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夤夜而至尋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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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大院兒的后面,是一個花園,這里雖然沒有御花園的富麗華貴,蘇州園林的精致典雅,但一切都是那樣的舒心愜意。 花園的一側(cè),有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這里是方怡的住所。 此時,閨房之中,蕓兒坐在方怡的身邊,說道“大小姐,我剛剛在門口看見花園中有兩個家丁走來走去,他們分明是二夫人派來監(jiān)視你的。小姐,他們連你的車馬都給收了,車夫老楊頭兒也被他們解雇回家了,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這不是要將你關(guān)起來了嗎?小姐,你真的會嫁給那個梁公子嗎?二夫人三天兩頭來這兒說那梁公子如何如何的好,一心想促成這份姻緣,小姐,你會答應(yīng)她嗎?” 方怡沒好氣兒地道“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二娘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她才不會為我著想。她現(xiàn)在一門兒心思勸我嫁到梁家,背后一定藏著巨大的利益,梁家一定許給她什么好處了,她才會如此上趕著連為人母的臉面都不要,為人家說媒。那個梁公子和咱們在杭州曾有一面之緣,當(dāng)時我就發(fā)現(xiàn)他舉止輕佻,眼神浮飄,一看就是一個酒色之徒,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F(xiàn)在只有一個法子,他們現(xiàn)在派了好多的人盯著我,我現(xiàn)出不去,而且,他們也攔著不讓我見爹爹,爹爹整日被那幾只狐貍精纏著,哪里還想得起我。爹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現(xiàn)在又在他身邊安了幾只狐貍精,二娘這是想在溫柔鄉(xiāng)中要爹爹的命啊……蕓兒,你想個法子出去,找到柳青,他的鬼點子多,現(xiàn)在只有他能救我?!?/br> 蕓兒為難地說道“可是,柳青遠(yuǎn)在蘇州,我一個人怎么能趕去蘇州呢?!?/br> 方怡頗為自信地說道“我有一個多月沒露面了,依著柳青的性子,他不會在蘇州傻等我回去,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我估摸著柳青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村子里來了?!?/br> 蕓兒道“哦?小姐,你對他那么了解,你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你的心中分明裝著人家,卻總是不承認(rèn)。人家說,夫妻之間的心是通著的,無論相隔多遠(yuǎn),看來你和他前世有緣啊?!?/br> 方怡在蕓兒的身上擰了一下,說道“我是想讓他來救我,哪里有那么多歪歪扭扭的事,你再胡說,看我饒不了你?!?/br>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安靜下來后,方怡拿出一封書信,說道“我猜柳青現(xiàn)在十有八九在十三叔的家中。你可晚上想法子溜出去,去十三叔的家中尋他,如果柳青不在那里,你可以把這封信交給十三叔,十三叔自會想辦法告訴柳青,并且設(shè)法救我出去的?!?/br> 夜色降臨,玄月高掛,柔和的月光下,幫源峒格外寧靜。 習(xí)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早已熄燈而眠,而在方十三的家中,正堂屋里燈火通明,幾個人圍坐在一張八仙桌前,桌上雞鴨魚rou樣樣俱全,格外豐盛,兩壇封口的老酒擺在旁邊。方十三在這些人當(dāng)中年齡最長,坐于上首的位置。 方十三斟了一碗酒,起身對坐在左側(cè)的龐萬春說道“龐兄弟,你的事柳青兄弟都給我說了,我方臘重英雄,愛英雄,最愛結(jié)交你這樣的英雄豪杰。你放心,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你盡管放心地住在這里,我們幫源峒山高皇帝遠(yuǎn),官兵追不到這里。就算他能找到這里,這一路上在附近營生的教中兄弟也會早早地將消息傳過來,他們前腳還沒到,你就遠(yuǎn)走高飛了,后面數(shù)百里的連綿不絕的大山還沒有你的藏身之處嗎?來,龐兄弟,我敬你,咱們干了這一碗?!?/br> 方十三和龐萬春對飲之時,方肥道“龐兄弟放心,老十三的話一點兒都不假。這些年,我們在這一帶,靠著教中的勢力,在外面發(fā)展了不少的眼線?;卮逯?,我便在村外布了三道眼線。而且我也令人回了趟青溪,現(xiàn)在,縣衙外面都有咱們的人盯著,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我們馬上就會知道。” 方杰接著說道“肥叔這話不假,就這院子外面,肥叔都在暗處安排了好幾個人,我們盡可在這里放心地飲酒?!?/br> 龐萬春一飲而盡后,又為方十三斟了一碗,說道“承蒙方大哥不棄,落魄之時收留小弟,今后,方大哥和眾位兄弟若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小弟回敬方大哥和眾位兄弟一碗?!?/br> 眾人又是一飲而盡。 方十三道“我等既是兄弟,那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斷然不會讓龐兄弟一人冒難赴險。