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怎么瘋了?”蒲馴然一臉無辜。 阮映幾步走到陽臺,湊近了蒲馴然身邊聞了聞,確定他沒有抽煙,才質問:“你什么時候學會的抽煙?不知道那么小就抽煙很不好嗎?” 蒲馴然朝阮映眨眨眼,“怎么,jiejie你想管我???” “我才懶得管你呢。”阮映警告蒲馴然,“我爺爺從來就不抽煙,因為我奶奶心臟不好,聞到煙味就頭疼?!?/br> 蒲馴然點點頭,乖得很:“哦?!?/br> 阮映張牙舞爪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在我家里抽煙,你就死定了!” 蒲馴然唇角染上笑意,“哦?!?/br> “哦什么哦,學什么不好學抽煙。” 蒲馴然難得沒有反駁什么,自己看著窗外。 其實阮映也知道蒲馴然會抽煙。 高一的時候阮映就在學校通報批評上看過蒲馴然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他在廁所抽煙被抓。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估計對煙這種東西帶著探索的意味,總覺得又酷又帥。 阮映覺得這個年紀的人抽煙真的是蠢極了,又或者說不管哪個年齡層的人抽煙都不好。 這也是一開始阮映不認識蒲馴然的時候對他的重大偏見之一。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阮映倒是從來沒有見過蒲馴然在她面前抽過煙。不僅如此,他身上也沒有什么煙味。 事實上,蒲馴然沒有抽煙這個嗜好。 最叛逆的那段時間的確學人家抽過煙,只不過有一天他無意間在學校的廁所里看到一幫男生圍聚在那里鬼鬼祟祟抽煙的樣子,覺得極其傻逼。加上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通報批評,于是就沒有再抽過煙。 今晚只是突然心血來潮。 阮映去喝了水,折返回來見蒲馴然還靠在陽臺上,就說:“記得等下把防盜窗關上?!?/br> 怎料蒲馴然老神在在地說:“你來關。” 阮映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面跟蒲馴然白扯,就自己去把防盜窗給關了。 “都快十二點了,你還不睡?” “睡不著?!?/br> “想什么呢睡不著?” “在想你為什么那么迷戀我。” 阮映瞳孔地震:“???” 蒲馴然見阮映這種反應,果不其然噗嗤一笑。他雙手搭在陽臺的欄桿上,弓著身子,白色的t恤勾勒出好看的背脊線。 阮映一臉無語,轉而要回房間的時候,又被蒲馴然拉住后衣領。 阮映嫌棄地拍開蒲馴然的手,問他是不是皮癢了。 蒲馴然笑著問阮映:“有冰棍嗎?” “冰棍沒有,棒球棍倒是有?!?/br> “說正經的?!?/br> “有啊,就在冰箱里?!?/br> “jiejie,給我來一根?!?/br> “你自己沒手嗎?” “我作為貴客,你就這么招待我的?” “貴客?”阮映被氣笑,“蒲馴然,你給我等著?!?/br> 嘴上斗歸斗,不過阮映對蒲馴然的態(tài)度倒一直很和煦。 沒一會兒,阮映還是給蒲馴然拿了一根冰棍,順便她自己也拿了一根。 兩根都是牛奶口味的冰棍。 蒲馴然不客氣地接過阮映遞過來的冰棍,問她:“你很喜歡牛奶?” 上次在醫(yī)院輸液大廳里的時候,她也給他一塊奶糖。 阮映說:“爺爺說多吃奶制品可以長高?!?/br> 蒲馴然看了眼只到自己的肩膀的阮映,默默的不說什么。 阮映還奇怪了,這人這會兒居然不調侃她了。 她盯著他看一眼,他似乎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便解了她心目中的疑惑。 “下午說你矮,沒有惡意。”蒲馴然說著撕開了手上的冰棍袋子,遞給阮映并朝她揚了一下眉,“吶,這個當賠罪了?!?/br> 阮映也不客氣地接過,小聲嘀咕:“有誰道歉跟你這樣的?這還是我拿來的冰棍呢?!?/br> 蒲馴然笑著去拿阮映手上那根還沒有拆開袋子的冰棍,輕松撕開,絲毫沒有什么形象地當著她地面咬了一塊。他這個人唇紅齒白的,關鍵牙齒還特別整齊,去拍什么牙膏廣告完全不是問題。 “你戴過牙套嗎?”阮映問蒲馴然。 蒲馴然孩子氣地啃著冰棍,含糊不清:“戴那玩意兒干嘛?” “牙齒不整齊矯正戴的。我看你牙齒很整齊,矯正過嗎?” “沒有?!逼疡Z然故意咧開嘴笑,“哥哥我天生麗質,用不著那玩意兒?!?/br> “你還挺臭不要臉?!?