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神秘藥書顯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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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從店中一出來,就招呼候在路旁的馬大“馬大哥,快,推上我,快跑?!?/br> 這時,只聽店中嘶啞的嗓音咆哮道“把他給我追回來,誰能抓住他,賞銀百兩,哦不,賞銀千兩……” 聽了這話,店中的幾個年輕伙計各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全都滿血復(fù)活,旋風(fēng)腿,飛毛腿,無影腿……總之將腿上的功夫全都施展到了極致,一個個如一股強勁的旋風(fēng),飛出店外,追柳青去了。 馬大一眨眼間就將小木車推到了柳青的身前,柳青縱身一躍,跳到了車上,此時,店中的年輕伙計已經(jīng)追了出來。 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馬達當然知道情況緊急,立即推上車,撒腿而逃。 馬大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推著自己的老板,如一道離弦的箭一般,向遠處疾馳而去。 坐在小木車上的柳青只覺兩耳呼呼生風(fēng),道路兩旁的建筑快速從兩旁劃過,向身后飛去。柳青也不知道馬大現(xiàn)在推著小木車,跑的到底有多快,只是感到已經(jīng)跑出了后世渦輪增壓加雙離合的速度。 看著身后拼命追趕的小伙計,柳青哈哈笑道“來呀,有本事就放馬來追。” “柳掌柜,快到路的盡頭了,咱們往那邊?”馬大突然及切地問道。 柳青轉(zhuǎn)身向前一看,果然,前面是一個丁字路口,再這樣狂奔,非撞墻不可。 柳青趕快收起自己洋洋得意的思緒,說道“我們?nèi)ブ瞄T,往左?!?/br> “好嘞!”馬大推著小木車,一個漂亮的劈彎,轉(zhuǎn)入了左側(cè)的一條街道。然后又轉(zhuǎn)了幾個彎,終于來到了闊別月余的知府衙門大門口。 柳青下車,對馬大說道“把小車就放到門口,咱們從側(cè)門進去?!?/br> 馬大搖頭道“?。苛乒?,把車放這兒,太顯眼了。他們一眼就知道咱們?nèi)ツ睦锪耍f一他們上衙門告咱們,那可咋辦。不如,我找個偏僻的地方,把小木車藏起來吧。” “不怕,他告咱們?我還告他呢。就把車放到這兒,咱們走?!闭f罷,柳青和馬大一前一后拾級而上,來到知府衙門大門前。 此時剛過正午,衙門的衙役們都躲到里面休息去了,衙門門口并沒有人。衙門不僅大門緊閉,就是側(cè)門都關(guān)得嚴嚴實實。 柳青在側(cè)門上面拍了幾下,見沒有人應(yīng)聲,無奈之下,他又走到置于知府衙門大門檐下的那個鳴冤鼓旁,拿起鼓錘用力地敲擊起來,這一招果然管用,沒敲多久,側(c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幾個打著呵欠揉著眼情伸著懶腰的蘇州府衙役睡眼惺忪地排著隊魚貫而出。 鳴冤鼓擺在這里,又是多少天沒人動,這一通敲擊下來,敲得四周塵土飛揚,被籠罩其中的柳青又成了一個土人兒。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官差望著灰頭土臉的柳青說道“柳兄弟,你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啊。剛才我們哥兒幾個在門房里還嘀咕,這敲鼓的該不會又是柳兄弟吧,果不其然,又是你?!?/br> 現(xiàn)在,柳青的云裳館是蘇州府衙所有官差衙役公服的定點衣館。