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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起了幾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妃嬪,眼瞧著晉元帝賞賜了些物件,但都還是提不起什么興致,直到又有一人上場,倒是叫眾人都愣住了。 “嬪妾參見陛下?!焙钨F人,也就是未失寵前的惠妃盈盈一拜,眼中含悄。 座下的昌平伯與昌平伯夫人何氏都不禁坐直了身板,尤其是何氏大病未愈,明明是臉色蠟黃卻為了掩蓋病容涂了不少水粉,這時她瞪大了眼,臉上的干粉竟卡了塊似地裂了一道,好不滑稽。 “這何貴人倒是豁的出去臉。”她旁側(cè)坐著的同是外戚封爵的一位伯夫人看熱鬧似地說,“昌平伯夫人,本夫人依稀記得,這位貴人還是你本家的嫡姐?” “是啊。”何氏干干一笑,眼睛直勾勾落在殿中央的何貴人身上。 “若是你這嫡姐靠今日復(fù)寵了,那你這伯府可就又變得金貴起來咯?!蹦俏徊蛉讼诱f不夠似的,“你說說,你這嫡姐還有可能沒?” 何氏狠狠瞥這伯夫人一眼,壓下胸口的憋悶。 而此時的殿中央,何貴人已盈盈跳起舞來,她眉目含情,眼中帶媚,身姿婀娜優(yōu)雅,雖已過了那姑娘家的芳齡,卻依舊宛如荷花初露尖叫時所展現(xiàn)的美麗。 晉元帝漸漸浮現(xiàn)起與何貴人在一起時的舒心日夜,神色逐漸溫和。 “不虧是在宮中生存了數(shù)十年的女人,手段不錯?!毙l(wèi)良陰瞧著上位人神色的軟化,不禁小聲在白果耳邊嘀咕一句,“這位約摸著是要復(fù)寵了?!?/br> 白果垂了眼,循著一排排坐著的大臣,找到了昌平伯與其夫人所在的位置——只見兩人身形前傾,眼中的迫切與火熱即使隔得遠了也能觀地一清二楚,實在難看。 何貴人一舞畢,再次盈盈一拜,抬眸看向晉元帝。 晉元帝心神一動,正想要說什么,卻聽道“哐啷”一聲,是位妃嬪里有人打翻了熱湯,還燙了手。 “陛下?!睂毑湃宋嬷直壅酒饋?,她身姿纖盈,似是知曉自己莽撞下做錯了事,渾身都微微顫抖著,眼眶發(fā)紅,端的如同受驚的小白兔,惹人憐惜。 “怎么這么不小心?!睍x元帝望向她,眼中滿是疼惜,只叫人快去拿了燙傷膏來,又叫寶才人早些回寢殿里休息。 寶才人自是不敢請辭,只說不要叫自己壞了這晚宴氣氛。 晉元帝也只得嘆了口氣,隨她去了。 一番事情下來,趙太后倒還是像個老佛爺似地慈眉善目,笑的樂呵,而新后只垂眸喝著熱湯,不置一詞,至于何貴人……她早便在大殿中央跪僵了腿,倒是叫榮妃、麗嬪等人看夠了笑話。 “嗤。”下座也不知是誰帶頭笑了一聲。 這道聲音直直穿進昌平伯夫婦與何貴人耳里,只見何貴人眼中劃過一到屈辱,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將自己的底牌亮出,只捂著嘴巴突然干嘔兩聲,惹來了眾人的注意。 “何貴人這是怎么了?”寧安容抬起頭,擦了擦嘴,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若是身上不舒服,便趕緊起來罷,今日地下涼,再凍壞身子就不值當了?!?/br> 趙太后笑笑:“皇后既然叫你起來,便快些退下去叫個太醫(yī)看看?!?/br> “妾眼瞧著何貴人這干嘔的姿勢,怎么像是有了?”座下嬪妃中,麗嬪突然插了一嘴。 晉元帝瞥一眼麗嬪,又看向何貴人,擰眉道:“不若叫太醫(yī)上來替貴人診脈。” 皇帝下了話,座下的太醫(yī)便走出一人上前細細給何貴人看診,不多時,太醫(yī)跪下磕頭,猛然道:“陛下大喜,貴人這是喜脈??!” “哦?”寧安容笑了笑,問詢說,“太醫(yī)可能算出,貴人這胎是幾個月了?” 太醫(yī)沉吟說:“貴人雖是滑脈,但脈象稍弱,許是兩月有余,卻尚不足三月。” 那就是何貴人還沒被貶之前懷上的了?那當真是好命?。?/br> 晉元帝聞言,大喜道:“賞?!?/br> 太醫(yī)叩謝。 何貴人被宮婢扶起,柔弱不已地站在殿中,她狀似剛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眼中滿是驚喜與溫柔,手指撫摸著小腹,她微微抬頭看向晉元帝,有幸福卻也有黯淡。 宮中已經(jīng)有兩三年未有孩子誕生,這會兒何貴人懷孕倒是叫晉元帝又有了當年頭一回做父親時的激動,怎么看何貴人都怎么好。 但何貴人好了,就又有人覺得不好了。 寶杏摸著自己被燙傷的手腕,指甲都將將要掐進去,恨不能吃那何貴人的皮骨來泄憤。 貴人懷孕,還是在除夕宴上發(fā)現(xiàn)的,這叫許多朝臣不僅心存懷疑何貴人是故意挑了這么個時機暴露,但不管如何,眼下眾人還是樂呵呵地給晉元帝道了恭賀。 而昌平伯跟何氏此時更是挺直了腰板,臉上不禁笑開了花。 何貴人離復(fù)寵還遠嗎? 誰都知道,只要她誕下皇兒,莫不說原本的惠妃之位能恢復(fù),便是連未來……都有可能變得大不一樣。 事態(tài)發(fā)展到了這,便是連白果與衛(wèi)良陰都雙雙無言,不過這事兒與他們也關(guān)系不大,左右昌平伯府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哪怕何貴人作為何氏的嫡姐在宮中混得再好,卻也蓋不過立功甚偉的衛(wèi)家,想在欺負他們,也是沒得可能的。 只當做看了一出宮廷斗爭罷。 “只是可惜了靜王殿下不曾參與今日的團圓宮宴?!背ρ缃Y(jié)束后,白果望著天邊的月光,突然惦記起了突然消失京中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