/br> 阮映小時候牙列不齊,換完牙齒之后就戴牙套了,一直到初中畢業(yè)才把牙套摘下來,現在每天晚上還要佩戴保持器。 戴牙套的那段時期應該是阮映最自卑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長得難看,嘴里時常長潰瘍,瘦得像是一堆干柴。這種自卑的心理一直延續(xù)到高中,以至于高一的時候見到那么優(yōu)秀的薛浩言她更加自卑。 如今雖然大家都默認她是3班的班花,但阮映的骨子里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漂亮。 趁著夏夜的晚風,吃上一根冰棍,簡直別提有多美妙。 只不過,阮映從未想過自己和蒲馴然會這樣和諧相處。 阮映和蒲馴然兩個人就靠在陽臺上,看著樓下偶爾駛過的私家車,偶爾抬頭看看天。 也不用刻意找什么話題,氣氛也不會覺得尷尬。 這種時候,如果能夠套一套蒲馴然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阮映想到范萍的事情,默默在心里先組織了一下語言,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對蒲馴然說:“蒲馴然,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挺好看的?” 蒲馴然嗤了一聲:“廢話,我這顏值還需要別人來評頭論足?” 阮映假面微笑:“那你長得那么好看,跟你告白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 “還行吧?!逼疡Z然說著故意撩了一下他本就是吋短的發(fā),一臉臭屁,“也不一定是女孩子告白,男孩子也會跟我告白。” 阮映:“所以,你來者不拒?”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來者不拒了?”蒲馴然說。 阮映眨眨眼:“那你一般都是怎么拒絕別人的?” 蒲馴然也學她的樣子眨眨眼:“問這個干嗎?” “就隨便問問唄?!?/br> “哦,下午隨便問問我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子,現在又問這個?!逼疡Z然說著故意湊近阮映,小聲地說,“難道你想跟我告白?” 他故意壓低聲音,聲線就變得愈發(fā)低沉沙啞。 阮映又一次被蒲馴然噎得無話可說。 她現在已經逐步發(fā)現了一個規(guī)律,蒲馴然這人屬于給一點陽光他就能燦爛,給一點雨水他就能泛濫。 蒲馴然笑得意味不明:“放心,你要是跟我告白我肯定不會拒絕,免得你傷心過度。” “蒲馴然,你哪里好看了?我為什么要跟你告白?” “嘖嘖,瞧你這話前后多矛盾。剛才還不是在說我好看?” 阮映再次無語凝噎。 蒲馴然卻樂得開懷大笑,“阮映同學,我等著你告白啊?!?/br> “滾啊,你做夢吧。” “那晚上夢里相見?!?/br> “……” 阮映覺得他顯然是得意極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捉弄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一局阮映暫敗下風。 * 這個周末過去后,迎來了暑期補課的第三周。 學生們也從一開始的叫苦不迭到接受現實。 學習壓力早就成了這個社會的共同話題,高三黨更是要在宰割關鍵時刻全力沖刺。 但抱怨歸抱怨,每個人的心里都清清楚楚,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周一一大早,學習委員就在班級黑板的一塊角落寫上了高考倒計時幾個大字。 同學們看了大叫不要,這幾個字完全可以等到下個學期再寫在墻上。 但學習委員也是奉了班主任的命行事,只能硬著頭皮眾目睽睽寫下那幾個字。 “高考倒計時”這幾個字仿佛是某種警鈴,坐在教室里的學生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緊張感不言而喻。 這一周倒是過得平平無奇。 大概是天氣太熱,每個人都懶洋洋的,學習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更別提分心其他的事情。 轉眼又到周五的時間,向凝安問阮映這周有什么安排。阮映搖搖頭:“就在家里寫習題。” 向凝安意外:“薛浩言這周沒有約你去圖書館?”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