穿著人家店中做的衣服,自然,蘇州府衙上下沒有一個不認識柳青的。更何況,柳青還是知府大人的座上賓,更有小道消息傳出,知府趙大人新納的拿個小妾蘇瑤紫是柳青的表妹,柳青是趙大人的大舅哥。種種八卦故事渲染下的絲蘿藤纏的關(guān)系網(wǎng),使一眾長著一對勢利眼的官差衙役對柳青肅然起敬。 站在稍靠后位置的一個官差探著腦袋埋怨道“柳公子,你現(xiàn)在是知府大人的座上賓,和我們弟兄們關(guān)系也不錯。有什么事你就說,只要弟兄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你。你不用動不動就敲那玩意兒,敲那玩意兒好使???” 柳青趕緊躬身見禮,說道“各位官差大哥,打攪你們歇中覺了,實在是對不住。小弟此來,的確是有要事。離這里不太遠的街市上的頤元初百草堂,囤積居奇,大發(fā)民難財,將藥價抬到了一萬多兩了,太黑心了,請幾位官差大哥隨我前去,將他們?nèi)挎i拿。” 站在最前面的官差聽了柳青的話,不禁嘿嘿笑道“柳兄弟,人家頤元初百草堂的藥賣得的確是有些貴,可那是人家祖?zhèn)飨聛淼膶氊悾l家祖?zhèn)鞯撵`丹妙藥會賤賣啊。再說了,一個愿買一個愿賣,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這樣正大光明地做生意,怎么能算得上是囤積居奇呢?!?/br> 另一個官差說道“柳兄弟,要說頤元初百草堂囤積居奇,那你可真的是看走了眼了,那兒的朱老板樂善好施,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好人啊?!?/br> 還有一個官差接口道“是啊,柳公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你也是個生意人,你不希望有人在你背后擁刀子,冤枉你吧?!?/br> 見大家全都對頤元初百草堂交口稱贊,柳青不禁暗自嗟訝。心道什么情況?竟然眾口一詞說人家好,莫非都拿了人家的好處了? 柳青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眾位官差大哥不愿隨小弟前去了。” 為首的那位官差見柳青的臉色沉了下來,生怕他在知府趙大人面前打小報告,告他們的刁狀,就想法子將不隨柳青前去的責(zé)任推出去。只見他說道“柳兄弟,非是弟兄們不愿隨你去。只是這事非同小可,沒有知府大人憲命,我們是不敢隨便出去拿人的。要不這樣,知府大人回京述職至今未回,現(xiàn)在衙門里是通判李大人坐纛,要不你去找找李大人,如果他老人家下令,我們立刻便隨你去。” 通判是府州一級的地方衙門里輔佐知府或者知州大人處理日常公務(wù)的官員,可以理解為一府一州地方政府的行政二把手。 知府趙庭之進京述職,蘇州府衙的一切大小事物自然由通判李大人全權(quán)負責(zé)。 柳青見眾位官差同他轉(zhuǎn)圈圈打太極。只好讓馬大在門房等候,自己只身進入府衙,到后堂來尋通判李守珪李大人。 李守珪年逾五旬,瘦長臉,八字眉,一雙椒豆大小的眼睛格外有神,透著一股深沉莫測的精明。他歷經(jīng)宦海沉浮幾十年,深諳為官之道,在蘇州通判任上一干就是十余年,前任馬大人調(diào)任走后,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都認為蘇州府知府一職理應(yīng)由他這位熟知蘇州大小事務(wù)的通判升任,誰知朝廷竟派了一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趙庭之來任知府。錯過了這次機會,他的仕途無望,幾年之后,估計就得致仕還鄉(xiāng)。