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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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穆王,十八年,注定會成為很多人心目中記憶最深刻的一年。 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 他們都必將銘記這一年。 這一年打了三年的楚庸大戰(zhàn),終于以楚國的大勝終結(jié);然后吳王妃的親族吳侯死于大獄;楚國嫡長公子主受封太女;三國會盟,楚國鐵騎震懾四方霸主諸侯,最后全殲所有庸國的反撲勢力,將大半個庸國納入楚國版塊,使得楚國的疆土從未有過的擴(kuò)張到了西邊和北邊,與晉國大片接壤;然后楚國第一大世家和楚國王族打破了互不通婚的世俗,成就了楚國最強(qiáng)聯(lián)姻;接著一生無子的楚王相繼續(xù)傳出王妃有喜太女有喜的大喜訊,楚國似乎終于越來越好了…… 而在這一年的尾巴,盛極百年的姬姓王族后人周氏倒臺了,死于這個寒冬倒數(shù)的第二天,臘月二十九,周氏三族之內(nèi)無一幸免,唯有一個女兒帶著千抬彩禮風(fēng)光嫁入若敖氏,得其避佑。 一件件震撼人心的事件。 似乎隨著那個女子從選城回歸,踏進(jìn)王城的那一天起,以他們意想不到的方式接踵而至。 九州八百諸侯列國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這個南方蠻夷之國身上,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位南方霸主,終于掀開了一場橫掃大楚世家貴族與王權(quán)斗爭的序幕。 多年?duì)幏ヌ煜碌男坌?,讓那些列國諸侯強(qiáng)臣警覺地發(fā)現(xiàn):這個楚國似乎不一樣了,再也不是那個被庸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楚國了,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昔日武王之榮耀,再度成為當(dāng)之無愧的南方第一大霸主。 齊國,東宮,姜無野到若敖子琰的萬里飛鴿傳書,上竄下跳地拍打著床板,“丑夫,我要去楚國,我要去楚國!我要去找凰兒!你不讓我去找凰兒,我就死給你看……” 逢丑夫低頭吶吶道,“太子,你忘記了,因?yàn)槟诔废碌囊黄ü删迋R公已經(jīng)將您禁足,一年之內(nèi),除了王宮,您哪里都別想去!” “我不干,我不干!我要去找凰兒!……” 逢丑夫拍拍手,馬上從門外魚貫而入各色美人,有楚之細(xì)腰,秦之高挑,晉之溫婉,越之凝脂…… 齊宮之中再次迎來了酒rou浴林的盛宴高潮,歌舞升平,繁華永響。 晉國,趙穿和姬流觴再一次被晉靈公放出的兩百條惡狗追的滿城跑,看著城頭上笑的開懷弱冠小兒,罵道,“姬夷皋,有本事,你下來跟你姑爺我單挑,放狗算什么本事??!” 晉靈公手中執(zhí)著特制的彈丸,一張雖然稚嫩,卻妖孽的小臉,站在王宮城頭上笑笑,“八百諸侯之內(nèi)都要聽從本公號令,你一個小小的邯鄲君,不服來咬啊!” 隨著他這一笑,城頭下兩百頭惡犬發(fā)出一陣犬吠之聲,“汪汪汪……” “本君動真格了,就怕你這個小兒哭的回去找你娘!”趙穿攀在某個柱子上仰頭叉腰罵道。 “邯鄲君,楚國急報(bào),大夫傳你回去!”一個趙家仆人打馬而來。 “走吧,別跟這小兒斗嘴皮子了?!奔Я饔x冷聲說道。 趙穿帶著人恨恨狼狽離去,只留城頭上一陣?yán)诵β暫凸贩吐?,囂張無比地回蕩在曲沃都城之上,城內(nèi)百姓紛紛爭避畏懼。 