)懷,有欣慰,更多的是心疼。 茅瑞倒下了,因經(jīng)脈具斷的傷勢,也因修士淪為凡人的打擊。 婦人再也按奈不住,跑過來抱住茅瑞放聲痛哭。 先前抱住婦人的男子,茅瑞的父親茅世宏沒有來帶茅瑞身邊,而是向著茅瑞的爺爺彎下了腰“茅世宏請求族長救救我兒” “你這孩子,說這話是何意,瑞兒是你兒子,但他更是我茅震天的孫子,把他帶到藥房去?!泵┦篮耆绱苏f話是為了不讓別人抓到自己作為族長的丁點毛病,這是自己從小就教導(dǎo)兒子的。更為兒子在如此情況下處事還如此有條理,這讓茅震天心里非常滿意,但想到自己最喜愛的孫子倒在那里情況不明,還是忍不住的呵斥了幾句。 藥房高三層,是受傷族人療傷之所,也存丹藥及藥材于此,位于茅家莊園中部偏西位置。三層一件療傷室內(nèi),被帶回來的茅瑞躺在床上時而輕微顫抖。族長盤膝坐于茅瑞邊上,握住茅瑞右手進(jìn)行查看。 許久,茅震天松開茅瑞的手,睜開雙眼,眉頭緊皺。 “靈氣逆流經(jīng)脈承受不住導(dǎo)致斷裂,瑞兒從小聰明不可能在修煉中犯下如此嚴(yán)重的錯誤,但從痕跡上看不像是被人所害。但靈氣逆流只有在自爆和散功才會出現(xiàn),自爆不可能,這點從瑞兒還活著就能證明,可是又不想散功,散功者使之靈氣按功法修煉路線于經(jīng)脈反向流動,散功后修為散于天地不留體內(nèi)絲毫,氣血虧損,身體虛弱,丹田枯萎,識海隱去” 想到這里茅震天抬起手指點在茅瑞眉心,閉目感應(yīng)。 “呼”不多時,感應(yīng)結(jié)束,手指離開眉心后呼出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經(jīng)了。 “奇怪了,識海完整,雖因沒有修為神識無法離體但未受半點傷害,丹田雖破,卻無枯萎跡象,且存于丹田的靈氣雖說少了大部分,仍有小部殘留,只是沒法調(diào)動而已。身體也是,除了經(jīng)脈破碎引發(fā)的傷勢外氣血并未虧損,依舊是筑基之體?!?/br> “到底是什么原因,難道真的如瑞兒所說是天不允許?”老者抬頭看向窗外“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身體無其他大礙,那就嘗試一下能不能把經(jīng)脈接好吧” 夜,雨已停,茅家眾人并沒有散去,圍在藥房外等候。 門開,走出族長疲憊的身影,茅瑞的父母連忙來到跟前,眾人也將目光投去茅瑞母親更是急聲問道“父親,瑞兒,瑞兒他怎么樣了?” “身體沒什么大礙了,修養(yǎng)幾天就好”老者緩緩開口,話到一半似不知如何去說,收聲了。 “那、他、還能修煉嗎?”茅世宏話語艱難的開口問道。 深深的看了眼自己這個兒子“等瑞兒傷好后讓他去城里生活吧,長大了去打理凡世中的產(chǎn)業(yè)?!币痪湓捔罘蚱薅巳鐗嫳?宛如刀割,他們的孩子才只有九歲,這么小的能承受的住嗎? 話落,老者離去,夜色下,背影看去更佝僂了。茅瑞母親倒下了,太過心疼了。 眾人帶著嘆息于復(fù)雜,回自己住處了,藥房外一少年獨自站立,低聲喃喃“茅瑞,你不能修煉了,我本該高興,可是我為什么笑不出來呢?是因為我們身體里留著相同的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