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巧取豪奪莫過于此
書迷正在閱讀:證道長生之路、都市驅(qū)魔女天師、快穿誰都別想讓我死、告白送錯情書之后、我只想當個聯(lián)姻工具人、不敗刀狂、凰盟、當白月光修仙穿回來后、穿書八零能茍就茍、當女帝穿成女扮男裝練習生
不管從文人士子的涵養(yǎng),還是從體面人的做派,秦川都不該這么肆無忌憚的大笑,堂上眾人心里念叨幾句是少不了的,可這些人隨即就反應過來一件事,秦川何必在意他們。 舉人功名已經(jīng)可以壓服全縣,何況這位還是個精通實務的舉人,更不要說那個早熟的朱達,這把刀的鋒利在懷仁縣也是頭號的,沒什么人見過朱達動武,但城外賊兵亂民的腦袋掛在大車兩邊可都看見了,單憑一個,懷仁縣就應付不來,何況是兩位疊加。 堂上的每一位很快就想通了,懷仁縣明里暗里的生意,除非秦舉人不伸手,只要對方伸手,那么諸人就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后果也會很慘烈,夜里防火滅門的禍事就還讓人記憶猶新,糧賦是懷仁縣最大的財源好處,那秦川憑什么不伸手,想到這里,大伙對戶房經(jīng)承周貴的憤恨就消去許多,甚至還有人后悔,為何自己沒有主動提起,讓周貴占了先。 歸根結(jié)底還是縣城的力量太弱,這么多年沒考出一個舉人,也沒什么豪杰,被一個鄭家集來的半大子在武力上橫掃,樣樣不如人,那就躬身低頭吧! “糧稅這個事,我是要管一管的?!鼻卮ㄐβ曂P?,淡然說出了結(jié)論。 這話說出,堂上眾人莫名有石頭落地的放松感,反正都要拿去,說開了總比藏著掖著提心吊膽的強,只是每個人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失落神情,本來到手的錢財少了,誰也不會好受。 只看著秦舉人端起茶幾上的茶碗喝了口,然后平整了下呼吸,再開口卻說道:”這次韃虜入寇,咱們懷仁縣是遭了大難的,夏米河兩岸的村寨幾乎都被毀了,那邊有左衛(wèi)的百戶所,也有咱們懷仁縣的村莊,都是良民百姓,憑空掉下來的災禍啊!“ 眾人頗為詫異,這一注大財擺在眼前居然不說,反而擺清高講什么百姓受苦,堂上諸人就是讓百姓受苦的緣由之一,誰還在意這個,只盼著秦舉人快定個章程出來,今日不分配,也要定下談分配的日子,不然大伙心里難安,總歸都得割rou出血,早點知道出多少也是好的,沒準還能從別人身上割塊rou,貼補下自家,甚至還能從從前吃得更多大家如今關(guān)心的是這個,誰有閑心聽百姓苦難,可秦舉人以后就是大伙的爺,他說什么,大家就得聽著。 “夏米河兩岸的村寨全都毀了,田地也都拋荒,縣城東邊五里外也有村莊毀掉,經(jīng)營百年的居所田地,現(xiàn)在又變成了荒野,這些看著實在是可惜,我等身為懷仁棟梁,怎么能坐視田地拋荒,這荒掉的可都是懷仁的根基?。 鼻卮M臉悲天憫人神色。 在這屋中的每個人神態(tài)各異,坐在前面的周貴已經(jīng)不復鎮(zhèn)定,臉色潮紅,全神貫注的盯著秦川,從容自若的朱達也皺起眉頭,好像在思索什么,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則是禁不住低頭,那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田地一旦荒掉,幾十年不能恢復,沒有田地的糧食,我懷仁縣就沒有那么多的人口,這次縣域一半被毀,如果不著力恢復,等于我等毀掉了一半的懷仁,日后要被子孫唾罵指脊梁骨的?!鼻卮ɡ^續(xù)長篇大論。 坐在秦川左手邊的周貴已經(jīng)激動的渾身顫抖,滿臉都是興奮神色,秦川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周是個聰明人?!?/br> 大伙都在莫名其妙的時候,秦川朗聲說道:”懷仁是我等鄉(xiāng)土,我等就該為鄉(xiāng)土擔責,這些荒田應該收攏規(guī)整,招募窮苦百姓耕種,如此做來,不出三十年,我懷仁縣就當恢復元氣。“ “請問秦老爺,這些荒田該如何規(guī)整?”問這話的人是戶房金管年,這位平時擺著架子的中年人此刻也激動非常。 秦川笑著點點頭,朗聲說道:“當然是我等群策群力,將這些無主荒田收攏下來,然后收攏百姓耕種,這農(nóng)具種子甚至耕牛還有安家過冬的耗費,也要我等承擔,這花費可不少?。 ?