而單純的楚國百姓只是第一次在這片荊蠻土地上,在這個數(shù)九寒冬的冷天了,經(jīng)歷了三年水患大戰(zhàn)后,心中生起了一族火苗,裹著麻衣,捧著剛剛收到的賑災(zāi)災(zāi)糧,吃上一碗最粗糙的熱粥,混著寒風(fēng),一起呼進(jìn)肚子里,滿足無比。 他們什么都不懂。 只要緊緊抱臂倚在風(fēng)雪中某個貴人的瓦檐下,捧著手中這碗熱騰騰的粥,眼中就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就能滿懷希望地眺望著未知的前路。 只盼著明年再是一個好年。 越來越好。 萬記餛飩店里,老漢捧著一碗熱騰騰物美價又廉的餛飩面,吸的高興,招呼著身邊的街坊,“年貨都辦了嗎?rou都買了嗎?等這場大雪下下來,就要準(zhǔn)備過年了。” “哈哈,辦了,辦了……”眾人皆笑。 就連老萬也笑容滿面地?fù)艽蛑种械乃慊I,盤算著來年是不是要給眾伙計(jì)長個一錢。 一雙雙容易滿足的眼。 看不到頭頂上弄權(quán)者深遠(yuǎn)的擔(dān)憂和驚疑的不定。 對于他們而言,不論是周家倒臺了,還是若敖氏倒臺了,都與他們毫無關(guān)系。 長空之上,北風(fēng)呼號,風(fēng)起云涌,大雪漫天而來。 “斬!” 一聲輕喝劃破集市口,隨著監(jiān)斬的令牌由著年輕人的一雙素手拋下,落在了一地白雪之上,終于宣告了一個百年世家的時代的落幕。 楚穆王,臘月二十九,周家上下近百口人,包括三族以內(nèi)的所有親眷全部問斬,史官對他的種種罪行,大書特書,以警后人,從此代表著姬姓王族的周氏后人,終于徹底地退出了楚國的歷史舞臺。 久未出門的成得臣,高坐在監(jiān)斬臺上,大手中三顆東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冷眼看著差一點(diǎn)就要成為親家的周穆的人頭滾落在地,眼中閃過激烈的暗芒,冷然一笑,“如今楚國,就剩下我成氏與若敖氏并駕齊驅(qū)了!” “二子,你不要再讓為父失望了!我已經(jīng)等的太久太久……” 久到不知道他這副身軀在死前。 是否能看到那一天。 “是,父親?!?/br> 一雙云淡風(fēng)清的修眸此時撥云見天,成嘉緩緩收緊空落落的掌心,隔著風(fēng)雪遙望著東宮。 周菁華站在若敖氏最高的望月樓,遠(yuǎn)遠(yuǎn)看著漫天的白雪緩緩飄飛而下,遮住了烏云壓頂?shù)拈L天,漸漸淹蓋了遠(yuǎn)處集市口上剛剛流下的一地鮮血。 一切好似一場繁華的美夢。 在她眼前轉(zhuǎn)眼消失。 “小姐,我們走吧,不要看了!”小江害怕地看著遠(yuǎn)處那流滿地的鮮血。 “走,姑爺也該回來了?!敝茌既A裹著身上紅色的大麾披風(fēng),穆然轉(zhuǎn)身,一雙眼越來越黑,黑的就像一顆閃著火光的黑炭,一步步走下望月樓,回到蒼狼閣,看著堂上擦著嘯月刀的高大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婉動人。 本就美麗的女子這樣笑起來,哪有男人拒絕的了。 “你回來了,夫君?” “嗯,你去哪了?” 如狼的男人滿意地低頭看著低伏在他大腿上宛如一只乖巧的狽的女子,俏笑倩兮,然后輕柔地揉捍著他的大腿。 此生唯他是從。 他不在乎她是否有一個尊貴的家族,他也只是一個滕妾生的長子。 作為女人,他只要她此生聽話。 ************* 郢都東郊草廬中一身灰色道袍的男人,睜開一雙幽深若浩瀚星空的眼,推開木門,走進(jìn)風(fēng)雪之中,擰眉望向天空。 蒼穹之上,大雪茫茫,也無法遮住他一雙眼。 此時風(fēng)雪中,似有龍形虎象,又似有鳳來儀。 一場龍爭虎斗。 在所難免。