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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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尹府平日處理奏折的內(nèi)書房中,此時十分安靜,父子二人,一坐一跪。 若敖氏的現(xiàn)任家主,端坐在太師椅中,低頭看著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年,雙膝只跪過君天地祖宗,就連三爺爺,父母都未鮮少跪過的嫡長子第一次鄭重跪在地上,久久不曾出聲。 琉璃寶玉雕琢而成的沙漏里,金沙一點(diǎn)點(diǎn)滑落。 沙沙……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走,可是跪在地上的子琰,脊背仍然挺直如山,沒有一絲一毫動搖。 “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說,你怎能擅自向大王請旨?!”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若敖子般終于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跪在地上的若敖子琰腰背挺直地清聲答道,“琰從十歲起就與長公主于上書房學(xué)堂朝夕共讀,志投意合。大王病微多年,一直無子,公主有心代君振興大楚。而這三年來,更是以女子之身代君討伐西土庸國,保家衛(wèi)國。琰身為男兒,恬無一官半職又有家族之累,無法隨軍北上,唯有成為駙馬,方能長伴長公主左右,共治大楚?!?/br> “如你這般說,豈不是此生為父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就是送你入宮成為伴讀!”若敖子般聞言抬手指著嫡子,一臉后悔之色。 若敖子琰跪在地上,聞言眉頭微皺,靜默不答。 若敖子般見此又道,“共治大楚?身為若敖氏嫡長子,難道你忘了!我若敖氏與楚國羋姓的‘雙敖盟約’難道你忘了,兩姓世不通婚,君臣互為犄靠,這才是我若敖氏與楚王能共治大楚的不世根基!且他朝你若為令尹,長公主為王太女,你二人依然可以共治大楚?!?/br> “你看看你今日的行徑,真的只是為了社稷,不為私情?!” “琰仰慕長公主已久,能娶之為妻,此生夫婦何求?!”若敖子琰不為所動,神色更加堅(jiān)定。 “若長公主不為長公主,你二人情投意合,為父就是求也會為你們二人求得旨意。只是她為我楚國公主,又是大王嫡長女,大王登基二十載苦無子嗣。楚王如今是久病糊涂了,才病急亂投醫(yī),琰兒難道你也色令智昏了嗎?今日特招你為附馬,他日你很可能……” 就是我楚國第一個男后! 若敖子般后面的話根本就羞于出口,以今時今日的楚國羋姓境況,一個嫡長公主附馬之銜堪比太子妃之尊,對于普通人家絕對是天大的榮耀,運(yùn)作得宜甚至一步登天都是可以。 可是男人為后,和入贅為婿有什么區(qū)別,哪一樣不是給他們第一開國之勛的若敖氏丟盡顏面,尤其還是如此苦心培養(yǎng)出的繼承人。 叫他心何甘! 他侍奉了楚王二十年,焉能不知楚王心思,想要一個像樣的繼承人,苦苦求了多年,也無半息子嗣,如今所有幸存公主中,唯有還身在回京途中大軍里的嫡長公主,膽識非凡,一戰(zhàn)成鳴,可承皇統(tǒng)。 可是如果要他拿“雛鳳”一般的嫡長子送去深宮后院,而不是前庭朝堂,斷送吾家千里馬的一身驚世才華,甚至斷送他期待已久的楚國中興的所有希望! 他,如何甘心? 知子莫若父,子般肅眸端顏,放下?lián)犷~的大手,重重一拍紅木書桌,沉聲問道,“為父最后一次問你,你可是真的下定心意。如有反悔,為父現(xiàn)在就是舍下這所有臉面,也會為你抗旨到底!” “琰心意已決,旦請父親成全!” 雙手枕地,叩首不起。 王夫人焦急地等在外書房,“老爺?shù)降子惺裁床粷M的!比起一個相位,這可是長公主駙馬,在未來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說不定……” 說不定未來我孫子就成了楚國的大王,才不稀罕這一個令尹之位。 這可是天賜的良緣,天大的好事。 王mama大膽地上前捂住王夫人的嘴,“我的好夫人,后面的話可說不得,想不得!” “我省得,王mama,這不是就我們兩個人,在自家家里嗎!” 王夫人以絹掩面收了嘴,把她那些心思都收進(jìn)肚子里,死死捂住,轉(zhuǎn)而說到二人婚事上,“王mama,你說琰兒馬上就要成親了,我這做娘的原先準(zhǔn)備的九十抬彩禮配個尋常權(quán)貴女子倒是綽綽有余,可是如今我們琰兒要尚公主,什么樣的聘禮才能匹配長公主之尊?一百二十抬,還是一百八十抬?我一定要讓我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到嫡長公主?!?/br> 王mama也是一臉喜氣,“呵呵,這一百二十抬還是一百八十抬,那還得看令尹夫人怎么安排,這個老奴可不敢說,但是私心里,只要能配的上我們公子的身份,自然多多益善。” 這句“多多益善”無疑說到王夫人的心坎上。 在她眼里,他兒子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自然要配世上最好的女子,這個長公主無論品貌身份堪為佳配。 “噼啪”一聲巨響。 內(nèi)書房里陡然響起瓷器重重摔碎的聲音,一聲“不孝子!”的怒吼接著傳了出來,王夫人聞聲緊張地什么都不顧就推門沖進(jìn)內(nèi)書房,看見被踢倒在地額頭流血的親子,哭道,“好好的賜婚,令尹到底做何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快消消氣!” 若敖子琰的額角都是瓷器磕后的鮮血,可是他俊雅無雙的面容上還是笑意不減,“孩兒不孝,此一生只懇請父親成全這一事?!?/br> “你……孽子!”子般氣極,大手指著他語不成句。 “相信二弟三弟能代兒子在父親身前盡孝,亦不會辜負(fù)父親的殷殷期望。” “他們怎能和你相比!”若敖子般撫著胸口氣極,其他庶子雖有才華,卻好比魚目與珍珠,豈能相提并論。 王夫人看著唯一的嫡子被傷成這樣,心疼地勸道,“令尹,我們?nèi)舭绞嫌植皇侵挥戌鼉阂粋€男子可承祖業(yè),老二老三雖然是庶子,但是也是十分出息,到時候他們與琰兒,一內(nèi)一外,豈不是更加互為倚助。再說還有大哥的兒子,寬兒也很出息,不行,我們把這相位讓回去好了?!?/br>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全都異想天開!”子般氣極。若敖氏以如今之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quán)勢至極,這權(quán)這勢在他這個位置上已不能再高,除非……但是以如今的形式,他只能暫時順應(yīng)他意,否則依這逆子的心思和手段,即使抗旨恐怕都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一切只能從頭計(jì)議。 “既然旨意已下,你們母子自己看著辦吧!老夫累了!”若敖子般生感疲憊,大袖一揮,大步蹣跚地步出讓他窒悶的書房,再沒有一絲回頭。 “謝父親!” 跪在地上之人,一雙豐厚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雍容的笑,優(yōu)雅地振了振衣袖撐地而起,與王夫人相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