而且,龐兄弟也不用過于緊張,咱們教中有位高人,特別擅長易容之術(shù),此人現(xiàn)在睦州,明日我就派人請他過來。若果他能想些法子,將龐兄弟的容貌稍微變那么一下子,估計,朝廷的官兵就是和你走個對面,也很難再認(rèn)出你。這樣,龐兄弟就可以同我們一起走南闖北了,不用擔(dān)心英雄無用武之地?!?/br> 接著,方十三回望了一眼柳青,說道“年前,柳青兄弟是我們漆園的一個漆工,后來跟著大小姐去城里了,沒想到到城里后很快就風(fēng)升水起,將生意打理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在聞名天下的蘇州都開了分店,自己還做了掌柜,的確不簡單。他發(fā)達(dá)后,對我們這些幫源峒的兄弟們周濟(jì)得也不少,我果然沒有認(rèn)錯人。柳兄弟離開漆園后,我沒有將他在漆園中的名額給消了,就是怕他在城中呆不住,回來后還能有口飯吃。如今,柳兄弟在城中已經(jīng)坐穩(wěn)了掌柜的位子,我索性就作主,將他的位子讓給龐兄弟你,不過,龐兄弟不用去漆園做工,每月直接拿工錢即可,這樣,你在這里的用度花銷也好有個來源?!?/br> 龐萬春抱拳說道“方大哥,你我素未平身,初次見面,大哥待小弟竟如親人一般,處處都替龐某想得周全,小弟感激不盡。”說罷,倒身就要下拜。 方十三趕緊將龐萬春扶起,說道“龐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氣。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龐兄弟答應(yīng)?!?/br> 龐萬春道“方大哥請講?!?/br> 方十三道“龐兄弟武功蓋世,閑瑕之時,可否教授眾兄弟們一些武藝,杰兒跟了你一段時間,我看武功大進(jìn),就那一套槍法,是你教授與他的吧?!?/br> 龐萬春哈哈笑道“這個放心,龐某自會盡力?!?/br> 坐在一旁的柳青見此,嘴角不禁向上一翹,心道“難怪方臘會發(fā)動起義,縱橫整個江南,看來內(nèi)心早有打算。也好,希望他能早日將這只隊伍拉起來,到時候,會極力勸他退守流求,雄霸東南,再伺機(jī)向江浙沿海發(fā)展,進(jìn)而控制中原。實在不行,自己就從中拉走一只隊伍,去實現(xiàn)自己躲避戰(zhàn)火,雄霸東南的夢想?!?/br> 正在這時,院外的大門口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趕緊出來?!?/br> 聲音一響起,屋內(nèi)立時安靜下來,眾人知道,發(fā)出這一聲音的,是方肥安排在門外的眼線,他們在這里聚眾飲酒,為防萬一,方肥派了幾個心腹之人守在大門外,以防不測。 聽到這一聲音,方十三一揮手,說道“大家不要慌,杰兒,你去外面看看情況。天定,你去后門看看,一有什么情況,我們隨同龐兄弟一起從后門撤?!?/br> 不多時,方杰從外面閃身進(jìn)來了,揮揮手,說道“沒事,是大小姐的丫鬟,蕓兒?!?/br> “哦?蕓兒?”柳青立即起身,滿臉驚訝之色地說道“她在哪里?快請她進(jìn)來,她可有大小姐的消息?” 話音剛落,滿身塵土的蕓兒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門,見滿屋子都是壯漢,還有陌生的面孔,便面露驚恐之色,竟要轉(zhuǎn)身離去。 “蕓兒……蕓兒……不要走……這里沒有外人,不要怕……”柳青邁步上前,攔在了蕓兒的面前。 方十三也迎了上來,說道“蕓兒,這些都是自家兄弟,你怎么這么狼狽,誰欺負(fù)你了,給我說,十三哥給你作主?!?/br> 見方十三和柳青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蕓兒的神情稍稍舒緩,她抬起頭,目光中泛著晶瑩的淚花,盯視著柳青,說道“沒有人欺負(fù)我,只是大小姐她……” 柳青及切地問道“大小姐怎么了,怎么回了趟青溪,月余不見她回來,我這次從蘇州趕回來,一是送友人,二來就想問問大小姐是否安好?!?/br> “大小姐她……”蕓兒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凝視著柳青,說道“柳大哥,我能單獨給你說嗎?” 蕓兒哽咽著在廂房中將近些日子發(fā)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柳青,并讓他想法子搭救自家的小姐,然后急匆匆地離開了,她不敢在這里耽擱太久,以免方府的人發(fā)現(xiàn)。 見蕓兒神色慌張,腳步匆忙地趕來,方十三料想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送走了蕓兒,柳青剛剛回到堂屋,方十三便迎上前來,說道“柳兄弟,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大小姐她?” 柳青點點頭,將蕓兒訴說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方十三,方十三聽了,也感到十分的驚訝,一向高高在上,在方家地位尊崇的方家大小姐方怡竟然被她的繼母關(guān)起來了。 柳青坐回椅中,飲了一碗酒,自責(zé)道“怪不得前些日子大小姐回來后便不知去向,原來被二夫人給關(guān)起來了,這個二夫人真夠狠心的。我也真是的,這么長的時間才察覺出來,讓大小姐都被關(guān)了月余了。” 聽了柳青的話,方十三道“怪不得這幾日從方家大院里邊傳來消息,說二夫人得到了杭州城一個大戶人家的支持,很快就要坐到全杭州樹漆行會會長的位子了,一但當(dāng)上了會長,那可就握住了全杭州乃至睦州樹漆生意的定價和售賣,到時候,樹漆可是她說賣多貴就多貴,她說賣給誰就賣給誰,那時,樹漆的利潤將上漲十倍都不止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