/br> 皂班海富海班頭性子略粗疏,聽到秦川說完,下意識的說道:“這得花多少錢出去,我“ 本來到手的好處就要少了,還要花錢去搜羅流民耕田,大伙當差是為了發(fā)財,憑什么要這么折騰,就算你是舉人老爺,你有殺星子侄,也不能這么胡來,海富忍不住就要抱怨幾句,他也只想著抱怨,總得說說暢快些,不過海班頭粗疏歸粗疏,可也不是傻子,話說一半就看到全屋子里的人都激動了,而且不是義憤填膺,而是欣喜若狂。 站在最前面的戶房經(jīng)承周貴已經(jīng)起身站起,大揖拜下,感激涕零的說道:“秦老爺真是菩薩心腸,為咱們懷仁縣做了大好事,秦老爺說怎么做,咱們就怎么做,誰要有二心,的第一個饒不了他!” 周貴的這個舉動好似號令一般,其他四房的經(jīng)承以及管年和班頭副班頭們都是站起拜下,那位海班頭還有點發(fā)愣,可衙門里二十余年經(jīng)歷讓他也跟著照做,甚至更加恭敬。 朱達看著秦川,心中禁不住浮現(xiàn)敬意,朱達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覺得自己比其他人強多少,無論古今中外,聰明人就是聰明人,說眼前的自家義父,秦川秦舉人。 到了這個時候,朱達已經(jīng)大概猜到秦川的計劃了,這個計劃應該不是因為周貴提出而臨時想到,恐怕在中舉回返的路上就有詳細的考慮,就算今日里周貴沒提起,以后秦川也會找個由頭來實行,只能說這位周經(jīng)承人老成精,運氣也不錯,居然趕上了。 自己這位義父還真是了得,他知道鄭家集被攻破,從前積攢的實力怕被一掃而空,怎么重新積聚家業(yè),怎么翻身再起,秦川居然想到了這樣的法子,能讓大伙心甘情愿跟著去做,還能撈到好處的好法子。 “既然是無主之地,那就由戶房出面將這些田地征集,然后由善心人士出資購買,招募貧民耕種,縣里也得出個文書,既然善人們真金白銀的做好事,不能讓人流汗又流淚,得免去荒地上的賦稅,讓人安心耕種,只是免多少年我拿不準,諸位呢?“ 縣里一半的田地是無主之地了,而且因為韃虜以及大伙不知道的騎兵屠殺徹底,根本沒有人來繼承這些,這些無主之地尤其是靠著夏米河兩岸的,那可都是上好的水澆地,今年來不及收拾,明年好好料理肯定會豐收。 什么人是能拿出真金白銀買地的善心人,什么人能支撐起招募貧民,種子農(nóng)具甚至耕牛,還不是在堂上的這些位,即便有些殷實土豪有錢,可他們連消息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完全被堂上的人把控住了,六房管事的人都在,無主之地的轉(zhuǎn)手,田契的落實,都可以迅速辦好,外面的難事,這里再簡單不過。 六房三班和有資格來此的幾位士紳都陷入了狂喜之中,私鹽算什么,糧賦又算什么,這是一下子要吞下半個縣的土地大家分,前期就算原價買田置辦種子農(nóng)具甚至耕牛,只要免了糧賦一年,這一年就能回本甚至略賺,更不要說還要免幾年稅,就算以后正常征收了,以自家的勢力肯定不會繳納全額,而且這還是可以世代傳家的產(chǎn)業(yè),苦苦熬著,巧取豪奪,敲詐勒索才不過積攢出這樣的家底,可這位舉人老爺幾句話就給大家指出了一片金光燦爛的新天地,這一次要能做成,每個人的家產(chǎn)都能翻番甚至還要多。 原本看向周貴的憤恨和譏嘲眼神,現(xiàn)在都變成了感激,還是周大爺聰明,如果他不丟出糧賦這等大禮,秦老爺怎么會和大家說這個,沒準就自己吞了。 “秦老爺,田契什么的好辦,咱們得快些丈量,盡快拿下來,至于免稅這個,按照成例,遭了這樣的大災,免個三年該有的,上面交辦三年,咱們自己也得體恤難處,免個三年,六年能湊出來,只是這收田免稅的事,還得秦老爺出面和艾知縣說說?!敝苜F已經(jīng)想好了細節(jié),從容回答說道。 這件事的關(guān)鍵是離開秦川辦不了,縣內(nèi)能提出這個動議并且能擔下責任的只有秦川一人,其他人來策動的話連知縣那一關(guān)都過不了,知縣會索要大家給不起的數(shù)目,因為知縣不想要這些田地,但也不甘心其他人發(fā)這么大的財,但現(xiàn)在,秦川就可以壓服知縣,另外一點,也只有秦川才有資格來分配,因為他的地位和實力都是高居其上,其他人來做肯定會因為內(nèi)訌做不成。 屋中已經(jīng)嘈雜起來,每個人都興奮至極的議論,斷人財路殺人父母,那這發(fā)財勾當可是救人一命的大恩情啊,正嘈雜間,卻看到朱達在秦川耳邊聲說了幾句,整個屋子立刻安靜了,現(xiàn)在是生發(fā)要緊,每一句話都有大干系,這位爺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