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直面所懼 父女相迎
書迷正在閱讀:證道長生之路、都市驅(qū)魔女天師、快穿誰都別想讓我死、告白送錯情書之后、我只想當(dāng)個聯(lián)姻工具人、不敗刀狂、凰盟、當(dāng)白月光修仙穿回來后、穿書八零能茍就茍、當(dāng)女帝穿成女扮男裝練習(xí)生
! “不好殺”這三個字一出口,朱達就意識到自己膽怯了,他甚至還想到周青云會不會發(fā)火,最起碼也要嗆過來。 但周青云也沒有出聲,屋子里又恢復(fù)了安靜,朱達反應(yīng)過來,周青云同樣膽怯了。 兩人第一次殺敵是在白堡村的河邊,第二次殺人是在鄭家集的夜市,這兩次兩人都沒有膽怯害怕,原因也很簡單,那是你死我活,容不得任何的遲疑。 接下來這幾年他們殺人不少,可每一次都是設(shè)好了局,對對方的實力有大概的了解,考慮到上風(fēng),也考慮到下風(fēng),每一次都想得很全面,就算殺不了人,也有把握離開,雖說殺人是個大事,可朱達并不那么緊張。 朱達也揣測過老人袁標(biāo)的教授思路,估計接下來就該設(shè)計短兵相接的場面,畢竟生死廝殺很多時候都是暴起突然,根本沒那么多全盤考慮的余地,不過袁標(biāo)的身體沒有支撐那么久,接下來該如何就誰也不知道了。 和那些算計好的敵人不同,鄭勇可不是跑單幫或者見不得人的賊匪之流,他是一方大豪的長子,手里有人手有地盤,能打能殺的青壯可以拉出來百余號,武藝不差的也有二十幾號,何況又是在這大同邊鎮(zhèn),會武的人不缺,更不必說這鄭勇本身也不是弱手,在這鄉(xiāng)野市集中,能被當(dāng)成地方勢力的繼承人培養(yǎng),身手一定不差。 “鄭家”朱達又說了兩個字,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除了方才考慮的那些困難,鄭家本身就是最大的阻礙,現(xiàn)在鄭家集各方勢力都和秦秀才以及自己保持善意,如果自己要去殺鄭巡檢的長子,那么自己就是處處為敵了,不光人殺不成,還要連累秦家。 屋中又是安靜下來,這次安靜的時間有些久,再開口的周青云語氣中多了些猶豫不定,多了幾分動搖“那我們殺還是不殺?” 朱達知道自己如果說“不殺”,周青云恐怕就會聽從,可以周青云這樣表面憨厚內(nèi)里剛烈的性子,這次不殺,日后就再也維持不了兄弟情誼,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會決裂,他會以這次的膽怯為恥,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自己去動手,如果讓周青云孤身冒險,那還不如和自己一起,這樣把握更大。 可如果自己沉下心去說服,闡明利害,周青云是能聽進去人講道理的,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去闖龍?zhí)痘ue,不管怎么講都太莽撞了,留得大好性命,還有天高魚躍的好將來。 朱達腦中浮現(xiàn)一幅幅畫面,有袁標(biāo)臨終的呢喃叮囑,有在鄭家集號哭的受害者家屬,有模糊粉碎的受害女孩血rou,還有故作同情惺惺作態(tài)的鄭勇,這些畫面在朱達的腦海中越轉(zhuǎn)越快,最后停在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尸體的破碎血rou上,耳邊好似幻聽一般出現(xiàn)了嚎啕的哭聲,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卻感覺到聽見了 “殺!”朱達脫口而出,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停住,屋中又是恢復(fù)了平靜,兩個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都在細查外面,生怕驚動到旁人。 就這么過了一會,朱達又是壓低聲音,但斬釘截鐵的說道:“殺,這樣的畜生留著,還會殘害更多的人,這樣的畜生留不得!” 說完這句后,卻沒有得到身后周青云的回應(yīng),朱達剛有些納悶,卻聽到了另一種呼吸節(jié)奏,周青云已經(jīng)睡著了。 下定決心,朱達也輕松了不少,就坐在那里摩挲著刀鞘,一直到預(yù)定中的換班的時刻。 凌晨天際泛白的時候,朱達和周青云就收拾利索準(zhǔn)備出發(fā),臨走特意和店家說還要來住,留了幾百文作為定金,實際上他們再也不會來這邊,老人一死,生前用過的據(jù)點和路線全部會廢棄,免得出什么意外。 一夜休息,不光人的精神養(yǎng)足,馬匹同樣恢復(fù)許多,趁著清晨天氣不那么熱,一開始兩個人就跑的很快,等到太陽出來,路上的行人客旅看著多了,這才去路邊陰涼地吃了早飯,又喂了下坐騎。 等能看到鄭家集的時候,距離正午不足一個時辰,而且還看到了熟人,秦琴做少年打扮,和兩個壯漢等在路邊,張望著過往的人群。 