所以,他現(xiàn)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 時近正午,李守珪在后堂之中正準備更衣回家,外面的衙役突然進來稟道“啟稟通判大人,云裳館的掌柜柳青求見。” “柳青?他找本官做什么?不見?!崩钍孬曇粨]手說道。 “是……小的這就打發(fā)他走。”衙役說著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且慢……”李守珪叫住了將要離去的衙役,心道柳青這小子是與知府大人稱兄道弟之人,如果在趙大人赴京之時,我便將他的兄弟拒之門外,很可能會使趙大人產(chǎn)生誤解,哎,算了吧,面子上還得過得去,就勉為其難見他一見吧。且聽他說些什么。 柳青自從和趙庭之相識以來,近乎成了知府衙門的常客,三天兩頭往這里跑,成了知府大人的座上賓。 這一切,都被同府為官的李通判看在了眼中。李通判不明白,身為知府的趙庭之為何紆尊降貴,不顧自己一方父母的身份,同一個衣服鋪子的掌柜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真是有失官體,成何體統(tǒng)。不過,有小道消息稱,知府大人新納的這房花容月貌的小妾是柳青的meimei,如此一來,那柳青不就是知府大人的大舅哥嗎?鉤子掛籃子,你永遠也弄不清這背后絲羅藤纏的裙帶關(guān)系。現(xiàn)在,見一見柳青,無論他提什么要求都不答應(yīng)他,好言勸慰打發(fā)走他了事,這樣,知府趙大人回來,面子上的事也不致于過不去。 正在思謀著如何打發(fā)柳青,柳青已走進來,行至案前,躬身一禮,說道“晚生柳青拜見李大人?!?/br> “哦,原來是柳公子。稀客,稀客。柳公子,不巧得很,府臺趙大人奉命回京去了,尚未歸來,你要找趙大人,還請改日再來?!绷嘁贿M門,李守珪就先給了柳青一個軟釘子。 柳青依舊恭身說道“李大人,晚生前來是有要事要找李大人的。蘇州城中有人借滿城上下鬧瘟疫之機,囤積居奇,大發(fā)民難財。這樣的不法奷商早就應(yīng)當?shù)玫綉椭巍U埨畲笕讼铝?,讓府中尋捕衙役隨晚生前去,將那些不法之徒一網(wǎng)打盡?!?/br> “哦,柳公子,你說的這個不法jian商究竟是哪家呀?”李通判問道。 柳青答道“正是城中新開的藥鋪頤元初百草堂,頤元初百草堂采用叫賣的法子,一副藥竟然賣到了一萬三千兩銀子,這哪里是賣藥,分明是在搶錢嘛。” “頤元初百草堂?啊,哈哈哈……柳公子言重了。頤元初百草堂乃是蘇州城中經(jīng)世濟民的楷模,本官正準備通令嘉獎,怎么卻被柳公子說成是不法奷商了,柳公子,我且問你,囤積居奇四字作何解?!?/br> “???這個?”柳青見對方賣弄起了學(xué)問,竟要他解釋一個成語,不禁語塞,吱吱吾吾地答不上來。 見柳青答不上來,李通判哈哈笑道“柳公子,還是本官告訴你吧。囤、居意謂積聚聚集也。奇意謂稀少也。囤積居奇的意思是說把稀少的或者大量貨物購買儲藏起來,等到高價之后再出賣,牟取暴利。那么,頤元初百草堂售賣的藥物都是人家祖上傳下來的,聽說人家祖上得到一本上古時期的神秘藥書,祖祖輩輩傳了下來。祖?zhèn)鞯姆阶幼鎮(zhèn)鞯乃?,并沒有從市面上大量的收購。而且,人家的藥賣得貴那是買家抬起來的,一個愿買一個愿賣,顯然不是你說的囤積居奇,所以啊,柳公子,本官勸你還是少管閑事,這官司,你打不贏?!?/br> 恰在此時,突然有兩個人從門外不喧而至,挑簾而入。進得堂來,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一邊躬身行禮一邊說道“李大人,李大人,你可得為我們作主啊。本城刁民柳青砸我店鋪,亂我生意,弄得我們頤元初百草堂都開不了張了,聽人說,他好像來過知府衙門,還請大人從速派下捕快,將此歹人擒拿?!?/br> 那中年人只顧著訴苦,并沒有理會站在通判李大人書案前的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當他抬起頭來,看見案前的那個年輕人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冤家路窄,苦大仇深的柳青。 柳青也沒料到,不期而遇的不速之客竟是被自己潑了一身墨的頤元初百草堂的掌柜。 兩人能在此相遇,都大出彼此的預(yù)料,不禁同時驚呼道“我cao,是你?!?/br> 說話間,柳青順手拿起李通判書案上的一個硯臺,準備將那一硯墨汁再次潑到對方的身上。 而那中年男子剛剛吃了墨汁澆潑一身的苦頭,嚇得連連后退。他身后的那個年輕人見狀,順手抄起了房中的一把椅子,準備朝柳青砸去。 “放肆?。。《冀o我放下。”李守珪“啪”地一拍書案,挺身而起,厲聲喝斥道“這是蘇州府衙,我看誰敢當著本官的面放肆。本官定嚴懲不怠?!?/br> 見通判大人大發(fā)雷霆,柳青還有那個年輕人趕緊乖乖地將手中的物件兒放回原處。 見眾人罷了手,李守珪復(fù)又坐回椅上,說道“柳公子,你狀告頤元初百草堂朱老板囤積居奇一案證據(jù)不足,理由牽強,本官駁回,不準?!?/br> 那位被李守珪稱為朱老板的中年人聽到柳青來這里是告他來了,不禁怒上心頭,剛要說話,卻被李守珪揮了揮手,制止了。 李守珪接著說道“朱老板,你說柳青砸了你的店,究竟是怎么個砸法,你從實說來。記住,只說砸你店的事,不要再糾纏別的話題?!?/br> “這個……是……”朱老板見通判李大人發(fā)問,便說道“他在店中,潑了我一身墨汁。還有……” “還有……他還砸了我們一塊硯臺?!敝炖习迳砗蟮哪贻p人接口說道。 “哦?哈哈……我當是多大的事,原來是屁一般大小的事。我就說嘛,你們倆一個賣布的,一個賣藥的,風(fēng)馬牛不相干的買賣,能生得多大的嫌隙。此事極易處理,本官書案上的硯臺之中剛剛磨好一硯墨汁,這樣,柳公子,你站在原地不要動彈,朱老板,你拿著這方硯臺,也潑他一身墨。然后,再讓他賠你一方硯臺,不就成了。” “啊……”朱老板萬萬沒有料到,李大人竟然會如此處理這件事。他后退了兩步,連連擺手道“李大人當面,小人不敢放肆?!?/br> “不是不能潑,是你不去潑。好了,此事扯平,到此為止?;仡^,柳公子,你再賠朱老板一個硯臺?!崩钍孬暯又f道“你們兩家的爭執(zhí)到此為止,各回各處,各務(wù)各的營生。誰也不得主動滋事,尋對方的晦氣,否則,本官一定嚴懲不怠?!?/br> 無奈地客套幾句后,柳青從知府衙門告辭出來。在回家的路上,柳青坐在小木車中,苦笑道“好你個李通判,李判通,你真是和稀泥的高手,莫說是稀泥,就是洋灰水泥混凝土在你的手上也能把它和成一灘稀泥。” 走著走著,一個念頭突然在柳青腦中一閃即逝。剛剛在知府衙門之中,李通判對他說,人家頤元初百草堂之所以能有救命的神藥,是因為人家祖上有德,得到了一本來自上古時期的神秘藥書?!?/br> 柳青心道這不是吹牛逼外加扯淡嘛。上古時期連文字都沒有,又怎能有什么藥書。自己當時怎么沒把這句話好好地嚼一嚼,回味回味。不過,說到藥書。那日在密林之中,此人同裘老道歡好之后,裘老道的確是給了他幾本小冊子,對了,他還掉了一本,讓我給撿起來,帶回去讓肥叔交給李郎中了。對了,那本藥書叫什么……對……叫《齊民藥書》。 柳青越琢磨越覺這件事情有門路。想當初,裘老道故弄玄虛地給了他一本《凝氣三篇》讓他習(xí)練,他還以為是多么高深莫測的功法,其實只是普普通通內(nèi)功功法的基礎(chǔ)功法,冠上了一個高大上的噱頭。一本內(nèi)功功法能變出多個內(nèi)容一樣只不過名稱不一的版本,那么,求老道身上的這幾本藥書保不齊也是如法炮制,內(nèi)容一樣,只不過書名不一樣而已。 難道我手上也有制作這種靈丹妙藥的方子?帶著這個疑問,柳青讓馬大加快速度,快速向家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