秦琴今年虛歲十歲,比起當(dāng)年古怪精靈的可愛模樣,如今已經(jīng)能看出少女的美貌,不過那古怪精靈依舊。 雙方都第一時間看到了對方,朱達他們放慢馬速到跟前,而在茶棚里的秦琴也沖了出來,指著他們說道:“出去玩又不帶著我,你們太不夠朋友了!” 他們?nèi)艘黄鹪卩嵓壹盍藥啄?,又有?dāng)年生死與共的交情,彼此間就和嫡親兄妹一般,說話做事很是親密,朱達和周青云也知道女孩在開玩笑,只是此刻誰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秦琴見到他們兩人倒是很興奮,一時間沒注意到朱達和周青云的表情,做著鬼臉興高采烈的說道:“我爹很生氣,說你們越來越不知道輕重,早晚要惹出大禍,這次回去要和袁伯好好說說,也要好好教訓(xùn)你們倆?!?/br> 對袁標(biāo)沒和朱達他們一起,女孩倒是沒什么疑惑,因為袁標(biāo)經(jīng)常在白堡村那邊歇息一段時日,然后再由人送過來或者朱達他們?nèi)ソ印?/br> “阿琴,袁師傅走了?!?/br> “走了,去哪里了” 對朱達語氣沉重的告知,秦琴下意識的跟了句,隨即反應(yīng)過來,吃驚的捂住了嘴。 女孩年紀不大,經(jīng)歷的事情卻多,她立刻收了嗔怪打趣的表情,秦琴對袁標(biāo)沒有太多感情,平時因為袁標(biāo)臉上的傷疤還總躲著,哀戚是沒有的,不過還是嚴肅了不少,在那里說道:“咱們快些回去,我爹急著見你們,這個事你們也得和他說說?!?/br> 朱達點點頭,又對那兩名秦琴身邊的壯漢示意,這才把秦琴接上馬來,放在自己的身前,他今年十五,女孩今年十歲,已經(jīng)到了男女有別的年紀,這種行為更是有違禮數(shù),不過從沒有人說什么,唯一念叨的倒是李總旗家,大家心知肚明因為什么。 之所以對那兩名壯漢示意,是因為對方并不完全是秦家的奴仆護衛(wèi),實際上是鹽棧退下來的騎馬護衛(wèi),在這里領(lǐng)一份干餉,順便幫個忙而已。 秦琴已經(jīng)習(xí)慣了騎馬,在馬上顯得很興奮,盡管知道此時不適合談閑事,可朱達和周青云是她自的玩伴,她說到底又是個剛十歲的少女,怎么忍得住,說了幾句閑話之后,就抱怨說道:“鄭家那個什么鄭勇真討厭,幾次碰面,都死盯著人家看,還上來沒話找話,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來?!?/br> “別學(xué)那些廝殺漢說話!”朱達忍不住呵斥了句,秦琴好奇心太重,又太喜歡模仿,朱達周青云還有那些退下來的護衛(wèi)的言談舉止,女孩有時候就照著學(xué),可一個少女怎么能說這等殺氣森森的話。 訓(xùn)了句秦琴,在馬上的朱達卻和周青云對視了眼,這鄭勇非殺不可! 平心而論,在這鄭家集內(nèi),秦家算是第二號體面的人家了,鄭勇作為鄭家當(dāng)門立戶的男丁,客氣幾句也沒什么,逗弄下秦琴也可能是三四十歲中年漢子對女孩的喜愛,可直到這鄭勇的底細之后,這等事如何能讓人放心,誰敢向著好處去想,如果有萬一怎么辦! “阿琴,你現(xiàn)在也是大姑娘了,拋頭露面的不好,萬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辦,現(xiàn)在鄭家集也不那么太平”朱達少不得語重心長的說幾句。 這話說得秦琴捂住了耳朵,在馬上就鬧騰著說道:“達哥哥你怎么也說這些,我不聽,我不聽!” 女孩這動作說是撒嬌倒不如說更像撒潑,朱達無奈的皺眉,自從那次被救回來,秦川對自己女兒就更加疼愛,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反倒是朱達還做個樣子管管,也虧得他在管和糾正,不然秦琴早就無法無天了。 秦琴倒也注意到朱達有些怒氣,鬧了一會就停住,頗為自信的說道:“在鄭家集誰敢動咱們家,不想活了嗎?” 女孩有這樣的自信倒也不奇怪,秦家因為朱達的輔助這幾年十分興旺,鄭家手里刀槍人手不少,可細算起來,河邊新村也有幾百青壯能拉出來,只不過大家和和氣氣不鬧騰而已,要說誰怕誰家還真說不上,秦琴也意識到這點,所以很是有些驕橫。眼下也不是說服的時候,朱達無奈的搖搖頭,繼續(xù)打馬向前走。 在馬上張望兩邊,能看出現(xiàn)在的鄭家集和三年前比起來也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一個去過白堡村和河邊新村的人來觀察,就會發(fā)鄭家集和那邊有不少相似之處,道路寬敞、很干凈、又有秩序,在三年前的鄭家集,繁華熱鬧不差,可這干凈規(guī)矩什么的,差得遠了。 要說真正和三年前的不同,就是這鄭家集的繁華數(shù)倍于從前,秦秀才的鹽棧,朱達的各種特產(chǎn),給這本就是交通樞紐的鄭家集招攬來了更多的商流客流。 再向前走,卻看到鄭家集東門外,身穿長衫的秦秀才滿臉怒氣的等著,朱達和周青云連忙催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